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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氏医馆是一座十分有江南意趣的小楼。门前是两排景观竹,粉墙黛瓦,亭台流水,窗上的木雕十分精巧,这倒是让宫天歌十分诧异。
一个医馆,竟有如此门面?
可别是钱都拿来装修了吧?
灵霜在一旁解释道:“荣氏医馆一楼是抓药区,二楼是问诊区,诊金费用极高,如今只有一些大户人家才看得起了,寻常百姓都是去小郎中开的医馆的。”
可虽说如此,在里面看病的人也不少,估计也有一些病得重或是古怪的,无奈之下拿出一大笔钱来这儿看病吧。
“进去看看,若是有合适的药材就买些。”宫天歌一来是想参考一下漠城的医馆制度,二来也是想给自己的药材库补充一些装备。自从上次在洛水城和端木婉儿比试一番后,她在药王鼎中储备着的药材就少了不少。
药王鼎内储备着一些她在仙界储藏着的药材,这部分药材倒是用完了它自己能再生出来,可在人界储备着的药材却是用了就没了,她现在想炼药也没得炼。
“您好。请问您需要问诊还是买药?”
一进门就有一个侍女上前迎接,宫天歌扫了室内的陈列一眼,道:“我买些药材。”
侍女上下扫了扫她,如此年轻看上去可不像是炼药师,估计就是替人来买药的,于是便道:“您在可一楼随意挑选,会有专人帮您称重结账。”
宫天歌看到这一楼挑高十分高,四周三面墙上,都靠墙建设了直直顶到天花板的药材柜,一旁放着可供人上下的梯子,她粗略扫了扫,每面墙上都至少有五六百个格子,存放着不同的药材。
就这工程量,光记住每个药材的拜访地都很大了,每面墙下都有两个侍从在整理药材簿,看样子倒是十分专业。
宫天歌皱了皱眉毛,这样的陈列方式,对就医取药的人来说实在太过麻烦,成本费用也很高大厅中间空了这么多空间全拿来拜访古玩盆景了,只能给人一种浮华之感。
这到底是个医馆还是个展览会?
“您需要什么药材?”见宫天歌站在这儿迟迟不动,侍女便开口问道,仪态语气都十分礼貌,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宫天歌明白了,合着这医馆就是专门给富贵人家开的。
“我需要的东西有些多,拿纸笔来吧。”宫天歌道。
她不过买些普通常见的药材,拿来给顾沉顾鳞等人提升体质。若是要炼制高阶丹药,这儿估计是找不到她需要的药材的。
“是,您请到这边稍坐一会儿。”侍女领着她到了一边的等候区,然后仪态端庄地福了福身告退。
就在这时,外面似乎突然进来了一个人,引起了门口的一阵骚动。
宫天歌循声望去,却被屏风挡住了视线。
灵霜看见了宫天歌的视线,便道:“奴婢去那边看看出了什么事。”
门口,一个老人想要进来,却被门外迎宾的侍女拦住了。
“抱歉,我们这里不允许衣衫不整的人进入。”
灵霜好奇地看了看,那老人家不过是衣服破旧了些,上面打了几个补丁,头发也有些凌乱,但也还算干净整洁,绝对算不上衣衫不整,怎么不让他进来呢?
“姑娘,行行好,我家老婆子病得不轻了,我来给她买点药回去!”老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可此时却对着一个二十多岁年轻漂亮的女子苦苦哀求着。
“这是荣氏医馆的规定,您若是急用还是请去别的地方吧。”侍女丝毫不留情面地挡住了他的路。
这话外之意很明显了,就是说这老人家买不起荣氏医馆的药,还是别进来丢人现眼了。
老人家脸上有了一丝难堪的表情,然后抿着嘴抖抖索索地从破兜里掏出了一张崭新崭新的银票,道:“小姑娘,我有钱,你让我进去,这荣氏医馆的药好,我家老婆子实在是病得不行了,那郎中看不好,让我来荣氏医馆求医来的。”
灵霜见那侍女看见银票后,眼中闪过了惊讶,还不忘瞥了瞥这老人家,像是确认这银票确实是他掏出来的一样,这才放人进去了。
“您请随我来。”
“好……好……谢谢你啊小姑娘!”老人家松了口气,忙不迭跟上了那侍女的步子。
灵霜看不下去,回去一五一十地禀报了刚刚的所见所得。
宫天歌沉吟片刻,道:“这荣氏医馆的医术很好?如此羞辱客人,他竟还要执意来就医。”
“毕竟荣氏医馆里集结了大部分漠城的医师和药师,别的小医馆不愿意被荣氏吞并,这也就面临着定有一些病他们看不好的情况,这些病人大部分来了荣氏医馆,都能被治好。”
“除此之外,还是传言说荣氏医馆背后有一位炼药师,那些极难治好的病人,都是通过他治好的。”
“那看来他们还是有一把刷子的。待会儿随我去看看。”宫天歌来了兴趣,想要见见这荣氏医馆二楼的医师,还有那神秘的炼药师了。
灵霜知道自家主子要开医馆,便对宫天歌此时略有些兴奋的眼神并未感到奇怪。
宫天歌拿过纸笔写上了自己需要的药材和用量,就交给那名侍女让她下去抓药了。而她本人则走上了二楼,想找到刚刚那个老人。
二楼是一间一间的小房间,跟宫天歌自己设想着的医馆十分相像。
“有什么毛病?”
“是我家那老婆子,她病得下不来床,您能不能随我去我家……”
“我这儿这么忙,哪有空去你家?再说了,出诊可是要额外收费的,你付的起吗?”
那老人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医师打断了。
宫天歌从外面能透过窗户看清里面的情形,只见那老人十分卑微地对着对面那人点头哈腰,不禁皱了皱眉。
哪儿忙了?这一层楼医生比病人多,态度还如此恶劣,这种人的医术能有多好?连医德都没有!
“你描述一下她的情况!”
“哦,好!她最近这肚子一直说疼,不过短短一个月眼见着越来越大了,身上也肿了起来,连地都下不来,也不知是怎么了。”
“你先拿着这副药去抓来,回去煎服七日再看看情况。”
宫天歌在门外都要听得气笑了。
这病人都没见着,不过这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能开出房子来?妙手神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