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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抬起已是泪流满面,脑袋又有些混乱了:“爷爷,您要是见到那个小屁孩,帮我狠削她,太坏了……那小屁孩……肯定又是她作妖,她害完了又害奶奶……您一定要教训她……”说着说着呜呜哭起来。
宋巧君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喃喃自语。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膝盖发麻了,她才起身。
她去卫生间胡乱洗一把脸,拿那只生鸡进厨房去炖。
手忙脚乱的,清洗完已经斩成块的鸡肉,锅加上一大锅水放到炉灶上。
水终于开了,她小心翼翼地揭开锅,但是她没有把火关小,她把盘里的鸡肉块往锅倒时那水蒸汽及溅起的开水就烫到了她的手。
她大叫一声把瓷盘子扔了。
“哐啷”一声瓷盘子掉地上碎成无数片。
她傻在那里。
接着她心一酸,蹲下来抱膝又哭。
她这边在哭,忘了炉上还煮着呢。
那锅里的汤水翻滚出来,“滋滋”声响。
她怔了怔,急忙站起,手忙脚乱的关了火。
看着灶炉上及地上的狼籍,她又哭:“奶奶……”
这时门铃响了,“叮咚叮咚”响得好急。
她连忙抹抹眼泪,跨过那地上的瓷片,快步去开门。
“高洋。”见到高洋她心又酸,眼睛又泪汪汪的。
高洋一步入内关上门,伸手拉宋巧君:“又哭了?”
听得高洋这么说,宋巧君忍住了,她吸一下鼻子:“我想炖鸡没炖好,盘给扔了。”
高洋松一口气,手在那脑袋上揉揉,笑着换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宋巧君咬咬唇:“那我不以为我可以的吗?”
“来。”高洋拉她向厨房走,“我教你。”
看到厨房里的一片狼籍,高洋笑:“可以啊,宋巧君。”
宋巧君拍他一下:“笑我?”
“好好,不笑。”高洋蹲下去捡地上的瓷片,“你去找个垃圾袋来,两个吧,套一起。”
“就在这儿。”宋巧君伸手拉开厨柜拿两个垃圾袋,套一起递给高洋。
高洋接过那垃圾袋把一片片的瓷片放里,他细心地找地上的碎片:“记住以后不要光脚进厨房,回头你和奶奶说一声,太细的碎粒子没法看得见。”
宋巧君:“嗯我知道了。”
清理完地上,高洋清理灶台:“我刚才和我妈说了,她上外面买饭,晚一点这鸡汤炖好我们再送去。咱俩在家吃点吧,冰箱里有菜吗?”
“应该有。”宋巧君走出餐厅打开冰箱看,“有,有肉有大白菜西红柿鸡蛋,就这些。”
高洋:“那就大白菜猪肉炖粉条,西红柿炒蛋,你把食材拿来。”
宋巧君拿大白菜:“西红柿和鸡蛋要几个?”
高洋:“你想吃多少就拿多少。”
宋巧君抱着大白菜走进厨房:“你以为我家一冰箱都是西红柿鸡蛋吗?”
见宋巧君还能说笑,高洋放心了些:“你又没说个数,我怎么说?难道各一个?”
宋巧君翻眼,又走回客厅:“鸡蛋十来个吧,西红柿六个。”
高洋:“鸡蛋四个,西红柿两个。”
宋巧君拿鸡蛋:“这么少?”
高洋:“你想多吃点就多拿一两个。”
宋巧君一手拿两个鸡蛋进厨房,又再回餐厅。
高洋翻眼:“你得拿多少回啊?玩儿啊?快点,学炖鸡汤。”
宋巧君拿西红柿:“我这不只有两只手吗?”
高洋拿起一个菜篮子:“不知道用菜篮子装吗?”
宋巧君走进来把西红柿放进菜篮:“快好了,你先洗西红柿吧,我再拿俩鸡蛋和肉。”
高洋再翻眼,转身去洗西红柿。
鸡汤炖上,宋巧君就再也不愿意学做西红柿炒蛋和炖粉条,她跑去拿苹果吃:“哎呀一下子学那么多消化不了。”说完拿一个苹果进厨房给高洋。
高洋正在切西红柿:“没有手。”
宋巧君嘴里嚼着,把那苹果放高洋手边上:“那你切出来不就可以吃了吗?还可以一边切一边吃。”
高洋把那苹果拿起塞宋巧君手里,瞪眼:“拿水果刀,给我切出来。”
宋巧君撇嘴:“你自己手里拿着刀,顺手切不就完了吗?”
高洋手里的刀敲一下案板:“这是切水果的吗?”
