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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是一声唏嘘。夏昼有说不上来的感觉,复杂又艰难,透不过气又无可奈何。就好像一张窗户纸只要捅破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可想捅开何尝容易?又好比明知道真相是这样,可又无法追
求真相,例如邰国强怀疑卫薄宗,她怀疑邰业扬。
成人的世界里有太多看得透却无法做透的事,所以,相互的利益倾轧才变得有迹可循。
陆东深没说话,始终盯着她瞧。
她感叹过后就瞧见陆东深异样的眼神,不解问他,“怎么了?你是又想到什么了?”
陆东深调整了一下坐姿,又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脑袋瞧了半天后,十分认真地说,“我还是给你重扎一下头发吧。”
夏昼先是一愣,紧跟着噗嗤笑出声,真是难为他克制着跟她聊这么久。伸手扯了扯头发,“不就是扎歪了吗?至于吗?”
“看着难受。”陆东深实话实说。将她拉怀里,伸手解了皮筋,头发在他手里比量来比量去,最后彻底把夏昼弄得没耐性了,伸手亲自操作。长发一卷成髻,皮筋一绕,很是轻松地就竖了个很随意的丸子
头。
虽说有碎发散下来,但好在丸子周正,陆东深的双眼终于得救了。
“强迫症真是要了命的毛病。”夏昼嘟囔了句。
陆东深思量了半天,说,“也还好,不影响生理就行。”
夏昼被这话逗笑,她还真就是喜欢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耍流氓。
夏夜尚好,女人又是巧笑盼兮。陆东深也从未这么轻松过,见她轻笑间眉眼似乎染星漂亮得很,心中对她的喜爱就更甚。搂紧在怀,蠢蠢欲动。
可性子乍起,窗玻璃上又闪过车灯,紧跟着有车鸣声在门外响起。
夏昼诧异,“今晚倒是热闹啊,大晚上的一个两个的都往这扎,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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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起白来京开会。
虽说江南春独立了出去,但他作为天际副总的身份还在,所以在公司有了重大产业项目调整时,他必须要参会讨论。
整个一天景泞都在躲着陆起白,就算在会议室里,她都尽量避免跟他的目光相对。
她有加班的习惯。
当然,这个习惯不光是她有,天际上下在赶项目的时候加班都习以为常,尤其是品牌策划部和市场部。
今天,景泞是硬熬到两个部门的人都下班了,她才开始收拾东西。
心事重重。
与此同时心里总是不安,也不知哪来的冷意,一阵阵爬上后脊梁。
许是中央空调的原因。
景泞扯过包,一拉办公室的门,紧跟着一声惊叫。
门口站着的,是陆起白。
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走廊大片光亮,可他的双眼阴郁得很,像是罩在了黑雾里,沉沉得可怕。他没理会她见鬼似的惊叫,就站在那一声不响地看着她。
景泞攥着门把手的手指一松,心口直突突。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伸手就去关门,但陆起白动作更快,手一伸撑住了门,然后一用力,门就又敞开了。景泞连连后退了两步,陆起白则迈步进来。
手一甩,办公室的门就被他关上了。
景泞心生恐惧,源于他有别平常的沉默,源于他步步靠近的身影。她的后背抵着办公桌的边沿,无路可退,紧攥着的手心生汗。陆起白在她面前停住脚步,眼里的寒凉更甚,如腊月冰,似瓦上霜。景泞惊心于他的神情,刚要开口警告他
别乱来,就见他抬手就是一巴掌下来。
狠狠地掴了她一记耳光。
她跌倒在地。
一侧耳嗡嗡作响,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有血腥的滋味。
陆起白蹲身下来,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命她抬脸看着自己,他咬牙切齿,“景泞,你活腻了是吧?竟敢背叛我!”
被他扇得半边脸几乎没了知觉,这种麻木蔓延到了头皮,甚至就这么被他扯着都不觉得疼了。她动弹不得,仰头对上他愤怒的眼,喃喃,“我没有……”
“你没有?”陆起白眼里的锋利都几乎成了杀人的刀,手劲一使令她动弹不得,“天际接盘了恒大置业是怎么回事?长湖开发权落进陆东深的口袋里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陆起白闻言更怒,一把将她揪起来,“陆东深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出来,你是他的助理你不知道?我把你放在他身边就是监视他一举一动的,现在你竟然告诉我你不知道?”
他用力一推,景泞整个人都撞在办公桌上,五脏六腑都差点被撞出来。陆起白大步上前,大手一扯将她身子扳过来,掐住她的胳膊,“还是,你被他收买了?”
景泞觉得自己散架了,疼痛、愤怒、惊恐等等交杂在一起,想要怒喊也没了力气,陆起白来势汹汹,她所有的力气都耗尽在他的暴戾里。
“我也是今天开会的时候才知道的。”她费力地说。
陆起白微微眯眼,在考量她这番话的真实程度。
景泞好不容易有了喘口气的机会,咽了唇齿间的血,“陆起白,你的算盘打得不如意,陆东深压根就不相信我。”
陆起白将她拉过来,掐住她的下巴,阴鸷地盯着她,“既然你得不到陆东深的信任,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景泞冷笑,嘴一扬,疼痛彻骨,“或者,干脆打死我。”
陆起白用了手劲,景泞觉得下巴近乎要脱臼了。她怒视着他,怒视着他眼里同样熊熊燃烧的怒火,丝毫不退让,这种日子她已经过够了,倒不如来个干脆痛快。
渐渐地,下巴上的手劲小了。
陆起白眼里的愤怒似火般熄灭,最后又剩下刚刚进门时的阴霾。“陆东深只要留你在身边一天,你就还有利用价值。”
莫大的悲怆涌上心头,景泞死盯着他,一字一句,“陆起白,你不得好死!”
这一次陆起白没恼,冰冷冷地开口,“我和陆东深走的都是条不归路,好死这种事,只配留给赢家。”
景泞全身发抖,泼天的怒火成了势头,她发了疯似的推搡着他捶打着他,所有的滞闷和愤恨都化成了跟他拼死的念头。“你凭什么这么对我?陆起白你这个混蛋!”陆起白没由着她发疯,箍住她两只手腕一并扣在身后,将她按在墙上,他压下脸,字字寒凉,“在你面前,我从来都没承认过自己是什么好人!景泞你给我记住,如果让我知道你背叛了我,我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