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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被当成挡箭牌了啊......
庄核看向庄祁,庄祁和天怡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陆洱也是双手合十,曰了声佛号,气场不言而喻。
人群又窸窸窣窣地议论起来,但有天怡大师在,庄祁等三人都不担心。做他们这一行的,很是“看脸”,若是长得嫩了小了,人家不信你有真本事,长得太老太奸,容易被当成骗子,而天怡大师一脸慈悲的佛像,厚厚的大耳垂,饱满光滑的额头,虽然上了年纪,还是有几分弥勒的味道。加之庄祁三人也不太年轻,都是一副正派的好人脸,很容易博得好感,当然也有遇上例外的时候。
“靠得住吗?黄青儿可不咋样啊。”有人提出异议。
“黄青儿哪能和我们比?”庄核毫不犹豫怼回去,庄祁拦住他,朗声道:“诸位,昨天晚上我们的朋友也在镰刀湾失踪,跟痛失亲人的乡亲们一样,我们的心情也很不好受,但是我们允诺,会为大家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将邪物交给众人治罪,还请大家配合,不要贸然行动,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相信大家都不希望再死人。”
“凭什么信你,满嘴好听话......”还有人出头呛声,被刘大渔瞪了回去:“有本事你来。”
一缩脖子,那人嘀咕开了:“万一又不能行,村子算是完了......”所有村民心里都是不安的,他们在这里土生土长,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弯月村,也没有谁比他们热爱这块赖以生存的土地。那些个吃人的故事老辈一清二楚,小辈听着长大,没有人会故意去冒犯镰刀湾,所有人怀着恐惧敬而远之,可是平静了几十年的村子,还是发生了这样可怖的事情。
十个大人,六个孩子......还会不会有更多?村民们只敢在心里自问,他们都看过那十个人的死状,肉被啃光了,森森的白骨上还有齿痕,镰刀湾的海面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把村民们劝回去,泔水也撤走,镰刀湾重新变得开阔,庄祁好天怡留在镰刀湾,庄核和陆洱则兵分两路去村民家里走访。
看着平静的海面,庄祁在心里估算下海考察的可行性,一边沿着镰刀湾行走,试图寻找线索。
“昨夜林稚秀、张家兄妹、加上纯木门,一共是六个人,最有可能是兵分两路行动,”庄祁看向茂密的树林:“要到镰刀湾来,必须穿过林子,他们有可能一队在海边找,一队在林子里找。”
庄祁分分钟把昨夜的情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提到林稚秀,他皱起眉,“阿秀他......”
“他从沈家回来后去过寺里一趟。”天怡从地上捡起一个烟头,看了看,又丢下,和庄祁并肩往前走:“求我替他掷杯筊问吉凶。”
“所问何事?”
“并未言明。”
“结果是?”
“大凶。”
“......”皱起眉,庄祁陷入思考。
“阿秀和陆酩,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阿秀有什么事,陆酩会担心,可是阿秀从来不说,这一点,你们很像。”天怡摩挲着佛珠,和蔼地说着,“把事情都放在心里,自己承担,即使知道身边的人会担心,还是希望能自己解决。但是有时候,还是应该多顾虑下身边的人才好。”
庄祁知晓天怡的意思,这一次陆酩没有跟着来,是因为他委托陆酩去F市保护赵枣儿。
“被保护的人,想要保护爱人的心,跟你是对等的。”天怡意有所指,“那姑娘一直被你拘着,不太好。”
“大师说的我都明白,只是邪灵以她为目的,我万万不敢冒险。”所以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赵枣儿放进去,再垒起厚厚的高墙,请人严加保护,饶是这样,庄祁也不能够安心。
天怡的意思,是赵枣儿既然还占着“庄祁徒弟”的名分,不如送到庄家好生磨砺,有了自保的本事,也不至于让庄祁这么担心。但庄祁舍不得,成为一名天师,除了天分,还有极为严苛的训练,他在庄劲手下熬了那么多年,不希望赵枣儿也经历那些。
“除了邪灵,还会有其他......”天怡不是会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的人,但庄祁是他十分心仪的小辈,陆酩也央他规劝几句,他只好硬着头皮说。
庄祁打断他,终止了这个话题:“道理我都明白,但至少等邪灵一事了结。”如果一直这样担忧赵枣儿的安危而束手束脚,与他和赵枣儿而言,是很难一辈子的。但正如庄祁所言,道理他都懂,只是还不是时候。
深深地看了庄祁一眼,天怡长吁一口气,“罢了,莫怪贫僧多嘴才好。”
“自是不会,大师的好意,庄祁心领了。”
知道庄祁心中有他自己的打算,天怡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眼前的祸事上:“阿秀的事,你知道多少?”
