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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王先生很吃惊嘛。那好,此事暂且放着,我再来问你。关于你那代替姐姐出嫁的二女儿的事。”
“这个……”王老爷满头大汗,“小女从小便不在我府里住……只是这几天因为婚事,所以才……料想应该与此事无关……”
“有关无关,问过才知。我问你,那代替出嫁之人,是否真是你的小女儿?真是奇怪啊,刚刚走失一个丫鬟,便多出个女儿,实在令本官感到怀疑……”
“大人!大人!”王老爷赶紧回道,“这件事可是真有其事啊。小人与贱内确有二女!”
孙老爷一笑,柳小姐设计的这个问题果然聪明。其实她这次带着书棋外出查案,正是去找了王云贵的所谓“远房亲戚”,且已经证明王云贵确实有个小女儿。提出这个明知故问的假问题,王云贵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便会说出真话来。
“你说那小女儿是寄养在亲戚处。我问你,这亲戚是什么亲戚?是姐是妹?是兄是弟?”
“这个……是小人的一个……远房的……”
“好你个王云贵,还不老实!”孙老爷又拍惊堂木,“若是亲戚,为你养女儿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何过年时节,不来走动?!我问你!王云富是你什么人?!”
“啊?这个……回大人,是……小人的兄长。”
“你当初逼走兄长,强占家产,可有此事?”
“……这个……”
“你那兄长,被你逼去何处?!”
“这……兄长离家之后,便与小人失了联系,小人也不知他……”
“那你这兄长,现在是死是活?”
“……小人不知。”
“哦?本官可听说,王云富早已病死,而且他的后人还来你家报过信。”
“……”
“王有治是否是王云富的亲生儿子?!”
此言一出,如雷霆万钧,震得王老爷呆若木鸡。
一旁的王夫人哭哭啼啼,“老爷,不如就说了吧。你我本无罪啊……”
王老爷不说话,楞在当场。
此时,一名衙差跑了进来。“报!大人!有人求见!”
“谁?”
“邻县一位公子,说是姓刘。”
“刘?难道是王云贵的女婿?传他进来。”
“回大人!这刘公子伤痕累累,本来是去王家的,被我们带了过来。因为伤势过重,现在正躺在外面,不能走动了。”
孙老爷闻言大惊,站起身来,“赶紧送医馆!来人,将堂下二人收押,日后再审!”
【她咬紧了牙。】
【让他跑了。可恨。】
【这个不孝子,留下年老的父母,就这么跑了!】
【她朝着床头拜了拜。】
【“公公婆婆安心罢,外子虽走,为媳尚在,定不会误了家中大小事务。”】
【床上躺着的,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刘公子的伤很重,孙老爷出门见到他之后,他只说了一句话,便昏迷了过去。
那句话是:“救命。”
柳小姐得知以后,惊出一身汗,懊悔地说道:“没想到,没想到。迟了一步……”
正月初十的早上,王二小姐被捉拿归案。
站在堂上的二小姐不发一语,面带微笑。
孙老爷照例问她姓名,她慢条细理回答了:“王秀怡。”
众人一惊。王秀怡,这可是王家大小姐的名字。
孙老爷连忙问她,到底是王家哪位女儿。
她似乎不明白,说道:“自然是大女儿。”
丁文书连忙把王老爷与夫人传唤到堂上,让父母辨认。
王老爷与夫人一口咬定这是自己的二女儿。
孙老爷问:“看身形,看面貌,没有什么特征可以区分吗?”
王老爷回答道:“因为两个女儿只差一岁,长得很像,所以很难辨别。但是两个女儿的脾气秉性肯定不一样,所以这个绝对是二女儿。”
是的,王老爷知道了她杀死公公婆婆的事。自己的大女儿怎会做出这种事?而且,大女儿早就死了啊!
