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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港市顶级财阀的商会圈子有很多,便于资源共享,同阶级的圈子可以互融,纪临江很多年前需要渠道资源时加入了一个,这个商会圈子多半是做进出口贸易的,久而久之跟这些大佬多多少少有交集,共同出席参加过很多酒局,个别大佬私下建立了个人感情,彼此帮过不少忙。
定了酒局时间,纪临江如约而至,只要他情绪平稳,身体状况便如常人无异,似乎被敬舒关在门外那一刻起,他的自尊和情绪便沉落至地平线以下,稳动无波。
他衣冠楚楚,戴着斯文的眼镜,踏进包厢便换来大佬们的笑侃声,“纪总摘了眼镜帅的像巨星,戴上眼镜斯文白净的让男人都心痒难耐噢,哈哈哈!怎么?纪总换了对付女人的招数了吗?”
纪临江戴着眼镜,便显得波澜不惊的静,那股子又静又定的气息仿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他笑了笑,解开一颗西装的扣子,在沙发上坐下,“招数再多,也不及诸位。”
“前阵子纪总娶了许氏的小姐,可真是让人羡慕啊,事业爱情双丰收,你和许小姐还是青梅竹马吧。”任总问。
纪临江不置可否。
“我老婆跟许小姐特好,说许小姐温柔才情样样不落,又有家世,我要是娶了许小姐这种名门千金,都没外面的女人什么事。”
“有句话怎么说?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放眼望去满山腰!哈哈哈哈!”
这些大佬届是情场商场高手,男人有钱就变心放在任何时代都是适用的,聚在一起谈正事之前,难免开黄腔互相调侃几句,“还是羡慕陈董,单身这么多年,家里没旗子,全插外面了。”
“别,别羡慕我,冯董年轻有型,让我这个老男人望尘莫及,老男人只想做事业,可没精力搞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们企业上半年接连亏损三个点,薅头发都来不及,再不想办法止损,头发都薅秃了。”
“老什么老?女人过了三十就没用了,男人还四十一枝花!”有人笑侃了一句,转头问纪临江,“纪总,你说是不是。”
纪临江喝了口茶水,似乎是刚上市的新茶,味道清宜,犹如远山空谷,他放下茶杯说,“各个年龄段有各个年龄段的美,大龄女人也挺有气韵。”
“纪总这番话说的有水平,给你一个四五十岁的黄脸婆你要不要?”有人打趣,“别的不说,就说满脸皱纹,水桶腰要不要。”
“还行,看眼缘。”纪临江说,“皱纹也挺美的,年龄沉淀下来的酒和故事,是小姑娘比不了的。”
“纪总换口味儿了?”有人笑侃,“以前眼光可挑着呢,咱们给你送的女人,没一个你看上的,好不容易看上一个,还是个白幼瘦。”
“纪总说客套话你当真了?你没见过纪总养的小情人么?叫什么来着,闵敬舒。”任总说,“有了那种殿堂级的美人儿暖床,纪总怎么会惦记外面的女人,纪总的风流韵事比咱们被媒体曝光的总数加起来都多!据说结婚请柬都写成了闵敬舒的名字,我看新闻上说这女人想上位,私自搞的,被许小姐这个正室给收拾了,哈哈哈!”
纪临江眉眼不动。
话题自然而然扯到了闵敬舒身上,冯董看着纪临江慢条斯理接过了话茬,“纪总,女人被宠过头了,就会无法无天,你要管管你的女人了,让她懂点规矩。”
“她怎么了?”纪临江撩拨着手机挂饰的麦穗小风铃,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动我们的生意。”冯董说,“咱们商会圈儿里,大家都相互照应,有难关大家一起闯,纪总虽不参与,但替我们出谋划策了不少,我们以合法项目接口的方式回赠你报酬,大家良性互动,但你女人最近在查我的生意,抢我的项目,听说是她“栽赃”我一批货变相走私的消息,我从不干这种勾当!我做的都是正经生意!”
