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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玉立刻拉住了曾沁的手,提醒道:“这是小萌的声音。”曾沁赶紧把手从按钮上挪开,在房间里四处找寻,遍寻无果,指着自己的耳朵问道:“莫非这浓雾的幻觉能力还可以让两个人同时在一个幻境里头?”。
小萌立刻把头贴在了保温仓的仓壁上,道:“曾沁你个二傻子,怎么命真好,投生成月华府的少主了?要不是你是月华府的少主,换在哪个幻境里头,你都活不过十八吧?”。
曾沁立刻凑到了小萌跟前,大眼对小眼的哼道:“亏本少主还担心把你一只笨鸟留在幽冥了怎么办,却不想你竟然躲在这里,还大言不惭,难道本少主是像你个缩头乌龟一样的火凤幼王,只晓得躲在星辰的怀里找安全感吗?”。
“死曾沁,你等着,等星辰恢复过来,本神鸟立刻出来打的你满地找牙!”小萌说完立刻就缩进了浓雾之中,任凭曾沁再怎么威胁,它也没有再搭理。
星辰方才刚进到幽冥河的时候,被冥冥之中的一个声音呼唤着走过去,似是中了幻术,又似是没有中幻术,白祖也觉得这声音熟悉又陌生,不敢大意,主动化作了星辰的护体结界。
星辰走到了幽冥河畔,白祖才看清楚,这幽冥河中并不是没有水,而是水里填满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垃圾,整条河都填满了,这才淹没了原本清澈的河流流淌时应该发出的水响。
“到河里来。”
一个声音从幽冥河河底传了出来,白祖拿不准星辰到底水性好不好,可也想去会一会老友,于是把结界捏了个球形,由着木讷的星辰往幽冥河中间走去。
有了白祖的结界,那幽冥河中带着浓浓哀伤气息的不明物质,虽然不能靠近结界中间的星辰,但没有散去的迹象,绕着这灰色的结界绕了一圈又一圈,从外头看去,仿佛这不明物质结成的球体在移动一般。
星辰终于在一个散发出恶臭的巨型蚌壳前停下了脚步。
那蚌壳里头再次发出了一个类似人族说话的声音,道:“你想知道什么,愿意拿什么来换呢?”,这声音充满了诱惑的气息,让星辰全身颤动了一下,道:“我是谁,我什么都没有,我拿什么可以让你告诉我,我是谁?”。
蚌壳中喷射出了真正黑色的墨水,周身发出了死亡般的恶臭,半天这蚌壳里的声音阴阳怪气的笑了出来,道:“你怎么没有东西交换了,把你的冰火琴留下,我就告诉你,你是谁,好不好?”。
星辰从一开始确实有些被动,此时却听的明白,心也灵醒起来,道:“这不是我可以做主的事情,白祖爷爷,若是愿意留在这里,我自然不问什么也要尊重他老人家的意思,可若是白祖爷爷不想,我自然不能因为自己一己私利,至他人于不顾。”
“那我用月华府消失了多年的如意炼丹炉同你换这把冰火琴,你可愿意?”那河蚌里头伸出来一只手,与其说是手,不如说是骨头的爪子更贴切。那干瘦如柴的手掌忠心,放着一个满身烂泥的香炉,却能在这样污浊的环境下,发出微弱的光线来。
正是有了这点光明的照耀,星辰彻底的找回了理智,手握冰火琴,往后跳了一步,道:“白祖爷爷,我如何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那只手见星辰退后,立刻着急的把手中的香炉又往星辰面前的递了递,道:“这可比冰火琴的年岁长远啊。”
白祖忍无可忍的说道:“我道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原来是你!”。
那枯瘦的爪子一抖,香炉落在了白祖编织的结界边上,被白祖毫不犹豫的吞到了结界里头,道:“石头仙人,原本以为你在月星完全可以呼风唤雨,没想到你会落得如此地步!”。
那个河蚌的壳子突然缓缓打开,一个黑廋的老头,全身插满了各种垃圾,干瘪的身子仿佛一动的就会折断一般,道:“谁说不是呢?月华府在曾律以前的主人都是不注意环保的王八蛋,什么玩意都敢往无川水里扔,千百万年的累及,造就了这万年不会腐化的幽冥河,就连我也是深受其苦。”。
星辰忘却了危险,走上前问道:“为何不将这些清理干净?”。
石头仙人想要摇头,却拧头就会撞到身上的尖锐物体,这才放弃了抵抗,道:“我也想,可我心有余力不足啊。如今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封锁了血脉,我想去清理也只能是望洋兴叹了。”
星辰从石头仙人的背上扒下来一把生锈的刀,石头仙人全身就一阵畅快,道:“好小子,你竟然可以拔出这万年老刀!难怪白祖这死老头要缠着你!”。
白祖化作了半人高的老道士模样,飘在结界里,道:“你看看你哟,当初最是爱美爱干净的,落得如此下场,你可恨月华府邸?”。
石头仙人一边享受着星辰从自己身不断地额丢掉垃圾的畅快,一边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你运气好,落在了地星,琅琺府邸的文仲爱干净,你就能躲过命数了吗?当真能如此,你此时为何与这少年一起,不是与星昊一起呢?”。
“自然不能,可我这不是已经寻了新的住处,怕是你揶揄的事儿不能成真咯。”白祖十分得意的落在了星辰的肩头上,对着石头仙人说道:“不过他是个术者,不是炼丹的料子,你惦记也没用。”
“那你可听过触类旁通?”石头仙人很是不服气,此时他已经能够转动脖子了,于是扭头看向了星辰的脸,惊的差点掉了下巴,哆哆嗦嗦的问道:“白老头,这孩子是?”
