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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硬气的阎埠贵【六千字】
“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至于院里的李茂?我看他也不是个多管闲事的,只要咱们不乱来,不牵扯到他们家,想来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聋老太太默默然的吭了一声,声音不大,可落在易中海的耳中却是振聋发聩。
‘老太太察觉到了?/
‘不,不可能/
心中的恐慌刚刚升起,易中海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说一千,道一万,眼下最要紧的不是李茂!
“这样的话,老太太就得快点搬到中院了。那个叫崔大可的我看着也有点烦的慌。”
易中海拢了拢手,低声说道:“还有棒梗那边.也得想个法子看看。”
抬了抬眼皮,晦暗的眸子微微转动:“这些事儿,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老太太都这般年纪了,也该好好的养养身子。
就是这点事,没别的事儿,你先回去吧。”
沉上双眼,双手依旧按着拐杖,原本朝前压着的身形,这会却是卸了重担一样,放松的朝着后面靠背贴了贴。
易中海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转身离开,行到门槛处顿住步伐,拉扯开的屋门,将落在地上的影子拖的老长:
“老太太说的是,咱们都上了岁数,有些事,再拖下去怕是只能更难。”
没有人搭话,或者说,从这话说出来的那一刻,具体内情如何,两人心中已然有了明悟。
说与不说,全都是一個模样。
明月斗转,姣姣浮沉。
天边银色的圆盘还没有来得及完全落下,带着清晨一抹紫气的金黄,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从另一边挤了上来。
萦紫的气雾,裹在金黄的边上,显的格外奇异。
早起了那么多年,带着紫色雾气的日子,李茂记忆中也就那么一两次。
还是在上学的时候,需要早早起来赶路的时候。
如今易地而处,再度惊闻,心底的那抹感慨,却是越发的难言。
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
先知先觉,也不过比旁人好上了那么一些。
说到底,藏在迷雾下的内情如何,根本不是知道一些走向就能判断清楚的。
机械厂,办公室。
刘海中正一板一眼的汇报着厂里工友的反馈:“厂长,不能再拖了,厂里的工友想要加班,再拖下去,工友就要闹意见了1
李茂摇了摇头,心中无限感慨,第一代的人,确实是这个情况。
像是阎解成那样偷奸耍滑的人,在这个时代是不容与集体的。
“再拖一拖吧,身体才是本钱。”
李茂的心思如何,刘海中猜不透,可作为工人出身的他,多少又能够理解一些厂里工人的想法:
“不是,厂长!咱们不能这样干工作啊!
你看看隔壁的轧钢厂,平日里没有什么补贴不说,加班费还要层层审核,延缓一个月发放。
可就算那样,他们厂里也是倒班加班,不让机械停下。
他们才给上面赚了多少底子?
他们都干的这么卖力,咱们这真正扛大梁的,那不得往死里干才能压过去?
眼下外汇金贵,知道厂长你在意咱们厂里的工人。
知道你是为了咱们工人好。
可咱们吃的是这个饭,这么干活,厂里的工人会被其他厂的工人看不起的!
实际上隔壁轧钢厂这段时间已经有人在说闲话。
说我们厂的工人不惜福,拿了那么好的待遇,却不好好的干活,明明手上有那么多的订单,晚上却连个加班都不常见。
这样的行为,是对资源的浪费!
还有更难听的,说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换他们上!连班都不加?干不了就去耗子那桌1
都用耗子打比方了,这能是什么好词?!
说话间,刘海中的语调竟然还带上了些许焦灼。
听的出来,这一出流言,怕是真的说到了厂里工人的心坎里。
干活,他们不怕。
可要是被人看不起,他们心里就不舒坦。
李茂没有回应,只是双手张开指尖,互相撑了撑关节,拉开已经开过锁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个因为写满了东西,又经常翻阅而膨胀起来的笔记本。
翻到其中的一页,李茂的眉头这才放松了一些。
“让宣传科出个问卷,问一下厂里的工友,每天愿意加班多久。
然后让后勤跟食堂沟通一下,加班归加班,加班费给足的同时,深夜食堂也得跟上。
不能让厂里的工友加了班,临了还摸不到吃的。”
李茂这边一说,刘海中那边立马乐呵的应了下来:“哎,厂长答应了就好。
我是负责车间的,后勤的事情厂长你让娄秘书安排就行。
至于那个劳什子的问卷?我觉得咱们倒是没有必要大张旗鼓的搞这些。
我这手底下就管着车间,回头跟其他车间说说,挨个问一问就清楚了。”
“那不一样。”
李茂拧了拧眉头,看向没有抓住重点的刘海中。
比着过去当工人的时候,这段时间刘海中的思想觉悟确实提高了不少。
可要说到跟上节奏?
