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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湖河滩头的一座阵地上,瞥了眼被鲜血染红的土地后,一个军官模样的青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军官背靠着湿泞的土地坐了下来,然后对着旁边的几个部下道。“天快黑了,把灯笼点上吧…”
“是!”那几个士兵敬了个礼,然后连忙从旁边的一个木箱里取出了个大红灯笼,然后想办法挂在滩头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立起来的木柱上。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变黑了,但是当这些红色的灯笼被挂在滩头上,隔着2、30米就会有一根的木柱上时,滩头附近的区域还是被照的比原来亮堂了一些。
见手下的人把事情都办好了,轻轻的吐了个烟圈,军官也是松了口气。
柏文蔚还算聪明,清楚正面硬碰硬的话,暂且不提最后是否能获胜,就算是获胜了那个伤亡也是他承担不起的。所以他果断的采取了白天防御,夜间出击的手段。
第一次的时候,如果不是后面及时的把照明弹送了上去,恐怕真的会让他们在滩头站稳根脚。
问题是**军的照明弹十分缺乏,从欧洲或是美国现购也来不及了。而原有的照明弹数量显然也不足以支撑**军在慈湖河维持一个比较亮堂的环境。与此同时,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柏文蔚则是不断命令部队在夜间发起袭击,弄的前线的官兵都有些神经质了。
而主动出击的话,柏文蔚已经在河对岸挖了不少的战壕工事,人数又是严绍的四倍之多,如果无法像柳光远对付刑建安时那样,以极少的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掉对手的话,那就算最后严绍能把柏文蔚赶出安徽,他也已经等于是失败了…
所以最后没办法,严绍也只能选择了一个比较笨的办法——————在河滩附近挂满灯笼或者是燃气灯什么的…
值得庆幸的是,对面基本上没有什么重火力,也就是说他们对这些挂在木柱上的灯没什么办法。在挂上这些东西后,至少能够保证就算是进入夜间,工事内的官兵也能看的见河面上的情况,这也使得对面柏文蔚部发起夜间袭击的次数少了许多。
但,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显然也不是一回事…
“班长,你说这仗什么时候才能打完啊…”同样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来,机枪手做到军官身边坐下,点燃了后无奈问道。“光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回事啊…”
“就是说…”另一个年轻些的士兵也坐了过来,只是没有抽烟。“要我说早点解决算了…”
“别瞎说…”拍了那两个人的脑袋一下,班长道。“都督自然有都督自己的决定,而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对面可是比我们多了好多人,又挖了那么多的战壕出来,真要是硬拼的话,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话是这么说,不过班长的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耐烦了。
3月份,正是刚刚进入春季的时候,天气既不算冷,但也绝对不算暖和,如果是在北方的某些地区,比如说东北地区的话,就算下两场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前些天又刚刚下了两场雨,窝在湿泞的战壕里,这些当兵的自然舒服不起来…
许多官兵甚至觉得到不如和对面的好好厮杀一场,也比就这么在到处都是积水的战壕里发霉来的好。尤其是前些日子刚刚下完雨后,战壕里本来已经干了的血液又变得新鲜起来,战壕里到处都是刺鼻的腥味,这自然更让人难以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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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清楚底下官兵的心声,指挥部里严绍正看着一封书信,过了半响后才抬头对站在一旁的汤荔道。“这些人……可信吗?”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汤荔很清楚严绍问的是什么,所以立刻回答道。“这里面的应善,一直都和柏文蔚不对付,另外还有几个师的师长来安徽也只是想要找条活路,原本如果柏文蔚能攻下当涂的话,或许他们还会跟着他,现在既然没什么希望了,他们会背叛柏文蔚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样…”严绍点了点头。“这么看来,我也给小心些,别让他们将来也把我给背叛了…”
这自然是句玩笑话,因为对面的那些个师,基本上都是临时整合起来的,像应善这些做师长的人,说话顶多也就在自己原来的老部队有用,放在其他的团啊、营啊里面,基本上是不会有人听的…
这种情况下要是应善他们真的投了过来,想要把他们架空绝对是件很容易的事…
从桌子上取过一张白纸,严绍拿着钢笔在上面奋笔疾书。
几分钟后,一封递给应善等人的信已经被书写出来。
