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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躺在床上,彻夜难眠,昨夜的事一直萦绕在她心头,他的决绝狠狠地伤了她的心,也切断了她默默凝望他的方向,好好工作,冷夏无数遍告诉她自己,只是,长夜漫漫,装了心事的人如何能眠?
天拂晓之际,冷夏起床熬起了米粥,尝试做顾墨曾经做过的萝卜丝,两根萝卜分四次做的,甭管哪一种都吃不出他做出的味道。
最后,萝卜丝全进了垃圾桶,冷夏盯着垃圾桶里的萝卜丝心疼了好半天,浪费了油、盐,还浪费了她家的煤气。拎着包出门时,就看见了家门口的迈巴赫,以及透过玻璃看见的人,她心下一抽,“砰”地关上了门,意识到她自个表现的太明显,只好又悻悻地打开了门。
冷夏抬头挺胸,微笑走过去,心想这是顾墨第一次来她家门口吧。
只是,她不知道,在景山那次,顾墨进了她的家,坐了她的床,用了她的杯子。
顾墨在冷夏第一次开门时已经发现了她,她那么心虚,是害怕吗?顾墨注视着门口,等着她出来,果然,前后不过半分钟,她出来了。她尽量装出来的淡定,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窥探。
冷夏走近,拉开副驾驶的门,轻声说:“总裁,早上好!”
冷夏对视顾墨时,才发觉他双眼通红,眉峰凸起,周身带着她不曾见过的冷漠与疏离。
“总裁,这么早有急事?”冷夏见顾墨没说话,打破沉默,她的伤口还在流血,她无法面见顾墨,可为了一个死人穴,她忍!
“嗯。”
声音嗡嗡的,不注意听还听不清。
空气滞住了,冷夏扶着车门的手悄悄地松开了,他不知道顾墨出了什么事变的这么沮丧,但冥冥之中感觉与白雪儿有关。
冷夏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闭口坐在位置上听着她和顾墨的喘气声。这大概就是活着与死了的根本区别,她有些想念冷书的喘气声、浅哥哥的喘气声,至于为什么想念,大概也只是因为她遇上事了,心里难过。
顾墨发动车子,又突然熄火,冷冷地说:“坐后面吧。”
千回百转,冷夏只觉得耳边有无数的声音在嘲讽她:“不要脸,坐他女朋友的位置……”
只是,她记得昨夜他要求她坐的副驾驶。
冷夏迷迷糊糊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再拉开后车门,默默地坐到顾墨身后的位置。
前天夜里的高烧让她今天都没什么精神,唇色有些发白,眼神也有些呆,经常间歇性地“咳”一声。
这些,顾墨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只是他没多问。他怕他的关心再次造成白雪儿的伤害,他更怕他不忍心解决眼下的问题。
平日里觉得很清新的西柚气味,今天却成了冷夏咳嗽的诱因,她的肺炎本来就没好,咳嗽也是一阵阵的,她每次想咳时,都会试着清清嗓子,压着喉咙底不让一连串的咳嗽跑出来。
看着车子朝高速方向驶去,冷夏恍惚明白他带她去哪里了。
说真的,她也好一阵子没见到白雪儿了,她是拍戏忙还是因为有了间隙不理她呢?
想到白雪儿又会联系到顾墨身上,冷夏克制自个不想顾墨,于是,她只能努力回想她和弯弯做过的事。
眉开眼笑,粉唇间晶莹剔透地盛着快乐,顾墨盯着后视镜里的冷夏,她微微偏过头,似乎看着窗外,反正不是对着他笑。
她在笑什么?她想起什么趣事?还是想起什么人?
弯弯就是她的催眠神曲,冷夏很快就进入了晕车睡觉模式,其实她一直都明白,她只有坐单车的命,那样才不会晕车。
顾墨调高车内的温度,速度控制在100码左右。早上他告诉白雪儿,他今天就会给她一个交代,前提是她需要乖乖吃饭,起亚过后发信息告诉他,白雪儿吃了早餐,他也安心不少。
在冷夏家门口等她的时间里,顾墨一直在看他自个的手腕,他觉得他不会为任何人割腕,他对他自个也下不了狠手,可白雪儿为他自杀了,这份震撼让他铭记一辈子,她爱的太深,比他都要深,他不能再辜负她的一片痴心了。
冷夏醒来时,正过安城的收费站,顾墨把车子停在路边,下车抽烟去了,冷夏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顾墨很快就上了车,一句话也没说地继续开车子,见他这么马不停蹄,冷夏担心他吃不消,问:“要我开一会儿吗?”
