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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员工不能要！”Jack彻底对李丽失望了，便起了念头。
通过沟通和观察，沈深也觉得这两个人实在没法撮合，便同意Jack的观点：“这次公司业务调整，李丽有部分职责也是受影响的，她又在试用期……”
“万一她愿意降职降薪留下呢？我觉得还是以绩效问题来谈，试用期不合格，让她直接走人。”Jack就是不想要这个人了。
“那她入职时，试用期目标设定是什么样的？之前发现问题时，有没有沟通记录，哪怕是邮件？”沈深问。
“没有，之前流程没那么规范，但她是签职位描述的，那个不行么？”
这些经理，平时总嫌人力资源部的流程麻烦，拖拖拉拉，有时候Lulu跟催在后面许久，都收不齐相应的表格和签字，现在出事了，又反过来说流程不规范，这是说他们自己没执行规范，还是人力资源部设定不规范呢？
暗暗翻了个白眼，沈深还是平静的开口解释：“职位描述规定的是这个职位的主要职责，没有目标设定详细，目标设定有SMART原则，你也知道，在评定的时候，是需要有衡量标准的，所以单有职位描述并不够。到了最后谈的时候，往往会形成员工和经理各执一词的局面，没有客观的、数字化的标准难以说服对方。”在有标准的情况下，还有很多扯皮、找借口呢。后半句沈深没有说出来。
“事实就是她表现不好，工作职责中被影响的部分很少呀。”Jack头疼，“我们的文化不是一直说要实事求是么。”
好家伙，大帽子扣过来了！
“这样吧，你先跟她沟通一下，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把她表现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指出来，然后给予目标调整或者培训帮助，再观察一个月，然后评价，不合格便谈解除。”沈深不想跟他争执，让他自己去碰壁，这个沟通不好做，就算以职责缩小来谈也不容易，既然Jack坚持，还上纲上线，她便不想继续做工作说服。
“为什么这么麻烦？”
“按照绩效规定，不合格也不是一下子就结束合同的，要给员工两次机会，仍然不合格才会解雇，试用期是一次机会，正好趁这个时机，把目标谈清楚，书面化，为后面进一步处理做准备。”
“一个月太久了。”
“两周吧，不能再短了。”真不知这样的人是如何做到部门负责人位置的，有立马可以谈的理由不用，非要找个时间久、难度大的，现在意识到时间问题了，“每一种办法都有利弊，用绩效，员工是没有留下的借口，但花费的时间精力肯定要多；用业务变更员工是有可能选择留下，但的确可以立马处理而且相对容易。”
Jack思考着。
沈深没有催促，她也在猜测：他会改变主意么？以她对Jack的观察，应该不会。
“好，我先跟她谈。”Jack打定主意。
果然！沈深心里给自己加了一分。
“我们能不能一起谈？”Jack要求。
“人力资源部还是晚一点进入，万一你们谈得不好，我这里还有一层缓冲；再说，如果我一开始就介入，员工会有戒心的。”
Jack点点头，便同意了。
沈深又嘱咐了一些细节，主要是一些签字文档的东西。
“万一她不肯签字呢？”
“这个时候，应该不至于，你们怎么谈就怎么写，有些工作方面的邮件往来也要留意保存。”
送走Jack，对沈深来说，后面至少有两周时间，可以处理她自己部门的事情。现在招聘量下去了，三个驻点招聘人员便需要减少。
她跟Grace商量过，Grace觉得这不是问题，直接跟后面咨询公司谈，让他们把人收回去就好了。沈深询问过，这些人本来就是为YFA NZ工厂项目招聘的，收回去他们一时也没有其它安排，只有解除劳动合同了。
这三个人，在Grace那边只是三个名字，在沈深这里完全不同，同事这么久，总是有感情的。
沈深跟咨询公司谈了好几次，希望对方尽量有工作上的安排，实在不行，留给员工找工作的时间宽裕一点。
然后，便是选人，三个人，只需要一个。
从业绩上看Daniel是最好的，Anny时间最短。
“如果是Daniel，我们倒是可以考虑把他转成猎头顾问。”
对方这么说有些让人生气，Daniel是沈深一手带出来的，现在他们要现成的果实。但这样至少可以保住两个人不失业，似乎是个较好的结局。
“那你们就跟Daniel沟通吧，看他意愿，如果他愿意做猎头顾问，我这里便留下Stefan；Anny那边按我们说的，给她三个月的时间找工作，当然如果你们内部有机会，也希望多多考虑。”Anny的时间太短，赔偿金上面不会有很大运作空间。
