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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了,关于雷明成的资料,有多详尽,就归纳多详尽,如果是关于他的公司的,可以去请经侦队帮忙,务必齐全、无遗漏。”
回到分局后,曲卿召集一队的人,果断分派了一大堆的具体任务,很快一队人就几乎散尽了。
此刻,法医钟洁那边来了联络,说尸体的一些新情况,需要说一下。
来到了法医处,在解剖室里,两人再次见到了死者李文芳。
此刻的李文芳已经全身都被缝合了,即便如此,她身上的斑斑裂痕,也掩盖不掉。
钟法医手指着死者多处,说:“我前面说过,死者身上有新旧不同的瘀伤,现在我补充一下,死者非但体表有瘀伤,还有一定的内脏器官损伤,左右手臂也有程度不同的骨折现象,恐怕是曾经以手臂突兀地支撑地面,或者是用手臂抵御攻击所造成的。”
“而她的面部,包括眼眶位置、嘴唇位置、双颊位置,也都有皮下出血的症状,是殴打伤,这些伤相比较来说,算是最新的了,在大约一到两周内形成的。”
“我是个法医,不太好猜度受害者的加害方是谁,但有些话,我觉得必须说一说。”
“死者的所有除刀伤外的内伤、外伤,都没有经过足够专业的医学处理,或者是药物治疗,换句话说,伤者根本就没有去看过病。”
“长期遭遇这种暴力,不是一般人心理能够承受的。”
“而且这种伤,也不会是不相干者能够制造的,所以加害者必然是死者的身边人,对于那个身边人是谁,我不说,你们也猜得出来。”
少见的,很少对案情逻辑发表看法的钟法医,此刻言语里也携带上了部分的愤怒。
“这样承受长期虐待的人,身上还被捅刺那么多刀,我很难说,意图只是为了用刀伤掩饰虐待伤,施暴者是想将虐待的欲.望在死者身上继续发泄而已。”
“我不喜欢说些请尽快破案的话,但是这次我必须说,你们要尽快找到凶手,给死者一个公道!”
钟洁少见的视线执着而凌厉,曲卿干脆地点头,回应:“你放心吧,我们会的……”
——
当针对某个特定的人,全面铺开调查的时候,关联的讯息就铺天盖地了。
下一天的时候,曲卿带队,再临明天汽车零配件公司,不同于前一次,这次气势凛然,没有丝毫的遮掩,直达总裁办公室。
“雷总,关于你妻子李文芳的死,我们需要你去一趟公安分局,协助一下调查,这是传唤通知书,你看一下。”
雷明成脸上表情丰富,但大约是看到了开着门的办公室外头,那些来来往往甚至直接来偷窥的员工,强压下了怒火,努力摆张一分不在乎的脸,简单点头:“你们等我一下。”
“小黄吗?你来一下。”雷明成拿起了电话拨打了内线。
不久,黄助理急匆匆赶来,雷明成于是开始对他吩咐公司业务的暂时受理,然而话题还没铺陈开,曲卿就插话说:“雷总,恐怕你得换一个人吩咐了,因为黄助理也需要陪同我们回去一趟,一同接受询问。”
什么?!
