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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小年龄实在太有表现欲。www.tsxsw.COM”李方晓喝着夏侯菁菁煮的咖啡,半仰在藤靠椅上,还摆一副拿人手不短、吃人嘴不软的横劲:
“一大栋房子不够你住,居然外挂一整溜儿木屋,难道就没有人治你乱搭建吗?”
“谁治谁?”夏侯菁菁端起咖啡杯,用根小勺在杯子里搅动三两下,再把小勺很娴雅地放在杯碟一侧:“不怕你是大学生。见你第一面时,就看出你的知识面相当狭窄。”她用鞋跟在地面上跺了跺,用手臂划了个大圈:
“这一大片景区,属于产权式自助建设。”夏侯菁菁的杏眼儿微微地眯起,一副不屑:“你懂不懂产权式自助?向你普及一下:地是我花钱买、房子是我花钱自主设计,包括这片荷塘,我还占有三分之一的股权。另外三分之二的股权,是除了我之外,住在这片景区内的二十几家住户。”
“难怪你弄了这么几条木栈桥,霸主地位尤其显赫。”李方晓奚落夏侯菁菁:“我就奇了怪:城市建设、包括景区建设和局部功能区分,都必须有规划图。能让你们这些有钱人随心所欲地乱搭乱建吗?”
“轮廓。”夏侯菁菁不在意李方晓的奚落:“知道什么是景区轮廓?”见李方晓被问住,夏侯菁菁不无得意:
“规划图对这片区域只提供轮廓。从远景上观看轮廓线优美,从近景上看又风格迥异,这就是绝佳设计。何况,我‘外挂’一排木屋,不算墅也算野,整一个返璞归真。刀尖啊,”夏侯菁菁来了兴趣:“咱们设身处地想想老人和孩子见了这一处美景是个什么感受吧。”
李方晓端起咖啡壶,为自己倒上一杯,不加糖不加奶,一仰脖灌水样倒进肚子里:“你自己设身处地地感受吧,别拽上我。”
夏侯菁菁不在乎,她果真陷入意境:“老人住在这儿能接地气;孩子住在这儿能陶冶灵性。尤其是这片荷塘和栈桥,怎叫人不挥袖舞翩跹?再摇一叶扁舟,摘荷花莲藕、赏争艳碧翠、观红鲤戏水、享人世太平——”
“喂喂喂!牛皮吹破了哦,鲤鱼会戏水吗?”李方晓扛起拖把和笤帚,准备走人:“会戏水的是鸳鸯,鲤鱼讲究的是跳龙门!浑一个胡说八道、瞎编一溜够!”李方晓损夏侯菁菁还不太过瘾,驻足:
“喂!你说我知识面相当狭窄,那你告诉我,你读过几年书?”
夏侯菁菁指指藤靠椅,请李方晓坐下:“三楼现在就不用打扫,晚上回来‘补课’不迟。坐吧,让你坐就别站着,坐!”
李方晓依旧扛着拖把夹着笤帚:“别打岔。我问你读过几年书怎么不回答?”
夏侯菁菁心态煞是平和:“实不相瞒,我顶多小学六年级的水儿,还没进过一天学堂。”
李方晓的脑海里浮现那隅山凹凹。“也是,夏侯菁菁小时候跟着老太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猫在山脚下,想找个学校都难。”
“又吹牛了吧?我看你基本上就是文盲。”
“胡说!我正在攻读工商管理DBA,明年就可以拿到博士学位。”
李方晓的眼瞳放大:“你连小学都没读过就直接蹦跶到塔尖上?”
夏侯菁菁看着李方晓的表情“咯咯咯”地笑:“哎呀,你杵在那里我眼晕。还是把扛着的、夹着的都给我扔地上,乖乖坐下来聊天。”
李方晓没有就范的意思:“典型的花钱买文凭!让人家老百姓怎能信服?”
夏侯菁菁正色:“我花钱买文凭也好、凭本事攻读学位也罢,怎么就碍着老百姓啦?”她顿时就心情大殇:
“刀尖!你给我听好了:本姑娘从小的确没有进过学校,但能倒背唐诗宋词、熟稔国学论语、秉承夏侯本族书法特长、算盘珠子还拨拉的劈啪作响。考一个MBA、再读一个DBA怎么啦?不行啊?刺激你的神经啦?”
