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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的前几日,册封孙玫璇为皇太孙嫔的旨意便下来了。
朱瞻基得知这道圣旨,也是很高兴的,总算对玫璇不用觉得那般愧疚了,他兴冲冲的去看她,却看到孙玫璇没精打采的坐在床上,张竹洲正好来问诊,恰好也在场。
“殿下。”
“脸色似乎不太好啊?不舒服么?”
孙玫璇牵强一笑:“没事。”
虽然她说没事,可脸色很差,朱瞻基便把询问的目光转向张竹洲。
张竹洲见状,立刻回禀说:“回殿下,孙嫔近日反映的厉害,有些气血亏损,心情也一直有些郁结,所以…胎像很不稳定。”
朱瞻基闻言,不免担心起来:“怎么会这样?”
有些事张竹洲不好回答,只退到一边。
“殿下…”
床上的孙玫璇却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般,红了眼圈,眼泪也涌了上来,一下扑到他的怀里,哽咽着说:“殿下,我心里好难受。”
这个时候,朱瞻基自然明白她为何心中难受,便示意张竹洲等人先出去。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一边安抚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朱瞻基安慰她说:“玫璇,我知道我对你的承诺没有做到,对不起,但是你放心,你会一直是…我最宠爱的玫璇,在这宫里我也会是你一直的依靠,不要想太多了,好么?”
会么?最宠爱的女子,可殿下,你的心真的还在我这里么?孙玫璇似乎有些并不太相信他的话了。
表现的很努力的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孙玫璇委屈的抬头看着他:“殿下,我不是有意在这个时候这样,我是真的…”
伸手拭去她眼角似落未落的泪珠,朱瞻基宽慰她说:“我都知道,你现在有我们的宝宝,皇祖父也下了圣旨封你为嫔,只是没有了一个大婚的仪式,为了宝宝,别再想不开心的了。”
见他这般哄她,也知道这件事发展到此,自己是绝对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一味闹别扭反倒把事情搞砸,孙玫璇温顺乖巧的点点头:“好。”
就这样,张竹洲往来皇太孙宫便更加频繁,可即便如此,从太医院的记载上,孙玫璇的情况还是越来越不好,不过直到大婚这一日,倒是一切平静,对于孙玫璇有孕一事,胡菀柔丝毫不知情。
大婚的早上,天蒙蒙亮,胡菀柔便起身梳洗打扮,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一天,她想要好好去应对。
看着镜子里凤冠霞帔的自己,温婉娴静,连她自己都想象不到,原来自己可以这般美丽,头上的六龙三凤凤冠,前後点缀了明珠牡丹花、蕊头、翠叶、珠翠穰花鬓,显得华贵端庄,龙凤口中都衔着长长的莹润珠滴,取游龙戏凤之意,冠后下方左右三扇博鬓,展开后如同五彩缤纷的凤尾。
霞帔以如意纹,边缘施金锈,腰胯处有行龙两条相对,龙纹之间饰以火珠,取“金龙戏珠”之意。最下面饰海水江牙,其中杂以仙鹤、凤凰等禽鸟纹样,以及寿桃、荷花、灵芝、牡丹、蝙蝠等,这般美好的寓意似乎都昭示着她的这场婚事有多盛大而被祝福。
在所有的祝福中,胡菀柔注意到有彭城伯夫人送来的厚礼,因着老夫人与孙玫璇关系亲厚,胡菀柔知道她一直不喜欢自己,可想不到她竟然送来了厚重的贺礼,金银玉器、胭脂水粉,这让她心下感动,特意嘱咐雪竹把那些胭脂水粉收起来,她要用,即便老夫人可能只是为了自己的外孙,可她也是高兴的。
总是这般容易满足,父亲告诉她学会不争不抢,她甚至想着婚后,要厚待孙玫璇,改善两个人的关系,她相信自己做的到,因为她一向喜欢与人为善,如果孙姑娘能看到她的善意,想必也会改变对她的态度,她相信,这也是殿下所希望的。
她是有些沉浸在了幸福中的,虽然宫中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可是百转千回后能嫁给他,不能不说是她的另一种幸运。
即便曾经有些退缩、惶恐,至少,她嫁给了自己心心念念爱着的男子。
她祈望自己可以做的好妻子这个角色,不让皇上、皇太子和太子妃失望,更希翼可以与殿下携手同心,像是皇上与先皇后、太子与太子妃那般恩爱。