雷明成和黄助理一同看来,脸上都是震惊……
——
这是李文芳案件以来,第一场审讯,受审方,则是死者丈夫雷明成。
雷明成颇有些烦躁不安,或者说,是在压制着怒气,他只是催促警方快点儿问完,他好回去继续工作。
然而曲卿的方案就是以静制动,不瘟不火。
“雷总,看来你的公司真的是很忙啊,连配合警方问询你妻子的死亡案的工夫,都欠缺了。”
雷明成大约也是总算意识到了公安局不是个他可以肆意发火的地方,审讯桌后头坐着的人,也不是他公司里那些他可以肆意呵斥的手下们,甚至他讨好那些商业伙伴的热情,在警察面前也都不好使,他这才深呼吸了一下,说:“我的公司每天都很忙,这没什么不寻常的,我妻子死了,我和我手底下人也照样要吃饭。”
曲卿却不接这个话,慢慢地翻着一些书面的资料,里头既有文字,也有照片,她看着这些资料一点点讲述着:
“雷总也算是青年得志了,30岁创立了公司,几年以后就做大了,并获取到了一系列荣誉。”
“创业杰出青年,商业标兵,蓝海市重点企业扶持对象,也做过慈善,开过公益讲座,上过访谈,登过杂志封面,是本地财经类新闻的常客,光环加身啊。”
“过去的辉煌,我不想再提及。”雷明成没有半点愉悦感。
“好吧,那就说说你的近况。”
“你的公司,最近出现了问题吧。”
“你的公司采取的,是并购扩张的经营战略,这需要大量的前置资金安排,这是个可以快速做大的路子,但并不是做强的好路子,因为根基容易不稳定。”
“近期,你不顾许多人的反对,执意通过了一项并购计划,想吃掉一家比你的母公司小不了多少的同行企业,但是市场的反应并不好,财经专家们的普遍观察,认为这桩并购是在冒险和赌运气,而你公司的股价也因此受挫,导致股东们损失巨大。”
“虽然你还是公司内的大股东,但股权占比也不过2成多,因为你为了扩大企业,不断开募新股,你本身的股权屡遭稀释,你在公司内,至少在董事会内,并不能够独断专行了。”
“据说那些股东们正在筹谋,开新的董事会议,剥夺你的经营权限。”
“公司是你开创的,基业是你打下的,你的理想,统统展现在了你的商业版图上,你的诸多荣誉和光环,也是和你的公司绑定在一起的,想必你万分不想这一切都丧失吧?”
“可是市场反应是连锁性质的,你们公司的合作订单量也受到并购影响减少了,资金链出现断层,银行也不是那么宽容了,虽然没有催促还欠贷,但是在新款项审批上,严格了不少,他们恐怕是不想你的公司成为坏账来源。”
“所以你需要拉拢新的资源、资金,合伙者,可是你联络那些昔日的商业伙伴,却没有一个肯于伸出援手。”
“你可谓内忧外患,内部面临被夺权,外部找不到合作者,孤立无援。”
“这样的你,想必压力一直很大吧?或许大得超出了寻常人的想象。”
曲卿的表述,不知是评判,还是单纯的同理心下的感慨,反正成功激发了雷明成的反应,后者双拳紧握,面部线条抽动,这些虽然他明白、他身边人也明白、那些董事会里的对手们更明白的话,之前没有人全部提及出来过,现在被全盘揭露,颇有些辩解无望的感觉。
不过,他也不愿气势被打压了样子,强硬地反问:“曲警官,请问,你说的这些情况,跟我妻子的受害有关吗?”
曲卿摇摇头,说:“雷总,是不是有关,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事实说了算。”
“你妻子身上,出现过大量的新旧瘀伤,也就是殴打伤,最新的伤口,则出现在了她的眼眶部位、面部、口唇部。”
“关于你妻子最后一次的目击者,是一位为你家里送货上门的送货员提供的。”
“你的岳父岳母第二天估计要来,你妻子想给家里置办货品,可她没办法出门,只好网络下单,送货上门。”
“你知道她为什么不能出门亲自去买吗?正是因为,她无法见人,因为她的眼眶、面部,嘴唇都受到了伤害,她不想被外人看到,产生猜疑和议论,这是她一周以来,都没有离开过家门的原因,也是她在见送货员的时候,戴了墨镜,用头发遮挡了面部,又涂抹了鲜艳的口红的原因,她不想自己的遭遇暴露出来,给你带来麻烦。”
“雷总,你的妻子为了你考虑了很多,你怎么那么忍心,将在外面受到的压力和不痛快,全部都转嫁到她的身上呢,你于心何忍?!”
在曲卿视线下,雷明成起初是面现懊悔和自责,但紧接着就强行否定说:“我没有虐待小芳,你们这是对我的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