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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笑着点了点头。他今晚恰巧从省厅开会回来,那是一个公安部和国安局联合举办的全国系统内厅级干部参加的电视电话会议,进来跨国走私、贩毒和恐怖活动日趋仓獗,中国的压力很大,已发现境外犯罪组织有向中国渗透的迹象,形势很严峻,又必须做到外松内紧。在现有条件下,工作难度和挑战性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开完会他就回到了市局,召集班子研究落实,他就是这样,工作起来不要命,一年在局里睡的比在家还多。他不是神仙,他也会饿,可他不愿麻烦别人,刚才开完局里的会正想下楼出去吃点东西,就碰到了肖丫头从外面领回来一个人,手上还带着拇指扣。他只看了一眼,就发现肖丫头眼睛里有点虚,不那么理直气壮,他的眼睛准着呢,被抓的小伙子99%是没大事,心里苦恼这丫头不知又哪根神经不对了,丫头哪都好,就是太傲,沾火就着。没办法,谁让她是老战友的独苗,又托付给自己了呢。他看重事实,没轻易下结论,他用最快的时间调查了小伙子,发现这小伙子还真不一般,年纪轻轻竟是南鑫集团的副总,人也很正直。等把丫头叫出来简单两句话,他就明白了,敢情真是丫头乱弹琴,丫头当他面是不敢添油加醋的,两句话头就低下了。现正站在门外反省呢。
中年人声调很低的一句话,差点没让别人眼中的暴龙当场哭出来。“再任性,你就回北京去。那辆美国车明天封存,不许开了。人不大,脾气却渐长,知不知道你妈有多担心你!”
他很真诚的进屋给小伙子道歉,他鞠了一个躬,并不是因为肖雨是他战友的侄女,也并不是因为古远山是年轻的大公司副总,而是代表警察对受委屈的市民鞠了一个躬,他觉得这是应该的,就这么简单……市民与警察、受到委屈与真诚道歉……
古远山没顾拇指的疼痛,很用力的整了整衣襟,郑重地也鞠了一个躬。
“小伙子,你……?”
“您是道歉,我是崇敬,您真诚,我也同样真诚。”古远山的眼里有点激动。一位身居高位的人能做到这样,很不容易,没有虚伪的表白,没有居高临下的姿态,平等,那个眼神里只有两个字……平等。古远山很感动,胸中的怨气被那突然的一躬瞬间化解。代之以惊讶和崇敬。这是一位真正的英雄!更是一个纯粹的人!
这几个简单的动作,深深地印进了古远山心中,他获得了一把宝贵的钥匙,一个锁住心魔化解未来危机的一把金钥匙。当然,这是后话了。他现在还没意识到。
“好,你这小伙子不一般,哈哈,没想到我竟在这种环境下认识了一位优秀的年轻人。”
房晋生很开心的笑了,点了点头,平时锐利无比的眼神现在却充满了欣赏。
“肖雨,进来。”
“不必了,我错在先。”
“哈哈,我还没吃饭,小伙子你呢?”
“我也没吃,挺巧的。”
“好,好,好。”房晋生连说了三声好,看得出他真饿了(汗)……
“小伙子,我给你介绍个好地方,就怕你这大老板瞧不上眼。”
房晋生笑呵呵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现在的年轻人,尤其是事业有成的新贵们好多喜欢讲排场,出入豪华酒店,动辄山珍海味,呼朋唤友。能守住真心的太少了,眼前的是不是也一样呢?
“房局长,我认为能吃饱的地方就是好地方。”古远山没有丝毫的犹豫,神色泰然,兴致很高地同样笑着道。
“哈哈,说得对,离这不远有个小店,北京炸酱面那可是地道得很,怎么样?有兴趣吗?”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房晋生能感觉到他说的是真心话。难得呀。
“可我没钱,还得让您请呀。”古远山很坦白。
房晋生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他真的很开心。这个年轻的董事副总竟用一个很廉价的帆布钱包。刚才他掏身份证时看到了,他的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出那里面真的没钱,很瘪的,哈哈,有意思,很有意思……
“那还等什么?我的老胃已经抗议好久了。”房晋生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
古远山临出门时对那个王警官很友好的点了点头,人家能主动给自己烟,说明他是个懂得判断的人,从女暴龙的陈述中看出了端倪。也是个很有头脑的人呀。呵呵,就是好象很怕那个女暴龙。
等他一跨出门口,就见到暴龙乖乖地立在走廊里,象个受到处罚的孩子,有委屈,有不服,用手指甲使劲抠着走廊墙上的公告板。一见自己出来,马上用鼻子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了另一侧。接着又转回来,怒目相对,一副准备上来拼命的架势。等见到随后出来的房晋生,又立即象老鼠见了猫,泄气了,头又低下了。
古远山觉得特好笑,哈哈,原来她也怕个人呀。解气呀,爽!