宋巧君再撇嘴,咬一口苹果拿那个苹果向外走:“好好,给你切去,恶霸主任。”
高洋抿嘴偷笑。
不一会儿,宋巧君把切好的苹果放到厨灶边上,顺手拿一块放嘴里。
高洋看她一眼,都不知道喂他,笨蛋。
高洋自己拿一块放嘴里。
高洋忙活。
宋巧君啃着苹果靠在厨房门口看着。
高洋:“宋巧君,刚才为啥哭?告诉我。”
宋巧君怔了怔,唔一声道:“就是害怕奶奶……我不希望奶奶离开我,我希望奶奶长命百岁。”
高洋:“凡人终有一死。”
宋巧君:“我知道。可就是接受不了。”
高洋:“那你还要不要活?我说这个话没别的意思,我也希望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我是希望你遇到事情不要慌,不要自暴自弃。人生的道路,始终是要自己走下去,那些陪伴在我们身边的人会陆续不在,哪怕是夫妻,终会有一个先离开。有人说,人生是就是孤独的旅行,我们要承受这份孤独,笑着完成这段人生旅行。”
宋巧君怔了怔:“高洋你这话题太沉重了。”
高洋:“沉重吗?你认为沉重那就说明你不是个勇敢的人。”
宋巧君狠狠咬一口苹果:“谁说我不勇敢了?”
高洋:“勇敢就做出来。”
宋巧君怔在那里。
高洋正在炒鸡蛋,抬头看宋巧君一眼:“你表面坚强,但内心脆弱,缺失面对现实的勇气,你常常用骂人、踹东西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你想表现出你天不怕地不怕、是个坚强的人。其实恰恰相反。”
“高洋……”宋巧君怔了好一会儿,“你怎么这么说我?”
高洋淡定自如,又抬头看她一眼:“我都不能这样说,那还能有谁敢说?没有人说你就永远不会正视自己的弱点,那样的话,你就永远活在自己做的那个乌龟壳里。真心说一句,我可是兔子哦,你这乌龟追得上我吗?”
“我不是乌龟!”宋巧君恼火拍一下门。
高洋那长长眼睫眨一下,淡淡道:“那就证明给我看。”
宋巧君扯高嗓门:“我证明给你看,你等着!”
高洋幽幽说一句:“可不是靠嗓门大的。”
宋巧君又咬一苹果,别开脸看外面餐厅,她的眼光有些虚。
她想把超能力的事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她还是不敢。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靠着超能力取得好成绩,她的实际能力到不了那个成绩点,她好像离不开超能力了。
其实这就是宋巧君的病症所在,她想不用超能力,她没有忘记小仙女的警告,但一直残酷的竞争使她不得不使用超能力,对于小仙女的警告她一直心存侥幸。而超能力的存在又让她松怠,造就她的傲气,实际竞技水平并不拔尖。现在超能力突然没有了,她没有办法在短时间提高实际竞技水平,从而她又归结为小仙女的过错,认为既然把超能力给了她就不应该收回去。
总之宋巧君想一百种错就没有想到自己的错。
她还真的是没有一颗勇敢的心,一颗勇于面对现实、勇于承担责任的心。
高洋又看宋巧君一眼:“宋巧君,我可是什么事都跟你说的。”
宋巧君眼一闪,转回头来,乜眼看高洋:“不见得。”
高洋眨一下眼看锅里,关了火,西红柿炒蛋起锅:“比如说。”
宋巧君哼一声:“何冰芝。”
高洋:“你那是胡搅蛮缠。”
宋巧君再哼一声:“何冰芝整天在寝室里嚷嚷你是她的。”
高洋淡然,把一盘色香俱全的西红柿炒蛋递向宋巧君:“她说是就是了?问过我了吗?”
宋巧君深深闻一下,伸手拿了一块鸡蛋放嘴里,哈着气接过那盘子,转身向餐厅走。
她想问他是不是喜欢她。
但还是不敢。
高洋洗锅:“没话了吧?”
有,但是不敢问。宋巧君拖鞋拖得啪啪响,再度站在厨房门口:“有,饿了,能不能快一点?”
高洋不急不徐:“就该饿一饿你这不长脑的。”
宋巧君翻眼:“你才不长脑。”
到底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要说不说的,讨厌鬼。
高洋:“长脑就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要做到。”
宋巧君再翻眼拉长声音道:“知道了。快点啦,给饭吃,饿死了。”
高洋拿碗盛汤:“这个汤你先喝一碗,奶奶吃不了那么多,隔天就又不新鲜,下次用半只鸡就好了。”
“哦。”宋巧君搓手靠上去看那一大锅,“那你也喝一碗。”
高洋放下勺子:“我不喝,我又不需要补身体,你多喝点。”
宋巧君手碰一下那个冒着热气的碗:“喝嘛,要不然又说我虐待厨师了。”
高洋忙活做粉条:“你要是把刚才答应我的说到做我就喝。”
宋巧君嗤一声拿小汤勺:“还拽上了?爱喝不喝!”
高洋乜眼去。
宋巧君投降:“好好,听你的听你的,你是主任,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