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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张燕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一名亲兵被一箭贯喉，只来得及哼了声便轰然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张燕悚然回首，又有几名黑山兵倒在冷箭之下。
“敌袭！列阵，快列阵！”
在张燕凄厉的嘶叫声中，周围的黑山军迅速围聚起来，而更多外围的黑山兵则乱哄哄地四散逃跑。张燕怒目圆瞪，接连砍翻了数名黑山兵，也依然无法阻止黑山军的溃逃。张燕虽然治军有方，但毕竟没有形成崇高的威望，很多黑山兵对张凤将渠帅之位让给张燕心怀不满，甚至有人认为被张凤利用了。
事实上，黑山军本来就是一支农民的武装，无组织、无纪律是铁的事实，绝对不可能在短期内成为一支铁军。
一轮箭袭下来，黑山军已经死了五六百人。终于，箭矢从密集如蝗变得稀疏起来，张燕知道第一轮袭击要结束了，轻轻吁了口气，开始召集黑山军准备反击。根据他掌握的信息，现在除了太行山，其他各个方向都囤积了大量官军部曲，惟一的出路便是从这里突围，跃进太行山，只有那样才能闯出一条生路。
然而，张燕刚刚发布了反击的命令，脚下的大地突然震动起来，隐隐地似有雷声滚滚而来。
“骑兵？”
张燕怒目欲裂，知道不能再等，狠狠地将手中宝剑斩了下去，然而策马带头向前冲去。
前排的黑山兵和官军骑兵殊死相撞，发出一阵轰鸣声。张燕身边聚集地都是装备完善的精兵，即便如此，骑兵手中锋利的长矛和钢枪，还是轻易地刺穿了他们的身体，侥幸逃过枪刺打击的，又被疾奔而来的战马撞得人仰马翻。无数的黑山兵尚未落地，已经成了冤死鬼。
刚刚集结成阵的黑山兵再次阵型大乱。精锐官兵他们见过，虽然也很剽悍，但毕竟还能对抗，但面对铁甲骑兵，这些身着盔甲的黑山兵无异于以卵击石。官军骑兵久经杀阵，也不用上司命令，迅即组成了一支支菱形小分队，如楔子般冲进了黑山兵阵营中，将数万名黑山兵分割成了零散的碎块。随之而来的步兵，充分发挥了汉军团队作战能力，将这些碎块当成了演练的对象，一块块蚕食着。
张燕知道势难扭转，毫不犹豫地挥刀迎向了官军，手起刀落，将一名汉军骑兵小校斩落马下。便在此时，有冰寒的杀机从左前方传来，张燕霍然抬头，只见一名汉军将领拉弓搭建，箭尖毫无疑问指向了自己的咽喉。
“咻……”
箭矢如风，誓射张燕于箭下。
张燕冷哼一声，一抬手抓住了倏然而至的箭镞，然后毫不犹豫地向那名将领甩了过去。
汉军将领一惊，来箭居然比之前射的还要急促，带着凛冽的劲风，直奔自己的脑门。惶急间赶紧挥刀磕向来箭。
“咯嘣……”
汉军将领惶然看下刀刃，刀口处霍然被磕出了一个缺口。“这厮好大的臂力！”汉军将领惊惧地看向张燕。张燕哪有时间和他较劲，早就杀向了他处。
一个冲刺下来，张燕勇不可挡，居然杀透重围，前面豁然开朗，已经没有了人影。张燕惶然回首，只见人数原本占优的黑山兵被官军分割称数快，围在中间屠杀着。张燕心如刀绞，勒马回身，又冲杀回去。
………………
接到斥候的汇报后，刘硕亲自去察看了一番，很显然敌人的确是没有注意到黄巾军的动向。刘硕脸上路出一丝狰狞的笑意，大手如令旗般向前一挥，下达了屠杀的命令。
“杀啊……”
“杀啊……”
一向被官军追剿的黄巾军，难得有几次痛快淋漓地反击，这时候都恨不得将以前的仇恨全弥补过来，疯狂地冲向了官军营地。
说来也该刘硕走运。田旭接到有一支人马欲从北部突围时，赶紧召集人马向北方集结。由于怕速度太慢，便让一部分老弱病残押着辎重，在后面慢慢赶上，没想到居然被随后赶到的黄巾军给拦个正着。
官军从睡梦中醒来，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等到黄巾军的刀斩到脖子上，才知道自己遭到了偷袭。但一千多名老弱病残、刚从梦中醒来的官军，在人数多出数倍的黄巾军面前，几乎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力。也就是半个时辰，官军便被全部斩首。
“报告渠帅，斩首一千二百余名官兵，获得大量辎重！”
高览兴匆匆地策马来到刘硕身边。
“好啊！”
刘硕在高览肩头猛地拍了一把，“记你一功！”
“还是算了吧！”高览有点不屑，“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的官兵！”
“哈哈”，刘硕一阵大笑，“不过瘾是吧？以后有的是机会，等碰到汉军精锐，有你苦头吃！赶紧吩咐下去，迅速进入太行山！”
“是！”高览勒马转身，刚要去传令，突见一骑如飞，转瞬来到眼前，胯下战马一声长嘶，居然稳稳地停了下来。尤为令人吃惊的是，马上之人仿佛和马融为一体，与马如影相随，相得益彰。
“哦！”高览剑眉轻挑，目露激赏之色，没想到黄巾斥候中居然还有如此精于骑术的。随即他才发现，来人居然是严福。
刘硕也暗暗点头，开口问道：“严福，何事如此急切？”
“北方十余里，有一队人马正向这里溃逃。据我估计可能是黑山兵遇到了大队官兵，遭到了围剿。”
刘硕闻言并没有吃惊，综合黑山兵和官兵两方面的信息，很显然是黑山兵提前撤退，吸引了官兵主力部曲的注意力，反而放松了对黄巾军的防范。正因为此，才会在乌鸦口附近留了空隙。现在看来，黑山军肯定是遭到了伏击，正向这边逃来。
先行撤退还是救援黑山军？刘硕陷入了沉思。根据现在的形势，黑山军兵败如山倒，如果黄巾军强行加入阻击的话，很可能被黑山军冲乱阵型，溃败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不管黑山军死活，黄巾军只要迅速通过乌鸦口，便可高枕无忧。但如果任凭黑山军被剿灭坐视不管的话，很可能让手下这帮兄弟寒了心，会在大家心中形成人人自保的自私心理，那对黄巾军今后的发展将非常不利。
怎么办？刘硕紧张地思索着，时不我待，必须马上作出抉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