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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孟必定不可能出去见一匹马,??更不打算沾染任何的男配。
她看了几眼之后,透过营帐啧啧称奇,这个世界的男配未免太过优质。
昨晚上那持匕首的男配,??加上今天这个,??长相可谓南辕北辙各有千秋。
这要真是个乙女游戏,陆孟肯定笑死了。可惜她是个该死的“虐女文女主”。
于是陆孟啧了一声,把营帐的帘子放下了,重新躺回了床上。
外面的争执声过了一会儿消失了,应该是那个蜜一样的男子牵着马走了。
陆孟闭着眼,觉得乌大狗的这个床虽然比她那个床大,能睡俩人不费劲儿,??但是床铺莫名不够软,??也不够暖啊……
陆孟没什么睡意,??努力去回想了一下剧情。发现自己当初看了之后,??记忆比较深刻的除了这些优质男配因为各种原因觉得女主特殊,??全都爱她不得,而男主得到了她却不珍惜,??还有就是男主角性功能强悍,其他的剧情大都记不清了。
你说女主玛丽苏吧?她惨的一批。
你说她惨吧,仿佛她的凄惨全都源自于她爱男主。
反正……陆孟暂时想不通,??就索性不想了。
她闭上眼睛,??其实有点想吃东西,但是这里没有好吃的,??她的那些零食还都被马兄弟吃了。
今天还有脸带着主人来找她?
说得好听找她玩。
它以为陆孟不知道它是没吃够,??又来要饭了?
没了!
她都没了。在家准备好几天的零嘴儿和点心,??能经得住那大马嘴几口啊。
陆孟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放空思维,??然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往下沉,往下沉……
迷迷糊糊地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鼓捣她脑袋,陆孟还以为又是大马嘴卷她,她半梦半醒,想都没想,一巴掌就挥了出去,还含糊地骂了一声:“没吃的了,滚!”
“啪”的一身脆响,正抽在乌麟轩俯身要亲吻自己王妃的脸上。
他僵住了。
长这么大乌麟轩被陷害过,被人追杀过,但是没有被人这样结结实实抽过巴掌。
他僵了片刻之后就是一阵怒不可遏,本来在摸着陆孟脸蛋儿的手,直接掐在她的脖子上。
凶狠道:“你敢打本王,你是不是活腻了!”
陆孟这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打的啪啪响的是乌大狗的脸。
她本来应该慌张,应该连忙道歉,大老板的脸是那么随便打的吗?脖子都被掐住了!
这些早古文男主普遍爱掐脖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可大概是因为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没有什么力度的原因,乌大狗色厉内荏的样子,让陆孟根本生不起什么紧张的情绪。
她甚至没忍住笑出了声,声音都被压在喉咙里头,听着像一个桀桀怪笑的变态。
“对不起啊王爷,”陆孟没有什么诚意地说:“我把你当成了昨天晚上咬我脸的那匹马。”
“我跟马长得像?”乌麟轩还没有松开手,面色也不好。
陆孟刚才甩的那一巴掌力度可不小,他感觉自己的左脸还火辣辣的。
“王爷当然跟那匹马不像,王爷哪有那么长的脸,眼睛也没有它的眼睛大呀,话说它的棕毛真的是乌黑油亮,跟王爷的头发确实有点……”陆孟越说越不像话,眼看着乌大狗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陆孟躺在那儿浑身软绵绵的,乌大狗此时此刻给她的安全感,让陆孟整个人放松,就升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不过眼看着再说下去的话,乌大狗就要咬人了,陆孟才把话风一转说:“臣妾不是做噩梦了么,梦里都是王爷来救臣妾英勇无双的样子,那匹马拽着我不放我当然要打它了。”
乌麟轩表情这才稍微好一点,但还是很臭,陆孟闻到他身上有湿漉漉的水汽,抓着乌麟轩的胳膊摩挲了一下,说:“王爷你附耳过来,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乌麟轩练习了半夜的骑射,又进了一趟山,刚刚洗漱好,现在已经过了子时了。
虽然他精力很旺盛但是也有一些累。
“有什么话不能这么说?”
