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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夜看着少年,眼中尽是欣慰,他真有种想要将刘毅峰收为徒弟的想法,如此心性实在难得,毕竟刘毅峰好学求知,心性坚韧平和,加上他在修炼一途上天资卓越,是一块美玉。
但冥夜想到自己所面临的一切,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若他真的收了刘毅峰为徒,那么对于刘毅峰来说只是一件坏事,并且如今的他并未度过涅槃劫,对于他自己未来的路,他都很是迷惘……
冥夜连忙走出屋,将刘毅峰迎进了屋内,煮了一碗姜汤给刘毅峰暖身子,冥夜本欲让刘毅峰歇息一会儿。
但刘毅峰却让冥夜马上开始教授,并不想浪费冥夜的时间,毕竟在这座小镇上生活下去实为不易,如今冥夜的经济来源,春夏秋这三季还好,每日打打鱼温饱不成问题,但一到冬天,冥夜也只能编几个竹篓拿到镇上去卖钱,换取自己平日所需。
冥夜看着刘毅峰心中一阵温暖,摸了摸刘毅峰的头,眼中满是溺爱,随即拿起书本开始教授刘毅峰儒道之书……
又是一日,刘叔上门了,此时刘叔的脸上皱纹又多了几分,看起来也更加苍老了,刘叔进屋后,看着林凡道:“小凡啊,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给小叔一句话,你在镇上有没有心仪的姑娘?我帮你介绍介绍……”
“心仪之人?”冥夜微微一愣,看着刘叔眼中有些疑惑,他丝毫也没有想到刘叔来是想给他说媒的。
“是啊!没有的话,刘叔给你介绍一人,你也不小了,该娶个媳妇儿了!镇上孙家姑娘就不错,要不刘叔帮你介绍介绍?”
冥夜笑着摇了摇头,道:“算了,刘叔!我并无娶妻之意,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若是多了一人,我还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了!况且你看我如今这状况,即使取了一媳妇儿,对于她来说也是拖累!使不得,使不得……”
刘叔微微一怔,他见过不要功名利禄的,可他这一辈子还真没见过不要媳妇儿的,当下刘叔不肯放弃,开始劝起了冥夜。
但冥夜死活不依,刘叔最终只好放弃了。
又是两年过去,冥夜的样貌已不像当初那么清秀,眼角有了一些褶皱,如今的他看上去已经差不多四十岁有余了。
炎炎夏日,天气变得有些燥热了起来,冥夜坐在竹林的阴凉处编织着竹篓。
这时,一约莫二十岁的青年撑着煮饭来到了岛上,少年样貌俊秀,英姿挺拔,气质儒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毅峰,如今刘毅峰考取了秀才之名,不日将进京赶考。
“林凡哥哥,我马上就要进京赶考了!若是上天眷顾,中了秀才,我定要将你和父亲他老人家接到京中享福!”刘毅峰说道。
冥夜笑了笑,放下竹篓,走到刘毅峰身前道:“峰儿,我并无功名之心,若是你真的考取了功名,到时成为国家栋梁,要以天下黎明百姓为己任!为善除恶!你如此方才是对于我最好的报道,我只想在此地了此余生,若是将来你得空,回到此地陪我喝一壶,斟一杯酒,如此就好!”
刘毅峰看着冥夜,眼中蒙上了一层蒙蒙水雾,这十年来,冥夜待他如亲弟弟一般,对于文学之道倾囊相授,有问必有所达,即使冥夜当时不懂,也会寻找到正确的答案,继而告诉他,让他自己体悟……
对于刘毅峰来说,他早已将冥夜视为了自己的另一位父亲!
“你快些去吧,此地去京城来回就得一月呢!如今刘叔的身体不太好了,无论成与不成,你都要尽早赶回家中尽孝,记住百善孝为先!这段时间,刘叔就交给我照看吧,你放心去赶考,若没考上,也不必灰心丧气!”冥夜望着刘毅峰笑道,如今刘叔年过六十,身子愈来愈差,已然时日无多。
“是!”刘毅峰点点头,热泪滚落,望着冥夜眼中满是不舍。
“大好男儿,何必故作姿态,离别只是为了重逢时的喜悦,你要长大!”冥夜看着刘毅峰微笑道,拍了拍刘毅峰的肩膀。
刘毅峰转身离开了。
冥夜望着那渐行渐远的竹筏,取出了文房四宝,望着这山水,笔走龙蛇,墨彩飞扬,一笔笔勾勒出这山水以及那撑着竹筏的少年,但当他看到对岸弯着身子等待刘毅峰回归的刘叔,他笔下一颤,纸张居然裂开了,熊熊火焰从纸上腾升而起,顷刻间原本一副优美的水墨画,付之一炬。
冥夜苦笑一声,悠长的叹息散发而出,整个人无力的坐在了门槛上,拿起了土烟,点燃抽了一口,囫囵不清的咀嚼着那几个字“百善孝为先……”
他都没有做到,又如何有资格教别人呢?