“姑且调查了一些。”庄祁将林归于的照片拿给天怡看,并把一些推测说与天怡听。
天怡听后沉默了数秒,而后摇摇头,什么都没说。两人各自沉思,一边在海滩上寻找线索。天怡看着平静的海面,皱起的眉头始终没有舒缓。早在听陆酩说起F市异动的时候他没有察觉,林稚秀提到沈家指控庄冼的时候他也没有多想,方才听庄祁说起康釉蓉的灵牌,才发觉大事不妙。
当年的邪灵大战,事实上还有许多隐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他正好是其中一个。想到康釉蓉临终前的嘱咐,天怡心生哀戚。
“大师——”庄祁在靠近林子的地方呼唤天怡:“这里有打斗的痕迹!”
天怡应了一声,急忙过去。
庄祁拿着一截烧焦的树枝,“纯木门的手笔。”
天怡接过,放在鼻端嗅了嗅,闻到一股烧酒的味道:“是黄青儿。”
两人在四下里搜寻起来,又发现了一张破损的符纸,一摸质感,不消说,是张家的符纸。只是一番搜寻下来,除了此二物,再没有别的痕迹。庄祁和天怡两人分析眼前的情况,似乎是张家人和纯木门打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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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赵枣儿起床,吃完早饭,收拾家务,八点半准时到咖啡厅准备开店。
朱雁会比她早到一些,看见赵枣儿进门,很是亲切:“吃过了吗?”
“吃过了。”赵枣儿笑。
因为帮过朱雁的儿子小纯,也因为咖啡厅也正好缺人手,赵枣儿提出到咖啡厅兼职的时候,朱雁欣喜地答应了。因为小纯有时候会说“胡话”,吓跑了好几个兼职生,让朱雁头疼不已。
“小纯去幼儿园了吗?”赵枣儿走进厨房,系上围裙,拿出面粉倒进料理盆里,看好水和鸡蛋的比例,准备和面。
“去了。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朱雁拿出没哟磨的咖啡豆,问赵枣儿:“打算做什么样的糕点?”
“脏脏包吧,最近挺火的。”赵枣儿道。她会选择咖啡厅而不是蘜茯的书店,另一重原因就是咖啡厅招糕点师,喜欢料理的她自然心动。“除了巧克力味,抹茶味或者芒果味应该也很会受欢迎。”
朱雁看了一会儿赵枣儿和面,不由得说道:“看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像能看到鬼。”
抬起头,赵枣儿嘿嘿一笑,“太像正常人了?”
“是。”朱雁点头,她见过的能看到鬼的几乎都是天师,即她的丈夫的同行,那个圈子对她而言既陌生又熟悉,但是她从未见过像赵枣儿这样能看见鬼,却每天好似看不见一样做着寻常的工作。
赵枣儿笑笑,专心和面。“像个正常人”一样只是现状,自她能看见鬼来,就没有过过一天正常日子,这几天的短暂太平,是有庄祁的缘故。从厨房可以看见大堂,蘜茯是咖啡厅的第一位客人,早早地买了杯咖啡就走,而爱哭鬼坐在门口的绿植旁,看着街景发呆,不一会儿又趁朱雁不再,溜进厨房来跟赵枣儿说话。
有一种风暴将来的平静。
赵枣儿洗了一框草莓,一颗一颗对半切开,准备放在水果慕斯上。早上刚醒的时候,庄祁发来微信说抵达了J省,这会儿不知道是否抵达了目的地。微波炉“叮”了一声,赵枣儿转身去拿解冻的胡椒风味猪肉肠,是要用来做披萨的材料,爱哭鬼跟在赵枣儿屁股后头,像只跟屁虫,在不大的厨房里滴溜溜地转。
“我怎么感觉你这次回来之后更粘我了?”赵枣儿无奈。她能触碰到爱哭鬼,而爱哭鬼往往没有挡路的自觉。
“本来就粘你。”爱哭鬼凑上前,用力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你闻得到?”
“闻不到。”爱哭鬼坦诚道,“是什么味道呀?”
“肉味。”赵枣儿解释,“有点儿辣的那种。”
爱哭鬼托着下巴,想象有点儿辣的肉味会是什么样。想着想着,好像真的闻到了什么——
是辜家的气息!
赵枣儿正在找厨房用手套,没有留意它,爱哭鬼定了定神,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