乌麟轩嘴里不配合,但很快低头凑近了陆孟。
被搂住了脖子,耳朵也被咬住了。
“王爷昨天晚上真得好厉害,像天神一样,从天而降,救臣妾于危难之中。”
陆孟不吝夸奖,昨天晚上乌麟轩表现的确实是好。
“臣妾真的好感动,但已经以身相许了,也没有其他的能给王爷了。臣妾愿王爷早日登上大位,御极天下,王爷一定会是一位非常英明神武的帝王。”
乌麟轩这一类的话听的也不少,投奔他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把他从头夸到尾。
但是这样被自己的女人抱着,贴在耳边说这种虽然大逆不道,但是字字句句都让乌麟轩心中熨贴的话,他那点因为被抽了一巴掌所以被冒犯到的情绪,彻底的没了。
“花言巧语。”乌麟轩低头,看着陆孟评价道:“你若是个男子,定是一个一等一的纨绔。”
花言巧语油嘴滑舌,满肚子男盗女娼,整天只想着吃喝玩乐的酒囊饭袋。
“那可不一定,”陆孟抱着乌麟轩的脖子,说:“我万一是一个国之栋梁呢?”
乌麟轩笑了。
“你若是国之栋梁……那国将不国。”
“我如果是个男子,是个纨绔,那王爷若是个女子呢?”陆孟贴着他耳边说:“王爷若是个女子,定然是个十分端庄的大家闺秀,针织女红样样拔尖儿。”
乌麟轩微微仰着下巴,一脸的那是自然。
陆孟却把他的头又拉下来一点,说:“但是再怎么守女德有什么用?你也说了,我是个纨绔,到时候我还是配不上你,那我就把你抓起来,先……这样,再……那样,到时候你不跟我都不行。”
陆孟说的话都是贴在乌麟轩耳边,尤其是这样和那样的前面的那些,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乌麟轩听了之后被她的描述拉入那种境地一想,顿时面红耳赤,觉得自己的手臂和脚腕已经被捆上了重重锁链,满脸痛恨地瞪着她。
片刻后近距离对视的两个人都噗嗤一声笑了。
他被自己的王妃逗笑了,还笑得很开怀。他平时的样子严肃起来能显得大一点,但是一笑起来就显小。
陆孟近距离地看着他,陆孟还是第一次发现,他有两颗很尖的犬齿。
之前接吻的时候都没有仔细看过。
还挺可爱的。
“王爷……不出去了吧?上来呀。”陆孟掀开被子拍了拍自己的身边,朝着旁边拱了拱,给乌麟轩留出了位置。
乌麟轩确实是不出去了,他本来就是准备睡了,可是现在他的王妃这么积极地邀他上床,加上之前她贴在自己耳边的那些描述,乌麟轩的表情有一些耐人寻味。
他的王妃是一个非常主动的女人,乌麟轩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么主动的,女子通常对于床笫之事都是非常羞于启齿的,也都处于配合的地位。
但他的王妃不太一样……
陆孟见他不上来,又拍了拍身边,然后竟然真的像个纨绔一样向后一靠,一只手臂搭在枕头上,另一只手臂撑在屈着的腿上,用手甩了一下垂在自己身前的头发,说:“上来呀,王爷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纯睡觉而已,你放心吧我不动你。”
这话实在是像纨绔调戏小娘子,乌麟轩浑身别扭的要死,眉心慢慢地皱起来,两颗尖尖的犬齿被抿住的嘴唇挡住。
“没点正经的样子。”乌麟轩严肃地批评,但是耳根却莫名的发热。
一本正经地开始解腰带,脱了外袍掀开被子上床,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在对方都清醒着,没有被欲望冲昏头脑的情况下躺在一张床上。
乌麟轩一躺下,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多了一条手臂,陆孟眼疾手快地把手伸进去,然后直接圈住了他的脖子。
这简直像乌麟轩小鸟依人地躺在了她的怀里。
乌麟轩连忙就要起来,像什么话!
但是陆孟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没让他起身,乌麟轩疼的一咧嘴。
陆孟连忙一条腿跨在了乌麟轩的腰上,把被子扯过来盖住了两个人。
凑在乌麟轩的耳边说:“就我们两个又没人看到……让我抱抱嘛。”
“王爷你有两颗牙尖特别可爱。”
乌麟轩:“……你是不打算睡觉了?”