白祖十分嘚瑟的抖了抖肩膀,道:“嗯,你想的与我一样。你不是有个万能追踪的镜子么?人家孩子不问报酬,不计较你这么臭,帮着你出这泥潭,你好歹借给他照一照么?”。
星辰突然从石头仙人身体里拔出一根丝线的东西,拉了半天,没完没了,于是使劲一拽,竟然拉出一个带血的钩子来,石头仙人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黑廋的老头变得晶莹剔透,那些生下的垃圾仿佛也不用星辰拉扯,仿佛连发枪发子弹一样,哒哒哒的全部从石头仙人的身体里喷射出来,搞得这地方更加的恶浊了。星辰惊呆了,一边躲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问道:“白祖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方才终于把束缚他能力的玩意儿给拔出了,现在的他,不需要你帮忙,也能摆脱这些垃圾了。”白祖再次加强了结界,道:“他可不是个知恩图报的仙人,等一下无论他如何说,你玩玩不可从我这结界里出去,免得自讨苦吃。”
石头仙人在那河蚌四周疯狂的转动着,直到身上变得如真正的仙人一边一团清香,干干净净了,这才睁开了笑眯眯的双眼,对星辰说道:“好小子,你说,你想知道什么,老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知道我是谁。”星辰老实直接的说完,期盼着石头仙人的回答。
石头仙人一愣,看了看星辰肩头的白祖,道:“莫非这还需要我回答你,白老头没跟你说?”。
“石头仙人,你不要挑拨离间。”白祖慢悠悠的说道:“我没有你的因果镜,说错了话万一说错了,是要负责任的。我可不像你,什么都敢胡说八道。再说了有些话乱说了,会有问题。”。
石头仙人一顿,心里犯嘀咕,这孩子不是星昊的,还能是谁的?可既然白祖都这么说了,自己也必须要谨慎,于是问道:“你可愿意用你的精神力来探寻自己的身世?”。
“我愿意。”星辰问都没问明白,直接就点了头,惊得白祖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道:“你知道什么是精神力吗?”。
星辰摸着头傻笑道:“我不知道,却也不能不答应吧?”。
“你以为方才你对石头仙人的救命之恩是白给的?”白祖一边阴阳怪气的对星辰说道,一边斜眼瞄着石头仙人的反应,道:“就算有些人是无耻之徒,可他好歹是个仙人,分点精神力给你,又有何难?”。
星辰却十分耿直的说道:“出门在外乐于助人和不占便宜,是我在云烟谷里的父母教我的。我不敢忘记,是我要问事情,要问缘由,为何要花石头仙人的精神力?”说罢,星辰转身对石头仙人行礼道:“还请仙人从我这里取走您说的‘精神力’,我只问我父母是谁。”
石头仙人十分满意星辰的耿直,拿拐杖碰了碰白祖的结界,自己也就进了去。他飘到白祖跟前,吐出一口浊气,白祖气的差点摔倒,想要撤掉结界,可又怕星辰受不了这幽冥河底的浊气,吼道:“臭石头,找打架啊!”。
石头仙人呵呵一笑,道:“哪儿啊,我不过就是随意的打个嗝,碰巧而已。那因果镜子不在此处,作为报答,我带你过去,不收你的灵力就是了。”说完,石头仙人拉过星辰的手,以不知道快乐白祖多少个层次的速度,在幽冥河底飞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