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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奇正色:“我去跟叔叔阿姨说,我们结婚,然后呢?小深只会更为难吧?”他不是想躲在后面,但他怕自己的任何举动,会加重沈深的负担,“我知道她很辛苦……”其实他也很辛苦,无助的苦。
“你!就没个靠谱儿的主意?”
“你有啥建议就直说!”桑奇烦躁的抓头,刚剃了个板寸,头发都没得薅。
“什么叫‘我有啥建议’!”这妹夫看着就不靠谱儿,陆可明咬牙,他要是有主意,还能来找他!没讲几句话就想吵,还想揍他。
“这不就得了,这是世界级的难题,你自己也解决不了就别只数落我。”桑奇不买账。
“……”顺顺气,陆可明重新开口:“你们最近见面了么?小深瘦的厉害,我很担心。”
他们有日子没见了,桑奇抬眼,期待陆可明说更多。
陆可明是真没办法,沈老先生和李女士都坚决反对,沈深倔着,大家就僵持:“要不,你们先假分手。”
“什么意思?”提到分手,桑奇第一反应就是抵制。
“就像下棋一样,得先破局。”陆可明试图说服桑奇,“分手后,大家都舒服,慢慢也就放松警惕,你们有机会见面,两家人家正常走动,你也有机会在我爸妈面前有个表现,或许会出现转机。”见桑奇低头思考,陆可明进一步说服,“况且,只是假的,假的真不了,只要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这样对小深最好,不然她太难过日子了。”
桑奇皱眉不说话。
“你好好想想。”凡事不能逼迫太紧,陆可明知道适可而止。
晚饭后,袁媛奉命去超市买东西,远远的,有点小动静,寻声望去,哇!帅哥!脚下不由自主靠过去。真是太帅了,袁媛突然后悔没好好学语文,都不知如何形容,帅这个字跟这个人一比,都不帅了。
帅哥低头看着冷柜,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打字,嘴角微翘,不知是跟谁在聊天。袁媛恨不得自己就是人家手里的手机。
旁边犯花痴的还有好几个,窃窃私语,脚步和目光都不忍离开。
似乎没找到心仪的商品,帅哥点开电话:“没有那个牌子。”
袁媛想尖叫,声音都那么好听,真嫉妒手机那头通话的人。
“不行,那个成分写着代可可脂,不能多吃。”帅哥耐心的说服对方,最后却带着无奈和宠溺,“好吧,只能买小盒的。还要什么吗?”
对方是女孩子吧?太让人嫉妒了,袁媛咬牙。
帅哥排队结账,仍是低头发着信息。
有小姑娘忍不住往人家面前凑,直接被忽视。
袁媛不由自主跟着到停车场,看到人家上车,然后绝尘而去。哎,真是人间极品,可惜她没口福了。想到这里,她咽了一口口水。
桑奇并没留意自己酿成的小动静,或者说习惯了。跟陆可明见面后,他愈发不放心沈深,周末没机会见面,便翘课过来看她。冰箱里空空的,他心里一纠,便“数落”了她一顿。
沈深说累,不想出门,桑奇就一个人去超市采购。半途,沈深突然说想吃巧克力派,于是有了那通电话,没营养的东西,他自己是不喜欢的,但小深要吃,嘴巴里劝,行动上却无原则的屈服。
“真好,最近就喜欢吃甜的。”沈深撕开包装,咬了满口,“好幸福哦!”
“一会儿吃晚饭了,少吃零食啦。”桑奇无奈。
沈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在沙发上摇晃着,像个不倒翁。
直接从饭店打包的菜,米饭熟了就可以开吃。桑奇不断给沈深夹菜,很快就堆了一碗。
“吃不下。”沈深苦着脸。
“吃,用力吃!”桑奇不管。
沈深就假哭,耍赖:“我撑死了,不行了不行了!”
“戏过了!”桑奇把要逃跑的她拽回来。
“真不行了,我感觉菜已经到嗓子眼儿了。”
“你!”桑奇又难过又生气,“你才吃了一点点。”一直少吃,胃口变小。“你看你瘦得……”
“挺好的,现在穿衣服可方便了。”
“别这样,身体健康是第一位的,你一个人在这儿,我本就不放心,你还不好好吃饭,又辞退的阿姨,你让我怎么办?”桑奇满眼担忧。
“我真的不饿,少吃多餐的节奏,前个月不是体检么,挺好的,指标都正常。”沈深安慰。“我在这里一个人挺自由,要是在家,反而日子难过。”
桑奇摸摸她的头:“小深,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沈深心里一暖,她明白的:“你很好,这些挫折都是意料之中,是考验,经住考验,我们一定会有更好的未来。”她安慰。
桑奇坚定的点头。
“我们得继续低调。”沈深挥挥小拳头。
“嗯,地下工作一样,没想到我们挺有潜质的。”桑奇开玩笑,然后就讲到他母亲的盯梢,有点得意,“想看住我,没那么容易。”
“你又拿陈可馨做挡箭牌?”沈深觉得不妥。
“周瑜打黄盖么,她愿意的。”桑奇一脸无所谓。
在两边家人的封堵下,见面不容易,思念将原有的感情进一步凝固,倒愈发深厚了。有时候沈深自省:她已经不属于青春期了,怎么还有一些叛逆?