乌麟轩说:“也是,你昏睡了那么长时间现在精神了。”
他说着转过身看向陆孟,两个人这种姿势,他一转过来,脸就正好贴着陆孟的胸口。
乌麟轩呼吸顿了顿,然后直接撑着手臂起身,和陆孟调转了位置,他在上陆孟在下。
“想要?”
“没有啊……”陆孟说:“你明天不是还要比骑射吗?”
陆孟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也会看沙漏了,看了不远处一眼桌子上面的沙漏,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
温柔体贴地说:“快点休息吧王爷,要不然明天没力气了……”
“哼……”乌麟轩冷笑:“你说谁没有力气?”
陆孟:“……”高中生该死的胜负欲。
陆孟抱住了乌麟轩的后背,拍了拍说:“睡吧睡吧,王爷不是要在几位皇子当中争第一吗?”
乌麟轩确实是要保存一点体力,不过他现在又有一点不想下去。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陆孟没忍住笑了。
她一笑,乌麟轩那该死的胜负欲就摁不住了。
“放心吧,本王再怎么累,也不可能委屈了王妃。”
这营地当中的床属实是不太舒服,而且就算是钉在地下,一翻身什么的,木板和铁脚之间的缝隙摩擦,惨叫得十分厉害。
陆孟都差点听笑了,两个人都侧躺着,乌麟轩从身后抱住她,嘴唇细细密密的亲吻着她的后颈。
这是两人之间从没有过的温情舒缓,陆孟喜欢乌麟轩身上热乎乎的体温,让她觉得有些不太保暖的被子,也变得暖和起来。
两个人都没有贪欢,就一次,很温柔节奏很慢,更像是一种睡前放松。然后先睡着的是乌麟轩。
他本来就得瑟一天了,对于明天的比赛其实非常的紧张,刚刚发泄过,此刻温香软玉在怀,他入睡的速度十分快。
在这个深秋夜里,陆孟是第一次短暂的对乌麟轩敞开了她柔软的怀抱,与他一夜温情。
算是回报他的英雄救美。
第二天早上陆孟还没有醒,乌麟轩就已经洗漱好去了演武场,准备狩猎比赛的一应事宜。
陆孟醒得也挺早的,是被婢女们叫醒的,一大清早地给她梳洗打扮,左一层右一层的穿,发饰更是比平时还要复杂。
陆孟坐在镜子前面昏昏欲睡,早起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痛苦的事儿。
不过古代干什么都讲究一个吉时,狩猎比赛开始的吉时定在什么时候,陆孟根本不知道也懒得去问。
她现在还换算不清楚时辰和现代世界的时间。
反正她被婢女伺候着,去哪儿也是被扶着,索性就半阖着眼睛,任由婢女们折腾。
等到收拾好了,简单吃了一些早饭,还是没什么胃口。
这猎场当中吃得太糙了。
梳妆打扮好了早饭也吃好了,辛雅过来对着她说,轮到她入座了。
陆孟这个时候就觉得她如果没有变成建安王的王妃就好了。
这样她就能找个角落坐着,就算有一些人对她不冷不热地说一些什么话,陆孟也根本就不在意。
但她现在是建安王正妃,辛雅说的皇上朱笔御批的。
所以她得去给皇上和皇上从宫里带出来的妃子行礼,最后落座的位置,也是在上首位侧下方,和那些皇子们的妃子坐在一起。
陆孟只要想想脑袋就大了好几圈。
她连对谁自称什么,都不太清楚,这种场合太容易掉链子了。
丢人现眼是其次,万一被人扣个什么大不敬之罪,又是一个麻烦。
所以陆孟不管辛雅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出门之前假装自己非常的紧张,实际上也是真的紧张。
然后询问辛雅场中都有谁她要怎么表现。
辛雅细细地和陆孟说了一遍,似乎并没有奇怪于她连这些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给陆孟整理着衣服和首饰,轻声细语地教她。
毕竟在辛雅看来,王妃不懂不奇怪,她的出身不高,在家中被父亲的妾室苛待多年,并没请先生启蒙,这些礼仪常识不懂也是很正常的。
陆孟仔细认真地学了,然后被辛雅和婢女们扶着簇拥着,穿着一身有一些偏墨色的绿色锦袍,锦袍之上绣着陆孟不认识的一种鸟。
反正也算低调奢华,头上的珠翠也以墨绿色为主,其实不太符合她这个年纪,但是符合她的身份。
陆孟被扶着入场,正是在她第一天来的时候,看到的演武场中。
场地的正东搭建了一处高低错落的木台,用各种锦绸装饰,贵人们女眷们,按照身份错落而坐。
最上方的位置坐着的自然是皇帝和皇妃,辛雅说的这一次跟皇帝一起出来的,是端肃妃。
也就是上次在宫中因为陆孟的事情吃了挂落的那个。
按理说延安帝那种凉薄的性子,这个女人害他在大臣的面前丢了脸面,是很难轻易翻身的。
不过端肃妃能够和太后一起执掌凤印,到底也不是全靠帝王宠爱,还是有一点手段的。
反正皇帝原谅她了还愿意带她出来。
这对陆孟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这可不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吗?
