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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乐极就会生悲,当晚苏弦开开心心地入睡,却在半夜惊醒了。
她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还有她明明关上了窗户,却依然觉得有冷风不停地从窗边灌进来,冻得她发抖。
又冷又不安,她根本睡不安稳,醒了也不愿意睁眼,可那视线似乎越来越强烈了,强烈到好似不是她的错觉一般……
苏弦不情不愿地掀开眼皮。
!
靠!真的有人!
苏弦吓得在心中飙了句脏话,条件反射般地立刻闭上了眼,整个身子直接僵住,连呼吸都停了下来,冷汗直接浸透全身,心跳疯狂加速。
她被吓懵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条一条飞速从她脑海中划过。
她刚才没有看错吧?
真的有个影子站在她的床头?!
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在半夜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她的院子不是有防护阵法吗?她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是孙掌事泄露了消息,有人想要抢灵脉,要杀她们灭口?
那傅锦和苏悦己如何了?难不成已经惨遭毒手?
她刚才睁眼的那一下对方有没有发现她醒了?
苏弦越想越害怕,还不敢喘气,差点把自己憋死。
那一眼光线太暗了,对方又好像穿了一身黑衣,她什么都没能看清,除了对方脸上有点白像个面具以外……
等等,脸上戴个白色的面具?
穿黑衣戴白面具的人她只见过一个,就是她的便宜师父……
“醒了就别装了。”
这沙哑得像是在磨人耳朵一样的声音,是她那个魔修师父没错了。
被人戳穿,苏弦不敢装了讪讪地睁眼坐了起来,想说话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干巴巴地问了个好:“师父晚上好,你还没睡呢……”
“那不然呢?”
她睡了还会杵在苏弦床头?
苏弦脑子还没清醒,说话也颠三倒四:“大半夜师父你在我床上,不是,床边站着做什么?”
“无事。”
无事?无事你大半夜来这出?
难道只是为了把她这个便宜徒弟吓个半死吗?
苏弦真相了。
苏悦己确实可以直接把她叫醒,但她偏不,白天说了让她等着的,她这个人信守承诺,一向说到做到。
看够了苏弦害怕无语又困顿的表情,苏悦己才满意了些又开了口:“给你的功法练得如何了?”
“呃……”
苏弦像回到了小时候,贪玩抱着侥幸心理没有做夫子留下的功课,结果第二天夫子直接点名把她叫起来问她为何没有做功课。
那时她似乎也是这般支支吾吾,编都编不上来。
自从拿到《灵天虚法》后,苏弦虽然也看过翻过,但因为心底对魔修的排斥以及对她强硬行为的不满,故意将其遗忘在了储物袋中,并给自己提前找好了理由。
当然是以灵脉之事为重,功法什么的等事情解决完了再练也不迟。
她以为自己这个师父是个喜欢放养的,就算自己不练她也不会知道。
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她就直接杀到沧虚宗内还不知怎的直接找到了她房间里!
“哼。”
苏悦己哪会不知道她到底练没练,此时问起来也不过是故意为难她一下罢了。
“吞吞吐吐,一看就是偷懒了,起来,今夜本座亲自教你练!”
“啊?”苏弦愣住,还想挣扎一下,“怎好如此劳烦师父,我已经知道错了,明日我会好好修炼的……”
苏悦己打断她:“少废话。”
魔修语气已经带了不耐烦,苏弦不敢再说,慢吞吞地穿好了衣服——还好她没有不穿衣服睡觉的习惯,还把被子都给顺手叠了。
苏悦己冷眼看着她拖延,在她叠好被子的下一瞬就把人拎到了蒲团上。
“打坐。”
事已至此,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苏弦再不情愿,也只能摆好了架势。
“照我说的做,闭目凝神,沉心静气,气行丹田……”
奇怪的是,魔修明明念着和书上写得一模一样的东西,苏弦看功法看不下去,听她念出来时却能沉下思绪听进心中。
她便宜师父的声音没有突然变得好听悦耳,她却觉得对方吐气以及停顿的节奏都十分舒服,不知不觉就认真地跟着练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魔修停了下来:“今天就到这里。”
苏弦一喜正要起身就听魔修继续说:“我走了,你继续练,晚上我再来检查。”
“……”苏弦老老实实歇了偷懒的心思,“师父慢走,徒儿就不送了。”
“嗯。”
魔修一挥袖子,正要离开又想起了什么抛下了一句,“本座名为墨渡。”
苏弦闻言想起自己好像也不曾自我介绍过:“我叫……”然而看过去时墨渡已经不见了,“苏弦……”
苏悦己离开后就回了自己小院。
她这一晚上过得很是忙碌,刚入夜她就潜入了内门。
她本不打算这么早就冒险进入内门的,最起码等她灵力境界到筑基了再进也不迟,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不去她的身份马上就要暴露了。
伪造一个外门弟子身份严格来说并不算一件特别难的事,外门又不像内门管得那么严。
她只要找到记录外门弟子气息的法器把自己灵力输进去,自己给自己写上名字,造个令牌,拿套衣服,再在发放月例的地方把自己也加上,再拿几份月例……
要干的事很多但以她的修为而言,这些都是麻烦事却不是难事。
唯一的问题在于,记录弟子气息的法器在内门司事阁。
之前她害怕暴露魔修身份不敢踏入内门,现在却不得不试一试了。
大概是她现在能用灵力,也算是炼气三阶修士的原因,一路上还算安稳。
她所担心的突然被阵法、法器袭击之事并未发生,让她平平安安地到了司事阁。
司事阁已经落锁,也有防护阵法,偶尔会有巡逻弟子经过,但无人专门看守,想来是因为此处极少会有人闯入。
苏悦己巴不得防守再松懈一些,找了个隐蔽的角落,避开巡逻队,小心破开阵法后从窗户翻了进去。
过去入门时她也曾来过此处,熟门熟路按之前的经验录入气息。
她还担心过万一法器直接显示苏弦的名字怎么办,幸好她所担心之事并未发生,顺利留下了自己的灵力气息,仿照笔迹写下名字,拿了块空白牌子后,苏悦己又原路返回,走之前还补上了阵法。
接下来她一路狂奔,去了外门发月例的地方,也办妥后又马不停蹄去找了苏弦押着她练功法。
领明栏与记录气息的法器相连,倒是不用她再走一趟了,至于孙掌事拿走的连纸上有两道苏弦灵力之事……
被发现了就当自己也不知道好了,只要她装得够像够惊讶,掌事们就会自己去找原因。
所有事都办完后,苏悦己久违地感到了一丝心累。
也不知她选择留下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
第二日苏悦己一到傅锦的小院就发现苏弦和傅锦正面对面坐着,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她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大约是因为昨夜之事,然后她便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问了起来:“苏师姐、傅师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傅锦对她招招手:“苏师妹你快过来,这事我们要悄悄地说。”
苏悦己听话地坐了过去。
傅锦压低声音:“苏弦你自己说还是我说?”
苏弦表情恹恹的:“你说吧,我没心情。”
“行,苏师妹是这样的,苏弦在黄叶村不是认了个师父吗?昨夜她师父半夜来找她了!”
“哦?所为何事?”
“为了让她练功,昨夜直接让苏弦练了一夜的功!”
苏悦己心说分明是半夜,她有些疑惑地问:“这不是件好事吗?为何师姐们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