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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泞赶到公司时,就见集团大楼前停了不少警车,还有架着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把整个陆门总部围得水泄不通。她心口一哆嗦,不知怎的就心生一股子不祥预感来,踩
着油门的脚都泛软。
地下停车场也围了不少人,做直播的、等着逮公司闲人的……景泞方向盘一打,避开人群,将车停在了临时停车位上。
电梯直达办公区,景泞低垂着头转了高层专属电梯,心中惴惴不安,耳边都是小秘书的话:不知道怎么了,公司里来了警察,他们进了陆副总办公室……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景泞的呼吸蓦地急促。走廊的入口处站着两名警察,见电梯门开了,目光严肃地看过来,景泞头皮一炸,心口突突直跳。她前脚刚迈出电梯,就见五六名警察朝着这边过来了,最前头是陆起白
。
他双手在前,用西装外套裹着,左右胳膊都被警察虚搭着,表面看没什么,实则控制。
一行人朝着电梯间来,身后是秘书处的几名秘书,各个脸上惊恐。
景泞腿一软,忙用手撑墙方才稳住身体,不详的预感终于化成现实,成了从未有过的恐惧,缠着她,令她喘不过气来。
走在前头的陆起白也看见她了,原本平静的脸色骤然起了变化,变得难看,变得僵冷,变得……猝不及防的慌乱。他停住脚步,任由两旁的警察推搡着他,他也不动。
景泞松手,艰难地朝前走了两步,但腿肚子一直在颤抖,任由如何告诫自己要冷静也无济于事。她迈不开步子了,生怕再多走一步就瘫软在地。木涨涨地盯着陆起白,整个人都僵着无法动弹。陆起白也只是停顿片刻,很快就继续往前走,等走到景泞身边时他没停步,甚至脸色都恢复了过往的平静,就这么跟她擦
肩而过。
景泞身后是纷杂的脚步声,听进耳朵里,成了嗡嗡响的回声。
直到电梯发出“叮”地一声响。
景泞猛地一颤,条件反射地回头喊了一嗓子,“起白!”
是她曾经在心里一遍遍念过的名字,今天,就这么叫了出来。
陆起白一下子僵在电梯门前,脊梁挺直。景泞站在原地,她想上前,双脚跟被钉死了似的动不了,嘴唇微颤,上下牙控制不住相撞。陆起白有了反应,他微微转头跟旁边的警察说了句话,就见那警察点了一下头
。
陆起白转过身,朝着景泞过来了。
每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愈发近了,可景泞总有种感觉,就好像今日这一别,今生今世,她跟陆起白就隔了千山万水,生死不复相见……
那些警察没跟上来,留在电梯旁,其中一名警察按着电梯,很显然,没打算给陆起白太多时间。陆起白在景泞面前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看她。她抬头,这么近的距离,瞧得见他眼里的倦怠。她张了张嘴,想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可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似的,发不
出声音。
“景泞。”倒是陆起白开了口,嗓音很淡,甚至清冷,“你的辞职申请我已经批了,从今天起,你不是陆门的职工。”
景泞一愣。“离开这里,或者回国,找家稳定的公司重新发展。”陆起白看着她,眼睛里丝毫情感都没有,“还有,”他微微顿了顿,开口,“找个好男人嫁了吧,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来疼
。”
说完这些,他便转身走了,头也没回。
景泞像个木头似的杵在原地,等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的心口骤然剧痛,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刀似的,莫大悲痛掩住了她的呼吸。
她喃喃他的名字,但这次,他再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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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秦天宝睡得时间长了,就像是要把前一天的睡眠补回来似的。从昏迷的那刻一直到次日晚八点,他才悠悠转醒,蒋璃和阮琦也趁机补了个美容觉。
依照蒋璃之前给出的治疗时间,今晚是最后一晚,也是秦天宝能不能苏醒的关键一晚。陆东深和饶尊没去祠堂,经过两天的亲力亲为,祠堂的一切都定型了,秦族长只要带着村民照做就是。两人也是补了个宽松的觉,秦天宝醒之前他们就醒了,帮着蒋璃做
些准备工作。所谓的准备工作无非是准备文房四宝,并且把秦天宝之前精心藏好的医巫画卷给拿出来,搁置书桌一旁。阮琦下厨,又按照蒋璃的吩咐给秦天宝煮了清粥,只是粥里加了
蒋璃发酵好的散沫花种子和远志根皮汁液,之前留有成段的远志根皮已经晒干,被蒋璃削成小勺做喝粥家伙。
而蒋璃又陪着秦天宝洗漱泡澡去了,陆东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许是经过一番狂吐,用蒋璃的话说就是把体内污浊物如数吐出来后,秦天宝的精神看上去比从前好上百倍,双眼有神,面色如玉,虽说没跟他们有所交流,可照比之前的
模样真是很不同了。
该到用餐的时间蒋璃没为难他,盛了满满的一碗粥,竟是亲手喂秦天宝。而秦天宝的神情柔软,乖巧听话,目光一直落在蒋璃的脸上,她喂他就张口。这一幕落在陆东深眼里十分闷火,可又不能发作,只能生生忍着。饶尊憋着笑不说话,在旁吃得那叫一个开怀,阮琦跟饶尊的心境不同,虽说跟陆东深接触也有一段时间
了,但要说她有多读懂陆东深的脾气秉性还谈不上,只觉得他脸色阴沉挺吓人的,一时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闷头吃饭。
连她这个旁人都能察觉出气氛的压抑,就不信蒋璃感觉不到。事实上蒋璃还真感觉到了,不用抬眼看,也能察觉出陆东深那两道近乎能杀人的目光。她也没理,就自顾自地喂粥,要多耐性有多耐性,跟前两天“虐待”秦天宝的那个劲
完全反着来。
喂完了粥,又端了水给秦天宝漱口。那秦天宝也是邪了门,你说他是恢复正常了,但对着陆东深等人视而不见,说他还病着,可又对蒋璃的一举一动有回应。看得饶尊啧啧称奇,他可不怵陆东深的冷脸,询
问蒋璃个中缘由。许是一切都尽如人意,蒋璃的心情不错,又或者跟事情进展得顺不顺利无关,许是她本来就有炫耀的打算,乐滋滋说,“投缘又叫气场相合,这气场呢,有自小熏陶的教养和脾气秉性,也有身体气味上的契合。除了有病疾的人,人的体味清而淡,很多时候闻不到,但是能潜移默化西的使人靠近或使人厌恶,进而影响彼此心理上的距离,这
就是所谓的体味效应。我呢,只是跟他建立起来一种熟悉的气味,气味也是沟通的关键。”
“懂了。”饶尊脸上的笑看着爽朗,但眼里总有点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他冲着陆东深轻咳了两声,看似随意实则故意地说,“同一种气味,该是两人亲密关系的最高境界了吧。”陆东深没搭理饶尊的“恶意”,像是不怎么在意,可眼角眉梢里泛着的都是浓浓的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