看着信纸上的字迹,汤荔不由得感叹了一下,因为现在严绍的字和几年前相比已经有了云泥之别。
作为一个在后世用惯了电脑的青年,严绍的字如何可想而知,何况在经过多年的义务教育后,严绍至多只能看懂一些繁体字,要是写的话,那可就真的为难他了。
所以最初回国的几年,严绍的字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作为已经跟随严绍多年的丫鬟,汤荔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
只是在经过了多年的联系,最重要的是伊莱诺她们的督促,现在严绍不但已经习惯了用繁体字来书写,而且字也变得比刚回国时漂亮了许多,这自然不能不让汤荔感叹…
并不清楚汤荔心里的想法,在把信写完后,严绍将信装好然后递给了汤荔。“这封信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老爷,我会办妥的…”收下了信,汤荔轻声道。
等到汤荔转身准备离开,严绍才揉了揉手腕低声抱怨道。
“繁体字虽然好看,但和简体字比也太麻烦了些…”
或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性别的关系,反正严绍的话虽然说的很小,但还是传进了汤荔的耳中。
竖起耳朵,汤荔有些好奇严绍口中的简体字究竟是什么,但毕竟任务要紧,所以她只是把这件事装在了心里,然后带着信走出了指挥部。
而在他的背后,严绍抱怨了一会,也就闭上嘴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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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等到夜深了后,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人穿过慈湖河,在对面几个军官的接应下走进了应善第十一师的军营内。
或许是事先安排过了,沿途这几个人没有遇到一个巡逻的士兵,而在应善所住的营长周围,更是只剩下几个亲兵站在那里。
站在帐篷的入口处,应善穿着一身军装站在那里。
见到穿着黑色袍子的人,和自己的部下都回来了,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些进帐篷去。
等到所有人都走进帐篷后,应善才略显焦急的对着那个黑袍人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应师长,这个就是我们都督给您的亲笔信…”
将头上的兜帽掀开,一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年轻人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交给了应善。
见到信件后,应善连忙抛开他们几个,自己站在一旁拆开后翻看起来。过了半响,应善才转头看向了那个穿着黑色袍子的年轻人。“时间订在两天后吗?”
“没错。”年轻人点了点头。“今天天色已晚,自然是没办法了,明天您和其他几位师长见面的时候商定一下,后天我们便动手…”
“可是…”微微皱了皱眉,应善有些为难道。“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几个当头的聚在一起,很容易引起柏文蔚的怀疑…”
“这个您放心,到时候你们会收到雷平雷师长的邀请,邀请你们几个去他的营里打麻将的,有他的邀请,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说到这里,年轻人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与此同时,在听到雷平的名字后,应善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惊容。“居然连他也是你们的人?”不止是他,就连站在旁边的副官也有些惊讶起来。
这时的应善只是在庆幸着自己已经和对方合作了,不然的话恐怕真的连怎么死的也不清楚。因为雷平就是柏文蔚手下第一军第九师的师长,换句话说,也就是柏文蔚的嫡系部下,和刑建安、杭正文一样,都已经跟随柏文蔚多年…
而这样的人居然都已经投靠了严绍,可想而知柏文蔚接下来的命运将会如何。
听到应善的话,那个穿着黑色袍子的青年笑了笑道。“这个世上,毕竟还是识时务的人占大多数啊…”说完这句,那个穿着黑袍的年轻人朝应善笑了笑,然后转身退出了营帐。
这次跟着柏文蔚一起行动的民军,本来就是些穷疯了,所以想来捞些好处的家伙。如果柏文蔚真的能胜利的话,他们自然愿意为柏文蔚保持一份忠诚,可现在,不管怎么看柏文蔚似乎都没那么容易获胜,这个时候严绍派人带着一张张数额过万的支票找上门去,他们自然懂得应该跟着谁了…
从某种角度上讲,他们甚至恨不得严绍尽早能把他们收编了,也好让他们能吃上一顿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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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应善微微苦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应善的副官走了过来,站在应善的身旁问道。“师长,接下来该怎么办?真的要按照刚才那个人说的去做?”说完走到一旁去,替应善倒了一杯茶。