却又差了一些。
不过不妨事,只要能抓住生产,忠心听话就行。
思绪略过这一茬,李茂看向刘海中的目光也变的放松起来。
只要对他没有那么高的要求,日常的工作就不会影响自己的心情:
“有些人当面喊的声音响亮,可背后怎么想的?谁又能知道?
刘主任要是一个车间一个车间的去问,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三班倒,四班倒,人停机械不停。
可这个结果,对于我们的工作展开有意义么?
没有。
浮于表面,并不利于我们的理念贯彻。
多的我也不说了,刘主任回头好好的想想,至于问卷的事儿?
我等会就安排人去准备,到时候弄个投票箱放在门口,搞个不记名投票,好好的勘察一下,咱们厂车间工人的想法。
如果是真的想要加班,咱们自然不会在这个上面多做手脚。
最多最多,不过是想尽办法给厂里的工人弄些东西补补身子罢了。”
“哎,厂长到底是厂长,这说话到底是有见地还真别说,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我还真没少见!
明明见了不少,还被坑了好几次,可我这脑子,怎么就一点都想不起来。”
懊恼的抬手拍了一下为了图凉快刮了干净的头,底层一点点的发茬,揉上去次次啦啦的还挺舒服。
“不妨事,慢慢学就好。”
李茂也不多说,等到刘海中离开之后,就让娄晓娥把于海棠给喊了过来。
打发娄晓娥在门口望风,屋内两人温存了一会一番之后,这才提起工作的事儿。
到底是风气不一样。
眼中充满着光芒的工友,干活的时候都格外的卖力。
都不用等到晚上下班,中午吃饭的那会,放在厂门口岗亭旁边的投票箱,就已经被塞的满满当当。
半下午的时候,见着没有人再去投票,李茂这边干脆打发了人把投票箱给搬到了会议室。
喊上了于海棠,何雨水几个宣传科的人,加上没有什么事儿的娄晓娥,就这么在会议室里数了起来。
这一数,那就数到了快要下班。
看着分门别类记录的纸条,李茂这才恍然觉悟,自己的思维跟这个时代的其他人确实有些不太一样。
虽然之前心里也一直有着这样的感觉,可落到纸面上,数据给出的答案,始终是让人意外。
“这么多想要四班倒的?竟然连三班倒的都不在少数。
还有这些,怎么还有人说义务加班不要工资的?义务加班?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
娄秘书,去通知厂里的车间主任,还有工人代表准备开会。
这件事必须上会议好好的说一下1
娄晓娥领命离开,看着会议室内存放的一堆堆纸条,心中满满都是感慨。
此时不比后世,在文盲占据主流的年代,就算是机械厂的工人,也不全是会写字的。
好一点的上过扫盲班,会写自己的名字,领工资的时候能够签个古怪分离的名字。
差一点的,问卷给出的答案上,只能写上个数字,然后在后面写上几个只可意会的字眼。
要知道,李茂向来是不倡导加班制度的。
人活一辈子不容易,世界那么大,不说到处去看看就算了。
总不能连照顾老人,培养下一代的时间都给剥夺。
要是等到闭眼之前,记忆之中不是加班就是加班,为数不多的休息日,也是去被各种鼓吹着去看了各路人海。
急急慌慌的开始,匆匆忙忙的结束,为了活着而活着,找不到人生惬意的日子,只是想想就是苦难。
更别说,苦难的忙碌之中,还看不到对未来的希望。
这才是真正的绝望。
不过好在,作为社会层面上的工人老大哥,优先的福利,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
厂里的工人鼓起干劲,李茂是可以理解的。
不管后世怎么评价,说到底,这个时候生活还是基本平均。
凭本事过上富裕日子的有,甩开膀子卖力干还过不上好日子的?那也不多。 补贴均衡之下,城里人的眼底都写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希望。
会议之后。
凭借据理力争,李茂终于将占据了主流投票结果的三班倒,挪到了四班倒上面。
至于更多提到明面上的补贴计划,更是被厂里的工人以考虑厂子的家底,等家底厚一些之后再进行而搁置。
唯一通过的,还是24小时待命值班的食堂。
没错,从加班成为常例开始,机械厂的食堂也成为了不能离开人的地方。
24小时,早中晚,加上夜里的两顿宵夜。
顿顿不能离开人!