她端端正正地按照辛雅吩咐的,上前给皇帝和端肃妃行了大礼。
“平身吧。”皇帝对于这个他亲自朱笔御批的建安王妃,没有任何好感。
甚至根据皇帝了解到的那些,觉得这个女子是一个不安于室的狐媚子。
连他那凉薄的儿子都为她犯了糊涂。
但他还是同意了乌麟轩的请封,原因就是他现在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儿子有什么贤良淑德家大势大的妃嫔辅助。
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
端肃妃在这种场合也不敢明目张胆给陆孟什么难堪,所以陆孟请完安之后,稳稳当当地坐到她自己的位置上面。
离端肃妃不太远,只是她坐的这一处台子,比端肃妃和皇帝的矮了一些。
而陆孟的身边做了好几个身着华服的女子,见陆孟走过来,好奇地抬眼看她。
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凑在一起交谈,时不时传出一阵黄莺般的轻笑声。
陆孟一个都不认识,这些女子着浅色服饰的居多,百花竞放似的,晃得人眼睛花。
她目不斜视,争取把自己的一张脸拉得比大黑马还要长,让这些人别朝她的跟前靠。
陆孟平时坐着是不会这么端正的,尤其是在王府的话,她大多数时候都是靠着贵妃榻,身板就没直过。
但是陆孟今天坐得端端正正,跟穿了背背佳似的,只不过眼睛下垂,只看着自己面前小桌子这一块四方的地方。
最怕旁边人突如其来的关心。
好在她可能表现得实在是太不好相处了,像个大冤种。而且好歹身份是建安王妃了,可以跟皇帝和端肃妃之外的人拉脸,就连这些皇子的妃嫔,也是越不过她去的,因此没有人凑过来跟她搭话。
听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喊了一声吉时已到。
陆孟顿时松了一口气。
很好,狩猎开始了之后就没人注意她了,全部都看向了场中。
陆孟是第一次把这些皇子全都看齐,但是除了陆孟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乌麟轩之外,其他的她一个都不认识。
这些人全部都穿着各式各样的软甲,皇子嘛,都是后宫美人所生,模样是肯定差不了的。
陆孟方才拜见皇帝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扫了一眼,延安帝长得也是气宇轩昂。
但是这些皇子们长得不能说没有相像的地方,只能说毫无关系。
各种类型都有,但就是没有像兄弟的。
如果要说相像的话,那最像皇帝的应该是乌大狗。
皇子们手上全部拿着弓箭,先是对着皇帝这边行礼,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场中一片寂静,这些皇子们将手中的长弓拉满,对准远处布置的一些陆孟看不懂的东西,然后射出白羽箭。
“咻咻咻咻——”
箭矢破空而去,齐齐地穿过各种狗狗比赛那样的圈,不过是比那个要小了好多倍,而且上面没有火。
这些圈尽头挂着一个铃铛。
这几只箭竟然全是奔着那一个铃铛去的。
然后那铃铛被好几支箭其中的一支的箭簇带着,撞在远处的一个挂在一排风铃的黄锣上。
叮铃铃铃铛铛铛咚!一阵声音响起,安静的场中立刻响起了欢呼和掌声,
陆孟:……花样还挺多的,你们高兴就好。
有太监用那种艰涩的,像文言文一样的句子,不知道念了一段什么东西。
陆孟每个字都听到了,但是在脑中没能组织出来是什么词……
就类似于……庆祝丰收还是祝福狩猎圆满那类的。
反正就那样,然后伴随着场中的一阵欢呼,狩猎比赛正式开始。
远处有个小太监拿着那个射中铃铛的箭簇过来,双手捧着对着皇帝的方向说道:“建安王拔得头筹!”
