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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的新星现在已经不是秘密,因为颜如玉的成功,新兴企业在药妆迅速站稳脚跟。
而且旗下的药品也因为这个牌子的打响而进入大众视线。
阑珊没有想到的是,韩柏林会在这个时候约见自己。
见面的地点是以前常去的一家西餐厅,离阑珊的学校不远。
以前韩柏林到学校接她的时候,就会让在这里等她。
只是,从顾家出事之后,她再没有到学校去过,这家西餐厅自然也没有来过。
若说,阑珊对韩柏林一点感情没有那是假的,没有爱就没有恨。
只是十多年的情意到现在只剩下了恨。
阑珊到的时候韩柏林已经在了,看着阑珊坐下才对旁边的服务员道:“一杯香蕉味的奶茶!”
这是阑珊一贯喜欢的口味,所以她并没有拒绝。
没必要为了他改变多年的口味去委屈自己。
外面下了雨,阑珊下车的时候脸上沾了雨丝,韩柏林像是以前一般抽出一张纸巾,想要帮阑珊擦掉的时候,阑珊不动声色的接过,礼貌的道了声:“谢谢!”
韩柏林看了阑珊许久,他们认识十多年。
韩柏林从未用这样复杂的眼神看过她。
很复杂,阑珊从未读懂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始终不明白,一起长大的情谊怎么就比不过功名利禄。
那个时候的顾阑珊,他若告诉她,他想要顾氏,她拱手相送,只是,为什么要杀死她父亲。
这近一年来,两个人的见面,火敌视,或虚以委蛇,倒是从未像现在这般,无需隐藏自己的心事。
“阑珊,你可恨我?”
“恨!”阑珊毫不犹豫。
怎么可能不恨,一腔爱意,数十载的情意,她得到了什么?
韩柏林突然笑了:“如此,你便能理解我的感受!”
“你什么意思?”阑珊不明白韩柏林的话。
“你可直到你父亲当年对我父亲做了什么,若是你知道我父亲是怎样被你父亲逼死,我母亲又是如何郁郁而终,你便能理解我为什么不放过他!”
“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相信!”父亲一向忠厚,她不信,父亲会做出那样的事。
“不信,你大可找找十七年前的报纸,你以为你父亲就是干净的,我不叫韩柏林,我姓戴,韩是我祖母的姓,顾氏的前身是一家国营药厂,叫做兴达制药,我父亲相信你父亲,让他管理公司的账目,大权尽握,可是他反咬一口,说我父亲贪污受贿,挪用公款,害我父亲惹来无妄牢狱之灾,父亲不堪受辱,跳楼自杀,我母亲也在一个月后突发心脏病而死,你父亲的发家史恰是我戴家的血泪史,你说,这些债我该不该向你讨回来!”
韩柏林越说语速越快,眼中满是心痛和仇恨。
阑珊觉得韩柏林的话不像是在作假,可是,她不相信父亲是这样的人。
韩柏林从旁边的包里取出十七年前的报纸放在阑珊面前。
报纸的标题赫然就是兴达药厂厂长戴三川畏罪自杀,还有顾正友陷害她的证据。
阑珊摇着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第一次在韩柏林面前有些无措,没有那么理直气壮:“就算是如此,我父亲他养了你多年,他·····”
“他怎么?你要说,他养了我十多年是吧,呵,你父亲五年前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他恨不得我死,所以,我才会在那个时候离开顾家搬出去住,他才会那么反对我们在一起,在公司排挤我,我知道你恨我入骨,恨不得我死,我就是要你明白我这种感受,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你恨吗,我比你还恨!”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就是想告诉你,你要报复我尽管来,可我韩柏林丝毫不后悔,所做的一切,你父亲,他该死!”