但他又要如何尽孝?
冥夜不明……
夏日的风格外燥热,好似在燃烧着这一切。
蜀山之巅,天外天。
雾气氤氲,一座洞府前,洞府旁刻着三个大字“无极洞!”天虚子与天一道人正坐在洞府门前的石桌上下着棋。
“输了输了,师兄,你说过得让我三字儿的,你这次居然只让了我俩字儿,这次不算,不算!”天一道人满脸怒容的道。
天虚子摇头苦笑,喝了一口茶道:“成王败寇,如何能不算?”
“你耍赖!”天一道人不满道。
“两位仁兄真是好雅兴……”有些沙哑沧桑的声音传来。
天虚子与天一道人猛的一惊,满脸戒备的看向远处的浓雾。
黑衣飘荡,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老人一步步走了出来,老人手掌干枯,脸上满是褶皱,双眼变得浑浊,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到多少生机,有的只是死气。
“云兄!”天虚子看着老人,眼中有了一丝震惊。
天一道人更是嘴巴大张,足以能塞下一颗鹅蛋,蜀山天外天,蜀山禁地之一,在此地一共设有九九八十一重禁制,外人想要进入此地不让他们发现是根本不可能的,但眼下云破天却是进来了,并且还有惊动任何人。
“天虚兄,口否下一局棋?”老人微微一笑,走到那残局之前。
天一道人望着两人撇了撇嘴,眉头紧皱,眼中颇为忌惮,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让开了位子。
老人微微一笑,当即坐下,看了看棋局看向天虚子道:“天虚兄,就以这残局如何?”
天虚子微微一怔,此时这棋局几乎已经固定了,白子必败,回天乏术,但老人却想要以这残局和天虚子继续下。
云破天不顾天虚子的惊讶,抬头看向天虚子道:“是该白子了吧?”
天一道人点点头,云破天落下一子,结果大片白字被吃掉,形式更加不堪,但天虚子眼中却是一惊,此时他已经看到了一线生机,虽然细微,但面对之前的死局,这棋局中的确有了那么一丝生机。
天虚子额头冒出了一丝冷汗,两人平平落子,棋盘之上光芒微微闪烁,一股奇异的波动散发而出,落子之间,空气中都荡起了一股股涟漪,散发着一股韵味。
天一道人震惊的看着两人,口中喃喃着二字:“道韵……”
渐渐地,两人额头见汗,天虚子眼中满是惊色,局面一点点被老人打开,不多时便以成平分秋色之势……
这局棋一直下了三天三夜,蜀山天外天之上,梵音滚滚,道韵流转……
终于老人停止落字摇头苦笑道:“如此下下去恐怕医生也无法下完这局棋了,如此合了可好?”
天虚子点点头,颇为戒备的看着老人道:“不知云兄来此何意?”他可不信云破天来此只是为了和他下这一局棋。
“为了一把剑!”云破天微微一笑,将双手缩入了黑袍内,身子居然微微颤抖了起来,好似有些冷,身上所散发出的生机也越来越弱了。
“可是琅琊?”天虚子道。
“的确!”云破天微微一笑道。
“你想毁了它?”天虚子看着云破天道。
“的确有过这个想法,但我知道我做不到!”云破天苦笑一声,深呼一口气道,身子颤抖得愈来愈厉害了。
“那为何还要来此地?”天虚子面色变得有些疑惑了起来,暗暗思忖。
“我希望蜀山永远也不要把琅琊指向他!”云破天说道。
“说起来,他也算是我蜀山的人,不过如今,掌事的不是我,也不是玄机,而是萧墨云!我觉得你更应该去找他!”天虚子笑道,萧墨云在两年之前已经踏入了元神境,接任了蜀山掌门之职,灵素,灵真等人此时已经晋升了长老,蜀山一切事物都是他们在打理,至于玄藏等人,不是游历天下,寻找涅槃之机,就是闭关回眸,体悟大道,以求成功涅槃。
“若我去找一个小辈,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云破天笑了笑道。
“也是!’天虚子点点头道。
“玄机兄,可否答应我这老家伙的请求?”云破天望向天虚子道。
天虚子点点头道:“我像你承诺,他这一生都不会正面面对琅琊!”
“如此甚好,在下告辞!”云破天转身一步步离开了此地。
云破天走后,天虚子长出一口气,后背已然被冷汗所湿透。
“师兄,你怎么就答应这老家伙了?这他娘的完全是在威胁我们!堂堂蜀山,哪能容这魔道妖人威胁,何不取出琅琊劈了这老家伙!”待云破天消失后,天一道人不满道。
“天一啊,他寿元已无多,此次上蜀山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若我不答应,恐怕这天外天一夜之间都就会崩塌!到时候你我必然重伤,不知又会有多少蜀山弟子死亡,甚至他也不惜一切代价毁掉琅琊……”天虚子道。
“毁掉琅琊?他有那本事吗?”天一道人哼哼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