任总沉思片刻,低声,“你女人最近在查武哥的消息,据说她还拜访了武哥的老年痴呆的奶奶,在武哥家里翻箱倒柜找证据,武哥怎么死的,大家心知肚明,他替咱们办了不少事,警方盯上他了,他忽然就蹊跷的死了,我不知道究竟是在座的哪一位动的手,既然闵敬舒敢查武哥,早晚会查到诸位头上。”
包厢里五位大佬忽然沉默了一瞬,谁查武哥他们都不怕,但是闵敬舒查,这些人多少有些忌惮,毕竟她是纪临江的女人,天知道她究竟掌握了多少他们的秘密。
“不仅如此,纪总,闵敬舒还举报了我名下一家船企。”陈董慢悠悠,“让我被上面罚了三千万,听说她还在调查冯董曾经闹出人命的那个案子,跑了许多当年的证人,她这是在搞大事啊。”
“她是不是掌握了我们一些……秘密?”任总试探,“否则她怎么知道这么多事?纪总,你是不是出卖我们了?”
纪临江平静无波。
宋司璞这些年深入调查他,包括他所有的人脉圈子,自是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就是因为查的太深,才会招揽杀身之祸,这些暗杀不全是沈宥搞得,还有一些看不见的硝烟弹药。宋司璞现在利用小闵之手,将他查到的东西一点点挖掘出来,让小闵触碰这些人的核心利益和敏感地带,将炮火全部集中在小闵身上,把这些人逼急眼了,这些人便会联手除掉小闵,宋司璞料定他会替小闵托底,届时势必与这些人同室操戈。
“纪总,这些年咱们共同入股创办了很多公司,您前阵子突然抛售股票大量套现,卸任了所有职务,该不会想搞我们吧?”任总说,“冯董八年前金矿出事,偷偷埋了几个……”
“任蜚!”冯董忽然凌厉呵斥他,“管好你的嘴!那家金矿你没股份吗!在座的除了纪总,谁没有股份实权任职!管好你们的嘴!”
包厢里顿时静悄悄,虽然作为利益共同体,但纪临江太过圆滑,根本没有套牢他,他只做明面上的正当生意,不参与动过手脚的生意,但凡是走私进来的高奢,纪氏的商城和平台全都不要,哪怕绕弯子也进不去,纪临江什么面子都卖,就是不卖这个面子。
但他头脑灵活,商会的资源咖聚会,有些人遇到生意上的难题,纪临江会帮忙出谋划策,有时候法子挺活,有时候法子很黑,但不失为解决办法,久而久之,纪临江在这个商会里相当于军师般的存在,每当有酒局都会叫上他,裹挟他一起做投资,试图跟他做利益共同体,他做投资很慎重,哪怕有钱也不乱投,基本骗不到他什么钱,除非他刻意散财。
“不是我多嘴,闵敬舒最近在查这一块……”任总说,“上个月,她拜访过一位失踪矿工的家属,那位矿工的家属就一个八十多岁的爷爷在世,本来这事过去好些年了,家属早放弃了,闵敬舒把这事捅给了那位家属的远房表亲,表亲为了争取赔偿款开始配合她找人,闵敬舒再这么玩下去,就玩大了。”
陈董又慢悠悠说了句,“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咱们现在身价和财富值翻了好几番,产业都换了一茬又一茬,身份都不一样了,若是为了陈年旧事翻船了,可真是不值当。”
所有人都看向了纪临江。
纪临江漠然良久,适逢许韵桦打来电话,他看着来显眉眼不动,“我来解决。”
随后他接听电话,“韵桦。”
不知许韵桦说了什么,他说,“嗯,一会儿回来。”
“纪总想怎么解决?”冯董说了句,“这几年我用自己的人脉给纪总行了不少方便,纪总的案子我也曾帮忙力压,资源共享的圈子,纪总不能榨干了我们的资源,就当甩手掌柜!我们曾经可是替你拉拢商圈抱团对抗宋氏的伙伴!”他阴笑一声,“但是纪总,对我们总不是太透明。”
冯董说着,缓缓将一张照片推放在桌子上,照片上秦妍的死相赫赫在目。
纪临江淡淡扫了一眼。
“纪总想活着把秦妍给宋司璞吗?”冯董说,“宋司璞最近和你的女人搞上了,如果秦妍落在你女人手里,你女人把她给了金颐怎么办?金颐追着这条线多年!纪总把秦妍给他们做什么?想反水么?我听说你让人给她喂了化学物把她毒成了傻子,傻子也不能活着交出去!纪总办事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秦妍手中握着这些大佬的秘密,当年被纪临江拦截,险些弄死在牢里,谁料想她五年后醒了过来。
“当年是纪总把秦妍送给我们玩的,怎么?拿到我们的把柄,就不玩了么?”冯董冷笑一声,“我们这些年帮你也摆平了一些事,算不算也拿到了纪总一些把柄。”
“纪总,是你的女人惹是非,闵敬舒你打算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