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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七中,办公室前、教室前有水泥乒乓球台,课间操、课外活动、周末,总有乒乓健儿在PK,是七中的一道景观。
198年10月日(星期六),下午,放学了,校园里人头攒动,老师、同学们回家中。
李友推着自行车,走在西南北道上。赵义豪,悄悄从后边儿,一把抓住了车座子,喝道:“李友,捣鼓啥里格楞,眼前头等大事儿,是‘揉两拍子(打乒乓球)’,放下毛驴,follome.”
“赵义豪,你强X民意,你断路截街呃。”李友不悦道,心一横,道:“和我叫板子?好啊,你把钱田禾和何正果请来,全程裁判,我就依了你。我还就不信那个颌(gé)了,今儿,谁输了谁请客。”
俩人将了军。
赵义豪笑着,左顾右盼,等钱田禾或何正果出现。
这时,何正果从办公室回宿舍,看俩人僵持着,他唯恐天下不乱,火上浇油道:“耶哈?需要我为恁做些儿什么啊?”赵义豪一句话说明原委,何正果恣得手舞足蹈,道:“哇塞,当裁判,看球,还能吃酒捞肉,这等好事儿,可遇而不可求,不劳恁大驾,恁擎好了,钱田禾,我搞定他。”
何正果速奔钱府,叩门,进门,钱田禾正拾掇着回家(杜林公社光明村),何正果两句话说明原委,钱田禾欣喜若狂,道:“哇塞,天上掉馅饼了,这等好事儿,千载难逢,我去,我一定去,我立刻去。这档儿,就是有女朋友约会,俺也爽约也。”
何正果和钱田禾,兴高采烈地出了钱府,见赵义豪和李友还在那儿等信儿,钱田禾笑道:“恁还等几啊,更衣去啊。”
何正果道:“兵马不动,粮草先行。我和钱田禾,去把理化组前的台子上张上网子,拾掇一下比赛场地,恭候恁俩。”
“行。”李友道。
“好。”赵义豪道。
俩人去更衣了。
何正果和钱田禾,来到理化组前的乒乓球台,架网子、净场地,做裁判该做的。
一会儿,赵义豪和李友,运动裤衩、运动背心、运动鞋(带着拍子和球球)全副武装,威风凛凛地来了,俩人唇枪舌剑,刺挠对方,像武林高手大战前的心理战,呵,要决一死战了,跟来了一些学生观众。
今儿一战,倒是不输宅子不输地,可是输银子啊(谁输了谁请客),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俩人剪子包袱锤,确定了场地,确定了发球权。
李友发球,比赛开始。
“找理”大战,“钱合”裁判,立场中立。
学生观战、助战,看热闹喝彩,立场中立。
比赛,激烈之至,激烈程度堪比世锦赛男单决赛。
比赛,跌宕起伏,精彩之至,欢呼声、喝彩声直冲云霄九。
赵义豪频频得分,战势一边倒,呈摧枯拉朽之势,所向披靡。
一会儿后,李友绝地反击,后发制人,战势急转直下,赵义豪防不胜防,呈兵败如山倒之势。
赵义豪瞠目结舌:咋整的?小球球咋突然接不起来了呢?
赵义豪眼看着胜利在望,到嘴的肉肉又被李友叼走了,他急红了眼珠子,看出了端倪:李友发球,作了破天荒的变革,动作诡异得让人匪夷所思,绝杀锏在这儿,颓势无法扳回,输球成了定局,赵义豪急二叽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道:“两位裁判,请注意对方选手的发球动作。”
何正果和钱田禾定睛观察李友的发球动作,只见他用上了吃奶的劲儿,动作极其诡异极其夸张,但没有违规的猫腻啊?
李友发的这一球,赵义豪又没接住。
赵义豪无语,把球还给李友。
李友动作夸张地不能再夸张,诡异地不能再诡异,又发出了致命一球,赵义豪拍子一扔,干脆没接,吼道:“李友的小球,自传带公转,弧圈带螺旋,摇摆带哆嗦,飞来,容国团拿这小球也没法子啊。看他那发球动作,那是发球吗?兔子欢羔咧!”
