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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弑天肃然应了声。
又道:“终于看见你认真起来了,实在是太好了,那么就这,我现在告辞了,再见瑶瑶。”
他说着站起身,冲我招招手,然后转身从大门出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在想,其实完全不需要化成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模样过来,我看他分明就是想嘚瑟一下吧。
夜弑天走了没多久,警察也跟着打了电话过来,主要是让我去取我二叔的尸体,我二叔的尸体还在冷藏室。
上官邵焱看我心情不好,想着他自己去处理,但我还是坚定的一定要和他一起去,他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处理好二叔的尸体,接着又把面馆清理掉了,顺便把那些小工的工资结算清楚。
接着又把这件事情通知了远在家乡的大伯等人,然后又是火葬,进祖坟,吊唁等等。
按说怀孕是不能去送葬的,但我怀的本来就是鬼胎,根本无需忌讳这些。
整套流程做下来,花了差不多一个多礼拜,终于算是结束了。
就此,二叔与这个世界全部的联系就这样完全被抹干净了。
度过这么长时间,我也说不上心里难受还是不难受。
或许是觉得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再去难受也没用了,所以我也没有想太多。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一眨眼又过了半个月,我的左眼已经复原了,能看清楚东西了。
而且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差不多有六个月的样子,我有时候都能摸到他在我肚子乱动。
想到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很可能出生之后就会被扼杀,我为这个孩子欣喜的同时,又感到很难过,因此时常面无表情。
平心而论上官邵焱对我其实很好,特别好,只是每次想到孩子的未来,我就会觉得浑身无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上官邵焱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而他除了沉默,就是加倍的对我好。
而我不知道是因为心情影响的,还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变得越来越嗜睡了。
有时候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奇怪的是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做什么梦。
我正奇怪自己怎么不做梦的时候,我又忽然做梦了。
我梦见兰兰满身血,躺在一片废墟里,接着画面一转,像是掉进了水里,周围全部都是冰冷彻骨的喝水。
我看见兰兰被泡的发白的脸,我使劲想要朝她游过去,却又看见她好像被人捞起来带走了。
我看不清楚那个人,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宽厚高大的男人的身影,而那男人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一顿一顿的。
他的膝盖似乎不会打弯,他就像是拉着垃圾一样,倒拽着兰兰的胳膊,一直往前走。
兰兰似乎感觉有人看她,她猛的忽然睁开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嘴巴不停的冲我喊:
救我!
梦到这,我浑身一颤,猛的被惊醒了!
上官邵焱连忙抱紧我,低声叫我的名字,小心翼翼的安抚我。
我抓住他的胳膊急道:“我看到了兰兰了,兰兰被一个人抓走了!我们必须要快点去救她,她在对我呼救!”
我一瞬间睡意全无,一个劲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
上官邵焱一边安抚我,一边问我具体发生了什么,我立刻就把我看到的画面详细的描述了一边。
“你说拽着她的人是什么样子的?膝盖不会打弯?”
我使劲点头:“他个子非常高,而且肩膀很宽,他走路的时候很僵硬,不止膝盖不打弯,就连胳膊肘也不打弯,就像个机器人似得。”
“像机器人?”上官邵焱反问了一句。
我皱着眉想了一会,说:“更像……个木头人。”
上官邵焱似乎也觉得古怪,沉默了一会,我挠挠头,刚才梦刚醒的时候觉得一切都特别清晰。
现在我冷静下来,又觉得可能就只是个普通的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
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梦到底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这是不是和我的天眼有关系。
“你再睡会吧,等夜弑天来了再说。”
上官邵焱轻轻安抚道,语气温柔的不像话,这段时间他时常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似乎生怕我多想。
我点点头,只是哪里那么容易睡着?
我几乎是半睡半醒的挨到了天亮,没等来夜弑天,却接到了陈哲旭的电话。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有点懵,因为太久没联系了,以致于我都觉得他很陌生了。
不过他毕竟还是我曾经的顶头上司,我想也没想就接了电话,他在那边约我出去吃个饭,说是有些话想对我说。
弄得神秘兮兮的。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上官邵焱,上官邵焱说,我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中午的时候,陈哲旭过来接我,我以为上官邵焱会和我一起去的,但他并没有,说是让我可以透透气。
我挠挠脑袋,感觉怪怪的。
出去之后,陈哲旭一看见我,立刻沉下脸,一脸严肃的说:
“瑶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
“啊?”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叹了口气,掏出来一个包装朴素的黑色的小盒子:
“这是给你的纪念物,希望能够少许安慰到,节哀顺变。”
我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二叔的事情,我垂下眸子,接过礼盒低声说:
“谢谢你。”
陈哲旭松了一口气:“我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特别难受,因为我知道的太晚了,看到你气色还好,我就放心了,对了,你……?”
他眼神似有若无的扫视着我的腹部,看我正在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现在是几个月了?”
“六个月了。”
“快了,上官邵焱没陪你啊?”
我撩了下头发,注意到前面不远处有个银发红眸少年正在过马路,慎行?
我眼神倏地收紧,连忙把头伸到窗外大喊慎行的名字,可是那个少年却好像没听到似得。
接着随着一辆辆车飞驰而过,等再次红灯的时候,那个少年早就消失不见。
陈哲旭似乎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问我:
“慎行是谁?你看到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