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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我们家的家教
“嗳,子寒真是有心了。”宣柔心接过礼物,看一眼上官映雪,不无感慨:“我记得从前啊,映雪没嫁人的时候,总是你们俩一起给我准备礼物,现在想起来,还挺怀念呢。”
上官映雪轻轻一笑,原想说什么,可看到墨子寒微微拧起的眉头,只好言不由衷的嗔怪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妈还提它干什么。”
宣柔心瞟了一眼白明月,态度倨傲,眼神冰冷。却露出一丝笑容看着墨子寒,“过去的事情是不必再提,这过去的情份嘛,总是让人难忘的,子寒,你说伯母说得对不对?”
白明月被她们故意冷落,也没想要套近乎,面色淡淡的站着,听到宣柔心这话,不由得眉梢渐冷,唇角噙着一丝冷笑,淡淡瞅了一眼宣柔心和上官映雪。
上官映雪朝她轻轻一笑,目光仍然移到墨子寒身上,轻轻柔柔的,脸上丝毫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怀念和眷恋的神色,仿佛在无声告诉她,他们曾经拥有过的回忆,有多么美好。
心隐隐作痛,白明月脸上脸上渐渐没了表情,木然的站着,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不在她们面前失态,可她也忍不住微微侧眸,去看墨子寒此刻的表情,是否如上官映雪一样。
是不是也会有一丝丝的眷恋哪怕怀念呢?
“伯母,墨家和上官家是世交,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墨子寒有些不悦,面色微沉。感觉白明月的手多了几分凉意,他下意识的握紧了几分,垂眸看着她,眼里多了几分怜惜。
上官映雪看到墨子寒对她的亲昵举动,脸上带着的笑意一点一点的隐去,而他对往昔的情份避而不答,更觉刺心。
宣柔心微微怔了怔,却很快接话,神色淡淡:“嗯,这是自然的。”
“伯母,我们不打搅了。”墨子寒神色也冷淡了几分。
由始至终,宣柔心都不曾多看一眼白明月,对待她的态度也很不友善,白明月站在旁边,就像透明人一样。
这让墨子寒心里很是不悦,对待宣柔心的态度,连半分敷衍之意也提不起来了,客套了一句,带着白明月就要走开。
白明月心里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任由他带着转身走开,一刻也不想和她们母女俩呆在一起,饶是她再坦然,这种被人蔑视的滋味儿,也很不好受。
“子寒,等一下,难得见到你,伯母还想和你多聊一会儿呢。”宣柔心叫住他,看向白明月,眼神挑剔,没有半分客气。
她像看什么廉价商品一样上下打量着白明月,“子寒,她真是你未婚妻?”
话里的不屑和怀疑不言而喻,脸上满是轻蔑和嘲讽,仿佛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白明月面色微紧,眼里闪过一丝怒意,笔直的迎着她的目光,不闪不避,不退不让,十分冷硬的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却没有说话,仿佛根本不屑于和她解释。
宣柔心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子在她面前居然仍能这么硬气,不禁有些动怒,她哪里来的底气而自信,居然敢这么看着她,甚至由始自终,对她的态度也没有半分热络的意思。
宣柔心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年轻的后辈这么不放在眼里,盯着她的眼神,更加犀利起来,眸底带着几分薄怒。
白明月却是忍着没有生气,冷硬的移开视线,只瞅了一眼墨子寒,她真正要在乎的,是墨子寒的态度。别人怎么样,她也无所谓了。
反正她的出身就摆在那里,不容更改也无需回避,别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她也管不了。再说,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必要受不相关的人影响吧。
这么一想,白明月心里舒服了不少,神情更加淡定起来。
墨子寒已经点头,坚定开口:“是。”
宣柔心扯出一丝笑意,目光轻飘飘的一直落在白明月身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什么时候订的婚,伯母怎么都没听说呢。”
“我们直接结婚。”墨子寒唇边浮起一丝笑意,目光柔软的看着身边的女人,这话是说给宣柔心听的,同时也是告诉她的意思。
“过段时间就准备,其他仪式都不重要。到时候直接公布结婚的消息。”
白明月心下微微吃惊,直接结婚?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怔了片刻,她很快回过神来,脸上不露分毫惊疑之色。侧眸与墨子寒对视,特意露出一个十分甜美的笑容,她承认她是故意的,她们膈应她,她不计较才有鬼了。
墨子寒目光微闪,旋即低低一笑,抬手自然而然的揽着她的腰,十分呵护。两人举止十分亲密,看起来感情很好,不免引人侧目。
结婚?他们居然要结婚,这怎么可以?
