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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碧玉退下,她鼻尖一酸,眸中含着晶莹的泪水,挥袖一擦,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信!周海绝不会同意赐婚。
以周海的性子,宁愿违抗圣旨。
只是她不知,发生这么大的事,周海是否归来,是否来看了她。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出去。
碧玉端来的饭菜,样样精致,她却味同嚼蜡,逼着自己吞下。
胸口一阵阵恶心感传来,她都一一咽下,一口接一口,粗鲁地往口中塞食物,干呕着硬吞,竟让碧玉心疼。
“姑娘,慢点吃,御膳房还有。”
倪妹头也不抬,直到饱意传来,她才放慢速度,腹中孩子突然踢了几下,欢腾又像在表达不满。
彻底阻断了倪妹的动作,她纤细的手逐渐抚摸在小腹,阴霾的眸光终于浮现出一层暖意。
“将这些都撤下去吧。”她恢复了平静,极为理智。
看着碧玉撤盘的身影,她犹豫多时,渐渐开口询问:“周……”
“你总算醒了。”一声悦耳又轻蔑的声音从柒月宫殿外传来,打断了倪妹的话,出声的女子高高在上,一身华丽罗裙,举止间皆是高雅。
女子噙着笑容,美眸一挑,就落在桌旁的女子身上,笑容如嫣。
淡吐一口气,说不出的轻松,挥袖间宫女就留在了殿外,元苑湘只身入了殿。
碧玉微微盈身行礼:“元小姐,此处不宜你来,还请元小姐……”
“我是奉皇后娘娘口谕而来,你先退下。”元苑湘底气足,挑衅地看着她。
倪妹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又垂下了头。
倪妹消瘦的身躯,越发让元苑湘满意,看在眼里,才算大快人心。
“可是奴婢要贴身伺候姑娘……”碧玉为难,亲眼看见元苑湘上门挑衅,已明白未安好心,倘若离去,怕发生意外。
“还不退下,小小贱婢,我的话你不听,难道皇后娘娘的口谕你也不听吗?”元苑湘眸光一变,凌厉地扫了眼碧玉,恃强凌弱的模样阴狠。
旁人根本没见过。
倪妹冷笑:“你先退下吧,既然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她不敢伤我,毕竟皇后娘娘刚出宫啊……”
碧玉有些犹豫,转而觉得倪妹的话不无道理,再次打量了元苑湘一眼,才退出殿外,不曾走远,就在元苑湘婢女对面,一个可以看清内殿所有情况的角落。
倪妹的话,宛如一道雷,劈在元苑湘的身上,迟疑与震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抿唇淡笑,微微摇头,有些不屑,鄙夷地看着元苑湘那张美丽毒辣的小脸蛋,不过数日,她就隐忍不住了:“若是皇后娘娘真心待你,你应当知晓皇后娘娘大权被夺,闭殿不出的缘由,今日看来,你似乎并不知情,看在你亲自登门看我的份上,我也不瞒着你,皇后娘娘根本没有遇刺,更没受伤,是因我而落得那个下场!”
眼看着元苑湘浮现诧异,倪妹冷嗤嗤笑:“刚被皇上放出来,就迫不及待的派你来落井下石,真是按耐不住性子,可怜你被当做棋子,我刚清醒,你若再刺激我,皇上怪罪的不会是皇后,而是你。”
她轻描淡写的口气,彻底毁了元苑湘的好心情,元苑湘咬牙一抬,转眼又是一阵笑,垂头把玩着手帕,掩饰住诧异。
“你说错了,皇后娘娘待我如亲生,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自然清楚,否则今日又怎会来此。”
“是么?”
倪妹紧盯着她,眼神极为冰冷,直到元苑湘心虚得不敢直视她。
一声质问,让元苑湘猛的抬头,四目相对,元苑湘已带着讽刺,眼神直穿透倪妹身前的桌子,仿佛落在她的小腹:“我为什么要对你解释,倒是你!迟迟不死,我可算知晓原因,是我算漏了,你那么聪明,早已算到皇后娘娘会对你动手,早已与五王爷同房,想借皇嗣偷生。”
审视与嫉妒的目光夹杂到一起,落在倪妹的脸上的尽是无比的讽刺:“我今日就是来告诉你,无论皇嗣多么重要,皇上也不会留下你这样的女子做皇孙的母妃,而你,好生在此养着,最好祈祷能靠着腹中的皇孙活久一点,否则……”
“你迟早会死得很惨!”
倪妹猛地扫向她,瞬间起身,那样的眼神吓得元苑湘后退了一步,马上又缩回了脚,立在原地趾高气扬。
“害怕了吗?倘若皇孙亡,你这条命也保不住了,后宫女子众多,皇后娘娘一手遮天,你以为她会留那孩子到何时?”元苑湘语气微颤,气势不似之前,有些微弱。
倪妹借机起身,轻盈的脚步已向她迈步,没有迟疑,双眸深不可测,就算脸色苍白,那气势足矣让人微颤。
连元苑湘都心惊了,不知倪妹哪里来的底气,一时楞在了原处。
一瞬间,倪妹已经到了元苑湘的跟前,嘴角牵扯起坏笑,饶带威胁:“说这么多,你的目的不就是炫耀?”
元苑湘强忍僵持,与之对视,语气幽怨:“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嫉妒我了,你未免太心高旁骛了,妄图世间所有男子都心系与你,就算你是六王爷的正妃,你不容许我碰六王爷,不止如此,就算是五王爷,你也不想我染指半分,对吗?”
倪妹的话,戳破了元苑湘的心思,恼羞成怒的挥上巴掌:“你胡说!”
倪妹眼疾手快,握住那只迎面而来的手腕,用力捏紧,咯吱咯吱的声音让元苑湘脸色大变,而她不急不缓:“你嫉妒我,因我与明和郡主相似,因我容貌比你美,因我抢了你的风头,更因你觉得我如果怀了五王爷的皇嗣,会阻碍你与五王爷,更会坏了你与六王爷皇长孙的梦!”
“不,不是这样的!”元苑湘摇头,拼命挣扎,却被倪妹捏住了手腕最柔弱的地方,疼得根本用不出力,又不甘心,强忍着一声不吭。
倪妹手中一用力,元苑湘又近了几分,二人鼻尖只有一寸距离,一强一弱,互相怼视。
“是不是,你我心知肚明,你不就是想借皇后之手除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