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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一片黑暗,手电射出的光能见度极低,落石时不时砸入水中,阮杰拉着夏婴向下俯冲游去。
水下冰冷,更为可怕的是他们越往下,那奇怪的蔓藤便越多。随着两人的游动,蔓藤似乎有苏醒之相!
夏婴见识过这玩意的厉害,她焦急地看着阮杰。氧气有限,如果不尽快找到出口,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这水池实在太深了,谁也不知道苏烈到底是如何在苍茫的大漠中建造这么一块聚水池的!两人越往下游,夏婴越感觉耳膜的刺痛。
手腕上多功能表已经显示两人下潜足有十米多深了,夏婴心中越发焦急。就在这时,一条蔓藤突然抽象了夏婴!
阮杰灵敏地将夏婴一拉,那藤条抽到了夏婴的迷你氧气罐上面,氧气罐顿时破了个口子!大量的氧气泡泡向上浮去,夏婴按了紧急按钮,可设备显示的氧气含量只剩下百分之三了!
阮杰当下下了决定,将累赘扔掉。夏婴憋了一口气,水中什么声音都听不到,阮杰指着下面示意夏婴看。
深深的水下,有着一抹亮光。
是出口!
这个发现让夏婴振奋了起来,可很快她就感到了极度缺氧。夏婴的脸憋得通红,气泡不断的从她鼻尖冒出,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时,阮杰突然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面罩,罩在了夏婴的口鼻间。
新鲜的空气随之而来,夏婴大口的呼吸着,阮杰闭气,拉着夏婴往下游。
两人就这么换着面罩,终于离光源越来越近,可氧气越来越少,很快就见了底。
当阮杰再一次要将面罩摘下来给夏婴的时候,夏婴却拒绝了。
我们换来换去,是沉不到底的,你要储足力气,才能带我出去。
阮杰看懂了夏婴的话,他开始不再推搡,拉着夏婴往下游去。
夏婴露出了一丝笑容。
今天实在经历了太多次的窒息了,夏婴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不停地放大。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力气也在一点一点流失,阮杰猛然回头,扔开面具吻住了她!
氧气已经用光了,两人在十几米的阴森水下,分享着这最后一口甘甜。
一吻过后,阮杰最后拉着夏婴,猛然跃进了那抹光源!
他们仿佛进入了一个滚筒洗衣机中,被剧烈的水流冲击着,阮杰拼尽全力将夏婴护在怀里。就这么又过了十多秒,夏婴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她死死的拽住阮杰,阮杰猛地带着她往上一蹬!
两人浮出了水面!
夏婴除了呼吸的力量之外什么力气都没有了,阮杰拖着她游到了岸边,将她拖了上岸。
这是沙漠中的一处绿洲,这一潭池水不知从何而来。潭边满是一些青青草,还有走兽在这里休憩。
两人的到来似乎惊扰到了那些走兽,它们一闪身便不见了。夏婴瘫在岸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又猛然看向潭中。
水潭中一点涟漪都没有,夏婴紧张地看着水面。终于,大片的波纹从水下传了上来,苏齐带着常雪从水中一头钻出!