“肖雨,道歉。”房晋生一见到这丫头就收起了笑容,很严肃地说道。
“我?……对!……不!……起!”这歉道的,比在酒店车场还横。明显不服。
古远山开心的笑了,见女暴龙原是很好看的眼睛里竟有泪花了,于是收起笑,正容说道。
“是我错在先,又没讲清,不怨你。”按理说,说到这就够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可古远山却象着了魔似地又加了一句,“别哭。”
神明在上,这两字加的,纯是火上浇油呀,道完歉就扭头想走的女暴龙登时控制不住了,把抬起的脚又收回来了,转过身,咬牙切齿的看着古远山,很想上去一个大耳光,可见到他身后的房伯伯也正看着自己,手最终还是没敢抬起来,眼圈一红,真的哭了。
古远山也没想到女暴龙会真哭,登时傻眼了,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肖雨,早点回家,去陪陪你伯母。”房晋生也是第一次见丫头在外人面前哭,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话太重了,有点心疼孩子了,语气转缓,很温和地说道。
“我……我……的车……钥匙。”
她其实是舍不得那辆车,才从哥哥那骗过来,上牌照没几天,还没开过瘾呢。眼看着被伯伯没收了,她能不着急吗。她有两项特长,一是电脑,不是玩游戏,而是真正的编程或破解,她是这方面的天才。第二个特长是驾车,她喜欢这种男人的游戏,FI赛车的顶级车迷。也正是这个爱好驱使她结识了京津地区的一批人,专好赛车,没场地就在深夜北京四环路上非法飙车,被父亲知道后严厉惩戒,把她发配到从小就怕的房伯伯身边看管。现在好不容易骗个喜欢的车,眼看就被收回,这比要她半个月不吃饭还难受呀。见伯伯话语见缓,顾不上跟那小子较劲,连忙趁热打铁,希望拿回车钥匙。
“不许再开了,女孩子开那车不合适。明天开始,你有任务,早点回家吧。”
房晋生知道她的心思,一口回绝。说完话,拍了古远山一下,向拐角的楼梯走去。
望着伯伯和那个可恨的家伙先后下楼,站在走廊的肖雨气得一跺脚,冲办公室大门没好气地喊道:“小王,送我回家!”
办公室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满脸无奈,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走不开,今晚值班呀!”
哈,现在开始暴龙不顺了。她的牙很洁白,很整齐,很漂亮,但现在却咬得连根针都插不进去……
她记住了那张面孔,都怨那小子,南鑫副总是吧?好,你等着……
南京市公安局不远处的一个小店里,只有三张桌,两个客人。现在都快九点了,已过了晚饭时间。
小店老板好象跟房局长很熟,很热情,但不拘紧。
“怎么?要关门了?这还很早呀!”房晋生笑着跟正要往屋里搬东西的老板打招呼。
“呦,房伯伯来啦,还吃炸酱面?”小店老板很年轻,看年岁也就20出头。
“是呀,你有事吗?”
“没,没什么事,我看要下雨了,又没客人,想早点搬东西。”
“哦,那就这样,你进去弄两碗面,我俩帮你搬东西。怎么样?”房晋生边说边上前收拢干辣椒。
“呵呵,又得让您搬了,好,我马上去弄。”小店老板也没客气,点了点头,转身进屋了。他家店小,雇不起人,里外全都靠他忙活。
“哈哈,开始运动!”房晋生兴致很高,边笑边轻车熟路的动起手来。
古远山楞了楞神,看得出房局长这样做不止一回半回了,这让他心中有种莫明的感动。仿佛面前的身影就是一位普通邻家大叔,偏偏他却是位英雄,一位身居高位的英雄。
还说啥?啥也不说,西装笔挺的古远山快步上前弯下腰,双膀用力,搬起一坛干菜,就往屋里走。房晋生侧头看了看,眼含深意的点了点头。复又回身拿起杆子挑下一挂红辣椒。
两个人热火朝天的干着活,里面小老板已把两碗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来了,招呼二人坐下,又上了一碗调料,一碟小菜。道声慢慢吃,就自顾个出在门外,捣起了蒜泥。
“远山呐,小于知道我有胃病,不能吃凉的。这大热天吃热的可是要出汗的。”房晋生给古远山的碗里添了一勺调料,边说道。
“呵呵,出汗好呀,吃得痛快。”古远山夹起了面条,就往嘴里送。
“哈哈,这话说得好!”房晋生笑着也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古远山不是愚腐的人,房晋生更是胸坏坦荡,两个人凑到了一起,一老一少,一公安局长,一年轻才俊,有说有笑,吃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呀。他们真都饿坏了。
“您不是胃不好吗?干嘛也吃这么快?”
“习惯了,改不了喽,呵呵,告诉你件事,可得保密。”
“哦?好!”
“你是我知道第一个把丫头气哭的人!哈哈,小心她报复你呦!”房晋生眼神怪怪的,还挺神秘。
“啊?……”古远山有点吃惊,也不知是不是面条太热的缘故,他的后背开始冒汗了……
二人从小店出来后,古远山就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向房晋生提起了柯国亮,待古远山将前天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惑讲出来后,房晋生没有直接发表意见,而是点了点头,边思索着什么边默默地向市局走,走得很慢。
“远山,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时机还不成熟。”要到市局大门时,房晋生停了一下,说了一句话。把古远山说楞了。
“时机还不成熟?”这句话太有味道了,古远山顿了几秒钟,越品越觉得意有所指。看着房晋生严肃的面容,古远山很聪明的没再追问。
待转过街角,二人就看到市局大门口停着一辆车,一辆黑色的悍马车。车边还站着一个人,正跟门卫交涉着什么。
古远山隔着十步远,就看清了,那人正是沙放海,刚想出声。却见房晋生已面露激动,率先紧赶几步,口中惊喜地唤道:“骆驼?”