上官映雪不由得呼吸一滞,握着酒杯的手,几乎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杯子里的酒液差点洒出来,她连忙回过神,胸口微微起伏着,望向白明月眼里满是嫉妒和不甘。
宣柔心脸上的笑容微滞,心里顿时不痛快起来,瞅着白明月说:“这样啊,那真是恭喜你们了。”
宣柔心极其敷衍的,客套性的说了一句,白明月甜甜一笑,立即开口,“谢谢。”
宣柔心:“……”
上官映雪只气得脸色微微泛白,盯着白明月的笑脸只觉得有说不出的刺眼,她眼里露出恨意,真想冲上去撕了她那张看起来有说不出得意的脸。
她凭什么在她们面前得意?她算什么东西。
宣柔心回眸瞅了一眼上官映雪,轻咳了一声,眼含警告,上官映雪回神,勉强镇定下来,微抿着唇,一言不发。
宣柔心倒是淡淡一笑,语带嘲讽的询问她:“子寒这么急着结婚,我还真是很意外。白小姐,不知道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呢,我看白小姐的言行举止,想来家教一定很不错。”
墨子寒脸色微变,目光渐冷。此刻真有几分动怒,虽然知道她是白明月的亲生母亲,可宣柔心夹枪带棒的一番话,如此针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让他异常愤怒。
白明月表情淡淡,微笑着抬头看她,不卑不亢:
“我父母都是很普通的人,说出来您也不会知道。不过我妈说了,女孩子嫁了人呢就要从一而终,那种有了老公还去纠缠其他男人的事,是绝对不会做的。”
宣柔心面色瞬间冷了下来,眼底浮起一层怒意,上官映雪仿佛被踢到痛处一般,也瞬间变了脸色。
墨子寒神色复杂,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失望,是同情,还是冷漠。宣伯母眼里格外瞧不起的女孩,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果她得知真相的话,还会这么对待白明月吗?
而他此刻,更大的顾虑却是,如果到时候,宣柔心不肯接受她这个亲生女儿的话,白明月该如何自处?
宣柔心:“……看不出来,你倒真是牙尖嘴利。“
她显然已经动怒,面色很不好看,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目光凌厉的看着白明月,她居然敢这么对她说话。
白明月丝毫不惧,淡漠以对:“您说笑了,这就是我们家的家教,我只是实话实说。”
一边说着,一边瞟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上官映雪,眉梢微扬,轻笑一声,似是讥诮。
她原本无意作口舌之争,可宣柔心咄咄逼人,一直不肯放过她,白明月终于忍不住生气,就算宣柔心想要维护自己的女儿,也没必要这么针对她。
上官映雪脸涨得通红,气得说不出来话来。当着墨子寒的面,又不敢太过份,生怕在他面前,破坏自己的美好的形象。面色几度变幻,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应。
“白小姐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宣柔心冷笑一声,“能抓得住子寒这样的男人,普通人家的姑娘哪有这个本事。”
白明月脸色发白,正想反驳,墨子寒轻咳一声,眸光冷厉,已然是动了怒。
他沉了嗓音冷冰冰开口:“伯母,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她答应,揽着白明月低声说了一句:“我们回去吧。”
声音低冷沉稳,隐隐透着几分怒意,或行,他根本不应该带她过来。
白明月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她早就想走了。
“子寒,你可是对伯母有什么不满?”宣柔心面色一变,没想到墨子寒会这么维护白明月,为她竟丝毫不给自己面子。
“伯母别误会,今天您生日,祝您过得尽兴。我们确实要回去了。”墨子寒说着,揽着白明月转身就走。
“子寒。”宣柔心叫住他,语气多了几分冷意,“我到底是你长辈,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即使说话不中听,也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我们这样的人家娶妻,门当户对总是要的。”
墨子寒面上再没了半分恭敬之意,冷诮一笑:“多谢伯母提醒。”
他回头,目光扫过上官映雪,看向宣柔心,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欲言又止。
此刻,他无法确信,现在说出真相对白明月而言,究竟是好是坏。他不能确定说出真相之后,白明月该如何面对宣柔心。
最后还是冷淡开口:“我和明月结婚那天,希望您可以到场,我相信,如果能得到您的祝福,对……我们来说,会更加圆满。”
墨子寒看着她,目光灼灼,神情异常坚定,在宣柔心面前,恭敬中露出几分从未有过的强势,语气国略带着几分诚恳之意。
宣柔心端着酒杯的手微晃,立刻镇静如常,她瞳眸微睁,面色紧绷着,一言不发。
却又惊讶于墨子寒居然如此认真笃定。她似乎现在才意识到,墨子寒对这个叫白明月的女孩子,有多重视。
上官映雪身形微晃,仿佛承受不住这样的话。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她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眼里似怨似怒,有说不出的难受。
他竟然是认真的,是真的要娶白明月。他竟然这么在乎她,不惜拂了妈妈的面子维护她,还提出要妈妈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并祝福他们,他怎么可以……一点都不顾及她。
“子寒哥,你们怎么突然说要结婚,是不是太匆促了,毕竟家里最近发生这么多事。”
上官映雪勉强冷静下来,咬牙开口:“你们就这么急着结婚,会不会影响不太好。”
“不会。”
墨子寒冷淡吐出两个字,看着宣柔心,客气而礼貌的点点头,“伯母,我们先走了。”
他没再多话,也不等她回应,便带着白明月径直越过众人离开,宣柔心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墨子寒在她面前,还从来没有这么无礼过。
上官映雪僵在原地,盯着他们的相携而去的背影,眼里的怨恨掩都掩不住,心里不受控制的恐慌起来。
墨子寒要和白明月结婚了,那她呢?她该怎么办?她真的来不及了,要彻底失去墨子寒了吗?
