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纪临江请你离我远一点

闵敬舒宋司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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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她对他说了无数遍,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不为所动!仿佛半点都伤不到他!

    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又或者疲惫至极,只要这个男人出现,便意味着无休止的算计和纷争,敬舒低声,“我讨厌你,害怕你,不想靠近你,你身边的所有人和事我都讨厌,我只想过普普通通的简单生活,你给不了我。”

    纪临江脸上深重的冰霜渐渐冷成了苍白平静的湖面。

    敬舒低声,“我只想做寻常老百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妈妈,柴米油盐酱醋茶,插花打诨过日子,仅此而已。”

    她微微垂眸,“没有你的这五年,我过得很好,伤口在愈合,创伤在恢复,没有人伤害我,我不需要时时刻刻警惕暗算,不需要时时刻刻去算计别人,我放下所有的戒备整个人变得柔软无害,像是正常人那样普普通通。”

    她心伤绝望地看向他控诉,“可是你回来以后,一切的一切都被打回原点,伤口被撕裂的更大,来自四面八方的伤害和箭矢更加猛烈,我的生活危机四伏,到处都充斥着算计和阴谋!将我拉回地狱!打的我措手不及!你逼着我去算计,逼着我反击,逼着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这就是你给我的爱么?让我和孩子都暴露在危险之中!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你越爱我们!就有人越恨我们!你的爱只会给我们带来危险和毁灭!”

    敬舒忍着泪水,“纪临江,你如果真的爱我,就请远离我!只要你远离我和孩子,危险就会远离我们,那些人就不会把我们当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请你把我和孩子从你的生活里生命里剔除!永远不要跟我们相认!”

    “否则……”敬舒恐惧绝望的眼神渐渐死寂阴冷下去,像是被逼进死角的人绝地反击,“我会把你施加给我的一切伤害原封不动归还给你!一刀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让你向着所有被你害死的人跪下赎罪!向那些被你算计的家破人亡的人跪下道歉!否则,你死不足惜!”

    似是心脏不适,纪临江的薄唇泛着深紫色,冰冷的怒意淡静如止水苍白,整个人恍似透明的,沦陷在窗外的朦胧月色中,他说,“闵敬舒,有能耐你就来,我奉陪到底。”

    敬舒对他这种坚不可摧的强硬偏执几近崩溃,在他面前说任何话都是徒劳的,无论她说多么狠毒的话中伤他,都半点伤不了他,他根本不会妥协,也不会屈服,他只会用他的方式解决问题,他没有心么!心不会痛么!为什么总戳不到他的心上!她直想将他的心戳的稀巴烂!

    “我不想跟你斗了啊!”敬舒近乎崩溃绝望的抓住他的衬衣领带,冲动的将他用力扯向了自己的面前,似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为什么不明白呢!我不想设局!不想做局!我不想陪你这个疯子玩!我甚至不想复仇了!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就像……就像路边的电线杆子,像是原野上的那颗树,我只想普通安稳!我不想跟你奉陪到底!也不想让你奉陪到底!你忘了你还有个女儿吗!斗来斗去有意思吗!”

    纪临江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崩溃面容,从容镇定的脸上渐渐浮起难言的苍白,他顺势倾身在她的上方,眼底跳跃着渴望的火苗压下伤痕的暗线,“我只想要你。”

    “我想不明白,我真的想不明白。”敬舒不允许自己掉泪,她缓缓摇头,随后倔强的微微抬起脸,直视他暗潮涌动的眼睛,“你害死了我的家人,玩弄我伤害我虐待我,亲手将我推向最绝望的深渊,亲手把我逼成了这副失态失控的模样,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说要我,还有什么资格说爱我将我困在身边!说到底,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你只想满足自己的私欲,不管我和孩子的死活。”

    “不。”纪临江捧起她的脸,目光流连她血迹斑斑的轮廓,整个人的气息危险暧昧起来,充斥着违和的凌冽,“事情我做过了,错我犯下了,惜指失掌,无可挽回,小闵,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尽我所能弥补你,弥补孩子,弥补我对你们造成的伤害。我改变不了过去,但我可以改变现在和未来的自己。”

    “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给你机会弥补,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笃定的认为!”敬舒眼里有万念俱灰的星火,“你能把我爸爸还给我吗?能把我哥哥还给我吗?能把我失去的一切还给我吗?”尽管不想落泪,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翻出眼眶,“没用的,太晚了,你总是这样晚……”

    她欲言又止,似是想起了可怕的事情,面无人色,下意识揪住胸前的衣领,死死咬住唇不再吭声,只有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掉落。

    “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我弥补与否是我的事。”纪临江捧着她的脸将她拉近,“我会力所能及去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去查漏补缺,自查自纠,及时止损。”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你放心,我活不了太久。”

    他用手帕擦去她脸上的血污,无懈可击的神情终究是破碎出脆弱的疼惜,如同他站在废墟前的生死界线上被满目疮痍震碎的心脏,天知道他刚刚经历了怎样的生死浩劫和灵魂脱壳般的洗礼,小闵如果死在他亲手设的局里,这种恐惧无法想象,他从不知道恐惧是什么滋味,被子弹击穿心脏他不怕,被爆炸烧伤痛如地狱他不恐惧,被一纸又一纸下达病危通知书他不恐惧,就连死亡逼近眼前心脏骤停他全然不晓得什么叫害怕。

    心中有明亮的执念,有强烈极致的思念,有炙热的渴望燃烧,那渴望如同烈火缠身烧的越痛他越明亮疯狂,越痛越能跟她感同身受,仿佛跟她体会同样的痛楚都是人间一大快事,那个叫闵敬舒的女人仿佛根植于他的心脏和灵魂深处的一抹明亮火炬,亦如同一根刺深深扎根在心间长成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吞噬了他。

    他放不了手。

    全凭这股子病态的执念从枪林弹雨的地狱烈火中走到现在。

    纪临江一点点擦干净她脸上的血泪,将她整张脸擦的干干净净,小心翼翼的如同擦拭一件稀世珍宝,暧昧低声,“你会自由的,会安全快乐的自由,我会为你和孩子创造一个安全的生存环境。”

    敬舒看着他眉心罕见的怜惜,如同用刀剖开铠甲露出柔软的表里,她仿佛看见了他心上绽放的那朵花儿,在历经生死之后摇曳在心间。

    敬舒紧紧揪着胸前的衣物,尝试着跟他沟通,“你有没有想过,你将我圈在身边,就是在昭告天下我和孩子就是你的软肋,那些危机四伏的暗箭都会向我和孩子射来,你想保护我们,就意味着你要不断的镇压他们,不断的践踏法律的边界,不断的刷新所犯的案子,一次又一次,冤冤相报何时了!此恨绵绵无绝期!永不休止!”

    纪临江低低笑了一声,“那我就把他们全部灭了,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