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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怜儿有三件事想不通,第一件便是有关九殿下的。明明那么俊美好看的男子,为什么看人的眼神有些让人毛骨悚然呢?
第二件便是自家小姐,从两人相依为命以后,简直就是换了个人换了个性子似的,让她频频回想小姐是不是受到刺激太大受不了才转了性子。
这第三件就是关于凤长兮公子了,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不过对小姐,似乎有那么几分意思,只是不知道身份如何。
如果小姐将来跟了他,也应该是不错的。
不过想到小姐现在的身份,怜儿忍不住升起丝丝心疼来。一个女人被休戚之后,即便是完璧之身也是很难再嫁的。
何况小姐已经非完璧之身,若是凤长兮公子知道,不知会怎样想?
日子过得很平静,阮绵绵连着几天没有踏出院子一步。院子不算大,也不算小。后院的一角种着很多翠竹,这会儿绿意浓浓凉风习习,正好避暑。
找人订制了一张贵妃椅,这会儿阮绵绵躺在上面闭幕眼神,无比惬意。怜儿正做着绣活,时不时抬头看阮绵绵一眼。
“怜儿,我们已经和乾凤绣庄签了合约,你不用那么费力地做活计,仔细着自己的身体。”半眯着眼,阮绵绵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说。
手中的针线灵巧又快速活动着,怜儿一边笑一边说:“小姐说的是,可是怜儿就是停不下来呢。”
阮绵绵轻轻笑了声,也不再劝。既然怜儿喜欢,那就做着吧。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面前多了一道身影。阮绵绵没有半分惊讶,依旧躺在贵妃椅上,眯着眼继续打盹儿,像是不知道面前立了个人似的。
凤长兮看着躺在贵妃椅上对他的到来丝毫没有惊讶的阮绵绵,眼底划过一丝深意,低头猛然凑近她:“绵绵这日子过得,可比宫中的娘娘们都悠闲多了。”
阮绵绵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不动声色地侧了侧头避开凤长兮凑近:“这里是什么地方,皇宫又是什么地方。绵绵一介草民,哪里能与宫中娘娘们相提并论?”
凤长兮眼底的神色又深了几分:“你可知道,那日想要杀你的是什么人?”
嫣红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竹林下贵妃椅上她笑得漫不经心:“绵绵自认从小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却偏偏在与九殿下大婚后遭人刺杀。”
凤长兮微微挑眉,眼底带着看不透的笑意:“你倒是聪明。”
“纵然绵绵愚钝,可是天下人的眼睛却是雪亮的。九殿下为了贵妃娘娘与皇上闹僵被禁足九幽宫,并且一直没有娶妻。这样若是还看不出来,绵绵也算是白活了十五年。”
凤长兮笑着在贵妃椅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月牙白的袍子上面是湖蓝色的印花:“那你可猜到那三个刺客结果如何?”
慢慢睁开眼睛,阮绵绵抬头看着碧空如洗的天空:“他们如何,与我何干?”
凤长兮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她的回答,笑着问:“据我所知,贵妃娘娘可并未打算收手。”
眼底带着一丝浅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煞是好看:“世子曾经说过,要保护绵绵与怜儿。”
凤长兮朗声大笑:“那会儿可认为绵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
阮绵绵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明明是那么平凡无奇的脸蛋儿,他却有种灿若芳华的感觉。
“世子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说出的话,难道想要反悔不成?”
他自然可以反悔,阮绵绵的身份种种可疑,可是上次朱大人的死,他查来查去也在天字号头上断了。
而且事实证明,杀死朱大人的,确实是天字号。
但是阮绵绵会轻功,又让他不得不生疑?
既然有了疑心,若是就此放过她,还不如将她留在身边好好观察她。她与暗门绝对有关系,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关系。
与其趟夺嫡的浑水,他啊,还不如留在这边没事与阮绵绵聊聊。别的没有,他啊,有的是时间与她耗着。
夜凉如水,繁星点点。
阮绵绵站在窗边看着无穷无极的苍穹,视线在那淡淡的银河上停留下来。慢慢走回床榻,在床榻上躺了下来,视线依旧定在天际。
荧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微微一笑,听到外面怜儿的声音:“小姐,您睡了吗?”
