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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倒还算得上是风平浪静。
宁诗婧如今身边添了信得过的人手,做起事情来倒也顺利了许多。
不说之前因为李凝姝的事情,在李仁手里发了一笔小小的横财,单说原身留下的库存就已经十分优厚。
她上辈子也是个不差钱的,对钱财看得十分淡薄,在赵大喜找到了合适的冶炼场所之后,就拨了一笔优厚的款项过去,叫他带着人尽情的研究和练习在宁王那里学到的东西。
至于铁矿,她作为太后娘娘不好多说,却能找小皇帝批复一个。
好在她的重点放在了技术升级,又不需要大量制造兵器,最后产出的东西也是要献给朝廷,小皇帝开口要划分出一个小小的铁矿也没有人多言。
钟玉珩这些时日一直没有露面,瞧着像是在故意躲着她,却不知道怎么想的也没有反对,痛快的批复了。
这件事儿没了阻力,赵大喜暂且在宫外忙活起来。
蔺婉晴多少有些毛手毛脚,伺候人的精细活儿自然做的没有瑞珠和木槿好,却胜在常年习武,力气大得很,平日里她们不方便做的,她都主动代劳了。
也能看出来她确实下过苦功,不会的东西就跟着瑞珠她们学习和请教,一个千金大小姐也很能吃苦。
在宫里规规矩矩,不曾惹过什么麻烦,反倒是时常陪着宁诗婧聊聊天。她两来历相似,三观也差不多,叫宁诗婧这段时日原本因为钟玉珩而升起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整个人笑容多了许多。
更何况她从小习武,不像木槿更多的是暗卫的功夫,一招一式大开大合,能更好的保护人。有了她在,木槿也放心许多,可以偶尔被派出宫去做些别的事情。
至于陈灵珺,宁诗婧自然没有食言,很快就将报纸的事情交给了她。
陈灵珺不愧是闺中有名的才女,本身才华横溢,做事又细心妥帖,没多久就把报纸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见她熟练之后,宁诗婧觉得时候差不多,就放开手叫她去做。
于是陈灵珺化身“清风居士”,写了一篇脍炙人口、灵气四溢的《讨宁王罪书》发表在报纸上,不出所料地掀起了轩然大波。
在民间纷纷痛骂宁王的情况下,朝廷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很快就决定派人将大逆不道的宁王绑回宿京。
陈光朝也是个痛快的,毫不犹豫同样在报纸上发了文章痛斥宁王,表示不愿与这样的小人为伍,并且公开宣布自家女儿与宁王和离。
这样的事情做出来,宿京虽然有不少人私下里嘀咕陈光朝和陈灵珺未免太过冷淡薄情,又指责好女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一而终,觉得合离不成体统。
只是宁王毕竟是犯了谋逆的大罪,他们也只敢私底下嘀咕,不敢公开多言。
只要不说到面前,也懒得跟这些人计较,陈灵珺只痛快的哭了一场,就借着陈光朝宣言自己梳起妇人髻到太后娘娘面前伺候,俨然是不打算再嫁的意思,倒叫宿京中的风言风语少了些。
只是宁王自然不甘心多年的筹谋算计就这样化为烟云,竟然领着封地上的私兵,打出“清君侧”的名头反了,越发坐实了谋逆的罪名。
只可惜仓促之中拉起的乌合之众,根本不值当朝廷重视,朝中只派了蔺慈领了两万精兵,将他捉拿回来。
宁王被捉砍头那日,陈灵珺戴着斗笠去观刑,看完之后回来哭了一场,第二天眼圈虽然是红的,整个人精气神却出奇的好,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做事儿越发利索起来。
见她这样,宁诗婧也十分欣慰,干脆拉着她和身边伺候的人一同开了场小夜宴,权当庆祝她重获新生。
永慈宫的几个人都沉浸在这段时间的忙碌中,却没有发现,宫中渐渐兴起了流言。
宫中的人本就是大都是趋炎附势的墙头草,许多人欺软怕硬,为了活着没多少忠诚可言。
如今见到钟玉珩对宁诗婧避而不见,反倒偶尔往碧柳宫走了两趟,两宫之间冷淡无比,关系到了低峰期,活像是宁诗婧已经遭到厌弃。
这叫宫里人的态度渐渐轻慢了起来,偏偏永慈宫这边都正忙着,也没在意外界的东西,钟玉珩也没有什么反应,叫这些人越发坐实了猜测,越发大胆了起来。
这宫中从来都不缺捧高踩低的人,更不缺想要踩着身份尊贵的人以获得变态快感的想法。
宁诗婧毕竟是太后娘娘,余威仍在,又不知道会不会重新被重视起来,顶多众人对她的态度没有那么殷勤谄媚,倒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些什么。
可对她从前关照的人,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比如说,本来在这深宫中就无依无靠的三皇子陈敏哲,他的份例又开始少了起来,伺候的人是宁诗婧挑选的老实的,却也在这种时候显得懦弱无能,根本不能护住这个主子。
宁诗婧是在好不容易腾出手来,给小皇帝的宫中补充了新的伺候的宫女,又想到陈敏哲岁数大了,想带他亲自去挑选得用的宫女时候碰到的。
按照往常的惯例,这些皇子身边不仅要有伺候的宫女,到了岁数的时候还要有人教导人事。
只是习惯了现代十八岁成年的说法儿,陈敏哲在她眼里还是个没长大小孩子,加上身体不好,纤弱单薄的厉害,宁诗婧自然也没有这个念头。
她只打算帮他掌掌眼,叫他挑几个得用的,不想到了陈敏哲所在的宫外,竟然还碰到了一场大戏。
只听一个尖细的太监嗓音满是高傲地尖锐道:“三皇子,这可是您这个月的份例,怎么不快些接着?可怜奴才这老腰实在是不当用,您动作太慢叫这份例掉在了地上,奴才怕是不能替三皇子殿下效劳了。”
听到这话,宁诗婧的神情一冷,一个眼神止住旁边小太监想要通传的声音,静静站在一侧往宫内看过去。
只见院内,一个老太监正满脸刻薄高傲地笔直站在那里,手中捏着浮尘一动不动,脚下却踩着个散乱的物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