夏婴松了口气。
苏齐游到了岸边,夏婴这才看到他是用行军绳将常雪绑在自己身上的。苏齐背着常雪上岸,常雪脸色惨白呼吸微弱。
夏婴扑到常雪身边,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苏齐瞥了眼常雪,拿出一针管准备给常雪注射,夏婴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苏齐嗤笑一声,道:“她流产了,又在这水里泡了这么久,这针是消炎的。”
夏婴愣住了。
阮杰似乎并不意外常雪的流产,他甚至帮着苏齐挽起了常雪的袖子。苏齐将针管里的液体注入了常雪体内,然后从水淋淋的包里拿出了定位器。
定位器是被防水袋裹着的,除了它之外的一切电子设备都失效了。苏齐自言自语道:“早就告诉他们防水要做好,到头来还是老子的防水袋管用。”
两块军牌从苏齐的包中滑落到地上,苏齐仍然自说自话道:“算了,也算带着你们出来了。”
他开了定位发了信号,然后将自己手上的手套扔了下来,捡起那两块军牌胡乱塞进了自己口袋中。
连同失踪不见的苏二,他们这次折了三个人进去。
几个人守着这块绿洲不敢移动,沙漠里的骄阳烤得人发晕。常雪的状态很不好,打完针后就开始发高烧。夏婴的手表也失灵了,他们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方位,全部的希望都汇聚在了苏齐的定位器上面。
阮杰从包里拿出了仅存的食物,夏婴摇摇头并没有胃口。她将常雪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用一块不知从哪儿扯下来的布沾了水给她降温。
日头逐渐西去,沙漠里开始降温。夏婴身上的衣服还带着一股潮气,阮杰捡了木柴然后用引雷咒点燃了火。
苏齐本来坐在一边,看到阮杰突然点了一堆火,带着调笑道:“这个好,你也教教我,以后出任务就不怕没火了。”
阮杰看了一眼苏齐,还真教了他一句口诀。
奈何苏齐念了半天也没点燃一根木柴,颇有点悻悻地放弃了。
他叼了一根草,时不时抬头看看天空,样子痞痞的。
常雪的状况让夏婴忧心不已,她刚想问苏齐身上有没有什么药,便看见苏齐猛地站了起来,看着天空的方向道:“来了。”
果然,几分钟之后夏婴便听到了螺旋桨的声音,一架军绿色的直升飞机缓缓降落在了他们不远处。黄沙因高速转动的机桨而飞舞起来,飞机降落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深坑。
机组上下来了几个训练有素的人,夏婴看着苏齐正跟着他们说着什么,医疗兵支了简易担架抬起了常雪。阮杰接过了一个毯子给夏婴披上,轻声道:“走吧。”
夏婴点了点头,感觉浑身酸软无力,阮杰扶着她上了直升飞机。
太阳已经垂到了沙丘的另一边,橘黄色的夕阳照着大地。直升机缓缓升起,夏婴靠在阮杰的怀里最后看了一眼这片金黄的大地。
亘古不变的沙丘下不知埋葬着多少故事,这些秘密也恐怕只有一轮明月知晓了。
夏婴终于忍不住困乏,蜷缩在阮杰的怀中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夏婴醒来的时候,是个黄昏。
她躺在柔软洁白的床上,整个身子都陷了进去。手脚间是浓浓的乏力感,好像睡梦中也被碾压了一样。
是疗养院的那个小别墅。
夏婴坐起了身子,一个小纸鹤从她的床头摇摇晃晃飞起,从门缝中飞了出去。不一会,夏婴便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
阮杰推门而入,看到夏婴醒了,连忙问:“饿不饿?”
他这一说,夏婴才感到腹中一片饥饿。她点了点头,下床穿上了白色的拖鞋,道:“我睡了多久?常雪呢?”