场中又是一阵欢呼。
乌麟轩下意识的朝着陆孟的方向看,下巴微微扬起。
陆孟本来对这种场合真的没有什么激情,让她选她宁愿在被窝躺着,一群人射箭有什么好看。
不过对上了乌大狗“求夸奖”的视线。
陆孟闻言也跟着笑了鼓了鼓掌,好样的,第一个上吧皮卡丘。
皇帝站起来,从他身边伺候的太监手里,拿过了一把长弓。
陆孟以为皇帝是要露一手,结果皇帝说:“这是今年的彩头。”
“天哪,是帝临弓!”
陆梦顺着声音朝着下面看了一眼,声音的来源就在她不远处,一个穿着打扮十分干净利落,几乎没有佩戴什么首饰,却穿了一身烈焰一样红装的女孩。
看着延安帝手中的那把弓,眼中散发出熠熠光辉,明显是非常喜欢。
“朕老了,这把弓放在朕的身边,实在是暴殄天物,今年获胜者,这把弓作为彩头。”
场中又是一阵欢呼,跟特效音似的,连结束的声音都差不多,看来专门练过?
等到场中再度寂静下来,延安帝又说:“风曲国今年进贡了一匹好马。”
“风曲作为我朝附属国,素来以为我朝驯养战马闻名,今年风曲国的王子殷林栩,亲自送上贡马,严明我朝只要有人能将此马驯服,便不计回报为我国提供十万匹悍勇战马。”
陆孟心想来了来了,这经典的桥段。
这风曲国还真是闲得屁股疼,好好的马不卖要送人,通常来说这种挑衅的剧情,男主角一出面直接就搞定了。
这就是给未来称霸天下的男主角铺路。
陆孟隐约记得,这个叫殷林栩的男配,确实为男主角的基建王朝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只不过他跟男主角提的要求是想要女主角,最后被男主角带兵灭国。
何其悲惨!
“诸位爱卿,”延安帝还在说:“驯服战马者,赏十万金,或者朕还可以赏个恩赐,什么要求随意提。”
皇帝的话音一落,昨天晚上半夜三更的跑去找陆孟要饭的大黑马,还有大黑马的主人蜜一样的“大法师”殷林栩,就牵着马匹上场了。
陆孟还是第一次好好看这匹马,确实是威风凛凛,一头乌黑亮丽的棕毛,长得耷拉到脖子下面,随风而飘,很是有一种洒脱不羁的味道。
前额还编了两个辫子,辫子上好像还有宝石点缀?眉心还有一簇红毛。
尤其是那四个蹄子长的白毛真的是,仿佛踩在雪中。
殷林栩牵着大黑马在场中停下,对着延安帝微微弯腰,说道:“陛下圣安。”
“此马名为踏雪寻梅,乃是马中之王,可驱使万马奔腾。”
殷林栩用怪异的音调说:“若能够驯服它,让其心甘情愿认主,我风曲国除了十万匹战马之外,愿意再送一个承诺。”
殷林栩看了一眼延安帝说道:“也任君提出。”
场中几位皇子,包括皇子后面的那些陆陆续续进场的世家公子们,全都打了鸡血一样。
陆孟一听也鸡血了。
这套路她熟啊,这不就是乌大狗那个男主的囊中之物,最后替他争霸天下无限量的提供马匹。
要知道骑兵在这个世界上,堪称战无不胜。
而且皇帝许了十万两黄金。
这不就是谋朝篡位……不对,是争霸天下的启动资金吗?