到了这里，沈深没有置身事外，还是一一跟这三个人沟通。
问道Daniel对自己职业的规划，他倒是很坦然：“我想回去，如果能做猎头，收入上会好一些，年轻，想拼一拼。”
沈深便鼓励。
面对Anny：“我这边能做的就是尽量给你时间，你的交接期我会安排三个月，再加上你公司愿意给的三个月，总共半年。”
“好的，谢谢。”Anny红了眼睛，“我忍不住，对不起。”她也不喜欢自己老是流眼泪。
“要说对不起的是我们，公司业务这么大的变化，很多东西都得跟着变。”沈深也很无奈，“你也看看in-house HR的机会，我有你的简历，在圈子里发了，希望能碰上合适的机会，以后若是需要背调，我也可以帮忙。”
“我理解的，谢谢你。”许多人转岗，把原本的职位需求填满了，剩下的的确不需要三个招聘人员，沈深为她考虑的事情，已经尽力了。
“Good luck。”其它也不知说什么。
Stefan表示了谢意，沈深摇头：“是你自己做得出色，才有的机会。”
沈深想起自己还在总部做招聘的时候，那一次架构变动的裁员，满满的座位慢慢空掉，在NZ又经历了一次。
桑奇一改之前的安静，每天都有消息，晚上还有电话。沈深会跟他讲工作上的难处，桑奇会从他的角度讲感受，供她参考，他自己在创业，员工管理方面也很有共同语言。当然，还有互诉思念，说得露骨的时候，耳朵都烫烫的。舍不得挂电话，好几次，说着说着，沈深睡着了，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挂掉的。
周五傍晚回到小窝，一进家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儿。
“回来了！”桑奇从厨房探出头。
“你在做饭么？”稀奇了。
“呃……饭店定的。”桑奇有点不好意思。
“都好。”沈深急急脱了外套，坐下，轻轻拍着桌面，“开饭开饭！”
结果两人都吃撑了。
“点太多了。”沈深在书房转圈儿，“下次少一点，晚上要吃得像乞丐，才养生。”
“怕你营养不够嘛。”桑奇跟在她后面走，看一眼她的小腰。
“你的阿姨没告诉你？”沈深头也不回。
“阿姨说你吃得简单，她都没成就感了。”桑奇笑。
沈深突然转身：“你不觉得我转变太快了？”
这个该怎么回答？桑奇谨慎想了一想：“觉得也不觉得。”
“什么意思？”沈深歪着脑袋追问。
桑奇就抱她，把脸凑过去：“我人见人爱么。”
“厚脸皮！”沈深捏他的腮帮子。仔细想想，她是喜欢他的，在姚远的帮助下，理智一直占着上风，后来没了保护*伞，情感外溢，再加上“女朋友”事件，便控制不住了。“你早有预谋。”桑靓是帮凶。
“因为老婆大人默许。”
“谁是你老婆！”心里甜蜜，嘴巴还要硬气。
“你说呢？”桑奇现在又高又壮实，轻轻松松把她抱得双脚离地。
沈深不得不佩服年轻人的体力，桑奇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每每缠得她招架不住。直到第二天近中午，沈深都起不来，还好是周六，她转身又睡过去。
电话响，桑奇看了一眼：江兆南？
铃声结束，微信进来：中午一起吃饭？我来接你吧。江兆南。
桑奇开始输入：中午有约，不方便。
江兆南：那晚上？
桑奇：也不方便。
电话又进来了，桑奇直接接了电话：“喂，您哪位？”
江兆南愣了一会儿：“小深在么？”
“她在睡觉，不方便。”桑奇直接，“有事跟我说吧。”
“你哪位？”江兆南口气不善。
“我是她男朋友。”桑奇直接报上身份。
男朋友？前男朋友么？他们复合了！江兆南一时不知说什么，百感陈杂。
“没什么我就挂了。”桑奇不客气。
看看时间，快十二点了，桑奇叫沈深起床：“起吧，我们出去吃东西，我给你穿衣服。”
“哎，我不饿，不要出去。”
桑奇把手伸进暖烘烘的被窝：“嗯，要不我也继续睡？”
沈深一个激灵，立马改口：“起起，你继续穿，我就闭会儿眼睛。”
桑奇搬了自己不少衣服过来，放在一个橱里，看起来十分顺眼。他特意买了一套情侣装，两人就这样穿着很招摇的出去了。
“下午陪我去公司一趟。”桑奇给她夹菜。
“有事？”
“加班。”
“桑总，您好辛苦。”
“挖苦呢！”
“没，真心的，又要读书又要工作。”沈深摸摸他的头，“奇奇很棒。”
桑奇凑过去，压低声音：“这话我喜欢，回头换个地方说，比如……在床上。”
沈深闹了个大红脸：“你怎么变这么色！”
“没办法，吃不饱。”桑奇苦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