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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训练场边多了两机枪阵地,那里各架着一挺重机枪,三脚驻锄稳稳的抓在地上,显得那么遒劲有力,使得平日里略显单调的训练场有了点肃杀之气,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心血来潮把它摆出来做做样子,还是机枪上那个弹鼓里面已经装满了枪弹。
“那枪不错,我喜欢,是我想要的。”郭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架在后边的机枪,那黝黑的枪身,确实很有威慑力,想想都觉得心跳加速。
“你猜里面装的什么弹?”邹卫青问道。
“反正不会是实弹,估计是橡皮弹吧!”郭靖的回答有些超乎寻常的淡定,估计这会他的兴趣完全不在后边机枪子弹的种类上。
罗胜提醒道:“这么近的距离,橡皮弹也会打死人的,你们没看过那则新闻,韩国海警枪杀我中国渔民,他们对着我们同胞的头部射击,用的也是橡皮弹,导致我渔民当场死亡。”
“**娘的棒子。”郭靖忍不住骂了一句。
“要是全装的空包弹,就没什么意思了啊!”邹卫青寻思后边这玩意肯定是固定了射界和俯仰角的,再怎么打也不会往人身上招呼的。
“今天这玩的太刺激了,我这小心脏嘣嘣直跳了一天。”郭靖几乎是雀跃着蹦进宿舍的,邹卫青和罗胜跟在后边,只不过有人回的比他们更早:“哟!老齐,你这么快回来了啊!”
齐学武正在那里捏胳膊蹬腿放松身体,他见三人回来,便道:“快来帮个忙,帮我放松放松,你们是玩刺激了,我可紧张了一整天,钢芯弹跟橡皮弹混装的,稍一有差池就会出人命,我现在骨头都快酥了!”
今天障碍训练场上的机枪响了一整天,齐学武正是射手之一,打了一天的重机枪,骨头都快被那巨大的后坐力震散架了,不过三人的按摩手法确实有一套,尤其是练过几招的邹卫青更胜一筹,有他帮忙,齐学武很快便放松起来。当他重新活动身体的时候,那感觉就像丢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他忍不住射出大拇指赞道:“你们的手艺还真不赖啊!下次玩累了还找你们帮忙!”
“小意思,随时欢迎,哈哈!”邹卫青爽快应了下来。
“你们三个运气不错,才回来两天就又出去旅游,过几天我们又要出去拉练,一趟下来,估计得要半个来月吧!”余帅也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向三人透露了一个内幕消息。
“有这种好事,这日子那不是太爽了!”郭靖就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
“嘿嘿,你这人太不实诚了,什么旅游,出去半个月最少有一周是在搞魔鬼训练,最少携带五十公斤装具,还一直都是在外露营。”一边的齐学武抢过话茬,只是他的笑声听起来有些怪怪的感觉,也许是要提醒一下三人,这样的‘旅游’会比较艰辛,想来他对此是深有体会的。
“你这就不懂了吧!就算是累,也要学着享受生活,苦中作乐的人生才有意思!人类人类,人活着不就是一个累吗?再懂了么?”看来余帅还是一个蛮有经验的生活家。
齐学武可是不赞同余帅这一套,他不屑地丢了句:“强词夺理。”
“你这人就是太不懂调剂生活了,跟你住一起挺没趣的。”在部队大概有三类人,一种是像余帅这种,完成繁重的训练任务后还能大咧咧、乐呵呵去调剂的乐天派,齐学武则属于那种中间派,不管训练量多大,不喜不悲,淡然面对,还有一种就是怨妇型的,那种基本上在部队呆满两年就走了。
“你还有完没完了!”对于眼前这爱贫的哥们,齐学武总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我还忘了告诉你了,这次出去,由指导员带队,大概只出一个加强连的人,像你我这种老油条差不多才两个班,其他全都是新人,营长已经初步确定了名单,你我都在之中。”一回来就忙着和齐学武争执,余帅差点都忘记了旁边还三个重要的观众:“你们几个,怎么见我回来都不说话?”
“有你们讲就够了,又长见识又愉悦心情,热闹,我们听的可起劲了,嘿嘿!”邹卫青忍不住吹捧一下自己这爱贫的老乡,除了兵龄外,几人都年纪相仿,一来二去的,大家都熟络了,有空就互相开开玩笑。
“那怎么能行,吹牛皮又不像打麻将限定人数,是人越多越好的。私底下,你们可以叫我余大帅哥,那样听着心里舒坦!”论起脸皮厚,这宿舍的五人可都是不相上下的,尤其是余帅,还是个超级自恋狂,就算是时常把‘被自己帅醒’这句话挂在嘴边的肖思远,那臭美劲跟他还有很远的距离,只可惜肖思远没在,要不然他两臭贫起来可有好戏看。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像你这么厚的。”余帅的话立马招来齐学武的讨伐之声。
“就是就是!长得帅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在训练的时候得到优待。”邹卫青跟着添了一把火。
余帅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耍帅的机会,他酷酷地甩了一甩他头道:“要是有一头飘逸的长发好了,那样就酷毙了。”他那圆圆的板寸头甩起来确实有些古怪,趁人群还没人开口反击,他就丢下句:“不跟你们玩了,伤心!帅帅哥我洗澡去咯!”然后飞一般大笑着跑了出去。
“你臭不要脸!”对着余帅的背影,齐学武大骂了一声,然后是罗胜他们的哄堂大笑。
很快,便到了出发的日子。打包,集结,上车,开拔,军营里的一切都是快节奏的,整个团队被训练得就像一台机器那样精密高效。