韩柏林起身,独留阑珊一个人在位置上。
韩柏林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他既然这样告诉她,那就是不会有假,而且,若是她有心,十七年前的事情应该不难查到。
阑珊如同被浇了一桶冰水,傻呆呆的坐在那。
身子突然被腾空抱起,可她还没从刚才的那些事中反应过来,所以,忘了反抗。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车上了。
回到家之后,阑珊还有些浑浑噩噩,便被男人抱进了浴室,她现在需要好好清醒一下。
孟皓川将阑珊放在大理石的洗漱台上,他伸手想要脱下她身上的衣裙,阑珊突然双手护在胸口,带着几分警惕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那眼光陌生至极,至少孟皓川第一次看到阑珊用这种眼神看她。
男人不说话,双手滑下去握住她的细腰,倾下身子,鼻尖轻轻的碰触着阑珊的鼻尖:“阑珊。”
孟皓川的神色认真,带着几分担心,阑珊抬眼,同他对视,只是眼神有些空洞:“怎么了?”
若知道今天和韩柏林见面会是这样的一种结果,他绝对不会让她去见他。
虽然不知道他给阑珊说了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孟皓川顿了下,掐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你还爱他吗?”
阑珊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男人垂下头,眼中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黯然,淋湿的短发轻轻的擦过她的唇瓣,阑珊只觉一阵冰凉的感觉,孟皓川已经将薄唇印在了她的胸口上:“你有多爱他?”
男人这句话隐隐带着几分怒气,但显然极力的压抑着。
“……”
“我说的是韩柏林。”
“……”
阑珊蹙起秀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是他第一次问起她和韩柏林之间的过往。
“你这样,我很不舒服!”阑珊扭了下被他抓着的腰,想要从台子上下来。
浴室里开了浴霸,蓬蓬头不断的喷出水来,男人不让她动:“怎么,想蒙混过去?”
“……”
这个话题,阑珊当真是不想谈的,尤其是今天。
很明显,她不爱他了。
可若是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他们之间到底是谁的错?
“我今天不想说这个,可以吗?”
这么多年的陪伴,以前是恨,可是现在,阑珊搞不清楚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是她顾家欠了他的。
“回答我!”他哑着嗓子,“你爱他吗?”
“孟皓川……”
“你爱他吗?!”
“能不能别……”
“回答我!”
“我爱你……”阑珊咬住下唇,透过氤氲的雾气看向他:“孟皓川,我说我爱的是你,你信吗。”
孟皓川显然这个时候根本不信她这套,他要的女人,每一寸都只能属于他:“可是你心里有他。”
“孟皓川,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和他之间的事,我承认,以前我爱过他,后来成了恨,现在说不清楚了,五味杂陈,我觉得老天可真爱开玩笑。”
阑珊实话实说,韩柏林于她,真的是从小根种在心里,阑珊把两家的恩怨告诉了孟皓川……
她说完抬起头来,星眸中蓄满莹莹水光:“若是真,那是我欠了他……”
孟皓川望进她眼底浮动的泪光,男人心里抽痛下,伸手环住她的背将她搂进怀中。
他的怀抱一如往常的坚硬,却无比温暖,阑珊贪恋般的蹭了下,她缓缓闭上眼睛:“孟皓川,我一直以为他是我的杀父仇人,可当那些摆在面前,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是不是错了,孟皓川,我是不是错了……”
男人并不说话,他双臂收紧,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透过朦胧的雾气,他从镜子里望着自己的脸,镜子上一片迷雾,就犹如他此刻的心。
半晌,他垂下头,伸手握上她的肩,“阑珊,若他父母真如所说般因你父亲而死,你会离开我吗?”
“不,我不会,我······”阑珊同他对视:“除非你叫我走……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若他重新要和你在一起呢?”
“我们之间不可能。”阑珊摇了下头:“而且,我不爱他了,所有爱恨成了过往,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孟皓川!别的我都不清楚,但我知道,我爱你,你信吗?”阑珊伸手扯住他,可是手肘上还有上衣,这么一动,整个人从台子上栽下来。
孟皓川眼疾手快的旋身搂住她,浴室本就湿气重,他自己脚下一滑,二人竟然一起摔倒在地。
快落地的时候,孟皓川身子一转,把阑珊护在自己的怀里。
砰——
巨大的碰撞声传来,浴池都震了几下,水花飞溅出来。
阑珊被他搂着,孟皓川自然不会让她摔着,所以双手始终拖着她:“你怎么样,摔到哪里了吗?”
