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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
应酬从酒桌又移到了夜场。
夜色撕开了道貌岸然,酒色生香之地也是纸醉金迷之所。
韶华门是苏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夜总会,这个被浸染了千年的文化之地,夜总会的名字也甚是文雅。包厢里,几名客户已是醉眼迷离,左拥右抱,陪酒女郎各个美艳,衣衫不整地或靠或偎着男人。
有专门倒酒的,看谁的酒杯空了就跪着上前把杯子斟满,长相也倒是漂亮,但不出台也不陪酒,酒杯满了后就会在一旁跪候。
杨远怀里搂个姑娘,眸似秋波肤如脂的,一字肩的小黑裙藏不住胸前的呼之欲出。她喂杨远喝完酒后,似水地腻在他怀里,娇滴滴的,“老板的胸膛好结实啊。”
杨远一身放荡,笑得很坏,“我还有更结实的部位,要试试吗?”姑娘听得明白,不害羞,反倒是更柔情似水,“你讨厌。”酒杯满了后,她又送了杯酒到杨远唇边,说,“能伺候老板是我的福气。”抬眼瞧瞧一瞄其他姐妹,被那几个肚满肥肠的油腻老男人搂在怀里像是揉
面团似的心里就庆幸,眼前这位可谓是玉树临风,又是生得一副好骨架,做她们这行的看人看骨,什么样的男人在床上什么样行不行她们一看一个准。她伺候的这位,不用多看都知道天生风流骨,是女人最喜欢的,但动心不行,会被伤到。至于另一位,姑娘用眼睛瞄了瞄,身形颀长流畅,体魄也是同样结实,自然也会让女人痴迷,但心思难猜,会让人
诚惶诚恐。杨远见怀中姑娘斜视,瞅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陆起白,他没点陪酒的姑娘,只是闷头喝自己的,喝光,倒酒的姑娘就马上给他满上。整个包厢,恐怕是除了陆起白在认真喝酒外,所有人都是以酒为乐,所
以别人的酒下的慢,倒酒的姑娘干脆也就总候在陆起白身边。
时间一长,这陆起白见眼前的姑娘就是生生跪地也于心不忍,扔了个沙发铺垫给她垫在膝盖之下。
杨远笑了笑,一推怀中女,“去,给陆公子敬酒去。”
女人如蛇似的滑过去。
刚要贴上陆起白的身体,他微微一蹙眉,一抬手,禁止了她的腻歪,她回头瞅了一眼杨远,脸色尬了许多,杨远始终含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酒杯。女人就香腕一抬,酒杯送到陆起白唇边。
陆起白微微移开脸,顺手接过酒杯,没用她喂,自顾自地一饮而尽。女人一瞧发嗲,摘了粒葡萄,“陆公子,那人家喂你水果吧。”说着身若无骨地欲要再靠。
陆起白用酒杯稳稳将她抵住,阻了她靠怀的心思,淡淡道,“酒喝没了,开瓶酒。”
女人不情愿地起身去开酒了。
杨远看热闹也看完了,拎着酒杯坐过来,笑道,“怎么,这些姑娘入不了陆少爷的眼?刚刚被你遣走的可是这里的花魁。”陆起白从果盘里拿起一颗葡萄粒,顺势看了一眼斜对面的沙发上,那几名客户玩嗨了,不但姑娘们的衣衫不整,连他们也开始解扣子的解扣子,拉裤链的拉裤链。还有个肥头大耳的姓许,将满满一杯酒倒
在女人的胸脯上,整张脸都埋在她怀里舔啃,场面霏霏。
他收回目光,慢慢地将葡萄皮剥离,“脏。”
杨远笑得爽朗,“我说你们陆家是不是都有洁癖啊?”
“算是也不是。”陆起白吃了粒葡萄,刚要去抽纸巾,跪在地上的姑娘就有眼力见地送上纸巾,他接过,轻描淡写地说,“最起码我还能来得这种地方,换成我堂兄,恐怕半步都不会进。”杨远一想还真是,在国内应酬客户到了晚上无非也就是这些个歌厅夜总会什么的,但凡遇上这种陆东深都脚底抹油,打发他代劳,如果不是同学多年知道陆东深有洁癖的毛病,他会以为他不适应国内谈生
意的方式。“这话倒是没假,我是被你堂兄硬生生逼成了夜场小王子。”杨远故作唏嘘,想了想又道,“哎不对啊,陆东深在沧陵的时候可不是没进过夜场,当时他可是用了999株金莲震了谭耀明的场子啊。说来你堂兄
这个人太不地道,谭耀明的场子哪是一般人能进的去的?遇上这种开眼界的场合倒是想不起来我了。”
新开的酒来了, 那花魁也不想自讨没趣,又重新腻在杨远的一侧。酒杯填满,陆起白没马上喝,酒杯在指间把玩,沉吟片刻,低笑,“不难理解,温柔乡英雄冢。”
“你说蒋璃,哦不,夏昼那个丫头是温柔乡?”杨远简直想要呵呵两声,犹还记得被那丫头堵在洗手间里不敢撒尿的情景,“这世上恐怕除了你堂兄没男人能降得住她。”
陆起白抿酒,“夏昼,的确是个不简单的姑娘。”
杨远听出他话里有话,“你的意思是,她真的就是夏昼?”
“我堂兄那个人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既然能以夏昼的名义把她从沧陵的是非里捞出来,那只能说明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夏昼,那个不可多得的天芳师。”
杨远旁敲侧击,“我也多少听说了夏昼的一些事,好像挺有非议的。”
“无非就是绕在她身上的那桩悬案,再一个,在富商间游走,交际手腕不错,其中传得最多的就是她被个富商包养。”陆起白放下杯子,唇角微笑,“挺有意思的是,听说这富商还是陆门的人。”
杨远好半天“啊”了一声。
“再多的就不清楚了。”陆起白一饮而尽,身边的姑娘又斟了酒。杨远眉头凝重,过了许久,接过花魁递上来的酒,若有所思地看着陆起白,问,“江南春的项目算是稳下来了,接下来呢?你是打算留在国内亲自管理还是交给经理人?”不再提夏昼的事,毕竟是捕风捉影
的事,虽说陆起白的话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陆起白说,“还是亲自打理吧,江南春的项目毕竟是我一手托起来的,是我的心血,割舍不掉。”
“你的成绩单已经很漂亮了,在陆门几位股东面前,你可比陆东深那家伙讨喜。”杨远不动声色道。
陆起白微微一笑,“我无足轻重,跟堂兄要学的还有很多。陆门的几位股东都是看着堂兄长大的,爱之深责之切,他是陆门交椅的继承人,身上的担子自然要重一些。”杨远刚要开口,就听斜对面的沙发上一阵咆哮,“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跟老子甩面子是吧?信不信老子让你今天出不了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