正跟门卫说话的沙放海象是被电着了一下,猛的一回身,眼中喜色一闪而过,接着马上双腿并拢,上身挺直,抬起右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队长!”声音洪亮,表情却很复杂。
“臭小子,怎么才想起来看我?”房晋生重重的捶了壮实的沙放海胸口一拳。
房晋生真的很激动,他以为骆驼是来看他的。他以为这位好兄弟终于想通了。沙放海的事他是后来听说的,那时他已奉命从神龙秘密部队转业调到公安部辑私总局五六年了。为了这件事,他还专门回北京一位老首长那里去问了详细经过,当知道骆驼对几位战友的死深怀内疚,不能自拔,主动申请转业后。他去了骆驼的单位,可到了门前还是没进去,只是看了看,还是让他回归平静的生活吧,但愿时间能抹平一切伤痛。他没有去打扰这位昔日接替他中队长职务的好战友。
“队长,我……”站得笔直的沙放海刚想出声,就被房晋生制止了。
“走,进去说。”房晋生拉住沙放海的胳膊,边回头想跟古远山道别。
“我是来接远山的。”沙放海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此行目的。他也没想到竟在这碰到了老队长。这种心情很复杂,突然的惊喜过后,更多的是羞愧和伤感。他没有忘记老队长临走时说的那番话……“无论何时,都不能抛弃战友。”他没做到,猴子牺牲了、花蛇牺牲了、斑马、林子、大嘴都牺牲了,他忘不猴子头部被对方狙击手击中的那一幕,血花绽放,脸上却仍带着笑,那种习惯的笑。每发现目标就会扬起的笑。若不是大嘴,恐怕自己也死了,但那样反而更好。这些年过来,他已把这份伤痛深深的锁进了记忆,师父也为此付出了不少努力,但那记忆太深刻了,无法忘记,也绝不能忘记。
“噢?你在南鑫上班?”房晋生很是诧异,他从骆驼的眼神中看到了那丝羞愧,他知道骆驼还没有真正想通,可他说接远山,这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不是。”沙放海仍是标准站姿,干净利落。
“走进去说。”房晋生大有深意的看了古远山一眼,点了下头,招呼他一起来。三人各怀心情,很快走进了市公安局楼内。
六楼局长办公室,房间很整洁,墙角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份外醒目。
从一进屋起,沙放海就神情严肃地站在那,不肯坐下。搞得古远山也不好意思坐。
“骆驼,你们认识?”房晋生进屋后见沙放海的模样,心里也是很痛,语调低沉的问道。
“他是我师弟。”房晋生没有丝毫隐瞒,回答很果断。
“噢?”房晋生这回不是诧异,而是惊奇了。骆驼在自己原先的部队里那可是最顶尖的A级特种兵,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个。他竟认了一位师父?什么人这么历害?而且远山还是他师弟?看不出来呀。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又转向一旁的古远山。小伙子深藏不露呀,他高估了某人。
“TZ53”仿佛知道老队长会有疑惑,沙放海声音放缓,一字一顿的说了句莫明其妙的话。
房晋生正想跟古远山说什么,听到骆驼这句话,马上神情一窒,扭头望着骆驼,迅速在脑海中回忆搜索着。很快,他象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TZ53?”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的绝密代码,他和沙放海这两任队长也恰好曾执行过这个任务。可惜都没有完成,所以记忆很深。
“是,队长。”沙放海重重地点了点头。
房晋生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兄弟好半晌,一言不发,眼神从惊异慢慢变为喜悦。
良久,方象打哑迷般来了一句。“山鹰和他也都知道了,对吧?”说到山鹰和他时,语气很尊敬。
“是,队长。”沙放海又是简短的回答道。他明白老队长定是从牌照上看出了端倪,那还真就是山鹰给办的。理由很简单……豁免权!
“好呀!好呀!好!”这是房晋生今天第二次连声道好。他从沙放海毫不避讳的谈话中明白了些东西。今晚肖丫头立了一功,哈哈,一个天大的功劳。
对古远山慈祥的笑了一下,示意他自己随便坐。就又转头看向沙放海。他不再追问了。但准备开始第二项工作。很重要,非办不可。
“骆驼,我很高兴,你知道吗?”房晋生的眼神转为庄重,神情也很严肃。
“知道,队长。”沙放海把本就挺拔的身姿挺得更直。同样庄重。
“我为猴子高兴……砰……我为花蛇那小子高兴……砰……我为斑马高兴……砰……我为。”
突如其来,绝对的突如其来。
刚才还对古远山露出慈祥笑容的房晋生转身没说上一句话,就猛的对沙放海挥起了重拳。拳拳到肉,虎虎生风。边说边打,眼中却聚起了泪花。
五拳,整整五拳,古远山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大脑中怎么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五拳,整整五拳,沙放海的挺拔胸膛每受一拳都很痛,痛得眼都红了,但他没躲,也没有运功抵抗,他生生受了五拳。每受一拳都把胸膛挺得更高。
“明白吗?回答我!”房晋生收回了拳头,但嘴角却有些颤抖,仿佛那五拳是打在自己身上。拳很重,他知道。
“队长……”沙放海红着眼看着墙角那面五星红旗。
“回答我!”房晋生很严厉。
“报告队长:我不明白。”沙放海回答得声更大。脸上的肌肉不停的的在抖。
“砰……明白了吗?”又一拳,声很大,打得那边的古远山身子都一颤。
“报告:不明白。”这一拳太重了,打得沙放海身子一晃。可他依旧这样回答。
“砰……明白吗?”
