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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6章 九牛一毛
“席远，你等着，你会后悔的！”
叫嚣声传来，白筠闻声侧目，就见一小厮打扮的男子被两个侍卫架着丢出席远的别苑。
她本是随意一瞥，待看清小厮的面容，登时拧起眉头。
那个小厮，不是慕容家二公子的贴身小厮来福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带着满心狐疑，白筠转身行入别苑中。
杨晴方用过午膳，正在花园中消食，见白筠行来，当即停下脚步：“有消息了？”
“这本册子里记载的便是江南席家，因为缥缈楼只成立四年，可能其中有些关系并不太完善。”白筠双手呈上册子，低声将自己所了解的和盘托出：“约莫两个月前，席家出了内贼，将席家布庄的镇庄之宝紫金服凤凰于飞烧了，还用水将布庄内的布匹尽数浇湿，致使席家布庄关门至今。不仅如此，席家的粮仓遭灾，也是因为被内贼开了仓门，引入蝗虫。”
“除此之外，内部似乎还有损失，为了填这个漏洞，席老爷子将珍藏的藏品也拿出来变卖了，只是依旧未能改变席家的窘境。”
“缥缈楼果然消息灵通。”杨晴接过册子随手翻看，嘴上不忘问道：“席家遭此大灾，就没有人出手相助？”
席家是百年世家，照理来说，虽有树敌，但结交之友不会在少，出此大事不可能一个帮衬的都没有。
“要说这席家也是真倒霉，同在江南关系好的，方家田家也受灾，是以有人传言，只要谁与席家亲近，敢出手帮席家，一定会倒大霉。”提及席家的近况，白筠语气中添了几分同情：“所以这席家受灾以来，虽有人出手相助，可到底事态太过严重，大半家底都挖空了，便是再好的关系，也没人会出这笔大钱给他填上。”
“帮席家的人有哪些呢？”杨晴随口问着，将记载席家的册子翻到关系网这一页上。
“北城的文家，南城的夏家，各支援了十万两白银，临城的张家，盐城的柳家各支援了三万两白银。”白筠据实答道。
“没有慕容家？”杨晴抬起头来，细长的手指点在关系谱“慕容”这一姓氏上：“慕容家与席家是表亲，席远的奶奶是慕容家老太爷的二妹，如今席家遭灾，慕容家于情于理都该给点帮助吧。”
“这上面可说了，慕容家是宜阳城的大户人家。”
“宜阳城慕容家？”白芍低呼，上前一步道：“夫人，宜阳城慕容家与我们威王府可有大渊源呢！”
“哦？”杨晴歪头看向白芍，狐疑道：“什么大渊源？”
“宜阳城慕容家现任当家主母，是王妃的结拜姐妹，换而言之，慕容家算是我们威王府的半个表亲。”提及宜阳城的慕容家，白芍面色颇为复杂：“早夭的大世子还与慕容家的大姑娘定了娃娃亲，只是王妃走后，王爷受不住打击，有意疏远了与王妃有关的人事物，便是王妃本家，王爷也鲜少问津。”
“原来如此！”杨晴点点头，眸中添了几许笑容：“这么算下来，我与这席家也有点渊源。”
“夫人！”白筠轻唤一声，提及了先前在门口所见之事：“方才奴婢入府之前瞧见席公子的人将慕容二公子的贴身小厮赶了出来，原本奴婢还有些纳闷，可按您这么说，席公子与慕容二公子是表兄弟，慕容二公子的人会出现在此也就不奇怪了。”
闻言，白芍不免生出几分猜想：“该不会是席家与慕容家生了嫌隙，所以慕容家才袖手旁观？”
“兴许是吧。”杨晴合上册子，面上是难掩的喜气：“不管慕容家是否插手，席家这件事我管定了。”
“夫人！”白筠低呼，委婉提醒道：“我们此番南下，一共就带了十万两银子，外加一些个碎银，再多可没有了。”
末了，不待自家夫人接话，她又道：“以席家现在的情况，投钱相助万一打水漂了呢？”
白筠几乎天天跟在自家夫人身边，自家夫人有多少私产，她心里是大概有数的，加上已开的三间铺子，左右也不过四十万两，乍一听还挺多，可现银也就十几万两，哪里够填席家这个窟窿。
“白筠！”白芍顶了下白筠胳膊，轻声道：“夫人自有安排。”
方才夫人与席公子谈话时，她就在一旁听着，自然知道席家在其中起到的大用处。
左右都要笼络一个世家望族，让世家望族代为行事，主动上门商谈与对方有求于他们的，后续行事的便利程度截然不同。
“三十万两白银不够，那就投入六十万两白银。”杨晴掏出小库房钥匙晃了几晃，面上是难掩的小得意：“我没钱，你们爷私房可不在少。”
“夫人所言极是。”白芍附和着，含笑道：“夫人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先让人继续查席家一事，确定席家如今的亏空情况，再让人从锦风的小库房里调四十万两银票来。”杨晴素手绕动着库房钥匙，在白芍领命后动作一顿，有些紧张地将人拽住：“此事我虽有把握，却并非十成十，万一这一大笔银子就打了水漂……”
万一这四十万两银子打了水漂，还没能溅起一丝水花，这可如何是好？
“夫人莫要紧张，您在爷心中的地位，那可比《梅林雪景图》还重，四十万两银子是多，但只要夫人愿意，爷还不是由着您把玩取乐，更何况，您是用这笔银子来办正事的。”面对自家夫人紧张模样，白芍忍不住宽慰道：“再者，四十万两银子于爷而言也不过九牛一毛罢，爷不会介意的。”
“咳！”杨晴被“九牛一毛”一词呛到，面颊涨得通红：“九……九牛一毛？他不是全部家当才两三百万两吗？”
“夫人您说笑了，两三百万两只是爷放在库房里的现银，不包括名下藏品及钱庄收成。”白芍言罢，见自家夫人瞪圆了眼珠子，这才慢半拍地想起什么，连忙补救道：“夫人莫要生气，爷不同您说实话，也是不想打击您做生意的热情，再说了，他将库房钥匙和账目都给您了，谁能想到您竟然没有清点。”
“我没事清点他私产做什么？”杨晴跺脚，气呼呼道：“钱庄又是怎么一回事？”
“钱庄就是挂名在宗大公子名下的钱庄，您以前在虎城不是还去钱庄兑过银票吗？”白芍眨巴着眼睛，呐呐道：“只是相较于缥缈楼的收成，钱庄实在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杨晴咬牙，气急败坏道：“给我取一百万两银子来！”
亏得她还高兴自己已经是个拥有几十万两身家的富婆了，与他比肩指日可待，现在忽然有人告诉她，四十万两于她夫君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杨晴心塞了，要是早知道自己嫁的人这么有钱，她可能真的会自闭，实在太伤人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