“一天。”阮杰倚靠在门边,看着夏婴道:“常雪在医院,已经醒过来了。”
夏婴松了一口气。
两人下楼而去,锅里的米饭一直温着。阮杰盛了满满一碗,然后将西红柿鸡蛋浇在了上面。
夏婴狼吞虎咽地吃着,阮杰坐在桌子对面笑盈盈看着她。
阮杰递来了一杯果汁,道:“慢点吃。”
夏婴一口喝了半杯果汁,食物混合着液体从她的食道滑落,夏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她靠在椅子上,享受着酒足饭饱的喜悦。
白瓷娃娃放在桌子上,阮杰的手机响了两声,他接听之后看了眼夏婴,才道:“嗯,醒了。”
夏婴投去好奇的目光,阮杰开了公放。
“常雪也做完检查了,你们什么时候过来?”苏齐的声音传来。
“一会吧。”阮杰道:“我要的东西准备好。”
苏齐嘟囔了句什么,电话里听不清,他清了清嗓子,道:“快来吧。”
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夏婴刚刚醒来的时候觉得手脚无力,此时吃过了饭却不觉得有什么了。她担心常雪,于是对阮杰道:“我们去找常雪吧。”
阮杰点了点头,站起来拿过外套递给夏婴,然后才穿着自己的衣服道:“走吧。”
夏婴将略微厚实的衣服穿好,看阮杰将陶瓷娃娃装进了口袋,然后对她伸出了手。
夏婴笑着握住了阮杰的手。
常雪在昏迷了十二个小时之后苏醒过来,这次流产伤了她的元气,尽管醒来了,却还是卧床不起。
夏婴见到常雪的时候便红了眼睛,她想不通她这位善良的好友为什么要接二连三遭遇这些。医生诊断表明,常雪不仅失去了这个孩子,她以后也很难有孩子了。
“雪雪……”夏婴见到常雪便眼泪汪汪。
常雪虚弱的笑笑,道:“哭什么哭啊?我很丑吗?”
夏婴吸了吸鼻子,道:“你才不丑呢!你最漂亮了!”
常雪露出一个招牌笑容。
阮杰跟着夏婴走了进来,常雪看到阮杰,想要坐起来道谢。夏婴一把把她按在了床上,凶道:“你要干什么!”
常雪看着阮杰,道:“谢谢您了。”
阮杰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夏婴看着穿着病号服的常雪,又有点难过,她道:“雪雪……”
常雪叹了口气,侧着头道:“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能救他,我已经不敢奢求其他了。”
夏婴不敢去问他们到底在墓中遭遇了什么,她握着常雪的手,给予着这位好友安慰。
苏齐走了进来,对着阮杰道:“阮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
阮杰点点头,道:“我去送苏玄的魂魄归位,你在这留着?”
常雪如今这个状态当然是不能下床的,夏婴想在这里陪着常雪,于是便点了点头。阮杰和苏齐走了出去,夏婴看常雪脸上满是担忧,道:“放心吧,肯定没事的。”
常雪点了点头。
两人静默无言,常雪躺在床上不说话,夏婴便陪在她的身边。就这么过了小半个小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夏婴和常雪都看向那扇门,门响了三下,又响了几声,似乎是按照某种规律一样。常雪听着这声音便道:“苏玄……”
门被推开了,苏玄略显单薄的身影出现在并房门门口。这是夏婴第一次看到清醒状态的苏玄,苏玄脸色苍白,但眉目间的桀骜怎么也遮不住。
她本觉得苏玄和苏烈是极像的,现在看来,两人一点也不像。
夏婴偷偷退出了这间病房,将空间留给了这对有情人。
门外站着阮杰和苏齐,苏齐正在打电话汇报着什么,阮杰明显是在等夏婴。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又是一个黄昏,夏婴不禁想到了昨天的那个黄昏。
阮杰上前摸了摸夏婴的脑袋,夏婴突然道:“想去阿槐家吃一笼包子。”
阮杰温柔地看着夏婴,道:“回去就吃。”
夏婴笑出了一个酒窝。
劫后余生大抵如此,他们珍惜着眼前人,他们开始怀念琐碎的事情。
夏婴终于想起了为什么会觉得苏烈这个名字耳熟,年少时她曾在木桌上翻看一本史书,上面写着:
“苏定方,名烈,字定方,以字行世。
破东突厥、灭西突厥、平葱岭之乱;灭百济、伐高句丽、败吐蕃。
一生战功赫赫,官拜邢国公。晚年驻守西域,未曾离开。”
那天晚上夏婴做了个梦,梦中是一身骑装的少年将军和身穿红纱的异域姑娘。两人在大漠中策马狂奔着,银铃声与笑声混在一起,连天边的云朵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