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作死的大话

一苇夏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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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秦光利浑厚而有略苍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秦婉婉下意识就站了起来。

    许久不见,父亲的脸越发显得黑瘦苍老。秦婉婉忍着眼泪,装出一脸茫然:“老先生是谁?我认识你吗?”

    秦光利孤身一人,他身边本应该至少跟着一个人的。

    “朗儿说你受伤失忆了。我还不信。”秦光利用手把轮椅推到她身边停下。

    秦婉婉两只手绞在一起,强迫自己忍着心痛看着父亲费力挪动而无动于衷。

    “听说有画展,我想你一定会来,所有今天特地一个人出来,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怎么样了。”秦光利微微喘气,望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说。

    “老先生是我的什么人吗?”秦婉婉坐下,也看着门外。

    秦光利忽然笑了一声:“世事有时候就是这么讽刺。你小时候,你妈妈带你来找过我。我觉得,她一定是想敲诈我。想也不想,就把你们赶出了门。”

    秦婉婉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了。

    “结果她直到死,都没有再联系过我。”秦光利的眼睛里带着许多秦婉婉看不懂的情绪。

    “你一定很恨我。不管是因为你母亲,还是因为我把你推到慕容又寒身边的事。”

    他对她做了那么多不负责任的事情之后,凭什么再这样云淡风轻地跟她聊这些事?!

    秦婉婉气得咬紧了嘴唇。

    “只不过,你要明白。我永远都不可能只顾着自己的感情。慕容又寒也是。因为我们身后有无数家庭的生计。就算是只看自己家的人,都没有可能随心所欲。”

    难道他以为他这样说,她就会原谅他吗?

    嘴里多了一丝血腥,那是被她咬破的嘴唇。

    “只是慕容又寒比我倔强。而且我看得出,他对你很不同。在他身边,是你最好的宿命。”

    秦光利这是才转头定定看着秦婉婉。

    “老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婉婉表情淡然。

    秦光利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你骨子里流的血始终是秦家的。所以不管你是真的失忆,还是想要用这种方法逃离我们,都没有用。”

    他干瘦的手指,像是老鹰的爪子一样,抓得秦婉婉好痛。

    秦婉婉想要挣脱他,却无济于事。

    “叮铃铃铃”里面忽然警铃大作。

    所有人都惊叫着从里面跑了出来。

    “着火了,着火了。”有人大叫。

    秦婉婉想也不想,就推着秦光利往外跑。只是人群拥挤,撞到了轮椅,秦婉婉和秦光利都倒在了地上。她立刻扑到秦光利的身上,防止有人踩到他。

    等人群都跑远,她才迅速的站起来,费力地把秦光利抱上轮椅,推到了外面的广场。

    有工作人员走出来安抚说是有熊孩子触动了警报,虚惊一场。

    大家都没有兴致再看展览。秦婉婉也是。其实不发生这种乌龙,她也没有心情看了。

    正要跟秦光利告别,才发现他正用那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在观察她。

    秦婉婉这时才意识到,在逃跑的过程中秦光利始终不出声。

    “你不要想多了,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放着你这样身体不便的老先生不管的。”秦婉婉冷冷地说。

    “没有人知道我来这里。刚才你要是不管我,任我烧死,不就永远摆脱秦家了吗?既然没有办法铁石心肠,就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秦光利淡淡一笑。

    “莫名其妙!”秦婉婉面无表情抛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其实我不知道能撑多久。秦穆朗的本事不如你,秦家以后就靠你了。”

    秦婉婉停下了脚步,攥紧了拳头,泪水涌出眼眶。

    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秦婉婉对自己说,继续往前走。

    慕容又寒那部车从远处缓缓开来,

    秦婉婉加快了脚步朝车走去。她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觉得,那部车这么亲切。就好像是大洪水中的诺亚方舟。

    打开门上车时,秦婉婉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秦光利已经不在原地,不知道去了哪里。

    秦婉婉低头上了车。

    “你怎么这么狼狈?”慕容又寒微微皱眉,上下打量她。

    头发凌乱,衣服还弄脏了。

    秦婉婉底下头不出声。

    显示屏上正在播新闻,是刚才人群仓惶逃出展馆的画面。

    慕容又寒冷下脸,转头看向她:“过来。”

    秦婉婉坐在原地不动。慕容又寒伸手一拉,把她扯到怀里。秦婉婉挣扎着,却依旧不出声。

    衣服被他扯开,秦婉婉也丝毫不反抗,只是死死低着头。

    慕容又寒没有其他任何暧昧动作,只是把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下,发现她手臂上一片淤青,才松开她,替她掩好衣服,伸手取了药膏。

    “吓傻了?”慕容又寒用指头挑了药膏细细抹在她手臂上,讥讽地问了几句。

    秦婉婉依旧不出声。

    慕容又寒捏着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你要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我,最好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这时才发现秦婉婉满脸眼泪,慕容又寒眼神波动,攥着她下巴的手也不由自主放轻了力度。

    “打个电话给展馆,就说我要去看,让他们加开个夜场。”他淡淡向纪宣下令。

    难道他以为她是没看到画展在哭吗?秦婉婉有些恼羞成怒,这时才转眼看向他。

    只是,他怎么有权力让画展夜里加场?

    “这次画展本来就是我向大不列颠博物馆提出的邀请,费用也是我出的。”

    慕容又寒扯过纸巾细细擦干净手指上的药膏,垂下眼帘不紧不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