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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见我半天不做声,恼怒地瞟了我一眼,然后转头望窗外,并随手将窗玻璃摁下。我想象她的恼怒看着她的侧脸不知从何谈起,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秋季暖阳照进了车厢,清凉完全退去,舒适的气温弥漫,咸咸的微腥的海风扑面而来,也将小乔的缕缕发梢拂到我脸上。各种感觉丛生。
又一缕秀发拂到我额头,淡淡的香气轻掩了风的微腥微咸,顿时觉得秀发也性感。我情不自禁地捏住了这一缕发梢,轻轻地揉搓着,如丝般光滑。
车子一个微颠,我的手轻轻地触到了小乔的颈背。她转头一看,我缩手不及像小偷正在偷东西一样被她逮了个正着,尴尬地难为情地看着她。我松开手指,头发轻轻飘下,我的手像石雕一般僵在空中,表情也凝固了。
小乔见我那傻愣愣的一动不动的狼狈相,先是莞尔一笑然后又很不满地撇撇嘴说:“你鬼鬼祟祟做什么呀?”
我腆着脸地故作轻松地调节气氛:“你的头发被风吹到我脸上额头上,怪痒痒的,不过你的发质真好,柔软又光滑!”
小乔不以为然依旧撇撇嘴说:“我看还没有你嘴滑,我看你是故意的。”
“我说的是事实耶,怎么就油嘴滑舌了?我怎么会故意弄你的头发呢?”我真的感到有点憋屈。
“你故意弄一下头发也没什么,可是为你的不轨行为作辩护就不对了,不仅油嘴滑舌,而且还是老奸巨猾。”她言语更加刻薄了,说完嘴角掩不住笑意。明显是故意在耍我。
“方美女,你毒舌太厉害了,我说不过,投降可以了吧?”我举起了双手,一脸无辜。
小乔笑得很开心,大概是冤枉我的诡计得逞了。她似乎是个高傲而敏锐的人,洞穿了我内在的自负,需要用某种“不幸”事件来打击一下我这一路得胜过来的“骄狂”心态。高傲的人降服了自负的人,尤其是内在能量与之相当的人,比绝对优势胜利还要快乐还要开心。
又一阵风吹来,发梢再次拂弄到我的脸上额头上耳根上。既然手不能动,那我就动嘴吹过去吧。
我轻轻地细长地呵着气,小乔的如丝长发登时凌乱地遮挡了她的整个面部,红唇鼻尖粉颊时隐时现。朦胧衍生诗意之美。小乔无动于衷。
我醉心欣赏,同时又轻喜剧般制造。
不知道小乔有没有识破我的“别有用心”,开始不在意,没吹几下就惹毛了,转过头眼睛娇嗔地盯住了我的眼睛,硬着嗓子说:“你好大胆子,竟然敢调戏本姑娘。如果还不停,休怪我不客气了。”
“不敢,我哪敢调戏你呢?我只是在和风逗趣。”我眉开眼笑,对她的愠恼丝毫不在意,继续吹着。
“有意思。”她果然说到做到,突然揪着我的胳膊拧。
有点疼,我忍不住“哟”了一声:“你还来真的?”我诧异地看着她。
“你瞎嚷什么呀?也不必那样瞪我,我只是在拧衣服,与你无关。”她神情淡然,咬紧嘴唇眼含笑意。以牙还牙来得太快了,我的天。
我疼不过,立刻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她的肩膀扳向自己,两人便紧紧地靠在一起。她使不上劲,手自然卸力了,但是我怕她再次袭击,抓握的姿势持续着。
司机在前,虽然无心于后座,但我仍不敢乱动,一切都循规蹈矩。
不过,两人一直这样手握着手,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已经转移了,由防范袭击转向了体验小乔的贴靠传递给我的感觉。小乔轻微的挣扎扭拽带动着富有弹性的臂膀撞击我结实的肩臂,就像海浪拍打着岩礁。在一次次的触碰中,小乔的身体开始如泥塑一般,遇到水就变得柔软起来,我明显感到她的腰椎挺不上劲,整个上身倚靠在我的肩膀;我也把持不住自己了,头也靠着她的头。兰香微沁,肌肤撩人,我不禁心潮澎湃,激浪腾空,颤颤巍巍地一手托住她的后颈,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地揽在怀里了。此时的小乔可能累了,已然闭上了眼睛,躁烈与调皮歇息去了,脸上呈现前所未有的恬淡安然。
此次的深拥与上次在龙虎山栈道下相拥过夜是不同的。上次好像是玻璃与玻璃的层叠,是两个相切的世界,在心灵上没有什么明显的粘连。两人几回一起身历险境同心协力脱困,在心理上有了一定程度的默契和感应,所以此次相拥就像种子撒在了泥土,种子因泥土而发芽生长,泥土因种子而充满生机----她就像一颗种子落在了我的心底,疯狂生长。
我低头凝视着她,明显感到心律过速,激情难抑,手不自觉地由胳膊移向了脸颊,轻柔地摩挲。脸庞洁白、红润、端庄,冲击了我的视觉;皮肤光滑、细腻、柔软、极富弹性,冲击着我的触觉。她依然安详。
我不由自主地将头缓缓低下,蜻蜓点水般的轻轻地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再以不易察觉的速度下移轻吻鼻梁鼻尖,然后下意识欲作“人工呼吸”。就在刚要碰触嘴唇的一刹那,突然车子一个减速,我们微微前倾。我应激地搂紧她,头轻轻地触在前座靠背上。她也本能地搂住了我的腰,一对海绵球紧贴着我的胸膛。
即将燃起的狂热被车子刹住了。我扶起小乔挺身坐好,抬头前望。看见司机目不斜视,友好地问:“朋友,在哪停车?是这个码头还是汽渡站?”
我朝窗外一看,车停在了码头边,而不是汽渡站,于是就说:“我们要去汽渡站坐船的。”虽然可以下车走,但多坐一段路,美妙的感觉就可以多延续一会儿。
车子继续前进,我们的情绪还没完全醒过来,相互依偎着。
不过一会儿,车停了。司机说:“朋友,到了,请下车!”
听到这一声招呼,我恍然从梦中惊醒----快乐真是长诗中最短的一句啊!----赶紧轻轻地推了一下小乔。小乔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说:“这么快,就到了。”
“是呀。我们该下车了。”我们收拾好行李下车。我按照计价如数付了车费,然后整了整装,充满爱怜地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走向汽渡码头。
的士没做逗留,迅速转头一溜烟地去寻找下一单生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