跟愁容满面的李茂相比。
得到了厂里通知加班的工人,高兴的却好像过年一样。
用厂里工人的话说,这么一来,跟其他厂里的工人相比,他们总算不像是吃白饭的。
回头跟其他人厂里的工人见面聊天的时候,骨子都能硬气起来。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四合院。
原本计划需要三天才能谈妥的事情,今天一天就给办了下来。
就算厂里主持了投票的工作,依旧没有影响同轧钢厂和街道协商换房的事儿。
这会回到四合院,中院的梁拉娣她们已经挪到了前院住着不说。
后院跟中院连接的月亮门,更是已经被装上了两扇贴合的实木门。
桐油漆过的木门面,看上去油汪汪的厚重。
至于娄晓娥,在后罩房的老太太搬到了中院之后,也是如愿以偿的住到了后院。
跟于莉商量了一番之后,就想着鼓动李茂恢复后院原本的模样。
不说把后面利用拐角,天井等地方搭起来的房屋拆掉。
也准备把这些房间当成公共的杂物间,不在做住人的打算。
为了这一条,娄晓娥甚至准备鼓动丁秋楠在后院申请一间当做临时医务室的房间,用来存放一些医疗用品。
平日里附近的机械厂工人有个头疼脑热,晚上不方便去的时候,还能到这边拿个药。
嘴上说的是对附近工友的福利。
可实际心里怎么打算的?归根究底还是不想让这属于她们的后院进了外人。
至于她们,回头找厂里房管科的工人拾掇一下,把后罩房那边拾掇出来之后,就想着搬到后罩房去。
这属于李茂的后院,她们住着名不正,也言不顺,心里到了后半夜,更是不受控制的空乏。
好不容易吃过了晚饭,何雨水的亲戚还没有走。
这边于海棠又跟上了趟。
忙里偷闲聊了一会天,难得准备早睡一下养养精神的李茂,忽然听到院里的敲门声。
伴随着敲门声的,还有阎埠贵的喊声。
自打进了机械厂之后,阎埠贵对李茂的称呼,不管是在厂里还是在外面,全都变成了厂长。
至于过往微末时候的那些事儿,更是被遗忘了一样,一句话也不在提。
“厂长,我老阎啊,我有事儿跟您汇报一下。”
阎埠贵敲了敲门。
通过手上回弹的力道,还有刚敲了两下就已经自己往后开的门来判断,后院的门根本就没有上锁。
换做其他人,可能会直接推门进去,直接到了李茂家门口才会敲门。
可阎埠贵不一样,自打后面成了名义上的机械厂家属院之后。
在阎埠贵心里,这进门那就得先敲门。
哪怕后院原本没有这个规矩,他阎埠贵也得养出来这个规矩。
也就是中院的人不好撵,要不然得话,这会阎埠贵甚至想把中院的易中海他们全都撵走,换成机械厂的工人住!
到了那时候,说不准还能借着申请门岗的名头,让家里的老二毕业后就到机械厂工作。
工资不低,福利好。
干活少,离家近。
这么好的工作,他阎埠贵自己都有些心动!
当然,这会也就是想想。
说到底,中院的那群人他阎埠贵也动不了,更别说还有东西两个跨院。
里面不说有什么能人,可就窝在房子里蒙头过自己日子,主打一个不合群的老周家,那也不是他阎埠贵能弄的动的。
李茂这边才刚走到门口,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就听到傻柱从牙缝里挤出的一生:“呸,奉承人。”
这指桑骂槐的模样,一下就把阎埠贵心里的火气给拉扯了起来。
奉承人?!
他阎埠贵凭手艺吃饭!吃的是自己算盘精的天赋!
说个工作的事儿就算奉承?那他傻柱算个什么东西?
“豁,我当是谁?合着竟然是在咱们两个厂子里闹出来好大名声的傻柱埃
怎么的?被你爹按在厂里打了一次的名声还不够?你还想再来一次?
老何,老何,在家不在家?在家就出来管管!多少也是伱们老何家的种。
轧钢厂的,也好看我们机械厂的热闹?”