“报告:不……”
“砰……砰……砰……”也不知打了多少拳。房晋生不再问,就是打,狠狠的打。
“队长,谢谢。……”沙放海努力控制着眼中的泪,不让它掉出来。
“骆驼,不要忘了你是骆驼。”房晋生听到这声谢谢,挥出的拳头马上顿在半空,默默点了点头。改拳为掌,按在沙放海的肩头,缓慢地说道,声音有些哽咽。
“队长,骆驼已不是骆驼,但他永远是骆驼。”沙放海不知是不是被打晕了,说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
“……”房晋生象是听明白了,郑重地点了点头。又给沙放海来了一拳,可这回却是很轻,很轻很轻。大概是没劲了:)没有说话。
坐在悍马车的后座上,古远山用怪异的眼神望着开车的沙放海。从一上车,他就主动跑后面来了,也没说话,一直盯着沙放海的后脑勺。
“不想问我点什么嘛?”开车的沙放海眼睛盯着前面,头也不回,终于打破沉默。
“啊?噢!……”古远山连发了几个感叹词,却没马上问。半晌,才眼中放光的问道:
“什么是TZ53?还有你刚才去哪了?”
“两个只能回答一个,你选哪个?”沙放海面无表情,全神贯注地开着车。
“靠,不说拉倒,稀罕。”古远山撇了撇嘴,被沙放海这句话气够呛,转头看向车窗外。
妈的,刚才房局长怎么不多打他几拳……
古远山回到了清水湾别墅,他这一路还真忍住了没再问沙放海,可谁知刚下车,沙放海的几句话,差点没把他鼻子气歪了。
“今晚我对你的训练完毕,刚才表现不错,没再追问。很好,及格。现在你想知道吗?”
“什么?训练?”古远山把脑袋又伸进了车里。
“现在想知道吗?”沙放海点了点头。
“不想!”古远山气往上撞,猛的抽回身,脑袋差点磕在车门框上。可他没走,他还真想知道,那么神秘,他很感兴趣。
“想知道吗?”
“想说就说,不想说我进去了。”
“你还是想知道,控制不住好奇,这次加训不合格!”沙放海笑得很难看,极为难看。
“你……神经病吧?”古远山怒了,防不胜防呀,靠,加训?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辱骂兄长,明天开始特训。”沙放海笑得能把苍蝇吓死。
古远山翻着白眼,气得快吐血了。不理车里的神经病了,转身飞快的进了屋。三叔的哮喘病好点了没?
一进门,正看到于嫣愁眉不展地站在大厅里,见古远山进来,连忙低下头。
“师兄。”于嫣穿的是一件米黄色的练功服,把曼妙的身材遮得很严。古远山反到看得很舒服。
“哦,三叔怎么样了?”说着他的眼睛还向楼上瞥了瞥。
“师父让我在这等你,他在楼上,好多了。”于嫣还是先解释了一下,才回答师兄的问话。
“我上去看他。”古远山抬脚就想往楼梯那走。
“不,师父说你先得过……过我……这关。”于嫣急忙说道,但最后声音却很小。
“什么?过你这关?什么关?”古远山看到于嫣一身练功服,以为是要跟她对打,他不知道这两妖精都会什么,可看三叔和姑姑对她们的样子,应该挺历害的。也不知自己这点手把能不能打得过人家,估计八成是够呛。怎么有这么个奇怪要求?
“师父说让你跟我练极限跳跃。”于嫣皱着眉,忧心重重地说道。
“极限跳跃?”什么东东?古远山不知道什么是极限跳跃,蹦极?黑灯瞎火的上哪去蹦呀?
