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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神棍交流之后,小神棍七郎的心情平静多了。
没几日国子学就放田假了,黄字斋的同窗们起哄要七郎和唐璿请客,庆祝他们升入地字斋。
七郎和唐璿爽快应了,商议着去哪里玩。
七郎说:西市的安氏楼,胡姬舞和烤肉都不错,我们去那里?
他现在阔绰了,可以豪气地说今晚赵公子结账,不用再想着吃白食了~~
唐璿觉得可以,他虽少年丧父,但京兆唐家的郎君,不差一顿饭钱。
崔六郎等人不同意,安氏楼嘛,安叱奴的琵琶是一绝,却不为普通客人弹,胡姬舞都看腻了,没劲。
有个同窗看了看唐璿和七郎,坏笑:去平康坊吧?你们两个小子没去过吧?
十五六岁的唐璿不好说,十二岁的七郎肯定是童子。
同窗们打趣:赵七郎,哥哥们带你去见识见识!
这些人看着七郎和唐璿这两个少年,明明年纪比自己小,却次次考通晓,提前升入地字斋,心中多少有些嫉妒,想捉弄捉弄他们。
想看七郎羞恼脸红?不存在的。
他一脸平静地说:不就是平康坊嘛?我是没问题的。唐璿你呢?
唐璿脸红了红:是不是不太好?
我们不去就被他们小看了。七郎压低声音说,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不会让我们吃亏的。都说平康坊好玩,到底怎么个好法,你不想见识见识?
他长得那么俊俏可爱,当然要做好安排,听说有些花娘就喜欢摧残童子。
唐璿也是少年心性,族兄们都说平康坊是个好地方,可每次他问怎么好,族兄们又打哈哈,说他长大了就知道了。
人都是这样,别人越是遮遮掩掩,就越是挠心挠肺。
去平康坊当然是夜晚,坊门关闭,都必须在坊里留宿,不回家了。
到了约定那日,七郎告诉家人,他夜里去平康坊,不回家住,让家人不用等他。
董月明扫了他一眼:你带上大勇吧,那地方有些乱。
七郎惊讶地问:师姐,你知道平康坊?
董月明说:听那些女眷说的。
女郎们凑在一起,也说些闲话。
比如驸马房俊正在平康坊和隔壁客人抢花娘,闯进去之后发现抢他花娘的竟然是高阳公主。夫妻俩各自出来喝花酒,看中同一个花娘,场面一度很热闹。
董月明对七郎去平康坊没什么反应,倒是赵老汉晓得平康坊是什么地方后,吞吞吐吐地说:幺儿啊,你也晓得去找花娘了?唉,那个,你年纪还小,太早会伤了身体。
七郎失笑:爹!你想多了!我就是陪同窗去看看,应酬应酬。你看罗先生和师姐都不说什么。
赵老汉这才放了心。
但七郎出门后,赵老汉又找周氏嘀咕:别看幺儿年纪小,懂得可多了。给五郎、六郎娶了媳妇,也给七郎相看吧!
周氏笑道:我心里已经相准了,只等合适的时候开口,你别捣乱。
赵老汉诧异:你相了哪家?
周氏只管笑,却不肯说。
赵老汉想了一会儿,也笑了:这事能成?
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但现在七郎越来越出息了,在太子、王爷面前都能说上话了,说不定能成呢?周氏笑着说。
老夫妻俩打着哑谜,笑得开心七郎这门亲事能成,他们这辈子的事就圆满的完成了。
七郎坐在马车上,在坊市关闭前,迎着暮色进了平康坊。
这地方看着比东西市的店铺要精致许多,街边处处飘荡着缠绵轻软的丝竹之声,仿佛徜徉在温暖的春风之中。
到了约定的红袖楼门口,七郎抬头看,门口的匾额字体俊逸,似乎出自名家之手比他赵氏百货行的招牌像样多了。
二楼上倚着一些妙龄少女,巧笑着向下张望,不时传来阵阵婉转的笑声。
随风飘荡的除了笑声,还有阵阵香气,暗香浮动月黄昏。
七郎和大勇停好马车,见唐璿已经到了,一起走了进去。
今日他们做东,来得比其他同窗早。
红袖楼的老鸨苏三娘四十来岁,风韵犹存,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七郎,笑问:小郎君来做什么的?
这个年纪,又是生面孔,难不成是来找爹的?
七郎是见过世面的人,到哪都不会觉得拘束,悠然道:来平康坊,自然是寻欢作乐的了。
噗嗤!附近一个中年人不禁笑了,这小孩子,毛都没长齐吧?还会寻欢作乐了?
先给我们开一个雅间,要能容纳十来个人,待会儿还有客人来。七郎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吩咐:再寻几个能歌善舞的,上一些精致酒菜。
说完又看看唐璿,看他有没有补充。
唐璿微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赵七郎这闻名京城的禅师高徒,竟然是风月常客,真是人不可貌相。
苏三娘心里也纳闷,还是依着七郎的吩咐准备了。
不一会儿,雅间安排好,其他同窗也陆续到了,众人一圈坐开,便有几个妙龄女子鱼贯而入,奉上瓜果点心。
这些女子的襦裙和良家女子的不一样,露胸束腰,俯仰之间尽显窈窕婀娜。
唐璿侧过脸,耳根有些红,不敢直视。
同窗们嘻嘻哈哈:唐大郎不习惯吗?常来就好。你看赵七郎,就一个花丛老手的样子。
七郎微笑:过奖。今日既然来了,我们就好好玩玩吧!
你说怎么玩?崔六郎笑问。
他倒想看看,赵七郎这酒色和尚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七郎拿出随身带的一个匣子,把一幅幅纸牌拿了出来:一群青年郎君在一起,当然是打牌啊!输了的不拘唱歌跳舞,或是饮酒画花脸,谁不敢玩谁是乌龟!
同窗们怔了怔,哈哈笑道:这就是你想出来的?那不行,今天必须玩些男人的游戏。
给他们倒酒的年轻女子却笑道:这游戏如今很时兴,我们这里就有纸牌,从赵氏百货行买的古今美人定制版,比外头的都精美。
七郎得意地笑了,制作纸牌的事交给了董月明,由她找画师定制,百货行跟董月明买进,两家都能挣钱。
这不起眼的小买卖,却挣了一笔不少的钱,足够他今日豪气地充阔少了。
同窗们笑道:可巧了,这位就是赵氏百货的东家。他挣了你们的钱,今日给你们机会,从他身上挣回来!
女子们看着半大少年的赵七郎,有些诧异,这就是赵氏百货行的东家?
可这么小,还真不好下手啊!
七郎却撸起袖子:打牌!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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