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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利民夜间外出,不会无缘无故。
但初步排除了仇杀、情杀的话,或者灭口、临时冲动杀人(所谓的激情杀人),以及事故死亡、误杀等非常规情况,就只有利益纠葛了。
姚利民会和谁有利益纠纷吗?
他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不嫖娼,无不良嗜好,没啥身世来历,家里也就一个小门市,不会涉嫌风险投资机密参与什么的,根本没什么需要很用钱的地方。
咦——
曲卿猛然说:“走,去他家的门市那里查查。”
“啊,师姐,为什么去那里啊?”
小韩很不解,方乐则思绪有所触动。
来到了姚家的前店,那个门市那里,曲卿命令清点店内的所有货物、现金之类,并请来姚利民的妻子,询问有没有账本、或者其他方面的收支记录。
姚大嫂摇头表示只有进货的记录册,现在镇民买东西经常用扫码支付,款项直接打进某信某宝的账户里去了,但那两个号是丈夫姚利民管着,姚利民手机不在了,她并不知道情况。
的确,店里钱柜子里的现金量有限,大部分还都是用于兑换的零钞。
曲卿不得不问:“那依据你的估算,你们这个店,一个月净收益也就是盈利也能有多少?”
姚大嫂想了想,说:“也就两三千块钱吧,要是光景不好,可能更少。”
看了姚大嫂取来的进货记录册,又看了看清点出的店面里的剩存货物,曲卿琢磨着说:“流水不太对得上。”
“他最近刚进了一批价值不菲的烟酒,但是并没有怎么卖得出去。”
烟酒都是慢销货,也不怕放置。
“师姐,您是说这销售额度不可能每月盈利两三千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曲卿摇摇头,“之前审苗神医的时候,我看过他所有给姚利民开的药的记录,那上面,估算一下,姚利民总共已经花了三千多块来买药了。”
“除非这个家里有一定的存款,否则在买药上面花那么多钱的话,他根本就没有资本进新货。”
大何明白过味儿了,说:“头儿,您是怀疑,姚利民借贷了?”
曲卿点头,说:“马上联系局里留守的人,查姚利民的银行账户的情况,进出流水,如果有非正常的资金往来,查来源。”
“是。”
两人去打电话联系了,方乐凑近小声说:“你是先注意到了姚利民在苗神医那里的花销,才会来查账的吧?”
曲队长默认。
“佩服。”
他就不会事先去注意这种不知会不会被用到的细枝末节。
消息回馈还是很快的。
不过一个多小时的工夫,那两人就回来汇报说:“查出来了,姚利民账户最近只有一笔大额流水,有两万多块吧。”
照着那家门市的规模,一次有这么多钱进出,明显不合理,曲卿于是问:“是进来的还是出去的?资金来源?”
“呃,记录显示,是他现金存进去的,若干天前,他貌似去城里进货的时候,在一个ATM机那里存进去的,没有其他人在旁边。”
“这些存进去的钱有没有被动过?”
“有的,大概是他进货的时候,走账号划走了一部分,剩下两万整的现金,他在不久前又从ATM机里取了出来。”
曲卿又找到了姚大嫂,问及这两万多块钱的事,姚大嫂显得很吃惊,说她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甚至表示不相信,说丈夫绝对不可能瞒着她出现两万多块存取款的事的,而且家里现在根本没有这么多钱,警方不信的话,可以搜她的家。
面对着姚大嫂略为激动的表现,几人都陷入思索。
一次性存进去了两万多块,后面又取出来了大半,为什么这么折腾?
而且,为何要瞒着妻子呢,那些钱又去哪里了?
方乐估摸着说:“取出来的两万块,他看病花了三千,也就是还剩一万七左右,他店里那些货是取钱之前直接在账上划走的,根本不需要取钱买货,那么这一万七现在去哪里了?”
小韩则说:“与其琢磨一万多块的去向,他那存进去的两万多块是怎么来的,才最关键吧。”
几人都点头,默认了这个说法。
“是不是跟谁借的钱?”
“不能吧,现在姚利民死了,镇上人全都知道了,债主怎么可能不来找姚家人呢,除非姚利民是去外地找人借的钱。”
“那就不是正规的途径借到的钱,贷的呗。”
现代,网贷发达,如果想快速搞到钱,就只有办理网贷了。
但是网贷都是需要走账面流水的,依据前头的调查,姚利民的账户上并无这样的异常。
方乐忽说:“会不会是现实里的高利贷,所以姚利民才可以获得到现金?”
有道理。
而现实里的高利贷,放贷人基本都是本地人。
镇长被请来,听到这个话题后,想了想,说:“要说称得上放高利贷的,镇上的确有这么一个人……不过我觉得姚利民应该不至于跟那个人借吧?”
“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人叫陈武,是个莽汉,利息高是一方面,你要是欠了钱逾时没还,他能拿着菜刀上你家叫门,所以镇上人就算缺钱,也会尽量想办法从其他渠道弄到钱,不会去找这憨货的。”
“那这个陈武跟姚利民平时有来往吗?”
“嗨,这两个能有什么来往,顶多就是陈武有时候去姚利民家的门市里买酒的时候碰个面,陈武可是个酒鬼啊,姚利民老实巴交的,怎么会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麻烦带我们去他家走访一下。”
“也行,不过你们最好注意一下问的方式,那个货是个一点就着的脾气,尤其是喝醉了酒以后,他才不管你们是不是警察呢,要是跟你们动了刀,那就麻烦了。”
“我们会注意的。”
在镇长带引下,众人沿着主街走了没太远,就到了一家院子前,这院子门面颇为讲究,显见住户还是有一定家底的。
“陈武,陈武你在吗?”镇长使劲拍着铁门,大声喊。
反复了几次,没动静。
“咦,这家伙这个点儿应该起了吧,难道又喝大了?”
大何不用吩咐,攀着墙头把脑袋探了进去看了看,然后下来说:“堂屋的门大开着。”
“堂屋门开着?”
镇长很确定地说:“那他一定就在家里,他这个人基本都把钱存在家里的,说什么不信任银行,怕银行哪一天找什么理由把他的钱给吞了,真是莫名其妙,还不是为了方便放高利贷嘛。”
堂屋门开着,人在家里,却没人应门?
大何忽拍胸脯自荐:“我进去看看吧。”
小韩迟疑:“那咱们算不算非法入户呢?”
大何不在意地说:“他万一要是喝酒喝大了,差点儿喝死在里头,我们还能救他一命呢,这小事儿,就不用在意了。”
“再说,这是我的个人行为。”
大何义气地来了一句后,又攀上墙头,这次跨墙跳了进去。
留在外头的人全都等着。
好一会儿后,门被从里头拉开了,大何的脑袋探了出来,脸现疑惑。
“的确没人,不过,发现了点儿不对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