“跟我来。您要有心理准备。今晚必须过关。”于嫣小心翼翼地说道。苦着脸低着头说道。转身向外走去。正赶上沙放海从外面进来。
“大师兄,师姑在葫芦口等你。”沙放海一听,马上点了点头了,很是同情地看了古远山一眼。走了。
古远山楞楞地看着脚下,又回身看了看于嫣,心里有点发毛,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
“你说三叔让我开就干这个?”古远山的眼睛里全是小圈圈,快要晕了。
“是的,你不用怕,下面师姑和大师兄会接着你,不用担心,我给你做示范,两分钟后你照着做就行。”于嫣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也顾不上对古远山的畏惧,详详细细地解释道。
“啊?”古远山看了看周围,这是清水湾的后山,还没有开发,除了远处的灯火,这里一片漆黑。这是一处陡崖,刚才师姑来了电话,说底下已准备好了,估计那两个红光就是她们所在,可这种训练也太疯狂了。极限跳跃就是指……跳崖?人家蹦极还有根绳子呢,可自己连根毛也没有呀!看情形这里距崖底足有50米以上,干嘛?这不是让我自杀嘛?别说50米,就十米也够喝一壶的啦。师姑不是犯病了吧?可三叔怎么也同意了呢?要老命了。
刚才他看了一眼下面,现在腿还哆嗦呢,若不是姑姑和三叔接连来了几个电话,恐怕古远山当场就跟于嫣翻脸了。把我当傻子呀?可现在人家说先跳,自己还能说啥呀?人家也啥都没带呀。
“师兄,请先把衣服和鞋脱了。一切手机等物品都不要带,一会儿我回来取。”
“什么?还要脱衣服?你怎不脱?”古远山顺口来了一句。于嫣当时脸就红了,她感到幸福突然降临了。但马上想起了师姑的话,心里接着一酸。
“我这衣服不会鼓风,很严。师兄,请先脱了,您脱完我就跳,您要看仔细我的动作。”
崖上很黑,只能借着点月光隐约看到彼此。快下雨了,天有点闷,但崖上风却挺大。这无形中增加了危险性。
“帅哥,别数钱啦,来电话啦。”古远山的电话铃声这种环境下听起来声很大。
“远山,怎么还不跳?一会要下雨了,再不跳没时间了,快点,脱衣服,准备好,我们亮三次灯嫣子就跳,等再亮三次你就跳,怎么这点胆量都没有?”曾柔的话很急,不象她平时,很有点激将的味道。
古远山刚想说点什么,那边曾柔却撂了。心中无比郁闷的合上电话。听姑姑的意思挺急的,没办法,胸中一边砰砰砰的打着鼓,一边伸手开始解衣服扣子。这里很黑,也无所谓暴不暴光吧。他这样安慰自己,除了去了衣裤和汗衫,露出了一身健美的肌肉,仅余一件三角内裤。还好,内裤是紧身的,若是宽松点的,估计得全脱guang。心里怪怪的,却不好再张嘴问了,你们明知道我这身衣服不合适,干嘛不带一套合适的来?
他哪知道这是曾柔故意安排的,不事先告诉他,又让于嫣在门口等,就是想让他无可奈何之下脱guang了,其实曾柔还挺遗憾呢,她知道侄子古远山爱穿三角裤头,若是齐头裤衩就好了,必须全脱guang,不脱guang也会被风褪下去。
底下很快就亮起了灯,一下两下三下,于嫣说了声:“师兄看好了,俯身、助跑、跳跃、伸展双臂、平身跃出!”一连串的要领过后,只见于嫣微俯身,接着加速,在崖边纵身一跃,象只大鸟般展开双臂,消失在黑暗中。
古远山眼睛瞪得老大,也没完全看清,一片云彩偏巧不巧正在这时遮住了弯月,他只感到于嫣开始跑了,接着就没影了。我靠,太诡异了,一阵山风吹来,他汗毛孔全都立了起来,激凌凌打了个冷颤,腿开始发软,崖上只剩他一个人,几米远的崖边就象是吃人的猛兽张着黑洞洞的大嘴,等着他自投罗网。疯狂,太疯狂了!他内心中泛起一股强烈的恐惧。
他正在那发傻,就看到又是连续三道光线射了上来。完了,该我跳了。古远山心中忽然有种临死的感觉,在那一瞬间脑中竟快如闪电的浮现出以前的种种,仿佛有了一丝顿悟,却怎么也抓不到。又是三道光,底下可能等急了。古远山闭了一下眼,脑海中轰的一下一片空白,就如那几道白光直接射进了脑子里。一咬牙,也没有什么姿势不姿势的了,加速,跳……
妈的,没跳好,大头朝下了……
古远山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中,双手捧着杯苦丁茶,看着杯中嫩绿的茶叶直发楞,他还在想昨晚的事。这早晨上班是不能迟到的,刚当副总第二天就迟到,有点说不过去,更何况姐姐不在家,他得替她守好摊不是?可来是来了,一进屋他就开始摊在沙发里了,连曾滟给他送来苦丁茶都没有任何表示。就这么胡思乱想有半个多小时了。
昨晚他很惭愧,先是忘记了要领,接着在大头朝下时差点晕了,这还到其次,那三角裤质量太不过关了,姑姑接住自己时只是轻轻一抱,三角裤竟从中间裂开了,象蝴蝶似的离开了自己飞舞在半空,我靠他小妈的,别让我抓到那个生产商,质量太差了,连风都经不住。
古远山在三角裤离体而去后,真的晕了。姑姑,我不是故意裸体的……
等他和姑姑落地后,他就象个痴呆症患者,一丝不挂的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脚下的地和身体的中间部位。那里一个不听话的小哥们竟昂扬而起,正对刚不小心摸到它的那位仙子频频点头表示感谢呢。
起风了,终于起风了,古远山不敢抬头了,急中生智,只好装晕了。向地上倒去。
沙放海抱住了他,给他披了件练功服,又套上了练功裤,反手将古远山背了起来,向山下飞奔……咦?有练功服?
古远山只觉得两耳生风,有时还不断跳跃着,禁不住好奇,眯缝着眼睛偷偷一看,天呐,这还是人吗?速度太快了!
回到了别墅,古远山原本还想蒙混过关,但听到三叔咳嗽了一声,古远山只好醒了,因为他脑子中传来了三叔的一句话:“别装了!”