若说遗憾,唯一的便是这皇家的大婚,她并不能像普通人家那样,有父兄相送,这一路,只能她自己走下去。
身为皇太孙,朱瞻基的大婚的仪制是按照亲王的仪制来定的。因为思量之前汉王与皇太孙的不合,朱棣便示意汉王无需回京贺喜,只要喜表到了便可,主婚人便由赵王朱高燧来担任了。
这大婚有皇上关注,朱高燧一切也都做的尽心尽力,分毫不差。
早早的朱瞻基便在辅官的引导下等在飞羽阁外迎亲,他身上穿着织五章肩龙青衣,配了纁色蔽膝,素表朱里大带,一侧是金云纹玉佩,头上戴着九毓五色玉珠衮冕,更显气度不凡。
吉时,胡菀柔在尚宫局宫人的引导下步出飞羽阁,在礼官的引导下见礼,朱瞻基走到她身边,两人手中握住大红彩绸,朱瞻基笑着在她耳边低语:“很美。”
胡菀柔是有些羞赧的,低首含笑。
“走吧。”
在礼官的引导下,两人去给皇上、太子和太子妃见礼,彼时赵王、赵王妃也在东宫,行过一系列繁杂的礼仪,朱瞻基、胡菀柔回去皇太孙宫,胡菀柔被送入正殿寝宫,朱瞻基则还要应付宫中宴饮之事,因着有五王在他宫中主持大事,他倒是并不需要太多费心。
直到晚宴结束,他方才得空回去,胡菀柔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装饰一新的婚床上。
尽管有朱瞻墡一再帮他挡酒,可抵不住人多,朝廷一品大员加上自己一众弟弟轮番敬酒,朱瞻基有些薄醉,去到床边,看着胡菀柔有些无措的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丫头,还是有些紧张。
看着她头上的凤冠和一身繁琐的衣饰,他坐下来问她:“累不累?”
胡菀柔点点头:“有一点。”
笑一笑,伸手把她头上的凤冠取下来,放到一侧的案几上,又把她身上的霞帔和大衫礼服也一并退下放到一边。
被束缚了一天,只穿了大红鞠衣,感觉轻松多了,看着胡菀柔伸手抚了抚自己被压得有些塌的发髻,朱瞻基问她:“不帮我更衣?”
胡菀柔这才想到,他今天的衣饰也够沉重的了,这大婚简直是给两人加了枷锁一样。
伸手解开他衮冕上的朱缨,去下来放到自己凤冠一边,又为他退去玉佩大带和青衣纁裳,他里面是一件素纱质地的中衣,青色衣缘。
“好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朱瞻基说着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合卺杯,玉质合卺杯两杯对峙,中通有一个通道相连,使酒相过,两杯之间承接着一个昂扬的金凤,蹲坐在古兽之上。
伸手拉着她的手来到桌前,朱瞻基伸手斟了满满两杯女儿红酒。
胡菀柔早就闻到了他身上有酒气,想必今日在宴饮之时肯定喝了不少酒了,便劝他说:“殿下似乎喝了不少的酒了,少喝一点吧。”
朱瞻基放下酒壶,看着她说:“这杯酒不同啊,当然要圆圆满满,怕我醉了,你帮我喝。”
他笑得戏虐,胡菀柔有些脸红:“我不会喝酒,殿下知道的,我这一辈喝下去都要醉倒了。”
“那也得喝。”
说完,他霸道的把其中一杯酒递到她的面前,胡菀柔当然知道这杯酒是要喝的,喝下去,大婚的仪式才算圆满,哪个女子都希望自己的姻缘是圆满的。
她接过酒杯,两人手臂交缠,朱瞻基一仰头,便把酒喝了下去。
胡菀柔喝了小半杯,实在这酒劲有些大,皱着眉头硬咽下去说:“好辣。”
朱瞻基见状笑着放下自己的酒杯,然后拿过她手里的那一杯说:“来,我帮你。”
本以为他是说帮她喝下去,哪里知道,他喝了一杯到嘴里之后,却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要,俯首吻住了她的唇,将那大半杯酒的小部分度到了她的嘴里。
“唔…”
毫无防备之下,呛辣的滋味直接涌入喉咙间,呼吸还被他夺走,胡菀柔感觉晕头转向,脚下发软,身体便软绵绵的靠到了他的怀里。
酒香在唇齿间辗转,一边被他吻得天旋地转,一边步履仓促的被他带到婚床前,身上的鞠衣已经被退掉,只剩下了身上的中衣也被解开了几个纽扣,几乎滑落到肩膀处。
碰到床沿边,胡菀柔站不稳,一下跌到在床上,朱瞻基跟着欺身上前,问的她娇-声-喘-息愈加粗重,方才微微离了她的唇,看着她的眼睛说:“现在开始,你要名正言顺的给我侍寝了。”
是啊,从今天开始,她成了他的妃子,可以名正言顺的侍寝了,再也躲不开,逃不掉了。
酒意之下,胡菀柔真情迸发,在他俯首吻上她的脖颈的时候,伸手去为他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