妙语一出,天翻地覆。
李友,笑得拽了拍子,扔崩二百八。
何正果和钱田禾,笑得捂着胸膛转圈。
赵义豪,笑得两手捧着腮帮子跳大神,下巴颏子要不是两手使劲托着,就掉到地上了。
学生们,欢呼雀跃着,沸腾貌。
……
比赛,赵义豪认输,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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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方到杜林公社的路,还没铺完,石方→斜阳,还没通车。
何正果和赵义豪,来七中后,一直没回家。
198年10月9日(星期六)下午,放学了,老师和同学回家了。
钱田禾回家了,赵义豪和李友去吴家寨子公社家访,没回来。李友是不回来了,他是吴家寨子村的。赵义豪,不知啥时回来。
校园,静悄悄的。
何正果来七中,第一次感到了孤独和寂寞,百无聊赖。
晚饭后,他在办公室,看《马克思传》,等赵义豪回来,聊聊家访的故事。“铛—”挂钟敲了一下,何正果一看,:0了,没赵义豪回来的动静,这个点儿不回来,也就不回来了。可能,俩人住了旅馆,明天继续家访;也可能,赵义豪住到李友家了。
何正果回了宿舍,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他摸起《爱因斯坦传》看,看到尾声了,他看了一会儿,兴致降下来,也没勉强自己,释卷了。
干点儿啥呢,无聊极了。
欸,赵义豪的《电影画报》还在桌上,捞不着看电影,看《电影画报》过过瘾呗。他拿起《电影画报》,欣赏着,品味着。这本《电影画报》,他看了三遍了,依然兴味盎然。
他半躺床上,望着靓丽的封面女郎,想入非非,进到情与性的幻境里。
他没谈过恋爱,情与性的幻境单纯圣洁美妙,靓丽的封面女郎,让他心驰神往春心荡漾。
他看着梦幻着,梦幻着看着,情境美妙,境界恍惚,乐的云乐的雨攫住了他,让他忘我非我无我,……,本能引导他,一阵抛向云端的快感和颤栗袭来,体液喷了蚊帐,溅了床单。
他醒了,懊恼不已,第一次就这样堕落了。
他想厘清刚才的堕落壮举,轮廓还没厘清,就堕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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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吃国库粮,有天壤之别。
找钱合理,都没有女朋友。
马校长,翻遍了石方发现,吃国库粮没订婚的适龄女青年,〇人。看来,找钱合理从石方找吃国库粮的女朋友,天方夜谭也。
找钱合理,没一个好高骛远的,个个脚踏实地努力工作着,个中个被学生爱戴着。
找钱合理,兢兢业业,在积累职业资本,以期以后调进城里中学,再找吃国库粮的女青年,恋爱成家。
118.1
198年11月10日(星期三),赶在冬天来临前,石方→杜林的公路铺好了,石方→斜阳胜利通车了,斜阳县举行了庆祝仪式。
11月1日,星期天。
何正果和赵义豪,徒步西行三里,来到石方公社驻地,7:00乘上了石方→斜阳的公共汽车,这是俩人到七中工作后,第一次回家,都有些激动。
始发站,石方公社驻地,公社大院北门东。
公共汽车一路东去,行驶在新铺的柏油路上,平稳极了,俩人归心似箭。公共汽车,按照规定站点停车下人上人,斜阳七中不是站点,不停车。
第二站,三瞪眼站,站点在崖儿头下边,有上车的没下车的。汽车启动,一拐,改东北向爬三瞪眼。
第三站,磨山站,上车的多,下车的少。
第四站,杜林公社驻地杜林站,上车的多,下车的少。
第五站,双山站,上车的多,下车的少。
第六站,周村公社驻地周村站,下车的多,上车的极少。
第七站,终点站斜阳汽车站。
8:00,俩人出斜阳汽车站,奔斜阳百货大楼(前身弯弯屋)。
挣工资了,给家人买点儿东东呗,8:0,百货商店开门了,俩人进了店,何正果在鞋柜,给爷买了双军用布鞋,给娘买了双小脚青布鞋,赵义豪也为家人买了些东东。大楼上,凭供应票来买的商品极少了,商品琳琅满目目不暇接,就看你荷包够不够鼓了,一派欣欣向荣貌。
俩人来到农贸市场,农贸市场已从正阳路迁到了斜阳河西岸(东起斜阳河西的顺河西路,西到东关村东边缘,南起府前大街,北到莲花山大街),农贸市场上人山人海,人声鼎沸,交易活跃,一派蒸蒸日上貌。
俩人,都割了几斤鲜猪肉、称了几斤时令蔬菜,徒步回家。
118.