男人咬了下牙,并未出声,似乎,是真的摔着了。
“孟皓川,你别吓我,我不过说句自己心里话,你哪里用得着吓成这样,就算是再不喜欢阑珊也不必如此呀。”
阑珊双膝跪在地砖上,看着他有些发青的脸色,阑珊以为他受伤太重,她伸手扳住他的肩,在他身上来回看着:“哪里疼,你说呀,孟皓川,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孟皓川俊脸一片阴沉,他单手撑住地砖,想要坐起身,却始终无法动弹,沉声道:“拉我起来。”
“你动不了?”阑珊拉着他的一只胳膊,心里一阵担心,左右的检查着:“到底伤着哪里了?”
男人冷着脸重复:“拉我起来。”
“不行,这要是伤筋动骨了,怎么能随便乱动呢?”阑珊慌忙的拿起浴室的电话:“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叫什么救护车!”
孟皓川脸色一变,伸手拍掉她手中的电话:“你想全所有人都知道我摔了一跤是吗?”
“那怎么办?”阑珊急的团团转:“早知道我不说了,把你吓成这样……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伤着。”
“所以我叫你拉我起来!”
“你现在怎么能随便乱动!”
……
半个小时后。
方罗华赶来的时候,孟皓川还是半趴在浴室里的,他强忍着笑意,却还是怎么也绷不住:“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孟皓川冷瞪他一眼,男人死要面子,不肯任何人来帮忙,阑珊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和方罗华将他扶到卧室里,好不容易打扫干净的卧室地板上又湿了一大片。
阑珊也不顾上擦,方罗华站在床边上,只瞧一眼便明白了:“先生这是摔着腰了?”
方罗华练武出身,跌跌撞撞的受伤自然不少,再加方家的祖传,治这样的跌打损伤最是一绝。
“废话,我要你说?”孟皓川面色不善,他伸手按了下,腰侧这会儿疼的厉害:“什么时候能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嘛,这伤要慢慢养!”方罗华藏着笑意,忍不住逗一逗自家boss:“先生,你就好好歇着,这段时间别做和腰有关的运动。”
他这话寓意深刻,孟皓川闻言脸色一沉,抓起边上的枕头就扔过去:“滚!你是叫我一百天就这么干躺着不成!”
这,谁叫你哪里不好玩,偏偏选在浴室,摔着了能怎么办?
方罗华和孟皓川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自然不一般,不然,孟皓川也不会这么倚重他了,这个时候叫他过来。
方罗华悄悄看了眼阑珊:“也不用先生干躺着,躺着就成。”
方罗华这话顾阑珊没听懂,孟皓川却听懂了,抬脚狠狠踹了方罗华一脚。
不过,比起平时的力道差远了!
阑珊心思却不在这上面,走过去拉起孟皓川的手,男人想推开她却使不上劲,她伸手指了指他的腰侧:“是摔到这里了吗?”
方罗华见此,连忙叮嘱道:“是,所以,还要劳烦小姐要好好照顾先生,这伤可得每晚按摩活血,才能好的快一点。”
“好,我会的!”阑珊闻言竟然神色认真的点了下头,毕竟这伤都是被自己吓的。
他没找自己算账就不错了。
“那该怎么按摩?有什么方法要遵循的吗?”