陆孟明白了,这一场秋猎完全是乌大狗的专场。她也替乌大狗激动,毕竟她严格来说是个乌大狗的事业粉。
而且十万两黄金,呲溜。
很快殷林栩牵着踏雪寻梅下去,场中的皇子们和世家公子们,开始分队。
狩猎分为好几种,太监在旁边为场中的贵人们和女眷们解释,陆孟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好像有单人的有分队的什么对战的还有卧底的……
反正陆孟只知道,上菜了。
有皇帝在果然是不一样啊,这些菜可比平时她吃的那些东西看着好多了。
陆孟身边也有两个女子轻声细语地来搭话,说的是昨夜女眷的帐篷烧起来的事。
陆孟都是冷着脸看过去,根本不知道她们是谁,她们也没有自我介绍,但陆孟猜策应该是哪位皇子的妃子。
毕竟她现在是建安王妃,坐在她旁边的,应该也是皇子妃级别。
她心里说了对不起了妹妹,不约。嘴上只是非常简短的嗯嗯啊啊,敷衍过去算完。
陆孟开始慢条斯理地吃东西,大部分人都在看着分队,已经开始比上了射箭,交头接耳地聊天,欢声笑语不断。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这会儿的太阳已经升上来了,暖洋洋的晒在身上很舒服。
整个场中只有陆孟缓慢而认真的在吃东西,她已经好几顿没吃好了,今天的东西好吃。
果然是跟着皇帝有肉吃。
而且乌麟轩的主场……陆孟心存侥幸地想着那些她囫囵半片记得的剧情,应该怎么躲。
原剧情女主角是被马给踩了,就是乌大狗驯马的时候,好像遇到危险然后女主角不管不顾地冲上去……
陆孟叹息了一声,原女主对乌大狗是真爱啊。
陆孟决定,在乌麟轩驯马之时——她就找个理由离开现场,去和她的佣兵小团队待在一起。
反正现在住在乌大狗的帐篷里面,她的佣兵小团队是可以靠近的。
陆孟因此多了一份安心,而且本身乌大狗这一次来也带了不少死士,月回肯定在里面,月回也是会保护她的。
陆孟心里盘算得很好,坐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也没有那些个不长眼睛的冲上来找麻烦。
陆孟闭着眼睛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吃着好吃的,除了不能瘫软在地上之外,倒是自得其乐。
台下已经开始比射箭了,不是马上进入猎场去狩猎,而是从比射箭开始。
陆孟分不出这个队还是那个队,她吃一盘有点甜的花生米,把那些时不时传出一声欢呼的世家公子们,当成解闷儿的。
这些小公子们长得可都真好看。
一个一个都是花骨朵儿的年纪,陆孟又扫视了一眼自己的周边,那些世家的姑娘们,很显然比她看得起劲儿。
说不定在寻摸着自己以后要嫁的男子呢,春心萌动是最美丽的时候。
这一刻真是阳光和煦,秋风宜人,陆孟吃着吃着,吃撑了。
人一吃撑就容易困,再加上阳光一晒,陆孟笔直笔直的腰背就有点挺不直了。
没过多久,陆孟就开始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头一点头。
辛雅一直跪着侍奉在陆孟的身侧,时不时在她要睡着趴桌子上的时候,用手肘撞她一下。
陆孟真的非常感激她,虽然大多数的时候辛雅一心向着乌大狗,但这也很正常,毕竟乌大狗的人嘛。
陆孟现在也是一心向着乌大狗啊,都指望着他吃饭呢。
太监们传报比赛结果的声音时不时地就传过来,这些名字陆孟一个耳熟的都没有。
陆孟在这个世界上基本上是靠脸认人的,这其中就有一个规律,长得特别好看的都是女配,长得特别好看的都是男配。
就连长得好看的马都是重要的配角,比如踏雪寻梅。
“陛下,岑溪世公子想尝试驯马。”
小太监的声音带着些喜气,也未必是自己多开心,他额头上满场都跑出一脑袋的汗了,心里指不定怎么骂娘。
但这样的日子里头,这种伺候人伺候的习惯了懂得揣测人心的宫人们,肯定知道主子们喜欢听什么音儿看什么样的脸儿。
陆孟再再再一次感叹,得亏她没有穿成一个伺候人的。她连笑都不够层次。
“准。”延安帝的声音裹挟着一丝懒洋洋。
就连陆孟都能够听出来,这位姓岑的公子,恐怕不怎么得圣心,至少是在延安帝的心中,没能耐驯服这匹马的。
不过这么早就开始训马了?剧情里是什么时候开始训的?