“不然还能怎么办…”摇了摇头,应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现在也只能等着了…”说完应善又把目光重新转向了那封严绍写给他的亲笔信,信上的字十分漂亮,让他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如果换成是别的时候,或许他还会欣赏一番,不过现在他更关注的还是信上的内容,毕竟他下辈子的荣华富贵可都在上面呢,由不得他不慎重一些…
见师长看着那封信看的出神,副官没有在多问些什么,只是悄悄的从营帐里退了出去。不过在退出去后,他的眼睛却微微的闪烁了一下。
汤荔会对应善这么放心,当然不只是因为他与柏文蔚之间的矛盾,更重要的是在应善的身边有许多人已经被特事局给收买了,比方说……这个已经跟随应善很长时间的副官…
到了第二日,一切就如那个黑袍青年说的一样。天色才稍稍变黑了一些,九师的师长雷平已经派人邀请应善去他那里打麻将。
这个理由简直天衣无缝,因为在南京有很多人都知道,柏文蔚的这个心腹部下十分喜欢打麻将,哪怕是在江浙联军攻打南京的时候,他都在营地里面和几个部下搓了两圈——————当然,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团长而已…
现在的情况虽然要比南京的时候麻烦许多,但雷平这么做,恐怕不会有多少人怀疑。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等到天黑了以后,包括应善在内的几个师长、团长都跑到雷平那里去后,柏文蔚虽然从部下那里稍稍听到了些,但在皱了皱眉后却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低头和徐宝山继续看着桌子上的地图,想着究竟有什么办法才能突破对面安徽**军的防线,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拿下当涂…
不过站在柏文蔚的旁边,徐宝山却显得有些慎重。
或许是本能,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徐宝山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只是这次做出邀请的雷平是柏文蔚的心腹,其他几个也都是仅次于他的一些师长,徐宝山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也只能把这点事情隐藏在心底里。
“或许,除了面对对面的敌人,我也该多做些其他的准备了呢…”这么想着,徐宝山重新把眼睛转会了地图上,只是注意力却已经飘到了不知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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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清楚那边徐宝山已经微微有些怀疑,在雷平的营帐里,雷平正一边搓着麻将,一边和坐在周围的师长、团长商谈着明天的事情。
这次他一共在营帐里开了三座,足够坐12个人的,所以到也不必担心坐不下人。
“对了,这位先生…”稍稍犹豫了下,毕高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没有联系第二军的徐军长呢?要是那个徐老虎也站在我们这边的话,根本不需要贵军动手,我们自己就能把柏文蔚的第一军给解决了,事情也能简单许多…”
并没有上去和别人一起搓牌,上次联系应善的那个黑袍青年就坐在营帐的角落里——————他是负责解答的,如果坐在其中一座的话,和另外两座交谈的时候难免有些不方便,而且也容易让人误以为些什么,人啊,有的时候总会变得敏感、多疑,喜欢把一些简单的事情过度解析,要是青年真的和其他一些人坐在一桌的话,很难说其他两座的人会不会多出些想法来,所以还是坐在这里最好。
而在听到毕高的话后,青年则是无奈的笑了笑道。
“其实我们也是这么向都督提议的,不过都督说了,接纳诸位当然没问题,虽然诸位部队的组成……嗯,复杂了些,但毕竟也算是**队伍,虽有瑕疵但无大碍。而那徐宝山呢?过去是盐枭,手底下的也都是些亡命之徒,真要接纳他们的话,将来其不会是败坏了军政府的名声?所以到不如直接撇开他的第二军…”
这些跟着柏文蔚找东西吃的民军,虽然组成复杂了些,但毕竟还没坏透,稍加改造的话,也不是说就没有挽救的余地了。只要能把他们喂饱了,他们还是比较老实的,这也是严绍会派人收买他们的原因。
但是徐宝山就不一样了,徐宝山过去是个盐枭,在干掉了前任扬州都督后才混上了这个**党的身份,他手底下的人,也都是过去徐宝山混江湖时的手下,一个个都是亡命之徒,这种人真要是招进来了,将来只会败坏军政府的名声。
当然,也有人劝过严绍,说让他先假意把徐宝山招纳了,等将来事情结束了,在想办法把他架空了。反正那个时候他就是个光杆司令,严绍自然是想怎么摆弄他都没问题…
问题是严绍现在的身份和过去已经不同了,如果真的那么做的话,就算徐宝山过去是个无恶不作之辈,一个言而无信的名声还是很难摘下来的。
这并不是说严绍将来就给做个‘正人君子’,说什么都要一言九鼎,但为了徐宝山这种人就背上‘言而无信’的牌子,这难免就有点亏了…
对此伊莱诺等人也比较支持,毕竟现在严绍的身份和过去不同了,一个良好的形象只会有好处,而不会有坏处,所以就连柏文蔚手底下的亲信都有接纳的资格,唯独徐宝山和他的手下没有,因为严绍的队伍里不需要这样的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本站)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