接着他就挨批了,这也不是,那也不对,总之跳崖训练的成绩为一个很圆满的数字……0。明天接着练。
古远山当然不服,刚想据理力争,曾柔进来了,古远山马上闭嘴了,他怕姑姑以为自己故意裸体的。他没有解释,因为知道解释不清。
“远山,别小看这一跳,它是对你头脑、反应、身体协调性的最好锻炼方式,更是对你勇气和胆量的一次考验,刚才你能跳下来,说明你对我们很信任,我们都很高兴。但你明显失去了冷静,而且你跳偏了,这种失误是致命的,所以你必须还得练。现在要下雨了,明天继续。”
还好,姑姑没有责难自己,避免了尴尬。可一想到以后每晚都要玩跳崖,古远山的眉头就怎么也展不开了。这叫练啥功?怎么感觉姑姑和三叔的训练方法有点怪异呢?
正想着,那边桌上的内部电话响了,古远山只好站起走到桌边,操起了电话。
“古总,司机李师傅说要见你。”曾滟在别人面前装得挺象,不叫师兄叫古总。
“请他进来吧。”古远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连续几天晚上都没睡好,现在现在忽然感到有点累。
老李进来了,见古远山站在桌子边张着大嘴,一个又一个的打着哈欠,不免一楞,赶紧上前几步,关心的问道:“怎么?没睡好?”
古远山在那鼻涕眼泪的张着大嘴点了点头。又用双手使劲搓了搓脸,感觉好些了,方才问道:“赵大妈那里怎么样了?检查完了吧?结果出来没有?”
“出来了,没有大毛病,只是……”老李有些吞吞吐吐。
“只是?只是什么?”古远山一听只是两字,搓着脸的双手停住了,捂在下巴处急急地问道。
“赵大姐说政府不会骗她,她的儿子死了,她说你即然说他没死,又是他朋友,想见见你。”老李看着古远山,眼神中堆满了歉意。
“干嘛那种眼神?象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古远山没觉得见见大妈有何不妥,早晚得见,昨晚他跟三叔说了这件事,三叔已同意把大妈接过去一起住了。
古远山知道父母回长白山隐居的消息后,就产生了一种不能尽孝的愧疚感,他暗中发誓积极配合训练,好早日达到父亲的要求,能与父母团聚,不若此,他昨晚也是绝不会来那么疯狂一跳的,说到底,他内心中还是有些着急,也知道自己距离那要求还很远。而另一方面赵大妈的情况又恰恰激发了他代尽孝道的愿望,老李昨天去了武装部,他有熟人,了解了一些情况,事实果真是与自己想的一样,大妈的儿子在钓鱼岛牺牲了,但因种种情况还暂不能以官方的形势对外公布,部队那里要求地方妥善照顾好无名英雄的母亲,但失子之痛又如何来抚平呀,即然自己知道了,那就让自己做大妈的儿子吧。祖国需要英雄,但大妈也需要儿子……
即然这要决定了,见见大妈也是必然的,可瞧老李的样子好象有什么难心事似的。
“古总,是……”
“我说老李大哥,您平时也不这样呀,到底怎么了,你要急死我呀?”古远山双手手指用力胡乱地梳了梳头发,也不顾发型了,无奈地说道。
“咳,都怨我呀,若不是前天……”老李满脸的懊悔。
“甭再提那事了,无所谓点事儿。说现在。大妈到底怎么了?”
“周小姐不同意,说让你去一趟。”老李的肠子都悔青了,一时没抗住,惹出这么档子事。人家远山信任自己,托付他去办,没想到不仅没办成,还给人家添麻烦了。瞧周小姐那横眉立眼的,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这不是把好事变坏事了吗!
“恩?周小姐?周静茹?”古远山听的一楞,睁大眼睛问道。
“是,就是她,换了别人我也不会……”老李点了点头,还想再解释解释。
“好啦,我知道了,是她又怎样?瞧把你愁的,哈哈,正好现在有空,我俩去一趟。看看她又能骂我什么!”
古远山见老李愁眉苦脸的就为这事,心中觉得好笑,周静茹是个小山炮,直筒子,可她若跟那个女暴龙肖雨比起来,简直算是淑女了。同样是挨训,可自己却对周静茹没有半分的恶感,但对肖雨却不然,即便是警察,可一个女的开悍马也过于野蛮了,这与自己对女性的审美观相差太远,难以接受。
想起细若蚊蝇的那声对不起,还有那轻轻的一吻,古远山觉得现在身上又麻了!
某位哥们在内心中自我陶醉着,说不好听的就是在意淫。
呵呵,这大概也叫约会吧……
古远山站在古楼医院住院处2号楼前,仰着脖子往上看了看,他是觉得很有趣,也很期待,不知呆会儿楼上的那位周静茹医生又想怎样对待自己。可他这一看,弄得楼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也都纷纷抻着脖子往上看,一传十、十传百,当古远山准备进楼时,四下一看,好嘛,大门口几十号人象看升国旗一样,那头是越仰越高。
“没啥呀,大家都在看什么呢?”一位脖子都酸了的瘦高个儿老哥问旁边的妇女。
“我也不知道呀,我看别人看,我以为有什么呢,结果没什么呀!”那位妇女象说绕口令似的回答,很有语言天赋。
古远山等老李停完车就一起走进楼内。站在电梯里,他被刚才的一幕弄得心情大佳,心中对三叔曾说过的话深以为然。是呀,人都控制不住好奇,以为看到的就是真的,也习惯于盲从,可谁不知这往往都是错误的开端。
1507房间在走廊的里头,中间得经过护士站。当古远山和老李快步走过去后,一位眼尖的护士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的站起身,趴在桌子上往走廊里看。看见那个人推开了1507病房的房门走了进去。这位护士象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回身捅了捅身边那位正抄写护士日记的同事,‘喂,小娟,别写了,出大事了!’语气透着股兴奋。
“小点劲,你瞧你弄的,这一大道子,白写了。”那位叫小娟的护士看着那纵贯日记的一条黑线很是气恼。
“哎呀,那算啥子事呦,现在出大事啦!”
