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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梢上的白色荷包,沉甸甸的挂着,正在娄山眼前,娄山一时愣神,待到反应过来时倪妹已经走在几步之外,他伸手一攥,将荷包取下,将自己的东西全都带上,跟随倪妹的身影去。
“哎,姑娘等等,这里时常有野兽出没,姑娘一人恐再次遇见危险,姑娘要去哪里,我送姑娘一程。”
身后的呼唤声,没有让她停下来,不出几步,娄山就跟在她的身旁,将荷包递给倪妹:“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银两就不必了。不过我看姑娘,临危不惧,根本不躲,应该另有办法躲开野狼。”
荷包落在眼前,她的脚步停顿,不明所以地看着娄山,娄山却摇头一笑,将荷包直接塞回她的手上:“我不知姑娘名讳,总不能一直叫姑娘姑娘的,我自出生,我娘就嘱咐我,不可随意询问姑娘名讳,芳龄。我看姑娘容貌不凡,又在山中遇见,就叫姑娘仙姑吧。”
倪妹挂不住的笑容,嘴角抽搐几分,竟觉得娄山有些有趣,性子直率单纯。
她别过头,继续向下山的方向去,留有一道冰冷的话语在娄山耳中:“林娇,我的名字,我要去最近的村庄,有劳娄公子护送,等到村庄,另有重谢。”
林娇,是她本来的名字,若非娄山询问,她都快忘记了,她住在倪妹身体里久了,已经适应倪妹的身份和名字,不过现在,倪妹死了,这个名字万不可再用,她要用回她自己的名字。
娄山欣喜,急忙跟去:“林娇,林娇,名字与人一样,娇柔美丽。”
“林娇姑娘,你唤我名字即可,不用公子公子的别扭。不过你要去附近的村子,就我的村子离这里最近,既然你要去,正好同路走,也好有个照应。银子就不必了,我娄山男子汉大丈夫,能护送姑娘是福分,绝不会趁火打劫。”
倪妹垂头思虑了片刻,点头应答:“那就劳烦你带路了。”
这个娄山,是个好人。
娄山喜不自胜,一路带着倪妹下山。
二人又赶了一个时辰的路,才精疲力尽的到了村口,因为下雨,浑身沾满泥浆,有些狼狈。
这里是离天狼山最近的村子,夜已深,她得寻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奈何家家闭门,只留有微弱的火光,还有狗的嘶吠声。
“姑娘,这里是杨家村,不知姑娘要去哪家,我送姑娘过去?”娄山在村口停下,瞧着身旁姑娘那皱眉的模样,不假思索的询问。
倪妹摇头,对着娄山一笑:“不必了,你能送我来此,我很感激,你先回去吧。”
她也不知要去何处,穷乡僻壤,没有客栈,她只怕要去挨家挨户的敲门了。
“林娇,你不会没地可去吧?”娄山没有离开,反而盯着她,道出心中猜测。
“我有……”
咕噜咕噜两声响,打断她的话,她一日没吃东西,饥饿难耐。
正是这个声音,让娄明面色一红,有些羞涩。
她不好意思的别过头,看了眼天狼山的反向,满是惆怅。
这么大晚上,她也不知该去何处,只是不想再劳烦娄山。
娄山察觉出她的为难,拍了拍腰上的篮子,还有狼尸首,得意道:“你不嫌弃的话,先去我家住下吧,正好今日猎到不少猎物,可以让我们填饱肚子。”
她瞥眉,犹豫不决。
不去,她无路可去,去也不可。
“你大可放心,屋中还有我娘,我绝不会图谋不轨。”娄山知晓她的为难,拍了拍胸脯保证,见她释怀才继续,“能猎到野狼,也有姑娘的功劳,一人独吞,绝非我娄山的作风,姑娘不去,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姑娘半只狼的银子,姑娘若去,今夜我就将它炖了,已报姑娘差点遇难的仇。”
她本拒绝的心思,在娄山说完这些话,消失了,与其去一家家敲门,求住一夜,不如去娄山家中,最起码娄山为人正直,不会伤害她。
“好!”她点头应答,瞧见娄山的喜色,转瞬即逝,她随着娄山向着杨家村深处去。
如此憨厚老实的男子,她在他身上找到周海的影子,一瞬间,她就泯灭了,唇凉如冰。
娄山的家在杨家村最里处,也是最偏僻的山脚下,背靠山壁。
她初到这里时,有些压抑,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由茅草和木头搭建的简陋茅棚,四周用竹子做的围栏,将茅棚围起来,院里是石头搭建的灶台,还有一张粗糙的木桌,应当是娄山自己做的。
屋中闪烁着火星子,微弱暗淡,好似随时都要熄灭。
“让你见笑了,家中简陋,若不是你无处可去,我也不好意思带你回来。”娄山傻笑一声,不好意思的挠头,下一刻打开围栏,让出一个位置,“你先进来坐坐,我给你倒水,再去做饭。”
“不用了,我自己倒水就行了,你先去忙。”倪妹摇头,走进院子,四处打量,很快就适应了这里,院里有一口井,水轻易可取。
她刚将包袱放在桌上,屋门就传来吱呀的声音,微弱的火光传来,还有一个妇人的关切声:“山儿,你回来了?娘做了饭,在锅里呢。”
妇人刚走一步,被绊倒在地,烛台顺着手滚走,落在倪妹脚下。
倪妹回眸间,娄山已经急着赶过去:“娘,我进来就好了,你身子不好,别随意走动,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回来凑合凑合做点什么就吃了,你别去做饭,若是伤到了如何是好?”
屋子门前的妇人,发丝苍白,浑身瘦弱,身上的粗布衣裳都乱糟糟的,倪妹本是不忍,在看见妇人的举动时,彻底明白了。
原来娄山的娘,眼睛是瞎的,根本看不见。
那盏烛台,是他娘,为了等他打猎回来,特意点的。
“山儿,娘没事,方才娘听见你与人说话,是谁来了?”
妇人抚开额前凌乱的发丝,露出一张苍老的脸,满脸褶皱。
倪妹惊了,这妇人看起来六七十岁,而娄山不过十七八岁。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