阮绵绵轻轻“恩”了声,慢慢闭上眼睛。明天吧,她也该去暗门看看了。
夜里万籁俱寂,只有清风静静拂过竹林发出的轻微声音。床榻上的绵绵呼吸绵长,显然已经熟睡。
忽然间眉头猛然一皱,从梦中惊醒,整个人警惕起来。她想来浅眠,即便是在睡梦中,也很少放松过警惕。
外面的竹声分明有那么一霎那的急促,应该是什么人闯了进来。装作熟睡的样子,阮绵绵快速睁开眼睛看了隔壁房间一眼,又快速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从屋檐下悄无声息出现一道黑影,门闩稍稍一动,黑影快速闪了进来。
床榻上的阮绵绵慢慢紧了紧手,镇定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隔壁房间没有任何动静,这人的目标是她。
而且,她没有感到丝毫杀气。
难道是凤长兮的人?
若是宫中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安静?怎么可能没有杀气?还是说,来人的武功太高,高到她根本察觉不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阮绵绵认为来人没有杀气的时候,忽然房间内猛然升起一阵寒气。
那道寒气从门口直逼她的床榻,心口猛然一紧,几乎是瞬间,阮绵绵准备飞身而起。
千钧一发之际,袖口中的飞镖快速被她压在了身下,同时整个人猛然放松,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继续装睡。
那凌厉的掌风在离她的鼻梁不到一掌的距离忽然停了下来,来人蒙着脸,一双漆黑的眼睛中竟是差异和不解。
站在床边俯身低头仔仔细细盯着那张面孔,分明就是那天在婚礼上看到的那张小脸。月光从外面洒进来,面色微微过白,有点儿病态的苍白。
子虚心中疑惑不断,若是阮绵绵真的如同殿下怀疑那般有问题,刚才他那样凌厉的掌风,作为一个习武之人,不可能坐在床上等死。
皱着眉头,子虚快速伸手扣住阮绵绵露在外面的手腕,像是确定了什么,又快速松开。
而松开之后,他心底更加疑惑。探子来报朱大人被杀的那晚,阮绵绵出门尚未归来。这样细致的调查,若不是她有问题,一个女人家,怎么那么晚了尚未回家?
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又打量了熟睡的阮绵绵一会儿,子虚站直了身体。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推开窗户,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阮绵绵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继续装睡。直到听不到半点儿动静了,耳边只有清风拂过竹林的声音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武功那么高,而且对她并无杀意。阮绵绵皱了皱眉头,忽又释然一笑,缓缓入梦。
夜色静静,从阮绵绵的小院子出来后,子虚直接向皇宫方向而去。
只是过不多久,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身影一闪,快速向对面的玲珑阁越去。
后面的人见前面的人忽然进了玲珑阁,皱了下眉头,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悄无声息跃上了玲珑阁的楼顶。
玲珑阁作为景陵城中最大的青楼,即便现在已经是二更天了,已经热闹非凡。门口女子娇媚的笑着,穿的极少。又是夏夜,就单单一层薄纱遮着,女性的柔软挺立若隐若现。
子虚进了玲珑阁,熟门熟路直接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后面跟来的黑衣人站在屋顶上,一双眼睛锐利地望着下面的一切。注意到男子进了某个房间,快速到了屋顶揭开一块瓦砾。
一男一女,进行着原始的贴近运动,男子浑身都是汗水,嘴里尽是粗语。
屋顶上的黑衣人看到下面的一切,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却目不转睛盯着,只是眼底不带一丝感情。
终于看到下面已经结束,等到男人终于舒缓,粗声粗气地问:“说吧,想要什么?”
女人妩媚一笑,整个人窝进男人怀里:“爷,您给什么,就是什么。您若什么都不给,人家自然也什么都不要。”
男人哈哈大笑,然后快速从衣服里掏出一定银子丢在还躺在床上的女人身上:“诺,拿着。下次再把本少爷伺候舒服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女人妩媚一笑,也不管没有穿衣服,直接走到男人面前,勾住他的腰身:“柔儿哪次没有让爷舒服了?”
伸手又狠狠捏了女人的脸蛋儿一把,男人并没有再继续,而是让女人退后一点儿,张开双臂示意女人给他穿衣。
屋顶上的人看清男子面相的时候,眉头紧紧皱起。像是想到了什么,耳边传来轻微动静,快速离开了玲珑阁。
回到九幽宫,子虚脸上还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坐在软榻上闭目沉思的凤九幽看到他进来,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又懒洋洋地斜靠着软榻继续闭目养神。
“殿下,子虚夜访了一趟木小姐的院子,也试探了一次,发现木小姐并不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