车路不再崎岖颠簸,车一直快速往南行驶,不觉便已经到了傍晚时分,邹卫青看着外面的风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疑惑道:“拉着我们跑了一天的路,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在落日余晖中,有一座铁路桥挺立在江上,它的身影伟岸而熟悉。
“你看远处那座大铁桥,是鸭绿江大桥,我们到丹东了。”很显然,齐学武来过这里。
“难怪!我看着那桥这么眼熟,原来是在电影里见过。”一经提点,郭靖便恍然大悟,在他心中,鸭绿江大桥可是一座充满传奇色彩的大桥,不只是对于他,相信这座桥对于整个车队的人都是一样。
车队在一处开阔地停下了,大家下车集合。桥,依然屹立在江上,只是时光已飞逝将近一个甲子。站在江边的已经是穿着橄榄绿迷彩,拥有着完整武备现代化军队,而不是当年穿着灰布军装缺少给养和装备的队伍。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先辈们曾经豪情万丈地从这里跨入朝鲜,融入抗美援朝的铁流之中,他们没有先进的武备,却拥有无上的坚定信仰,在当年江对岸炮火纷飞的战场上,面对着武装到了牙齿的敌人,他们不顾一切地舍命冲锋,前赴后继,无所畏惧。
循着先辈们的脚步,后辈们追随到了这里,此时已不比当年,没有了战争的硝烟,只有殷切的的怀念,还有埋藏在后辈心中无限的敬佩之情。没有太多的言论,只有向右转,脱帽,立正,稍息,敬礼几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不同于寻常的是,今天这几个动作完成得更加铿锵有力、气势非凡,个中包含了千言万语都难以名状的感情。
不管是对于一支军队,还是一个民族,历史和传统是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尤其是那段艰难的岁月,更值得人们铭记和深思。遥望当年的战场,不觉会让人回忆起当年那场惨烈的战争,和这些后辈一样,大部分人牺牲的时候都年纪轻轻,他们用血肉身躯筑成钢铁长城,御敌于国门之外,换来了新中国来之不易的和平。
整个队伍都没有声音,他们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手握钢枪,屏息凝神,就像雕塑一样遥望着对岸的风景。包括带队指导员景轩,队伍中每个人都有一丝情愫迸发出来,或在心中叹息,或伤感,或庆幸,或感激,或敬畏,对于他们,这就像是一次心灵的朝圣之旅。
一阵轰鸣的车声由远及近,直到停在队伍前列,打断了队伍的冥思。景轩笑迎上去,跟来人握了握手,并向大家介绍了他的情况,来人是负责此处边防的一名排长,他跟大家做了简单的寒暄后便离开了。
待人离开,景轩又整顿了一下队伍,他道:“今天晚上我们将和兄弟部队开展夜间渗透与反渗透的训练科目,这里是边防的地盘,是他们的主场,但这是本次拉练以来的第一次训练,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在这场对抗中获得胜利就行了。”
看来这个训练计划早已拟定好了,刚刚那排长只是来联络的。双方会面的地点距离江边不太远,很快,景轩便带领大家来到目的地。大家虽然舟车劳顿了一天,但很显然这点奔波对于他们来说这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大家都有说有笑,毫无疲态,对于这状态,景轩很满意,但他还是命令进行休整,要求大家养足精神,好在晚上有十二分的劲头发挥出来。
入夜,一轮半月便已悄然升上天空,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就算是到了深夜,在月光的照耀下,也能有个十来米的能见度。月光下,双方人员均到齐,宣布了对抗规则之后,双方又各挑出几个实力强劲的老兵组成裁判组,这样即可以相互监督,又能让双方的新兵得到更多锻炼的机会,这边齐学武、余帅被点名出去了。
既然是拉练,就少不了跑路,对抗的地点距离双方集合点还有十来公里,双方要在指定的时间之内到达目的地并做好伪装。就纸面实力来说,侦察营带来的这一拨人实力是稍胜一筹的,所以为了平衡,边防连的带来了夜视器材,再加上他们是占据主场地利的优势,且是防守一方以逸待劳,胜算的把握应该是更大一点。
景轩的战术是三人一组,三组一队,三队一路,分三路撕破对方的防守,行进时,大家都相距不远,刚好互为策应,而配合的默契程度,就要看平时队伍相处时间的多寡了。
罗胜、郭靖和邹卫青三人配合起来自然是不成问题,只是他们和同一小队的配合起来还是有点困难,其中有一组是两列兵加一下士,另一组则是三个上等兵,论起综合实力,三人还真不逊于他们,商量一阵后,罗胜决定请下担当主攻的任务。
打前锋的自然任务最重,对方有明哨、暗哨、夜视仪,甚至还有一只边防警犬相助。还好天上月光皎洁,用不用夜视仪视距都差不多,用了那玩意可能还会影响视野。三人快速突进到了一处低洼地,由于地形相对开阔,虽然稍有起伏,但还是不利于隐蔽前进,三人只好缩在一个小土坑里,在他们前方,就有对方一个哨点,他们要想办法突破这一点,如果开枪,很容易就把自己暴露了,也就达不了出奇不意的效果。
“这里蚊子真多,都咬了我好几回了,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看到我的,又不能涂药,只有挨叮的份,真郁闷。”郭靖发起了牢骚,他都拍了自己好几下脸了,可恨的是自己的脸拍疼了,蚊子却没拍到。一连几天来气温都有些偏高,连蚊子也滋生出来了,这野外的小花蚊子也真狠毒,叮起人来一下就是一个包。
“你脸丑,没办法,哈哈!”罗胜笑着推了一下郭靖,然后把脸送到了郭靖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在脸上抹了一层泥。
“我靠!你这抹的啥玩意!”看着罗胜那一脸厚厚的泥巴,郭靖差点没吓一跳,他又看了邹卫青一眼,发现他脸上什么也没有,小有疑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