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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一迈入,秦卫羽的神经就迅速紧绷起来!
这家店不知为何竟然空无一人!
秦卫羽觉得事情愈发不对了,抽出佩刀放慢脚步开始往店内走。
他看到手上还捏着一个木件儿、躺倒在地上的店家。接着又看到了大理寺跟着曾又晴的卫士……
秦卫羽右眉跳动了一下,再往前走,来到了正大敞着的后门处。门还有些轻微的颤动,明显有人刚刚从这里离开。
“该死!”秦卫羽快步从这个门冲出去,正好捕捉到一个正拐入角落的衣袂。
秦卫羽紧忙追去!
幸好秦卫羽的轻功一向很好,所以没过多久,他就跟上了曾又晴的步子。
她披着一个黑色的带帽斗篷,步履很急,时而回头看看,确认是否有人追上来。她的神情有几分慌张,与在大理寺时完全不同。
突然接到什么消息吗?秦卫羽猜测,应该不是在大理寺时就知道什么,而是在出来之后。
是在刚才那家店里吗……
秦卫羽眯眼,又加了几步跟上。
黄昏将近,东市西市准备闭市,街上多了一些回家的人。曾又晴却往相反的方向在走。
周周转转几个里坊,曾又晴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左右看看,忽然拐入一个小巷。
秦卫羽追来,也跟去那个小巷。
尚未拐入巷口,秦卫羽就听到一些说话声从里面传出。
从简单的回应可以听出,小巷里有两个人。
曾又晴似乎在发火,急着带另一个人离开,而另一个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哼哼”作答。
秦卫羽先一步绕到小巷的出口,就在曾又晴带着人出来的一瞬,纵身挡住了两人的去处。
“卫羽……?!”曾又晴倒吸一口气,整张脸吓得惨白,“你、你怎么在这里?!”
秦卫羽没有理会曾又晴,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曾又晴身边的那个人身上。
冷风吹动那人罩在脸上的黑斗篷帽,一副可怖的面具在黑布下若隐若现。
看到他,秦卫羽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掌心覆在了佩刀之上。
一股敌意开始在空气中蔓延。
“希望,你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秦卫羽慢慢抽出佩刀,将利刃横在身前。
那黑斗篷的壮硕男人也站在了曾又晴的面前,身子扭曲而怪异,面具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也从腰后掏出一柄短刀,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不要……不要啊!”曾又晴抓着黑斗篷男人的手臂,然后又带着哭腔地对秦卫羽喊道,“不是的,卫羽!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你与杀人凶手在一起,难道还有别的解释吗?”秦卫羽冷哼。
“什么?杀人……杀人凶手……”曾又晴脸色苍白,下意识地松开了黑斗篷男人,“你……难道这一切都是……”
“咔咔咔……”面具下发出了这样的声音,黑斗篷的头微微晃动,它一直在看着曾又晴,一度将短刀放下。
但是半晌不到,它却突然再度扬起短刀,以最大的力气朝秦卫羽攻去!
“不要!”曾又晴突然冲到秦卫羽的面前,就在短刀要落下的一瞬,替秦卫羽挡下一刀,血色登时从她纤细的手臂中蔓延而出!
斗篷人即刻将短刀拿开,秦卫羽则扶住了受了重伤的曾又晴。
“又晴,又晴!!”秦卫羽喊道。
曾又晴痛的额角泛出无数细密的汗珠,对着斗篷人低声喊道:“不要……不要再伤害别人了,这不是父亲造你的初衷……如果早知你会变成这样,我宁可,你从来没有在这个世上诞生过……”
斗篷机关人似乎因为曾又晴的话而震惊,呆呆站在那里许久,后退半步,手上的短刀“咣当”落在地上。
面具后又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斗篷机关人转身就朝小巷外面跑去。
秦卫羽想要起身去追,奈何曾又晴失血情况有些严重,她倒在秦卫羽怀里,面色苍白的流着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如果我早知道的话……”
秦卫羽望着曾又晴凄楚的面容,低咒一声,不得已放跑了方才的那个机关人。
“我先送你去医馆!”秦卫羽说着,抱起曾又晴。
就在他们走出小巷的那一刻,几十名大理寺卫士的身影却出现在了外面。
唐玄伊坐在马上俯视眼前的一切,身上还穿着出门时的常服,看样子是刚接到报信儿就赶来的。
秦卫羽紧忙颔首,道:“大理……”
“我们是追着你留的信息来的。”唐玄伊的视线落在秦卫羽怀中的面色苍白的曾又晴,“先带回大理寺让潘久看看吧……方才那个人你不用担心,王少卿已经去抓了,他在洛阳时已经受伤了,应该马上就会被带回大理寺。”
“受伤?”秦卫羽愣了一下,他低下头看向曾又晴。
曾又晴的小脸儿埋在秦卫羽的怀里,似乎已因失血昏厥。
咚咚咚……
长安城宵禁的钟声,在夕阳中渐渐响起。
……
大理寺的审讯室里,今日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站在“乾”字审讯室门口的卫士都忍不住将注意力放在审讯室里的那张似人非人的木头脸上。
它是被王少卿押送回来的,当时受了重创陷入昏迷,此刻已经清醒过来。但在那双木头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套枷子。
它就这样歪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像是坏了的木制机关人一样,死气沉沉。
唐玄伊步入审讯室后,第一眼先落在了机关人的胸膛上。那里包扎着白布,布下随着心脏的跳动而微微轻颤。是了,他有着与人无异的身躯,但是也只有身躯。他的四肢都是有机关木组成,四肢内部组装着复杂的结构,可以使得上肢余下一小部分发力后,驱动下半部分的行动。这是唐玄伊从未见过的复杂结构,想想即便是向子晋也不可能造出这种东西。
唐玄伊动了唇角,觉得这件事很耐人寻味,而后端坐于案几前。
“可以吗?”唐玄伊对机关人问道。
机关人“咯吱咯吱”地动着那上下两层的木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更多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