何正果回到家,家里堂屋三间,东西小堂屋各一间,西南角是猪圈,挨着猪圈一间饭屋,西墙建完了,东墙建了一半,南墙和东南角的大门只打了坚脚。几十年如一日,惟一的变化,就是更旧了。
娘在择(zhái)荠菜,见何正果回来,高兴极了,道:“永红,永平,恁三哥回来了!”
“我给爷娘买了鞋,看合脚不?”何正果把鞋递给娘。
娘接过鞋,和鉴赏宝贝一样,脸上写满幸福。
永红,永平,飞出屋门。
永红、永平和三哥笑一笑,眼睛移到娘和三哥拿的东东上,见没自己的,失望,扫兴。
“三哥,没我的啊。”永红娇嗔道,呃,永红是大姑娘了。
“也没我的。”永平嘟囔道,刹那间又转喜,接过猪肉举过头顶,转着圈道:“有肉吃了!有肉吃了!”
娘,正果,永红,都被逗笑了。
娘道:“恁俩,做作业里呗。”
他俩,回屋了。
娘道:“前两天,恁大哥买了个座钟,忒准啦。将敲了十点,有了表,忒得劲儿了。”
“我看看哩。”何正果进屋,娘跟进来,座钟亮晃晃地蹲在条栅几上,漂亮极了。
“得上弦,上一回,管半个月,恁哥说的。”娘道。
“呃。”何正果道,“好东东呃。”
“呃。”娘道,“恁爷,村里忙,早晨饭后走的。”
“呃。”何正果道,“娘,晌饭后,我回学校。”
“接着回去?”娘道。
“嗯。”何正果道,“晚上例会。”
“呃,公家事儿,要紧。”娘道,“呃,你帮我择(zhái)荠菜吧。”
“好。”何正果道,“娘,你试试鞋,合脚啵。”
“呃。”娘道。
她洗了手,擦干,坐板凳上,穿上鞋,左脚跺了两下子,右脚跺了两下子,走了走,转过身来,道:“比我做(zòu)的都合适儿,忒好了。欸~,你自么知道尺寸来?”
“去石方前,量的。”何正果笑道。
“鞥,孝子。”娘笑道。
……
118.
下午,何正果和赵义豪,按约定时间,在龙西村小公路上会合,出龙西村→(穿过小黑岭路)斜阳大街→向阳路口左转→向阳路南行→斜阳汽车站(斜阳城西南边),坐上了斜阳→石方的公共汽车。
……
回七中,感觉真快。
七中要到了,何正果来到司机师傅旁,恳求道:“师傅,七中路口请您停一下啵。”
司机道:“七中路口,不是站点,不能停。”
司机,不能通融。
“师傅,我是七中老师,车上净学生,您七中路口停一下,照顾一下吧。”何正果软磨道。
“七中老师?七中校长也不行。站点,政府定的,乱停,轻了挨罚,重了得受处分。老师,你别耽误我开车。”
何正果来到赵义豪跟前,紧急确定了行动方案。
赵义豪,向学生悄悄布置了行动方案。再有百十米就到七中路口了,赵义豪向学生们使了个眼色、作了个手势,学生们一分为二,一部分聚到司机旁,另一部分聚到车门口,不停地央求着:“师傅停停啵,师傅停停啵,……”
七中路口到了,车减了速,停了,车门开了,司机目视前方,不管不问,好像汽车不是他停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学生们蜂拥下了车,赵义豪、何正果最后下车。
何正果一下车,喊住了同学们:“别走,面向汽车站一排,向司机师傅敬礼!”
何正果、赵义豪,站在队伍前面,赵义豪道:“敬—礼—!”因激动,大家的手都举过了头顶,一个POSE凝固在那儿。
司机师傅,鸣一声长笛,回礼,车走了。
大家,乐开了花。
……
赵义豪查了查,道:“14人下车。”
刚才站成一排敬礼的,还有近处的两位乡亲,三十来岁的那一位道:“这里停车,破天荒呀。”
四十来岁的那一位道:“这里下车,大姑娘坐轿头一回呃。”
赵义豪笑道:“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
“软磨不行,就硬泡呗。”何正果笑道,“各位,努力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