“啊?大事?什么大事?”护士小娟这才抬起头。
“前天的那个变态又来啦!”那位眼尖的护士表情极为神秘。
“不说是误会嘛?”小娟不太满意同事的大惊小怪,乱扣帽子。
“不是,我是说他进1507啦,周医生还在屋里呐!”
“啊?兴师问罪来了?”说着,小娟也把头探出了桌外。
古远山先进的屋,他想先看望一下赵大妈,然后再找周静茹,推开门,却见到周静茹正湿着手从洗手间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两只蕃茄。见进来的是古远山,也是一楞。
“很听话呀,这么快就来了!”周静茹怔了一下,接着马上笑颜如花地说道。说完,不理古远山的反应,转身就往屋里走。
“你……”古远山被这句话噎得直翻白眼,这丫头嘴太利,怎么说话呢?嘴角无奈的牵动一下,还想还击,可人家却转身进屋了。
赵大妈听外面好象来人了,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听周医生讲今天那位儿子的好友可能会来,听说还是位公司副总,很有出息的孩子呀。
“这位就是赵大妈。大妈,他就是那个古远山。”周静茹将两个蕃茄放到了一个塑料盖上,回身站在床头笑莹莹的介绍道。
“大妈好,您别起来。”古远山见赵大妈想下床,急忙上前扶住大妈,忽然感觉手臂上一股异样,扭头一看,赶紧又转了回来,完了,她肯定要发火了。
原来古远山匆忙中没注意,而床头地方又不宽,古远山那大长胳膊一架,正好顶到了周静茹的胸部,她想退都没地方,那边是又一张病床。屋里共三张床,床与床之间只能站一个人。显在站俩还能不挤?
不说周静茹在那边红着脸坐到了另一张床上,这边大妈发话了。
“小古呀,可算见到你啦,大妈这条命多亏你啦。那个黑大个呢?”大妈拉住了古远山的手激动的说道。
“大妈,那是我的朋友,回老家了,他不在南京。”古远山见周静茹没有当面发火,舒了一口气。很自然地坐到了大妈的床边,看着大妈那还略显苍白饱经风霜的面容,和声说道。
“噢,小斌他死了,对不对?”大妈心中最牵挂的事一直憋在心里,这时见面前的小伙子与儿子一般年纪,眼神同样是充满着真情,也象儿子似的一回来就拉住自己的手,大妈忘记了客套,无法抑制胸中的思念,满是皱纹的眼角颤抖着,悲痛的泪水夺眶而出。
“大妈,他没死。他是为祖国、为部队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身份需要,只能对外宣布他牺牲了。他其实还活着,只是换了一个身份。就是他委托我来照顾您,斌子执行完任务还会回来的。”古远山深情的握紧了大妈的手,强忍鼻间的酸意,将早就编好的说辞道了出来。
“是吗?你说的是真的吗?小斌没死?”大妈听到这番话,浑身已经开始颤抖,不敢相信儿子竟还活着。眼中神色颇为复杂,即希望是真的,又怕不是真的。
“大妈,象斌子这样的还有很多,他们是英雄,却都是无名的英雄,您有一个好儿子,我有一位好兄长。请您相信我。武装部得到的不是真象。”古远山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真诚,这是他的心里话,所以大妈真的有点相信了。
良久,大妈才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太多的喜悦,只是喃喃地说了一句“我明白了,影子锦衣卫。”
啥米子?影子锦衣卫?大妈不是想儿子想糊涂了吧?
……
好说歹说,连一旁的周静茹也帮着说,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艰苦奋战,赵大妈最后不仅认了古远山做干儿子,还终于同意了搬过去与他一起住,听说他还有个叔叔和姑姑也在那里,一大家子人很热闹。那个叔叔还是个和尚,应该都是很善良的人吧。当然周静茹趁机加了一句:“大妈,您就同意吧,我会常去看您的。”
听到这句话的古远山当时舌头就木了,可大妈好象对这句话很在意,也很开心。当儿子的不能惹老妈不开心不是?他没说话,对着干妈的征询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妈,您先躺着,我去和远山给您办出院手续。”
大妈现在相信了古远山,他的真诚不是装的,他也没必要骗自己,斌子没死,他是英雄,而且这又多了一位很有出息很有修养的干儿子,雨过天晴,她感到了幸福和满足。
笑着对周医生点了点头。窗外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早晨这阵雨虽停了,但仍是阴沉沉的。忽然,一缕阳光透过了云层,折射出七彩霞光,洒进了病房内。慢慢扩大,慢慢扩大,终于炙烈的阳光铺满了整个天际……天晴了。
出了门。没走几步,快到护士站时,古远山禁不住调侃道。
“周大医生,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又有何教导?”能说服大妈他很高兴,心情自然不错。
“晚上我要开个会,赶不上接孩子,洋洋4点半放学,你去接吧。这是我家钥匙,新华小区六号楼903,对了,冰箱里有菜和汤,早上做的,你俩先吃吧。”说着,周静茹掏出一把钥匙塞到古远山上衣口袋里。
转身又对护士站泥塑般造型的两位护士说道:“1507房1号床出院,把清单整理一下传给住院部。”
不理两名护士的反应,转身看到古远山同样保持泥塑造型,没好气地瞪起了那双迷人的大眼睛,不施粉带黛的俏脸微扬,嗔怒道:“别告诉我你也没空。”
“我……不……有……有空……但……”古远山身子一凛,来了句超现代版的汉语。
“但什么但?告诉你,别接晚了,开车也慢点。”
“……”
“还楞着干嘛?赶紧办手续去呀!”周静茹真是个急脾气,看古远山还是没动,恨不得能上去踹一脚,搞什么?在护士面前摆造型?看上人家了是不?
