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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见过九皇子。”冷静施礼。
章坐到树下,微笑:“你尽不用这样客气,这里没有别人,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其实应该我拜你才对。”
“上次,太妃娘娘进宫,你们母子是不是见过了?”冷静问他。
章点头:“实在是太谢谢你了,我母亲告诉我,她在林庄过的很好,林庄的老板对她也很好,而且还答应她,以后只要往宫中送木料,就一定会带她一起进宫来。
以后我们母子见面的机会尽有。”
“这样就好,否则害你们母子相离不能相见,冷静也于心不安。”冷静勉强笑道。
“你好像不开心。”章盯着她的脸。
冷静叹口气,在他对面坐下,抬头望天,却看不见日光,只有密不透风的茂密的枝叶。
“也是,在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能过的开心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你这种心底善良的人。”章说道。
“王爷,找个机会出宫去罢,外面天大地大,就算做个乞丐也比一辈子困在这里做个疯子强。”冷静道。
章的面色凝重下来,深深的叹口气,声音变低:“我是想做个乞丐,可我母亲却告诉我,我该做去皇帝。
我想我没办法再选择我的路,要么疯死在冷宫里,要么扭转局面成为天之骄子。”
冷静不想再听别人的秘密,知道的越多,麻烦越多,于是她伸手拭了把汗,逼自己露出笑容:
“天气好热,奴婢还是回去换件衣裳,王爷保重,告辞。”
说完,不待章回答,便匆匆的起身离去。
周大娘从树后转出来,叹口气:“王爷还是小心为上,她虽救过王爷母子的命,可毕竟是司马南的情人,是我们的敌人。”
章望着冷静远去的背影,绝世的容颜融进淡淡的忧伤:“嬷嬷,她不是我们的敌人,本王一直在想,司马南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我们的敌人。”
“王爷!”周大娘不满的叫一声,目光炯然:“当今天子毕竟是王爷的同胞兄弟,上次那件事,若不是他阻止了刘三张的话,王爷母子可是要血溅当场了。”
“嬷嬷,我总该努力一下,争取几个能捧我上位的人罢?你也不想陪着我这样一个疯子过一辈子罢?”章淡淡的说道。
“谁都可以争取,唯有司马小贼不成,那时候你尚在襁褓之中,根本不知道,先帝对他,比对自己的亲儿子都要好,恨不得将帝位传给他。
这个贼子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若是继位,必遭众臣反对,便一力保举近登上帝位。
如今可好,天下之权尽落他手,近虽是皇帝,却不过是个傀儡皇帝。
王爷,周大娘有生之年,一定要手刃这个乱臣贼子,还我大夏一个清明江山!”
周大娘信誓旦旦的说道。
章无精打彩的瞅她一眼,摇头:“嬷嬷,这些话,你几乎每天都要在我面前讲一遍,我现在大了,又不瞎,我会自己去看,去思考,该怎么做,我心中有数。”
周大娘吃了一惊,后退两步,满脸诧异的瞧着自己的小主人。
她的小主人一直是个乖孩子,从来不会跟她顶嘴,今天是怎么了?
她过来的晚了些,没听全那个冷静究竟跟他说些什么,所谓红颜祸水,果真如此!
不过跟小王爷交谈了几句,一向听话的小王爷便敢跟自己说出这样无理的话来!
这个女人不能留!
周大娘在心中默默的起誓。
“嬷嬷,把我的羽衣准备好。”章起身往回走,吩咐周大娘。
周大娘哏了哏,追上来问他:“王爷,最近因为那小贼要成亲的事,宫中戒备甚紧,还是不要出去冒险为好。”
“照本王说的去做。”章淡淡的,却不容质疑的口气。
周大娘只得应一声,眸中的光芒却蓦地犀利,牙咬的咯咯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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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回到司设司,她的工作桌上新摆了件崭新的裙子。
阮美玲见她回来,走过来指着那裙子笑道:“冷静,这是司衣司刚送过来的,是管姑姑大婚时要穿的外裙,你这几个首饰盒是管姑姑上轿时捧着的,务要与这裙子相配。
裙子只此一件,要好生保管,若有差池,可是要掉脑袋的。看完之后,你亲自送还司衣司,交给梁司制。”
冷静答应着,走近来,瞧了两眼,便收拾好,捧出来送还梁司制。
梁司制正在司衣房内盯着众女史裁制布料,见她捧着裙子走进来,便走上前来,笑道:“瞧完了?”
“是,多谢大人关心,裙子完好无损送还大人。”冷静弯腰施礼,将裙子双手奉给她。
梁司制接过来,顺手将给一边的玉婉,让她收好。
玉婉接过去,开口笑道:“我们大人是个心底善良的好人,奴婢却不一样,奴婢与冷司设共过事,对冷司设并不十分信任,还是当面展开验过方可入库。”
“玉婉,不可无礼。”梁司制喝道,玉婉却已经将裙子抖开。
裙子抖开的那一刹那,冷静的心瞬间坠入谷底。
“啊呀,大人,奴婢说什么来着,你瞧瞧,这可怎么好?烂成这个样子!”玉婉指着裙子大声嚷道。
裙子的下端分明被扯了一道长约三寸多的口子出来!
