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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斌回到家,李秀儿三人已经回来了。
李如梦穿着白色裙子,上面沾满了泥巴,头上戴着一个草藤花环。她一见陈文斌,扔掉手里的花锄,飞奔过来,扑到陈文斌怀里。
“男朋友,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
陈文斌尴尬地问阿坤:“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阿坤搔搔头,正想说话,李如梦早已抢答了:“是辛姐姐告诉我的。”
阿坤拼命点头,他穿着陈文斌的旧衣服,戴着一顶草帽,看起来贼兮兮的。
陈文斌见李秀儿虎视眈眈地望着她,推开李如梦,说:“这里好玩吗,要不要送你回家?”
李如梦摇摇头:“我不回去,我要和秀儿姐姐一起玩,山上有好多东西我从来都没见过,可好玩了。”
这时候,小赖不知道从哪个缝隙里钻出来,爬到陈文斌的肩上。李秀儿一眼望见,开心地大叫:“哇,一只可爱的小老鼠。”
她一下冲过来,抓住小赖,提着它的尾巴,在手里逗弄着。她从小和动物们一起长大,别说不怕老鼠,就是山上见了蛇,也是随手一把抓住,毫不畏惧。
“这是我送你的小宠物,名字叫小赖。”
“谢谢师兄。”
李如梦是好奇宝宝,早就凑过来了,两人一起研究这可爱的小动物,嬉笑连天。
陈文斌瞅个空,溜之大吉,和李如梦在一起久了,正常人都会疯的。
吃过晚饭,李秀儿悄悄将陈文斌拉到一边,审问他:“小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你是他男朋友?我听人说,你在市里惹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人家扬言要砍了你双手双脚。”
这点破事怎么都传到乡里了,陈文斌头疼不已。
“只是一点小矛盾,没事的。如梦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来乡里住几天。”陈文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这里有问题,说什么你都别信。”
“谁说她有问题,她只是比较单纯而已。”
李秀儿像个姐姐一样,维护着李如梦。在家里她从来都是受人照顾的,这下有个可爱的小妹妹,保护欲大爆发了。
“你们能和睦相处就好了。”陈文斌叮嘱道,“记得,远离阿坤。”
虽然名义上,阿坤是保护自己的人。但陈文斌知道,这不过是冯伯派来的一个眼线,一是照顾李如梦,二是监视自己。
长生会的会长,不是一句话可以决定的。现在李问天的死讯没有公开,冯伯正暗中积蓄力量。等到一切就绪,就是杀人见血的时候了。
李秀儿的脸红了,犹豫了一下,说:“我正想离他远点。他好讨厌,每天围着我转,我一点都不喜欢。”
“呀,想不到秀儿也有男孩子追了,可喜可贺。”
陈文斌心想,阿坤倒不像个很有城府的人,要不就是城府太深了。一见面就追求会长的师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李秀儿推了他一把:“我才不要他追呢。”
“有句老话说,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总之,你小心点。”
李秀儿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怎么越来越像老爸了,罗里吧嗦的,我知道了。”
陈文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苦笑了一下。这样年纪的女孩子,正是情犊初开的时候,有男孩子追开心得不得了,怎么会听自己的话。
晚上,陈文斌挑灯夜读,读的不是别的,正是冯伯给他的长生门账本。虽然他对于长生门的事情没有兴趣,但了解一下世事总是好的。
草草翻了一遍,陈文斌大吃一惊。长生门的产业足足有几十处,排的上号的就有八九个中药基地,三家制药工厂,一家武馆,几家房地产公司,年产值超百亿。
不过奇怪的是,从今年开始,支出大幅增加,财政赤字达到了几十个亿。
陈文斌不是专业学审计的,帐看不太懂,只晓得现在是大幅亏损状态。李问天急于拿出圣水拍卖,是不是与这有关?
因为这本账只是总账,详细的运营情况无法看到,陈文斌也没有更多结论。他叹了一口气,收起账本。
“长生门的事太遥远了,先把自己的产业做好是正经。”
他盘算了一下,等到明年开春,杂交种猪的小猪仔会大规模的繁殖,一部分自己养,还有一部分可以卖给村民。自己吃肉,大家也跟着喝汤。
药材基地,现有规模是不够的,也要动员村民加入进来。自己负责种植指导和提供肥料,自己现在的青木灵气,完全可以支撑两三百亩地的规模。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更紧急的事情做。马上入冬了,山上的农活差不多干完了。明天去找卫州叔,组织大家把公路修起来。
真是百废待兴。
临睡觉前,陈文斌忽然想起,在高老鼠手里买来的古董还没看呢。
他将那几个小物件倒在桌子上,最先拿起砚台查看。
这方砚台是椭圆形的,一头是砚池,一头雕着一条大蛇。大蛇身体盘在砚台上,头部高高昂起,嘴里含着一颗珠子。
“这大蛇,有一股升腾向上的气势,好像马上就要蜕变成龙。”
陈文斌翻过砚台,底部是一个隶书的“彭”字。这砚台最初的主人肯定是姓彭了。
“让我来看看,这里面蕴藏的灵气是什么?”
陈文斌将青木灵气注入砚台,只觉里面有一股浑厚的气息,浩浩荡荡,正正当当,充盈了整个空间。自己的青木灵气可以毫不阻碍地进出,但对里面的气息造不成任何影响。
“这么浓厚的灵气,竟然不能被我吸收,真是可惜。”
陈文斌又查看了其他几个小物件,毫无所得。
虽然没有太大价值,这几个小东西当做摆件放在卧室里,倒是合适。房间里平添了一股古朴的韵味,自己仿佛一下变成得道高人了。
陈文斌弄完这一切,躺在床上,酣然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庞大的墓门,巨石雕刻,充满苍凉。
他站在山顶上,远远地注视着。
墓门口,大量的金银珠宝和各类器皿堆积如同小山,忙碌的民夫把这些财宝搬进墓里。
成群结队的人被绳子绑着,表情麻木,从远处走来。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小,被士兵驱赶着,进入古墓。
漫天的白幡和纸钱,随风飘舞,震天动地的哭喊声。
墓门猛地关闭。
陪葬的人和财宝永远地被埋葬,在暗无天日的地宫里寂寞地腐烂,化灰,等待着下一次墓门的开启。
在这些隐隐绰绰的影像里,陈文斌似乎看到一个“彭”字,如同砚台底部所雕刻的,大大的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