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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方晓拾起那包东西打开一看,喜的发晕。吞噬小说 www.tsxsw.com包里不但裹着他爱吃的肘子,还有黄油皮铮亮的盐水鸡;不但有扒拉进嘴里就顺着嗓子眼滑进肚里的粳米饭,还有独立包装的各色小菜和饮料!
“爸,我的亲爸!”此时,李方晓深刻体会“有奶便是娘”的含义。他透过树叶儿缝隙遥看星空感激吾尧:
“爸呀,您这是雪中送炭啊,爸!就知道儿子已然窘迫到有钱买不到吃食的地步。您老瞧好吧,儿子报了宿仇,必回您膝下尽孝!”
念叨完毕,李方晓并没有着急啃肘子和鸡,而是把手机后盖打开,把手机卡取出来用手指狠劲儿碾。小小的一张卡,顿时被他碾成了碎末,再随手一扬,这小玩意儿彻底入葬林子地,永世不得翻身。
做完这件事,他心安了,一手托着肘子,一手托着盐水鸡,左一口右一口有滋有味:“爸,没了手机里的那张卡,您再没法儿把我定位。不过,”他嚼巴嚼巴咽下一口鸡肉:
“您没法儿定位我身在何处,也只是暂时的。仇家已基本锁定,剩下的就是环节上的落实。这么一来,我报了仇就回您身边,指日可待!”
在心里跟养父吾尧对完话,李方晓又冲离他不远不近的仇家屋垣咧开了油光光的大嘴:
“姓夏侯的!你家炖鸡汤没人馋!这不,我正吃着千里之外送来的犒赏呢,咱们,此时此刻头顶同一片天空,同样都吃鸡!不过,我还比你家多几样好东西,哈哈!夏侯菁菁,你那老祖奶奶知道肘子长什么样么?”
美美地啃完肘子和盐水鸡,李方晓望着米饭和小菜再吃不动。把剩下的小菜和饮料放进包包里,李方晓就四处扯树叶子擦油腻的手。忽然,远处破屋垣透过来的一点儿幽暗的光吸引了他。他分析:肯定是夏侯菁菁打开了屋门在院子里。
“咦?她不在屋里待着到院子里做什么?”李方晓“腾”地一下高度警觉:“整一天,总想着找她们藏钱的地儿,怎么就把院子一侧那三座坟冢给忘了?”
他把林林种种的掘墓、盗墓、挖墓统统地揽括进脑海:“是不是夏侯家的财宝就藏在坟冢里?”想到这里,他拔腿就跑,穿林蒯地风一样快,不多时就靠近了夏侯菁菁家的破墙外。隐身朝前走,依着墙探头从口子里往里看:
李方晓脑海里掠过的掘墓、盗墓、挖墓情景根本就没有呈现。夏侯菁菁也不在院子里,破屋门也已然关上,只有那扇窗棂缝隙中还剩一丝暗淡的光,屋里也不见传出说话声,四处很是静谧。不同的是,坟冢那侧正有香火冉冉,吐着淡淡紫色。
“难道夏侯菁菁出破屋门是给他爷爷和爹娘上香?”
李方晓并没有打算今夜再来听墙根顺带偷看屋里动静。他准备明早采用意念隐身平移,快点儿到小镇,再买张长途票回到夏侯菁菁落脚的省城,制定一个周密计划落实当年夏家数十口人被夏侯家逼迫自绝的真正原因,以雪家仇族恨。
“既然又遁了过来,索性再看一眼屋里动静!”李方晓做了决定,隐着身在山凹凹里独有的雾霭中穿过院子,瞅准破屋的那扇小窗缝隙递上了一只眼睛。
他看到:夏侯菁菁的老祖还在棺材里躺着,棺材一侧摆着一个大大的编织袋,李方晓想起白天听那老太太说起红薯和春笋,估计这编织袋里应该正是装的那些玩意儿。但,他又觉得离谱:
红薯,他见过,溜进这家人家偷粥喝时正在旮旯里堆着,并不是太多,数也能数的清个数,而且还被他“顺”了两个大的揣进了兜里;春笋,他也见过,拢共才十几个,满打满算全装上也用不着这么大的编织袋。
“那装的什么?是衣裳鞋袜?”这念头一出,李方晓否定:“夏侯菁菁还用得着从这偏远的地方往城里带衣裳鞋袜?以为是去打工吗?”他冲自己冷笑:
“人夏侯菁菁在报纸上的那张照片,浑身上下全名牌,足足一个羡慕死人的形象!这丫,还作兴从山凹凹里往省城稍乡根子的衣裳?”