“好。”顾墨答的很直接,直接从驾驶室移到了副驾驶。
冷夏慢腾腾地推开车门,她只是假装地客气一下,没想真的驾车啊,她的技术在哪个层次,她很有自知之明。
“加速!”一分钟后,顾墨冷冷地说,冷夏听话地加到了80码。
“再加!”顾墨的脸更加阴沉了,这让冷夏更加心虚,她的技术只怕驾驭不了90往上啊。
顾墨盯着冷夏的侧脸,紧珉着唇,看她的样子很紧张,她是在拖延时间吗?不愿面对她对白雪儿造成的伤害?
顾墨没继续督促冷夏加速,冷夏也没那么紧张了,跟着导航的指使直接来到了医院地下车库。
冷夏不懂顾墨来这里干嘛,不过,她只是他的秘书,总裁的私事管不了,也不能多嘴。
顾墨脸色依旧不好,臭烘烘的,冷夏跟在他后面一直进了电梯,自始自终,顾墨也没多说一个字。
冷夏不是傻子,隐隐感觉这件事有些严重,莫非白雪儿流产?之前她告诉顾墨怀孕的乌龙,顾墨也没追究她的胡说八道,冷夏推测白雪儿怀孕了,现在却来了医院,关键顾墨心情特别不爽,只有流产这么糟心的事让顾墨愁眉不展吧。
“等会我说什么,你便应什么。”顾墨开口,生硬的不带一丝丝人的温情。
冷夏木木地点头,这样的顾墨,她不认识。
冷夏跟着顾墨推开一扇门,躺在床上的白雪儿面容憔悴,难道真的让她猜对了?冷夏心惊地走过去,先顾墨一步。
“雪儿,你怎么了?”关心来自心底。
顾墨蹙眉,紧盯着冷夏莽撞的后背,难道当他的面还想欺负白雪儿?
白雪儿接触到冷夏的双手,哆嗦地拿开了,顾墨快步走过去,握住白雪儿的手。
冷夏这才发现白雪儿的手腕,惊呼:“雪儿,你怎么了?拍戏受伤了?”
白雪儿低眸看了眼手腕,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顾墨的手背。
顾墨心疼地蹲了下去,抓着白雪儿的手放在掌心来回摩擦,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爱,冷夏失落地抽回搭在床单上的手,半弯的腰挺直了。
“雪儿,别哭,我会陪着你到永远。”顾墨一个劲地擦着白雪儿的眼泪。
每擦一次,就戳一下冷夏的心口,他也为她擦过。顾墨之前问她恨他吗?冷夏现在想告诉他,恨,特别恨,既然不能给她擦一辈子,何必跑她跟前惹她哭!
白雪儿的泪根本止不住,顾墨懂她的委屈,是他不好,让她这么为难,一边是她的闺蜜冷夏,一边是他顾墨,青梅竹马,她有多委屈他懂。
顾墨抱住白雪儿,让她在他胸前最后一次哭,以后,他会宠着她,宠到老太婆还要宠着,就像小时候一样。
冷夏不知道白雪儿这么能哭,比她还能哭,如果参加世界吉尼斯,一定能入围。
对于她来说,他们的恩爱对她都是一种折磨,偏偏她还没有理由吃醋、生气、发火……她只能搁心底,发臭、发霉、腐烂……
“雪儿,乖,听我说。”
顾墨再次出声时,冷夏觉得都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白雪儿依旧抽搐着,水汪汪的大眼通红通红的,就如赤眼鳟的眼,红的惹人心疼怜爱。
白雪儿还在掉眼泪,冷夏感觉腿都站酸了,关键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她还记得弯弯约她在医院门口见面,她还得赶回去。
顾墨嗫嚅着唇,半天才找回该有的语调说:“雪儿,我和你说过在遇你之前,我有未婚妻的事,今天我就全和你坦白,她就是冷夏。”
未婚妻?冷夏站着没动,他旧事重提,是嫌她还不够难堪吗?
“所以你爱她?”白雪儿的声音,娇弱弱的,还带着哽咽。
“动过心。”顾墨实话实说,至于现在还爱不爱,已经不重要了,他绯唇再次启动,“不过也是因为你,我第一次见她,就发现了你的影子,现在我明白了,你们是闺蜜,有些相似很正常。
雪儿,今天我和你坦白这些事,我希望你安心,你才是我这辈子想守护的人,等你想结婚时,我会连夜娶你过门。
以后不许听信什么谣言就一声不吭地打算离开我,更不许做出伤害自己身体的事,任何事都要和我分享。你能做到吗?”
白雪儿哭着直点头,她一直没看冷夏一眼。
冷夏静静地听着看着,呼吸好像突然就畅通了,她只是因为有点像白雪儿,就差点成了顾墨的妻子。这件事怎么那么滑稽?白雪儿的手腕也是自杀吧?她是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冷夏,没了顾墨她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