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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哥平复了好久的心情,微微偏着头,拉开跟宋司璞的距离,“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憋在心里,要跟哥说啊。”
宋司璞皱了皱眉,依旧闭目。
东哥长出一口气,看样子是的,也不至于搞这出啊,吓得他差点脱肛了,东哥思虑间。
宋司璞忽然很闷地说了句,“心脏疼。”
东哥怔了怔,“有病?”
“看见闵敬舒,就心脏疼。”宋司璞忽然说了句。
东哥震住,半晌轻轻瞟了他一眼,“多久了?”
宋司璞说,“不久前。”
“不久前是多久。”东哥问。
“以前偶尔,睡了她以后经常。”宋司璞依旧轻轻皱着眉头,闭着眼睛,“现在是看见她,就疼。”
“为什么啊?”
“不知道。”
“是不是后悔对她做的事情。”
“不后悔。”
“滚你丫的吧。”东哥试图坐起身,又被宋司璞按了下去,东哥怒声,“你丫去找别人谈心去!老子要睡觉!”
“无法直视她。”宋司璞自顾自地说,“只想躲。”
“我看你今天不是欺负她挺顺手吗?”东哥说。
“不是那时候。”宋司璞眉头皱紧又松开再皱紧,“是她哭着回项目部办公室以后,我以为她会离开,没想到她又若无其事留在了我身边。”
宋司璞忽然坐起身,看向东哥愠怒,“我明明羞辱她,赶她走了,她脸皮怎么那么厚!纪临江来了,她还挡在我身前,她想做什么?她不会痛吗?她怎么忍的?她为什么要忍?她不觉得屈辱吗?她还像没事人一样跟我继续说话,讨好我,她没有尊严吗!”
东哥怔怔望着宋司璞,盘腿坐起身,摸了摸宋司璞的额头,“你没病的话,很有可能喜欢上闵敬舒了啊,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她就是为了摆脱纪临江才忍下委屈留在你身边的啊,不管你怎么欺负她,她暂时都不会离开你。毕竟你还有利用价值啊。她被你和纪临江轮番欺负那么些年,早已经没尊严了啊,她只想摆脱你俩,送你俩下地狱。”
“她的心不会疼吗?不会痛吗?”宋司璞说,“我从没见过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
东哥巴掌轻轻“啪”在宋司璞的脸上,“你脑子都在想什么啊,她肯定会疼,会痛啊,痛死了,就麻木了啊。”
宋司璞抿唇,“她为什么不介意我们欺负她!她全然不在乎!”
“她介意啊,介意又能怎么样呢?她以前不是自杀过几次么?被纪临江搞大了肚子逼着她活下来,这不是走投无路了么?”东哥说,“遇上纪临江那么大尊佛,别人镇不住他,又不想惹是非,只有你个冤大头不怕死跟他对着干,闵敬舒只有来找你啊,谁知道你也是个畜生啊。”
“她活着干什么呢!”宋司璞愠怒,“遭受了这么多非人的虐待,她为什么不去死。”
东哥的巴掌又轻轻干脆的“啪”在他的脸上,“你脑子没毛病吧?你遭受了这么多精神虐待,你咋不去死呢?你不能嘲笑她勇敢求生的勇气,不能嘲笑她积极向上的生命力,你该欣赏啊,石头缝里绽放的花朵,多美啊,是不是。生活已经够操蛋了,你不挣扎反抗,难道躺平了被操吗?”
宋司璞闷声坐了许久。
“司璞,你现在是把自己跟我们放在同一阵营里了吧。”东哥说,“你刚刚说‘我们欺负她’是不是指天台那件事,你把自己和我们放在一起,以我们团伙作案的视角看待她,觉得她快可怜死了?”
宋司璞忽然转脸看东哥,“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她能跟你把酒言欢,算了,她那种女人,跟我都能再次共处一室,她根本不在乎,兴许她享受着!”
“你在乎吗?”东哥问他。
“我在乎什么?”
“在乎她被我们欺负。”
“跟我无甚关系。”
“不在乎你天天提这件事?老子都不爱提,你天天挂嘴边刺激她,说明你在乎这件事啊。”东哥摸了摸自己的脸,“你如实告诉我,你看到我跟老三他们的时候,心里膈应么?”
宋司璞看了他一眼,“不膈应,我为什么要膈应。”
“不膈应个屁!你今天差点把老子揍死了!下手比老子都狠,要是外面的人不冲进来拦着,你能杀了我!这才是你心里最想干的事情吧?”东哥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你以前对闵敬舒有怜悯和罪恶感,现在你睡了她,怜悯、内疚、自责和罪恶感与日俱增,对她产生了自责愧疚的怜爱之心,你八成睡完她以后,由怜悯转怜爱了。”
宋司璞不屑一顾的冷笑,“我会爱上她那种女人?她现在怀着纪临江的孩子,我他妈有病会爱上那种女人?天下女人都死光了吗?!”
“我去,你情绪激动什么?飙脏话啊?这还不是在意她?以前你看她跟纪临江同居都没太大反应,甚至还轻贱她,现在她提纪临江的名字你就情绪激动,你不反思一下自己啊?我说的是怜爱,不是真爱,就算不是爱,你对她也有那么点意思啊。”
“我只是不想她跟纪临江太快活!我要毁了她和纪临江!你信不信,那个女人心里还有纪临江。”
“她心里有谁跟你没关系吧?你在乎这个?”
“我在乎她和纪临江凭什么还能有牵绊,有什么资格藕断丝连。”
“她跟纪临江有个孩子捆绑,这没办法的事情啊,说到底两人都有同一个孩子牵挂,肯定斩不断啊,何况她现在又怀了纪临江的孩子,两个人就算有血海深仇,毕竟还有孩子牵扯着不是?这就是纪临江的目的啊,让闵敬舒怀孕,跟她捆绑一辈子,这男人真狠。”
“那我就把她和纪临江之间关于孩子的牵绊全部斩断!”宋司璞无情微声,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接听。
许韵桦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不知道说了什么,宋司璞说,“没事,孝凌说了,这药从发挥效力那一刻到次日清醒,不会记得中途发生过什么,他脑子不清醒,明早儿不会有这段记忆,你告诉他睡了就成,拍到视频了么?”
“拍到了一部分。”
“给我一份。”宋司璞说。
“你要这个做什么?”
宋司璞说,“帮你彻底拆散他和闵敬舒,你不想知道闵敬舒看到这份视频的表情么?她对纪临江这方面百分之百信任,不想破坏了这份信任么。”
“想。”
“那就给我,我来操作,你俩是合法夫妻,还怕这个东西传出去?纪临江如果问起,你就一问三不知,全推给我。”
宋司璞挂掉电话看向东哥,“东哥,我们赌三斤白酒,闵敬舒接近我,绝对有阴谋,我要废了这个女人。”
“老子不赌,喝不过你!”东哥瞧他仿佛恢复了冷静,又开始不说人话,他跳开这个话题问,“许韵桦跟纪临江睡成了?”
宋司璞笑,“不重要,接下来才是好戏登场的时候,你等着瞧。”
他莫名其妙来,莫名其妙离开,仿佛就为了发泄胸口堵到窒息的烦闷感,回到家,敬舒没回来,他也没询问,自顾自的办了自己的事情,余光瞥见浴室一角塞着敬舒换洗下来的衣裙装在塑料袋里,他微微厌恶的皱眉,拎起来便丢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