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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李动被温良带到风雅集上,面对婀娜姑娘,却无法把那个倩影遗忘,借故透气,来到了楼下,偶然听见盛竹涛对陶夭夭狂言妄话,明知不敌,依旧将拳头奉上。」
……
……
雨水越来越大,“劈里啪啦”的,敲在秋梁镇,如同鼓点一样。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武功堂堂门也在同时被人剧烈敲打,还伴随着“开门啊、开门啊”的嚎叫。
宋今朝是从浴桶里爬出来以后,才隐约听到的声响;念着西厢离堂门分明更近,便喊了一声。
“夭夭。”
取来布巾擦干身子,穿上就寝的内衬,仍然察觉得到风雨中有人焦急地叩门,无奈苦笑,于是撑开雨伞,亲自向堂门走往。
路过西厢,分明可见烛火掩映着闺房,稍略推开房扉,立即便能看见外甥女正郁郁寡欢,把脑袋趴在梳妆台,背影萧瑟、寂寥,于是忍不住问道:
“怎么不去开门啊?”
“既然不愿意着家,睡破庙得了,给他开门干么?”
宋今朝摇头苦笑道:“还在跟李小子置气啊?其实你若不愿嫁慕容京,坦诚就好,何必像现在这般委屈自己?”
“谁说我不愿意了?打从见到京哥哥第一面起,我就决定了非他不嫁,是某个窝囊废偷奸耍滑,才让我有了一时迷茫。何况我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有什么可置气的?”
宋今朝还欲再劝,突听“啪”一声爆响,分明是堂门挨了重重一脚,旋即轰然倒塌在地上。
陶夭夭骤然扭脸,满是惊讶,提起床边细剑,疾步走到雨伞下,与宋今朝一同跨步来到操场,但见漆黑夜色下,有两条人影正往里闯。
“什么人?”
陶夭夭纤手按在剑柄上,片霎间就能往外拔,一人忙不迭地奔前几步,道:“陶姑娘,是我,温良。”
陶夭夭知道温良,近来时常跑聚宝堂的关系,与他多有接洽,晓得是李动得力手下,于是恨屋及乌,冷厉道:“谁许你闯进来的?”
温良身畔是个黑衣汉子,抢上前,一拱手,道:“实在是性命攸关,我们才出脚硬闯。”
“性命攸关?”
“宋堂主、陶姑娘,求求你们救救李动吧,他快没气了!”温良眼眶里也不知是雨花还是泪花。
宋今朝沉眸凝望,总算于黑暗中看清有人正伏在温良背上,和烂泥没什么两样!
……
十六盏烛火,实在能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照亮,顾不得雨水和血水的脏浊,将李动安放在软榻上。
就近的原因,所以在临门较近的东厢治疗,其它房舍委实窄小,也就只有陶夭夭的闺房可以让宋今朝放开手脚、阿古协助帮忙。
“眉骨被人打裂了,止不住血,得用针线缝上。”
“好。”黑衣汉子阿古立即将细针放在火舌上炙烤,待到温度恰当,再将绳线缠好,递给宋今朝。
宋今朝一边缝线,一边说道:“左侧肩膀脱臼了,你能接么?”
阿古道:“能。”说完,就将粗壮的手掌按在李动肩膀。
陶夭夭来来回回在床边走荡,因为帮不上忙,愈渐显得急躁,目光挪到跨坐地面的温良身上,追问道:
“究竟怎么了?”
“我,我看堂主闷闷不乐,就想着,想带他上风雅集快活去;本来还玩得,玩得好好的,堂主却要出门透气,我正值匆忙,就让他自己个儿独行。
“可谁料不过扭脸工夫,楼下就有人摔桌砸椅、喧哗打架,本来我是想着看个热闹,推门向下瞧望,猛然发现与几人扭打在一块的,居然是堂主!”
为了不损李动颜面,温良才道是扭打,可真真切切说起来,完全是单方面挨揍罢了。
虽然头两拳的确砸中了盛竹涛的面皮,可毕竟占着偷袭的出其不意,李动再想摆出第三拳,已被反应过来的其余人扑擒。
一个人伏在地上绑他腿,一个人双手圈环搂腰际,眨眼就教他失去了行动力。
紧接着,眼角带血的盛竹涛一步跨前,长腿蹬起,直直踢在李动胸膛,踹得他以脑袋着地。
从此,他除了掩头护脑,哪里还能再有挣扎、反抗的余力。
“当我冲下去之际,堂主已,已只剩一口气;如果没有,没有这位兄台帮忙,我怕是也要讨顿打哩。”
至今想起,温良仍心有余悸。
“你们死了都活该!”听罢事情的发生地是在风雅集,陶夭夭的担心化作绝情。
为李动接好肩骨的阿古突然问道:“陶姑娘没有没想过,李堂主为何要出门透气?”
“哼。”
“那是因为即便在风雅集里,他过的也并不快活恣意。”阿古一声喟叹,继而道:“陶姑娘可知道李堂主为什么同别人打架哩?”
“我不想知道!”陶夭夭高昂起脑袋。
“从当时人在附近的小厮口中听来的,据说,那时的盛竹涛口出狂言,要将慕容公子未过门的妻子玩弄哩。李堂主本都已经走出门去,淋过一阵雨,折身返回,跟着一拳头向盛竹涛轰击。”
闻罢他的言语,陶夭夭沉默久许,直到一阵风欲将烛火吹熄,她赶紧将门窗合闭。
她幽幽道:“你是说,他变成这个样子,是为了我?”
“你也可以觉得是为慕容京。”
陶夭夭悄然向床榻上没有生气的李动靠近,瞧见破相面容上的血迹流动不停,仿佛同样也淌进了自己的心底。
阿古沉声道:“这个盛竹涛明日会在风雅集代表黄清欢比试,为了李堂主和陶姑娘,我想宋兄应该让他们尝一些苦头、教训。”
这句话,才算是彻底暴露了他此趟的来意;他正是想借机请宋今朝出手,为秦柳依打败自己全无把握的冷镜。
宋今朝没有做出回应,而是用纱布将李动的脑袋缠紧,叹了口气,道:“创口有四五处,后脑勺的口子教人心怵,血水虽然止住,却需要三四天才能醒苏。断损的一些肋骨,显然是只来得及将脑袋保护,大概得躺个五六天,才能下床走路。”
“你,叫什么?”他指了指地上的温良,得到应答后,吩咐道:“这几天,聚宝堂可得帮李小子看好。”
双手浸入水盆里清洗后,他道:“夭夭,你帮忙照顾照顾,俺送送温良和阿古先生。”
幽幽撑开雨伞,他对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随着三人退出,闺房里只剩下陶夭夭和李动,看着他气若游丝,由不得她不心痛。
沾湿了布巾,她不敢碰触伤口,只在脖颈、手臂上来回擦拭一会儿,泪珠将瞳眸一朦,哽咽着道:“你个榆,木疙瘩,干么为,我跟别人,打,打架!”
刚要抽手去擦眼眶,皓腕忽而被人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