“这个嘛!”方罗华望了眼孟皓川,起了坏心思:“自然是先生怎么舒服你怎么按,让他觉得不疼了,舒畅了就好。”
“好,我知道了。”
阑珊起身拿了件干净的衬衫过来,帮男人换上后,起身朝外面走去:“我下去准备晚餐,方助理也留下来一起用吧。”
阑珊答应今天回家亲自下厨的,今天本来就回来的有些晚了,又害他摔到,怎么都要表达下心意。
“谢谢顾小姐,我正饿着呢。”
孟皓川睨他一眼,半靠在沙发上短发还是湿的,他拿过阑珊摆在手边的毛巾擦了下:“上次我说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照片的事是沈嫣玉做的。”阑珊出去后,孟皓川让方罗华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来,方罗华私下里和孟皓川在一起也挺放松的,翘起一条腿,“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孟皓川单手枕着脑袋,闻言身子微微动了动:“她是怎么知道新星和阑珊之间的关系,继续盯着,另外,再帮我查清楚十七年前顾正友和兴达厂长戴三川之间的关系。”
“放心,我这就去办。”
“还有顾家为什么会收养韩柏林,这个也要查清楚,刘明清那边也不能松懈,我总觉得事情或许不仅如此!”孟皓川眯起眼睛,他丢了根烟给方罗华:“哪怕捞不到鱼,我们也能捡片鱼鳞,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种类的。”
“先生放心!”方罗华嘴角含笑
“很简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既然韩柏林父母的死和顾正友有关,那刘明清为何要参合一脚,我可不相信他是替人翻案的青天大老爷!必定有所谋!”
孟皓川舌尖轻抵下嘴角,勾勒出几许玩味。
方罗华叼着的烟并没有点燃,突然压低了声音:“先生,兰小姐,最近有没有联系过你?”
“没!”孟皓川闻言脸色沉了下,“你突然提她做什么?”
“最近兰小姐身边的人经常给我打听你的现状,看来那边始终按耐不住啊,”方罗华无奈的摇下头,“你说顾小姐还能藏得住?”
孟皓川冷下脸:“我需要藏什么?”
“行,先生当我没说!”方罗华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去碰他心里的这块禁地:“先生,那边的事情我会盯着,你这腰两三天也就能好了,到时候再联系。”
“嗯!”孟皓川点下头,虽然面色不善,却还是抬头说了句:“你自己小心点。”
方罗华摆摆手,笑着走出去,“先生放心,我又不是顾小姐。”
阑珊听见玄关的声音,擦着手走出来:“你不在这里吃晚饭吗?”
“不了,你好好陪先生,我可不爱当电灯泡!”方罗华睨了眼围着围裙的阑珊,倒是像个贤妻良母,“我走了,你晚上用温毛巾给他敷敷腰。”
“好。”
方罗华走后,阑珊进厨房继续忙活,她将笔记本电脑摆在微波炉上,上面是做菜的视频,她一步步的跟着学:“先放水,再放洋葱……”
她手忙脚乱,这种大菜她还是第一次做,刚将牛肉放进去,身后便出来男人冷冰的声音:“蠢女人,洋葱应该最先放。”
阑珊一惊,手里的锅铲掉到地上:“你怎么跑出来了?!”
孟皓川眉头一皱,这女人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跑出来了?
当他是犯人吗?
“我不出来看看,你这菜做的能吃吗?”
“你就不能老实点?”阑珊不顾的捡锅铲,过去扶着他:“你还是回房间去,得躺着才行。”
“躺什么,我这又不是瘫痪了!”孟皓川半弯着腰,到底还是疼的,他指了下厨房边上的椅子,“你去拿个枕头来,我靠这儿。”
阑珊肯定是不同意的:“这椅子太硬了,你坐着不舒服。”
“你不在房间,我躺着更不舒服。”
“……”
孟皓川耍起性子来,谁也奈何不了他,阑珊只得小跑到房间拿了个最大的抱枕,垫好后让他坐着:“这样成了吧?你好好养伤,那些吓到你的话,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蠢死了!”
“我又怎么了嘛!”干嘛总是说她蠢。
“爷在你心里就那么胆小!”
“可不就是嘛!”
“蠢!”
“我哪有,明明就是你胆子小!”
“这话以后敢对别人说,小心点!”