否定之否定后,李方晓又在心里“哦——”了一声:“有可能是老太太的衣裳!夏侯菁菁不是说要接老人进城么,指不定先稍带些衣裳,免得下次再来时,顾得了老太太数百里迁徙,顾不得老太太的衣裳鞋袜。”
在情在理总算想清楚,李方晓的一只眼睛就从编织袋上往左移,身子也跟着侧了侧,“呵!”李方晓正好瞄到夏侯菁菁在翻动棺材盖铺被褥。
铺好被褥的夏侯菁菁脱去了外衣,也脱去了牛仔裤。一件T恤裹在身上紧绷蹦地,线条儿煞是美奂;一条平角nei裤也裹住大腿紧绷蹦地,凸显丰臀秀腿。这丫,头发上的皮筋儿取了下来,散开一头曲里拐弯的秀发,在破屋内走这边晃晃,再走那边晃晃,像似归置什么东西。
“啊——!”夏侯菁菁晃动的身姿,把李方晓晃得心里直“噗通”,他赶紧把眼睛闭上,再透出一口气。待他睁开眼再瞄破屋动静时,见夏侯菁菁正在棺材边儿上踮起脚给老太太掖被子:
“奶,就这么说定了哦,端午节前我一准回来。在镇上多顾些板车在溪河对岸等候;这一头呢,我也会从邻省村子里多雇几个劳力,只要把您背过河,再把您的宝贝寿材扛到河对岸,一切全妥当。届时,我的人马都在镇子里恭候着您,咱们装车再浩浩荡荡地奔省城。”
“只是雇人守墓我不放心。”老祖犹豫:“你爷爷他们从来没离开过我,这一走,他们不寂寞吗?还有,寿材老沉老沉——”
“奶,您别操心好不好?当年我爷爷和我爹娘是怎么把四口棺材弄来这里的?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您的一口棺材我还没办法带走么?奶,你把心踏实地搁肚里,棺材不怕重,再重,您孙女儿有办法能解决。”
“那、那好吧。”老祖不再言语,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逢清明、七月半,还有冬至,你可一定要带我回来看看。”
“行。奶奶您放心,每年那三个时节,我陪着您一块回来。”夏侯菁菁又在老太太脸上啵了一口:“奶,睡吧,一觉到天亮。”安顿好老太太,李方晓见夏侯菁菁把小饭桌上的煤油灯端起搁在了自己棺材板的一侧:“奶,起夜(上厕所)您喊我,别自个儿往下爬,当心摔着。”
老太太“呵呵”地:“我能照顾自己,你踏实睡。”
“您不是腿抽筋吗?替我装袋时还一拐一拐地,看着都揪心。”夏侯菁菁估计困了,嘴里喃喃。
“腿抽筋老毛病,不碍。”……
李方晓把眼睛从缝隙上挪开,竟然鼻尖发酸。他隐身子往后退,消无声息地退到了院墙外。仰头看着月儿已当空,他竟然又一声叹息:“老太太啊老太太,你真行。扭伤脚踝痛的钻心,居然还诳你孙女儿是腿抽筋!”
朝着林子里走去,李方晓还在为刚才的偷窥感慨:“天下父母心,这就是天下父母心!爸——,”李方晓鼻子发酸到极致,潸然再泪下:
“您也一样。怕我去寻仇,怕我遭不测,怕我一人在外饥一餐饱一顿。您可知,世上可怜人有的是。只是,这一家是我夏家唯一的疑似仇人。爸,我本不该表露软弱,但没办法,只得赶紧离开。今后,我不想再见到夏侯家这个老太太,我只要面对夏侯菁菁。待夏家自绝的一切弄清楚后,必让夏侯菁菁这一族尝尽以血还血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