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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保护圈被打破,郁台最终也前往了失落之城,也看到自保护圈消失,那缓缓自半空下坠的身影。
他的呼吸一滞,转瞬间已在半空接住。
因着白哨兵的能力,他们强大但也极具危险。
现在是抑制剂时期,此次他们难得的休整时期。
他们的目的也是需得等到向导完全成长后继续,所幸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将所有甲、乙类目前所出丧王种地带消灭。
只是随着丧王种的陨落,它们有些甘愿自曝晶体,那散落的晶源使周围所有的一切不可控。
而失落之城只是一个称呼,实际上沦陷的是整个S省区。
因基地判断失误,将失落之城划为丁级战地,在S省幸存者迁移过后,此后落难人员全部沦为蒲公英丧种的爪牙,基地前去驻扎人员全部遇险,拼死传回信号才得知。
他们也万万没有想到,一株蒲公英经年竟能成长至斯。
郁台看着怀中的林纭,短短几天未见,小向导就如此狼狈。
手中环抱住的柔软腰间传来湿润感,郁台眉眼低垂,眼神微顿,眼睛将小向导仔仔细细查探了一番。
枯萎的花种将剩余的一些痕迹掩盖,才破口的伤处,还在源源不断的流出汩汩鲜血……
“小向导?”
半空惊雷乍起,他们才被基地人员从那股邪风里救出,不由得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哨兵此刻悬于半空,怀中抱着一个看不真切的人。
那人身上衣服脏兮兮的,身上遍布枯萎的花种,头无意识的垂在白哨兵的臂弯间,异常乖顺。
莫诃只一打眼就认出了她,看见那哨兵怀中毫无声息垂在半空的右手,心尖狠狠一颤。
明明自己好好安顿在顶楼门后的,为何,为何!
郁台把她带回了进化者协会基地。
“救救她”哨兵颓靡的开口。
“队长,那是林纭吗?”李临惊魂不定的开口。
胡科略带迟疑:“不确定”
严苛看着那逐渐远去的熟悉身影,口里喃喃“白哨兵,林姓向导”
心中惊疑不定,不对,向导身上都是花种??!那是怎么一回事。
嘟嘟嘟
“陈哥,是不是郁哥给你打电话了?”薛焰一猜就一个准头,“开免提,让我们听听郁哥要说什么”陈列睨了眼,还是依言接听开了免提
“陈哥……向导在基地医院”
“什么?!郁哥怎么回事?!”
任长青紧紧捏着自己的手心,听着郁台说的话。
“薛焰?向导应基地要求前往丁级试炼地,但协会不久前才通知,此丁级试炼地有进化成乙类丧王种的花种,我去的时候已经迟了”
“我马上过去”陈列说完随即挂断了电话。
周围隐隐出现暴动,任长青陷入自己的思绪,霎那间,地面剧烈摇晃,陈列走过去捏住任长青的手腕,“先过去看看”
晃动骤停,他抬头看了眼陈列,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基地的医生们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但是一下子来四个白哨兵,他们真虚了,顶着压力汇报检查结果。
“向导失血过多导致昏迷不醒,背部软组织挫伤,身上中刀7处,腰间伤口处混杂不明花种,左手通过x光检查,左手中刀一处,因向导左手无论如何都打不开,战地环境恶劣,时间久了恐会导致伤口感染。”
陈列走至林纭身旁,往日闹腾的人儿 此刻了无声息,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看到左手紧攥着,手背处的伤口略显狰狞,狠下心掰开林纭手掌。
手掌心一块贝壳状的吊坠,已经深深嵌入了伤口。
将吊坠取出,撕扯下牵动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床单。
陈列握紧吊坠走进了病房的洗漱间。
他们三个大男人无措的看着医生进行消毒处理包扎。
郁台、任长青走至窗前。
今天下了一场额外大的雪,外面苍茫一片,犹如向导苍白的脸色。
连平日吵闹的薛焰都沉默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
“在电话里面说了,最后是我看到向导从半空掉落,接住了向导后,才发现向导身上全是血,而那乙类丧王种踪迹全无”
任长青“嗯”了一声,“此事不要声张”
“任哥”郁台眼睛微瞪,被任长青眯眼一看就落了气势,只能闷闷应声。
陈列手中也沾染了小向导的血液,他用水清洗着手中的残链,血迹被冲刷,而贝壳内镶嵌的照片因着许久的浸染边缘泛着血色。
看着照片里向导抱着身边人温暖的笑意,那是她的妹妹吧。
陈列将项链握在掌心。
向导如此珍爱自己的妹妹,而自己上次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方式威胁她。
流水还在冲洗着,陈列闭眼捏了捏自己的额角。
医护人员包扎完毕,早已撤出去,而陈列也走了出来,手里捏着的东西,还在流着水痕。
暮色将至,四人守在向导的病房寸步不离。
但向导依旧还没有醒的迹象,只有仪器还显示着向导微弱的呼吸。
林纭此刻在自己的空间里面,空间阻隔了外面的一切,她静静的躺在这片虚无之地。
细细想来当时在冰桥,那人似乎就已经蠢蠢欲动,可恨自己愣是没发觉,先天乐观的心态,使她什么都往好处想,这难道是她活该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不能见太阳的、心思阴暗的渣滓不可与常人相提并论,他们不配。
这样的比较是毫无意义的,而自己的心态更不是自己质疑自己的理由。
她被控制时当然可以放任自己,逢人便伤,但她不愿。
凡事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不愿。
看着虚空映出自己所处病房的身影,林纭眨了眨眼睛。
那时疼痛万分都不想在那人面前掉下一滴泪,此刻却泪水决堤。
你看,也不是没人不记得自己的,就同他们见过一面,吃过一顿饭,萍水相逢都会记得自己。
林纭在虚无之地蜷缩着身子,紧紧搂抱住自己,此刻再无坚韧的身姿,放任自己狠狠发泄着。
她是人,她也会累。
如果往后全是猜忌,未来该是如何。
那人说因为与严苛纠缠不休,的确是她不懂分寸,不过第二次见的人,不过是因为在自己心灵最脆弱的时候碰上了,就忍不住的贴近他,但她没错。
她错就错在以为全天下还是好人居多,却忘了战地不比现代人类社会。
那里残酷,狠辣,如果还如以前那般,自己恐怕只会被啃的渣都不剩。
林纭擦了擦面上的痕迹,身体感受到灵魂深处的苦痛,自眼尾滑落一抹水痕。
薛焰静坐在林纭身旁,看的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