阑珊不同他斗嘴了,继续转身研究牛肉,忙忙碌碌了好半天,几盘菜才端了出来。
今天孟皓川带她来的是自己的别墅,家里没有佣人,所以什么事都是阑珊亲力亲为。
她将桌子摆好,侧过头,才发现孟皓川已经睡着了。
浅眯着眼睛,单手支在桌沿上,俊脸安静的时候倒是柔和了几分。
这些天忙着颜如玉的推广,两个人几乎是各忙各的,孟皓川还要忙着处理威盛内奸的事情,他几乎都没怎么睡,这会儿安心下来,倒是睡着了。
阑珊也知道他累了,她小心翼翼的到卧室拿了床毛毯,给男人盖上后,又将枕头小心翼翼的塞到他的侧脸旁,刚转过身,手臂便被抓住,“别走。”
她一怔,孟皓川已经醒了,“到哪去?”
“你睡着了,我把汤拿进去热热。”
“没事,我就眯了会儿,”孟皓川拉着她坐到身旁,扫了一圈桌上的菜,阑珊以为他又要泼她冷水,却不料男人突然将她炒菜的那只手拉起来,放到掌心揉了揉:“累么?”
这段时间,天气热,加上她不怎么爱吃饭,瘦了不少,下巴尖的更加惹人怜爱。
“不累,答应了做给你吃的。”
阑珊笑着伸出手,夹了一筷子牛肉递到他嘴边:“尝尝看,我按照菜谱上面的黄金比例调配的。”
孟皓川尝了下,味道差强人意,男人却赞赏的点下头:“好吃。”
“真的?”阑珊一乐,她夹了一筷子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的道,“那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好。”
孟皓川看着她笑逐颜开的小脸,很久没有见到她这样笑过了。
其实他看出来了,颜如玉的成功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所谓的幸福,其实很简单。
她最向往的是那种田园的生活。
孟皓川俊脸露出一丝困惑,只是,这样的简单的幸福,他能给她多久?
方罗华刚才说,兰淑娴已经开始打听他的消息了。
有些东西他逃避了这么久,终究还要来的。
其实许延年有句话说的很对,他输给他的,就是他不能娶阑珊,给她一个名分。
可女人,最想要的,不就是婚姻么?
他能给得了她一切,可偏偏这个,他给不起。
他现在若是娶了她,那便是害了她。
“怎么了?”阑珊盛了碗汤,见他盯着桌上的洋葱炒牛肉出神:“不舒服吗?”
孟皓川摇了下头:“没什么。”
话落,见阑珊还是看着自己,男人抿了下唇,突然开口问:“阑珊,你想结婚吗?”
“结婚?”阑珊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今天说个爱他都慌张成那样,若是她说想,他还不定怎么样呢?
“我不知道!”
“说实话!”
“我怕说出来会吓到你!”
孟皓川实在无法将那些残酷的现实说出口,他扯了下嘴角:“反正你是我的女人,逃不了!”
阑珊伸手在他肩头捶了下:“谁说我要逃,除非是你丢下我!”
孟皓川双眸眯起,她这副娇嗔的模样让他心头一阵抽痛,他知道,他动了心就是最大的不该,可是他真的无法放手,男人别过头,突然伸手将阑珊用力的抱进怀里。
“你又来……”
“别动。”
孟皓川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男人素来清冷的黑眸中溢出哀伤,“阑珊,以后,你想怎么过?”
“还能怎么过?”阑珊看不见他俊脸上的哀伤,任由他抱着,说出心中最平凡的愿望:“若是有天,有天真的要不得已做出选择,我就走遍世界最美的地方,然后找个自己喜欢的,留下来,看花开,看日落,看月起,然后,想你……”
她每说一个字,孟皓川的心便撕裂一分,这个时候,他实在是无法承诺那些她内心想要的。
他能承诺她的就是,尽一切可能留她在身边,保护她,宠爱她。
男人深吸口气,手上的劲松了下:“好了,吃饭吧。”
他的手臂始终横在她的腰间,一餐饭下来阑珊都看不见他的表情,吃完后阑珊扶他回房,孟皓川拉住她:“你不睡这儿?”