工作以外,莫一囡是联系最频繁的,当然,莫一囡带着不少任务,都是长辈的期望,她也不瞒沈深,多次吃饭都有异性参与,相亲的目的。
沈深一直兴趣缺缺,随着莫一囡肚子愈发大了,这样的安排便消停下来。
桑奇知道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他这边毫无进展,依然头疼。
一日,莫一囡在家有点闷,非要去看电影,陆可明有事去不了,便叫了沈深陪同。
“我任务重大啊。”沈深看着莫一囡的大肚子,“都这么大了,也不消停,在家好好呆着。”
“你呆着试试,都要生锈了。”莫一囡白眼,“回头等生了,坐月子照顾孩子,又要好久,趁现在能动,我要多动动。”
陆可明笑:“去吧去吧,小心些就好。”他最近接了个项目,忙得没时间陪她,也有些愧疚,“等你坐月子,我一定天天在家陪着你,不会让你闷。”
好肉麻!沈深跳开:“非礼勿视。”
莫一囡一脸幸福的笑。
“你真要看电影啊?”沈深有点不确定的问,“会不会对孩子不好?”
“我就是想做点跟家里不一样的事儿。”莫一囡摸摸大肚皮。
“那我们去听评弹吧。”沈深建议,“那边环境清幽,咱们包一个小厅,也没人打扰。”
“好呀好呀。”莫一囡来了兴致。
现在年轻人喜欢电影、游戏之类,评弹、戏剧多是老年人的爱好。人不多,老板建议她们不要包厅了,连她们总共七个人,而且是一桌一桌单独的四方小桌,很宽松的布局。
一碟子花生,一碟子瓜子,一盘水果,一壶茶,唱腔一起,心里一下子宁静了。
“真不错。”莫一囡不能喝茶,承包了一盘子水果。
邻座还有点话梅的,沈深看了挺想吃,但怕莫一囡忍不住,便默默咽口水,准备回头自己单独解决。
听完评弹,莫一囡想去商场逛逛,顺便吃甜品。
进商场的时候,沈深看见一群年轻人,正往-1楼的游戏厅去,有个女孩子的背影几分眼熟,像是陈可馨,等对方转过身来便看清了,果然是她,站在门口往电梯方向不断张望,似乎在等谁。
沈深看了一眼,不再关心。
“累么?”坐在甜品区的椅子上,沈深不放心地问莫一囡。
“没走几步,不累,放心,我又不是瓷娃娃。”莫一囡翻着单子,一连点了三份甜品
“胃口真好。”沈深有点羡慕。
“你也会有我这时候的。”莫一囡冲口而出。
“嗯。”沈深一笑,心想: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呢?
莫一囡觉出自己话说得有点敏感了,不好意思吐吐舌头。
沈深无所谓。
没吃几口,莫一囡要上洗手间,沈深不放心的陪同前往,忽听到有人喊她,转身居然看到桑奇。
“这么巧!”桑奇一脸高兴,小跑上前。
“啊你又来了!”莫一囡乐了,好几次沈深相亲的时候,桑奇都能“偶遇”,然后便厚脸皮的加入饭局。
“这次我没告诉他。”沈深有点不好意思。
莫一囡摆摆手:“你们聊,你们聊。”
“哎,我陪你。”
“不用了,没几步路。”莫一囡拐弯进去了。
“怎么有兴致在这里逛?”桑奇拉着她的手到边上说话。
“一囡在家无聊,随便逛的。”
桑奇便不说话,只看她笑。
“你怎么跑来了?”沈深问。
“心有灵犀呗。”桑奇有点得意。
沈深便歪着脑袋着看他笑。
“同学们一起来玩游戏。”
沈深点点头。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一会儿?”桑奇舍不得这么快跟她分开。
“我得照顾一囡,你也看到了,她肚子很大了。”
“嗯,会不会是双胞胎,真的挺大的。”桑奇说。
“一个,医生已经说了。”
“男孩儿女孩儿?”桑奇好奇。
“一囡他们没问医生,说等孩子出来自然知道。”
桑奇想象了一下沈深“带球跑”的样子,然后皱眉,她还是瘦:“最近好好吃饭没?”
“好好吃饭的。”吃饭是他们间最频繁的话题,但她喜欢这种朴实的关心。
陈可馨好不容易等来桑奇,转眼人又不见了,便问同学。
“似乎往洗手间去了。”同学随手一指。
陈可馨等了一会儿,仍不见人,便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