根本记不住。
陆孟想起了系统但很快又把它忘了,系统未必知道,一个靠捕捉台词糊弄主系统的垃圾人工智障,她能指望它什么呢!
但既然开始驯马,估计到最后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的时候,是肯定会轮到乌麟轩的。
所以陆孟得想个办法赶紧溜。
她左看看右看看,为什么没有人起身方便呢?所谓人有三急啊。
有人起身她顺便就跟着走了。
陆孟伸手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悚然间明白,为什么这些女子都不怎么吃喝桌子上好吃的东西……她们是害怕上厕所吧?
陆孟侧头看了辛雅一眼,辛雅立刻附耳上前。
陆孟没有想方便,但是除了这个理由离场,她总不能又昏过去吧?这也太没说服力了,毕竟她面前的盘子都被她吃空了,等会儿太医上来了,很难说她体弱昏厥,只能说她撑昏过去了。
陆孟想了想,问辛雅:“我现在如果去方便是不是不好?”
辛雅刚才撞她的时候,就是提醒着她少吃少喝,现在一个退场的人都没有,起身也不是不行,但……端肃妃一直时不时地就看这边,怕是苦于找不到发难的理由。
当然不至于因为方便就发难,可如果成心刁难的话,礼仪方面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毛病。
而陆孟身上关于礼仪的小辫子多到能吓死密集恐惧症,端肃妃一只手能揪出五六根。
于是辛雅问陆孟:“王妃能否再忍一会儿?”
王妃坐的这个位置实在是太显眼了。
“席间有几个携带女儿来的大臣妻子,年岁不小了,坐了这么长的时间,一会肯定有要起身的。”
辛雅说:“到时候王妃跟着一块起来就行了。”
陆孟本来也不是内急,是心里急,急着躲避剧情。
一会儿实在是没有人起身的话,大不了她自己起来,让端肃妃揪她的小辫子总比被马踩要好。
至于坐在这么高的地方为什么会被马踩,陆孟哪知道,但她信不着剧情,有一说一,她怕马飞上来……
如果当时骑着马的那个人正好是乌大狗,那就不是驯马了,那就直接是刺杀,毕竟最上面坐着的可是延安帝。
那下场就是: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所以陆孟还是决定要躲,但稍稍等一下也没什么,毕竟为了凸显出男主角的厉害,男主角前面肯定有一大堆的炮灰,就是训不成功的那些,先出来丢人现眼。
得到了延安帝的准许之后,殷林栩将踏雪寻梅牵进了场地的旁边,一处专门为了驯马圈出的围栏中。
陆孟漫不经心地看向了要训马的那个公子,然后愣了一下。
翩翩公子温如玉。
她脑子里面只能想到这句话。
这公子看上去就是个文弱书生,而且不知道哪儿让陆孟觉得有点眼熟?
他为什么要训马?长得这么好看不会是个男配吧?
陆孟正胡思乱想,突然间前面果然有一位夫人她忍不住了!
这位夫人坐的地方就离陆孟不远,陆孟立刻在桌子下面捅辛雅,辛雅当然也看到了。
而且辛雅看到了那位起身的夫人之后,还微微的顿了一下。顺势扶着陆孟起身。
陆孟跟着辛雅从旁边离开,端肃妃的视线轻飘飘地在陆孟的脸上转了一圈,到底没有急迫地伸手揪她的小辫子。
陆孟心说你今天最好给我稳住了,你今天不揪我的小辫子,过了今天,你都看不见我了哈哈哈!