说到这里,王小姐(暂且这么称呼吧)开口了。
“爹爹,娘亲,你们这是怎么了?我是秀怡啊。”
说着,她作势要扶母亲起来。王夫人吓了一跳,赶紧躲在了王老爷身后。
孙老爷很是郁闷,问一个名字居然问出这么多事来。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书棋突然从屏风后面出来,递给他一张纸条。
纸条是柳小姐写的,上面有几个字:找周婶儿辨认。
周婶儿很早以前就在王家帮忙,而且一直照顾大小姐起居。虽然她到王家的时候,二小姐已经被送走了,但总能认出眼前的这人是不是大小姐吧。
周婶儿辨认了半天,还和王小姐说了会话,最终得出一个令人吃惊的答案。
“这是大小姐。”
周婶儿说,前几年,府里确实来了个和大小姐长得很像的丫鬟。但是那丫鬟性格阴冷,不怎么说话,脾气怪,偶尔不顺心了,还喜欢骂人。好在大小姐看她和自己长得像,对她极好,经常护着她。眼前的这位,性格温婉,说话就带着一股子柔气,还很有礼貌,怎么看也是大小姐。
孙老爷哼了一声,王老爷惭愧低头,不敢言语。丁文书也明白,那个丫鬟,想必就是二小姐了。原来王老爷早就将二小姐接回了府里。
说完,周婶儿还问了一些大小姐童年时候的故事。
王小姐对答如流,不仅如此,还说起周婶儿的一些家事,让周婶儿感动不已。得知王小姐犯下了杀人罪,周婶儿眼泪婆娑,抱着王小姐嚎啕大哭,嘴里哀嚎道:“我的娃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见周婶儿情绪激动,孙老爷让她退堂。
既然王小姐坚持声称自己是大小姐不是二小姐,那便继续审问,看看她嘴里的实情如何吧。
“奴家杀害了公公婆婆不假,起因是奴家出嫁以来,公公婆婆一直虐待奴家。”
“奴家的夫君也不闻不问,因此奴家一时糊涂,犯下了重罪,还想杀害夫君。这些奴家都承认。”
“至于老爷问的王家的事,与奴家并无干系。”
“小妹自小被送走,直到前几年才回到家中。”
“王管家是奴家的堂兄?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到了家中,虽说是管家,可毕竟是男丁,极少来后院。奴家与他,也不过见过几面。”
“不过小妹回到家里,做的都是丫鬟的事,想是爹爹娘亲一向不喜欢小妹,因此让她干些苦差事。”
“小妹既然是丫鬟,与王管家难免有接触。小妹曾对奴家说起,王管家时常轻薄于她。奴家原本想告知爹娘,但怕爹娘因此更嫌弃小妹,若是将她赶出家门,反而不好,因此一直没说。”
“谁知小妹不堪骚扰,竟悬梁自尽。每次想起,奴家都觉得于心不忍。”
“是,小妹是在奴家的房里上吊的。奴家因为婚期将近,觉得再在屋里住下去,怕是不吉利,便搬了出来。爹娘?他们虽然知道小妹死了,但不知道是王管家的错,又怕传扬出去不好,便将小妹的尸身一直放在奴家的屋子里,准备七天之后,在奴家出嫁那天下葬。”
“王管家死了?奴家不知。也许是府里谁将他杀死了吧。谁?爹爹、娘亲,都有可能。奴家虽然与王管家见面不多,但也常听见爹爹与娘亲抱怨,说王管家握着他们的把柄,在家里专权,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尸体没有脑袋?也没有皮肉?那奴家便完全不知了。”
“腊月二十八?那天晚上我早早睡下了,没去任何地方。”
“正月初四晚上?奴家回娘家省亲,确实在西河口。晚上也确实出来走了走。为什么?因为婆家虐待,一直心烦,所以睡不着觉,出门散心。林二文死了?奴家不知,不过名字倒有些耳熟,是家里的家丁么?”
“他从腊月二十四起,每晚都进入奴家的闺房,轻薄于我?这是从何说起?那个时候,奴家早就没在那间房子里住了,屋子里只有小妹的尸身。”
“况且奴家嫁入刘家之前,一直守身如玉。这一点,奴家的夫君若是醒了,自然可为奴家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