“哦。”李方晓被夏侯菁菁抢白的有些噎气。他嗫嚅:“那、那你这些基础学问又从哪里来?”
“我奶奶教我的!”夏侯菁菁嗓门儿尖利:“我奶奶读的师范!本来就是做老师的!”
李方晓的脑海里又浮现起那位把棺材当床的老太太。忽儿,鼻尖发酸。他扛着拖把夹着笤帚转身欲离开。
“老板——!”呼啦一下,从斜坡里钻出几把刀子。“老板,您该上楼更衣了。”刀锋汇报:“梢搭子阿姨已经把您的早餐端上了楼。”
夏侯菁菁朝李方晓发飙的狠劲儿收敛:“车辆都清洗了吗?”
“里外全都擦洗干净。按照您的吩咐已经通知公司中层以上各部门经理10点半在会议室开会。”
“走吧。”夏侯菁菁指指藤条几上的咖啡具:“拾掇一下端到厨房去,让阿姨洗干净消过毒再送回木屋里备用。刀尖,”她望着已经快绕过栅栏的李方晓:
“你路不熟,跟着刀锋他们从通道进去。赶紧去收拾一下换身笔挺衣裳,跟刀锋他们一个式样。”夏侯菁菁的颐使气指又开始发酵:
“刀尖,我再次提醒你:在我的公司也好、在我的家里也罢,你必须做到少说话,只用耳听、用眼看,更不可没大没小、没老没少、没远没近、没亲没疏地给我瞎参和!”
“我参和什么啦?”原本还在为夏侯菁菁奶奶的经历伤感,却兜头又被夏侯菁菁训斥一顿,无名之火“腾”地一下直冲脑仁,李方晓把拖把、笤帚往地上一扔:
“你少在我们男人中间耍威风。他们几个见你连腰都捋不直,腿肚子还直哆嗦,可我不!我不怵你!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告诉你夏侯菁菁:你讲理我必须也讲理,你不讲理还故意损人我必不服!”
“你小子的怂胆是锻出来的还是炼出来的?”刀鞘面带阴郁的笑,边朝李方晓走过来,还边挽袖子:
“你竟敢在我们老板跟前如此放肆!看来,不给你上点儿颜色你学不乖!”说时迟那时快,刀鞘摆开架势,端出了螳螂拳,一掌击中李方晓的左胸口!
“呀——呸!”李方晓右手一伸,扼住刀鞘的手腕:“好钢用在刀刃上,别在我跟前显摆本事!”
刀鞘的另一条手臂相当灵活,就势朝上一托,抖掉了李方晓死死扼住他手腕的手,飞起一脚就把李方晓踢倒在地。但是,没等刀鞘扑上前去,李方晓一个鹞子翻身,腾空直落,蜻蜓点水一般点在刀鞘的双腿肚子上,一阵痉挛麻遍全身,他猛地叫唤:
“都给我上!这小子会点穴!”
刀锋使个眼色给刀把、刀刃和白刀,四个人四个方向朝着李方晓扑将过去。
夏侯菁菁一看架势,恐李方晓招架不住,嚷嚷:“行了行了!见好就收,都去用早餐,早餐过后赶紧去上班!”
但是,夏侯菁菁的话没人再听。六个人搅在一起各显身手打的稀里哗啦。忽地,刀锋和刀鞘停下手面面向觎:“这小子人呢?”
夏侯菁菁上前一看:“糟了,你几个是不是下狠手把刀尖摁进土里去了?”
“怎么可能?”刀锋不敢确定:“我刚才还拽住他的衣领子,就刚才。再、再说,我们五个再有力气也不可能把他囫囵地摁进土里去。”
夏侯菁菁指着刀鞘的鼻子:“都是你!如果咱家出了人命,我一定告诉110你是唯一凶手!”
刀鞘哼哼地:“这小子对您不恭,我实在看不下去,他初来乍到,不给点儿下马威不知道阎王爷长着几只眼!”
夏侯菁菁顿时眼眸子泪光充盈:“不得了,赶紧去拿铁锹挖地,如果来的及挖出来还能活,晚了,还真就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dd class="a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