她有点开心地被辛雅扶着下了高台,乌麟轩昨天晚上说了,就只有今天一天需要全部的女眷们一定到场,其他的时间都是自愿的。
下了高台之后,辛雅扶着陆孟跟在那位夫人的身后。
那位夫人身边也有一个人扶着,但看穿着的话扶着她的并不是婢女,而是这位夫人带来的世家小姐。
她们走得不快,陆孟和辛雅很快就要追上了,但陆孟并没有追,她又不认识她不想上前去搭话。
就是借机一起退场而已。
不过辛雅没一会儿又凑到陆孟的耳边说了一句:“前面那位是岑夫人。”
陆孟嗯了一声。
然后又“嗯?”了一声。
小声问辛雅:“哪个岑?和那位公子一个吗?”
陆孟问的是不是他们是一家。
辛雅点了点头,看着陆孟问:“王妃要上前打个招呼吗?”
岑家乃是建安王妃外祖家。
因为长孙鹿梦的母亲死后,岑家和户部侍郎那个老白脸断了来往,这些年和这两个外孙女也没有私下的交流。
陆孟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去和外祖家有什么来往。
她连自己的亲娘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哪敢上门跟人家攀亲戚?
只知道原身的母亲是一个虽然思想超前,但是眼神不太好,所托非人的苦命女人。
至于叫什么,上次从长孙纤云的口中没能套出来。
因此陆孟摇头,不搭话。她早把自己还有一门外祖亲戚姓岑给忘了。
辛雅点了点头,两个人缓慢地跟在那位老夫人和岑家女儿的后面走。
这时候岑溪世也已经进入了马场,所谓驯马,首先要有力量,能够牵制得住,其次要有技巧,能够在马发狂的时候不从它的背上掉下来。
最终就是让马对你臣服,让它心甘情愿地被你骑。
这位看上去斯斯文文,简直像一个文弱书生的岑溪世,是当今岑家二公子。
岑家掌管刑部多年,这二公子也是在刑部当中任职的,最擅长的是刑讯逼供,还有制造刑具。
别看他温温柔柔,那双手最擅长的就是泡在鲜血里头,从那些重刑犯的口中撬出真东西。
尤其喜欢拔人牙齿。
他身上的功夫也是很不错的,并不是大开大合的强横招式,而是擅长以柔克刚,比较擅长用的武器也是软鞭。
围观的这些公子们当然也了解岑溪世的路子,看到他轻轻松松靠近了踏雪寻梅,并且将绳索甩到了它的脖子上,腰身以一个拧麻花劲儿一样的弧度,柔韧而纤巧的在半空中一转,就坐到了马背上。
顿时场中发出了一阵的欢呼声。
陆孟和辛雅跟在那位老夫人和小姐的身后,听到了这阵欢呼之声,侧头看过去,遍界那位翩翩如玉的公子哥,长袍翩飞,已经骑着踏雪寻梅跑了起来。
还有两下子。
但这两下子还没稳呢,踏雪寻梅就疯了。
眼见着陆孟和那位老夫人要转弯了,前面有专门为女眷准备的休息区,能休息也能方便。
结果就只见踏雪寻梅,绕着场中跑了一圈之后,不断地撂撅子,没能把身上的人甩下去,竟是向后跑了一段之后开始朝着围栏的边上猛冲而来——
这围栏是按照踏雪寻梅的身量专门搭建的,得有将近一米八高,中间钉的都是细栏板,方便围观的人看。
陆孟只听到一阵马匹疯狂的嘶鸣声,接着便是一阵人的惊呼。
她侧过头一看,不远处踏雪寻梅简直像小学课文里马踏飞燕的那匹马似的。
完全将自己的四蹄甩到一种难以思议的高度和宽度,生生从那陆孟爬都得爬半天的围栏当中飞了出来!
惊叫声连连,陆孟也倒抽了一口凉气,那马上的如玉公子,猝不及防被这疯狂的一跃,直接甩下了马背。
虽然没有跌落在地上,双腿还绞着马头,抓着绳索,用一种摇摇欲坠的状态挂在疯跑的马身上,可很显然他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遭受踩踏。
陆孟已经反应极快的开始撒腿就跑了。
但这还不是最刺激的。
最刺激的是,这马落地之后,在原地顿了一下,然后调转方向,朝着陆孟的方向狂追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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