自打有了厂子撑腰之后,往常一向糯叽叽的阎埠贵,如今说话也有了底气。
面对傻柱的叫嚣,放到以前当教员的时候,就算是占了理,阎埠贵肯定也就是口头上占占便宜算了。
不说吃亏,肯定也占不了什么好。
了不起记在心里,回头等有机会的时候小小的报复一下。
哪里会跟现在一样,占了理不光不退让,看这架势好像还准备反打一样。
这边阎埠贵叫嚷着,那边老何家的屋子里面,白寡妇绕着身段,手里牵着何雨农从屋里走了出来。
也没走远,就是走到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对着傻柱:
“好叫他阎大爷知道,我们家何大清托人传了口信,作为厂里的大厨,今儿在厂里值班。
今天晚上屋里就我们娘俩。
阎大爷您要是有什么事儿,不妨跟我直说。能解决的,咱们就直接解决。
解决不了的,就等回头我们家何大清回来再说。
都是院里街坊邻居,放到厂里还都是自己工友,什么磕磕绊绊的,我们老何家肯定不会给您添乱子。”
白寡妇这话说的进退有度,可话里话外全都是他们一家三口。
扔了在保定的孩子不说,连就在眼巴前的傻柱都没有算在内。
话里话外的意思,那就是让傻柱靠边站,不要跟他们家靠近乎。
至于为什么这么提防着傻柱?
还得从前些天何大清给白寡妇的一条小黄鱼说起。
总而言之,从那天过后,白寡妇就一门心思的帮何雨农正位。
别说是傻柱,就算是易中海几次想要跟她说话,都被白寡妇给无视。
这里面的关节,阎埠贵自然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肯定也不会放在心上。
就这会来说,听了白寡妇这话,阎埠贵心里不光没有什么想法,反而心下还洋洋得意了起来。
让你傻柱叫板!
叫板了那么多年,终于轮到他阎埠贵硬气一回了吧?!
“豁,老何这工作够忙的。也是,眼下厂里正在大刀阔斧的提高产量。
工作是艰苦了一些,不过好歹咱们厂的工资还有福利都跟的上。
你看何雨农这个子,比着刚来咱们院的时候拔高了不少。
这要是换到其他单位,可不一定能蹿这么高。”
前面几句对着何雨农比划了两下,算是夸赞,还没等笑容爬到白寡妇脸上,转眼又被拉扯了下来:
“至于其他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你回头跟老何说一声。
傻柱也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说个话都说不好?
街里街坊的,往日说点闲话不计较也就算了,今天我就跟旁人一样,进门之前敲敲门,就给扣上了一个奉承的帽子。
也就是在咱们院里,这要是传出去了,怕是外面的街坊邻居会以为咱们院的人都没礼貌。
带头的傻柱都这么大了,竟然还不知道进别人的地方得敲门的道理。
大的都不知道,小的能知道么?也不是我话说的多,就算看不上傻柱,为了你们家何雨农的名声,多少也给教一些道理。”
阎埠贵这话说完,刚好看到院门被拉开。
“阎大爷来了?厂长在屋里泡茶,等着阎大爷进屋呢。”
说话是娄晓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会关上了院门之后,带入的身份竟然从机要秘书转职成了生活秘书。
听到阎埠贵喊门,看着李茂要过来开门的动作,直接就给包揽了过来。
“哎呦,娄秘书,厂长这.这未免也太抬举我了.”
阎埠贵脸上带着笑,得意的对着傻柱比划了一个表情之后,又冲着白寡妇说了一句:
“老何家的你好好想想,就算傻柱不承认,明面上你也是他姨娘。
以前不在身边就算了,现在进了院,多少也得帮忙管教管教。
就算傻柱傻了一点,可早晚也是要有孩子的,儿子长歪了就算了。
好歹老何现在还有一些精力,好好的养以后的孙子就是了。”
说完这话,也不管白寡妇面上怎么纠结,也不看傻柱揉着拳头,恨不得现在扭头就奔前院的老阎家找阎解成谈谈心的模样。
阎埠贵直接一扭头,对着开门的娄晓娥笑了笑,转脸就奔着李茂屋里快步走去。
进了屋,摩挲着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记事本,巴掌大小,封皮都有些褪色。
辨析着翻看着页码,顿错了三四秒这才找到自己记录的那一页。
抬头,看向李茂,脸上写满了严肃:“厂长!咱们厂的一些材料成本太高了!
要是我带队的话,能把这些成本在往下压上一些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