她没踹,只是白了一眼,转身向走廊那边的电梯走去。
当古远山追上去的时候,两护士互相看了一眼,连刚写完的护士日记踩在脚底下都不知道。
须臾……“她家的钥匙?”
异口同声、眼如铜铃、两人面面相觑……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烟雨迷蒙的南京城区,古远山不知想起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快十点了,还有一个小时宫姐和妮子就该回来了。她们已走了一个星期了。
这七天,公司还算一切正常,各个部门的总监和主管都很尽职尽责,并没有因为古远山是新上位的副总而耍什么手段或故意让他难堪,反到比平时更卖力。这得宜于古远山原来的口碑和人缘,当然还有董事局和董事长那不合常规的授权书,大家还没摸清底,以为这次宫总离开是故意设下的圈套,目的是考验各位中层的态度和反应,试问谁还敢不规矩些呢。当然,古远山也不是笨蛋,他很快明白了这种心理,并借机请教了不少从未接触过的问题,颇有收获。
这七天,三叔和姑姑也加大了对他的训练力度,跳崖自不必说,连下雨也跳,前些次古远山还是有点打怵,可慢慢的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加,他已在其中体会到了不同,不是习惯了,而是每次都有新感悟。力道与速度、姿势与协调,勇气与理智相互间竟如此耐人回味。这些日子每天跳崖训练完毕,他还要接受三叔的特别训练,很简单,就是与三叔盘膝对坐在二楼的一间屋里接受强烈的精神冲击,那个屋是有金属门的六间屋中最左的一间,没有任何装饰。冲击来了……晕了……又被一股暖意唤醒,不是身体的暖意,而是脑海中如被暖流抚mo,很柔和、很温暖、很爽,爽后当然就醒了,接着又被冲击,如一重锤敲击,脑海轰鸣一片……又晕了……又……周而复始,一整夜全都这么度过。说也奇怪,古远山每天早上却不觉得疲累,反到神采奕奕,精神气儿十足。他问过三叔,才明白这是密宗灌顶的低级功法,最费时费力,效果也没有密宗醍醐灌顶大法好,但古远山精神抗击力不够,只能采用此法。这七天,古远山进步不大,挺不过一秒种就晕,弄得三叔直摇头。大骂哥哥没从小好好培养。从今晚起好象连姑姑都要一起来参加这种训练,她负责维持远山的意识处于半清醒状态,让傻小子连续不断的接受三叔的精神冲击,古远山今早听到这句话后差点把胆汁吐出来,表面还装得挺镇定,连向来惧怕师兄的于嫣看着都笑了。
这七天,从把干妈接到清水湾的那晚起,他整整接了洋洋五天,也就是说他整整去了周静茹家五次,洋洋当然很高兴,她很喜欢这位羞叔叔,告诉他小姨还问过羞叔叔喜欢吃什么菜,冰箱里的那盘红烧狮子头和啤酒就是专门给他准备的,当古远山脸红后,小洋洋笑得直蹦高,一边拍手一边说羞叔叔又脸红了。古远山哪好意思吃呀,等洋洋吃完,写作业时,他就干巴巴饿着肚皮坐在沙发里等,第一天周静茹回来的真很晚,可后几天一天比一天早,最后两天干脆不用他接了,听洋洋说是怕他饿着。呵呵,挺善良的暴脾气呢!咋就对我没有好脸色呢?连句客套话都没有,那屋不大,但很整洁,大夫是不是家都这样一尘不染呢?
“古总,习小姐找您。”桌上的电话响了,古远山回身按下免提,是于嫣的声音。
“请她进来。”古远山顿了一下,习娟那晚后见面就躲着自己,怎么现在主动来了?她的业务不归自己管,应该不是工作上的事,难道又要请自己陪她喝酒?
古远山拉开老板椅,正襟危坐,胡乱抽出一个文件夹,假装看着。心里思索着各种可能性和相应的对策。
习娟进来了,随身关上了房门,径直走到宽大的老板台前,一声不响地站在那。
古远山见人家没说话,只好抬起头,装做很忙的样子,点了点头,指了指老板台前的两把椅子。“习小姐呀,请坐,我马上看完。”
古远山过了一会,掩上了文件夹,迎着习娟的目光道:“习小姐,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