“阑珊抱着瘪了瘪嘴:“孟我怕我晚上踢到你腰了,你总说我睡相不好!”
男人冷下脸:“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就是嘛,我要是踢到你,说不定真残废了!”
孟皓川皱起眉头,冷冷的瞪了她半天,:“你以为我和你那般弱不禁风,还踢残废,你倒是高看自己。”
阑珊无语,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喜怒无常。
“是你让我睡这里的,我晚上碰到你,你可不许拿我撒气!”
“你这是在暗示我该做点什么?”
阑珊无语:“你这是腰伤!”
“你要不要试试看这伤碍不碍事!”孟皓川霸道的很。
阑珊无语了,在他旁边躺下,依旧如往常般枕在他的手臂上。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项链,靠在他胸口:“你还记得你上次放烟花给我看吗?”
“记得。”
“你给我放烟花是为了什么?”
“我想告诉你,你只能是我的。”
“我还以为你会说那是喜欢我的表现呢!”
阑珊懊恼的翻了个身子,孟皓川要把她拉回来的时候,突然痛呼一声。
“怎么了?”阑珊闻言赶紧转过身:“又扭到了?你知道自己腰伤了,还非要动……”
“你不这样转身和我置气,我能动吗?”孟皓川抬起头,俊脸上痛苦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到时候别真瘫痪了,你就后悔了……”
“住嘴!”阑珊止住他的声音:“你就没句好话,躺好,我去打水来给你敷下。”
男人轻咬了下她的手指,“快点回来!”
“……”
打了盆热水来,阑珊让孟皓川脱掉衬衫后趴在床上,男人身材很好,线条分明,修长匀称。
这身材真好,也难怪,他不管穿什么都能穿出几分独特的韵味。
阑珊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们之间亲密的事已经做过很多次,可是这这样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坐到床的另一边,将毛巾拧干后敷上去:“温度可以吗?”
孟皓川嗯了一声,她柔若无骨的手指在他的腰侧轻按着,他不是没有享受过顶级的按摩师,却比不上她半分。
孟皓川享受的指挥着阑珊。
“向下。”
“这里?”
“再向下。”
“这里?”
“再右边一点。”
阑珊按照他的位置将手探下去,触及到硬物后突然红了脸,“孟皓川,你正经点!要是好不了,留下什么后遗症,那可难受了。”
“放心,你好好按,它过几天就能好。”
“……”
阑珊知道他在耍赖,可是也不敢用力,就这么轻轻的给他敷着,向上的时候她低下头,借着橙黄色的灯光,能够看清男人背上细碎的伤口,并不显眼,却非常多,以前她都没有注意,今天才注意到:“这是什么?”
孟皓川回了下头,神色如常:“没什么,小伤口。”
“怎么会这么多?”阑珊伸手摸上去,比旁出的肌肤稍稍不平了些,她知道已经不疼了,可去碰的时候,还是令人发颤:“很久了吗?”
“小时候吧。”
“……”阑珊闻言吃了一惊:“小时候怎么会受伤呢,这是什么打的。”
孟皓川眯起眼睛,显然是一段不愿想起的往事:“鞭子吧,忘记了。”
光是听着,阑珊都觉得胆战心惊:“鞭子,怎么会用鞭子呢?谁那么狠心?”
小孩子犯错,顶多大人用鸡毛掸子打几下,这就算是重的了,怎么会用鞭子那种东西呢。
孟皓川勾起唇,薄凉之色从唇间溢出。
……
那个人的名字,他这辈子也不愿意提起,孟皓川的黑眸中划过一丝哀戚,却很快的掩藏起来:“怎么,心疼了?”
“心疼,你当时是不是很疼?”
“再疼能怎么样?”孟皓川连眼皮都没抬下:“只要活着,就不算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