上官映雪定定的看着他们,仿佛觉得有什么东西,她拼命想要抓住,却已经抓不住了一样。
宣柔心拉住上官映雪的手,没忽视她几乎有些失态的样子,既心疼又恼火。
她的心肝宝贝,居然会被这样一个女人比了下去。
上官景辰人在应酬宾客,目光却一直追随着白明月和墨子寒的方向,眼看着她陪在墨子寒身边一起去见她的母亲,两人姿态亲昵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羡慕和酸涩。
此刻,眼见墨子寒带着白明月朝着门口方向走去,原本就心不在焉的在随意应酬的他,立即撇下那几位一直围着他的千金名媛,在她们有些不舍和颇为埋怨的眼神中走过去。
“子寒,明月你们这就要走了吗?”
他端着酒杯走到他们跟前,含笑看着白明月,她一如既手语的清纯动人,化着淡淡的妆容,干净的像一朵白玉兰,简单而纯洁。
见到上官景辰,白明月倒是真心实意,微微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心里不免感慨,说来上官景辰与他的母亲妹妹,真的是很不一样。
“真不知道这女孩子耍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让子寒决定娶她。”宣柔心盯着白明月的身影,冷哼一声,依然十分不屑。
在她看来,像白明月这种既没身家又没背景的女孩子,能攀上墨子寒这一类的男人,一定不单纯,背地里还不知道使了多少心机手段巴着他,这让她很是看不上。
“妈,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上官映雪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宣柔心,“你何必在子寒面前提及以前的情份呢?”
宣柔心怜爱的看着她,很不高兴的说:“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吗?”
“妈,你的意思是?”上官映雪眼前一亮,不禁有些意外,“你赞成我和子寒他……”
宣柔心扫了一眼四周,见人多,连忙将她拉到一边,打断她的话,“嗯,潇然如今都成了这个样子,你们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如果你能和子寒重新开始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子寒哥他……”上官映雪看着站在墨子寒身边的白明月,眼里露出一丝忧伤和愤怒。
宣柔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冷笑一声:“我的傻女儿,子寒若是娶别的千金小姐也就算了,至于她,能跟你比吗?我们上官家的女儿,就算二婚也比这种女人强得多。”
上官映雪这才展颜一笑,很是不甘心的对宣柔心说道:“妈,我一定要和墨潇然离婚,这样我才能和子寒重新开始。”
“妈不反对,不过,”宣柔心脸色微变,提醒上官映雪:“墨潇然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你要是在这个时候提出和他离婚,难免会惹来别人的议论,你可一定要想好。”
“我会的,妈。”上官映雪轻轻舒出一口气,只要家里人不反对,她还怕什么呢。
她远远望着正和上官景辰站在一起说话的墨子寒,目光灼灼,带着一种执拗的笃定,她一定要回到墨子寒身边,拿回原本属于她的幸福。
至于白明月,她眼神针一般刺向她,这个什么都不如她的女人,休想拿走属于她的东西。
仿佛突然之间有什么感应一样,白明月回眸,朝她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正对上她的眼神,如有实质一般,穿透了她,见她望过来,上官映雪遥遥举杯示意,笑得古怪。
白明月,很快你就会知道,你高兴的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