“冷司设,你?”梁司制后退两步,一脸惊诧的盯着冷静。
冷静摊摊手,慢慢跪下来,认罪:“大人,可能是奴婢一时不小心,刮坏了裙子,求大人责罚。”
“一时不小心,我看你是存心故意!你对大将军有非分之想,所以想法设法来破坏大将军与管姑姑的婚事!”玉婉怒道,举着裙子挥舞。
“玉婉,不要随意污蔑冷司设,她已经自认罪名,只交由行刑司问责便是。”梁司制喝住玉婉。
玉婉愤怒的盯冷静一眼,正要转身离开,却突然倒地晕倒!
“玉婉!”明微等几个女史手忙脚乱的上前扶她起来,胡乱叫嚷着。
玉婉在明微怀慢慢张开眼,身子抽搐下,弱声道:“我的手指好疼!”
“手指怎么会疼呢?虽然刚被剪刀剪了下,流了很多血,可已经包扎好了啊,为什么还会疼?”明微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真的很疼。”玉婉道。
梁司制蹲下身来,与众人一起查看她的伤口,面色蓦地煞白:“怎么变黑了?难道是中了毒?”
“啊!”众女史尖叫后退。
其中一个撞翻了桌子上的茶杯,茶杯倾倒,茶水流到落在地上的裙子上。
裙子上升腾起无数的小泡泡!
“天啊,大人,茶水里有毒!”明微指着裙子大叫。
梁司制站起来,盯着一直跪在一边默默无闻的冷静,冷笑一声:“茶水怎么会有毒,若茶水有毒,我们这些人岂不都变成了死人?”
“那是裙子上有毒?”明微大叫一声。
“大家都不要动,叫御医来,再把尚宫娘娘也一并请来。”梁司制坐到椅子上,慢慢说道。
盯了冷静一眼,叹口气,郑重的口吻:“冷司设,实在是对不住,本司制胆小怕事,这等投毒的大事自认处置不了,只能找个能处置此事的人来处置了。”
冷静无语。
心中不解,她与这梁司制无怨无仇,梁司制为什么要设此毒计来陷害她?
她自认自己也不是那种玛丽苏的女人,到外勾引男人,惹来众女人的一致嫉恨。
可为什么,不论走到哪里,总有人要跟她过不去?
江明和韩尚宫一齐走进司衣司。
江明自去给玉婉诊治,梁司制便向韩尚宫禀明了情由。
“大人,究竟是我司衣司的人下毒,还是司设司的人下毒,由大人明断。”梁司制说完,撩衣跪下。
韩尚宫扶她起来,笑道:“梁司制,你多心了,怎么会是司衣司的人下毒呢,这件衣裙是本宫亲眼瞧着你们缝制好的,也是本宫自己收起来的,玉婉今天才去我那儿拿了出来,说是要拿给司设司作为参考。
若说有人下毒,也不干梁司设的事,只有玉婉和司设司有关。”
“嬷嬷,若真是玉婉下毒,她自然知道利害,又怎么会不小心中毒呢?”明微质问道。
“那问题就是出在司设司罢?”韩尚宫皱眉叹道。
“韩尚宫,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张彩霞前来认罪。”张司设一步闯进来,跪倒韩尚宫面前,哭道。
“什么水落石出?”韩尚宫问她。
张司设哭着回道:“这边一闹起来,就有宫婢回禀了我,我大惊失色,欲要过来替冷司设求几句情,冷司设虽然进我们司设司不久,可手艺出众,我是很看重她的。
谁曾想,还未及出门,便见美玲手里拿着一个纸包从冷司设的屋子里走出来,让我瞧瞧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被刨子刨了手,记得冷司设说她屋里有创伤药,本想进去找点创伤药的,原以为这包东西是创伤药。
幸亏这丫头提先给我瞧了瞧,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人,您见多识广,瞧瞧这是什么东西?”
张司设展开手心,露出一个油纸包来,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拆开。
韩尚宫走过去,瞧了两眼,低头闻了闻,面露惊色:“是蚀骨粉!”
“我记得这个蚀骨粉,当年浣衣局的管事因为后院的枯井中颇多枯骨,一到夏天便发出难闻的尸臭味儿,特进宫向太后讨要的。”梁司制插言道。
“我也记得有此事,这蚀骨粉是宫中秘药,一直由太后掌管,我们尚宫局从来未曾向太后讨要过这样的东西。”
张司设道:“我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那次浣衣局主事来宫中讨要时,我恰好在太后身边侍候,一时好奇,天底下竟有如此烈性的毒药,故才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