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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你傻啊,你不会去哄哄你祖母,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跟你祖母说说,等咱们拿到了俞翀手里的宝贝,什么时候下手不行?既然祖母有办法叫他残废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能再叫他残废一回?别看他现在已经能走能站,可病了这么多年,哪儿能一下子就能好全了?”
俞文意一双眼睛亮了亮,一拍脑门道:“好计谋!到时候找个机会随便下个手,他的身体怕也耗不住多久。他本来就是要冲喜的人,冲喜的人一般都是短命的。咱们就先留着他的命,最好能用药把他给拖死了,咱们得了钱财还不用沾身。”
说着他朝着门口就要走,又被许书媛一把拉住。“你急什么,我这话都还没说完呢。”
俞文意心情大好,把她抱在怀里一顿揉捏。门外有下人面红耳赤的跑开,羞得许书媛都不好意思了。
“你要打算等大寿了再把这千宝琉璃盒亮出来,那你现在就不能提这个东西,否则你这还没叫人嫉妒呢,这东西就先被祖母那边留下了。”
“你真当我傻不成?这些我都知道。”俞文意轻佻的掐了掐她腰上的软肉,回房去挑了个在外头跟狐朋狗友打赌赢回来的小玩意儿揣在怀里,这才满意的离开。
俞老夫人自伤了腰后,整日整夜的睡不着觉,稍有伺候不好的地方她就要大发脾气,就连向来最得老夫人心的张妈也是一样。
“祖母,这些人又是怎么惹祖母生气了?”
俞文意讨好的坐在床榻边,轻轻的给老夫人垂着腿。老夫人气头还没消,一巴掌就将他的手给拍了下去。俞文意有些委屈,可怜的捂着手背,“祖母……”
老夫人心一下子又软了,将他的手拉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片刻之后才又重新甩下那只手,冷声道:“又没我的伤重,委屈个什么劲儿。”
“上回孙儿已经被童玉青打了两个耳光,现在脸上还疼得厉害。祖母从未舍得打过孙儿,今天这是怎么了嘛。”
“你还敢说!”
老夫人气不顺,还咳嗽了两声。俞文意这会儿倒是聪明的不敢接话了,低垂着脑袋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老夫人心头一紧,“现在脸还疼不疼了?快过来让祖母看看。”
见这张与自己故去的儿子七分相像的脸,积在心里的火气瞬间就消散了不少。俞文意又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老夫人哪儿能真的舍得打他。
长长叹了一声,只能又柔声道:“她童玉青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你怎么就偏要跟她对着来?我现在卧病在床,你要是吃亏了,许书媛能帮你多少?我这大寿的帖子都已经发出去了,各个都盯着俞府看呢,要是再闹出点儿什么事情来,我这张老脸可丢不起了。还有,你这尚书一职还未真正放下文书,行事得多加注意,别叫人拿了错处,到嘴的肥肉要是飞了你找谁哭去?”
见祖母已经不气了,俞文意这才趁着机会赶紧说:“祖母,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老夫人略疲惫,但还是打起了精神来。“什么事儿?”
俞文意让屋里的下人都退了下去,见张妈还在那儿站着,也摆摆手叫她下去。
“张妈是跟了我多少年的老人了。你还信不过她?”
俞文意这会儿可是难得的精明小心,“我这话只想跟祖母一个人说。”
老夫人看了他两眼,这才把张妈也使了出去。
等屋里的外人都走光了,俞文意突然叹了一声,“花园里那些花草着实可惜,匠人倒是好找,但是再找到让祖母满意的花草可就难了。时间这么紧,银子怕是要花的多些才能办好了。”
老夫人满脸寒霜,“没钱就去跟账房支,这场寿宴我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我是你祖父明媒正娶,是俞家的当家主母,她童玉青一个低贱的上门女,还能翻了天不成?她毁我一个花园,我就弄更好的,别让她以为咱们俞府就这么点儿家底这么点儿本事!等大寿过完了,这前前后后的账,我再一笔一笔的跟她算!”
俞文意趁着这个机会,干脆把事情说了出来。“祖母,我记得当年祖父可是赏了不少东西给二叔。小时候我看中的那个可以骑的陶瓷木马,祖父说谁也不给的,可转个身还是又给二叔了。”
说起这些事情,老夫人的脸上阴郁一片。
“可祖父走了之后,那些之前赏给二叔的东西都不见了踪影,难道祖母你就没想过要再要回来?”
“要回来?”
俞文意一副气愤模样,“当然是要要回来了!俞家能有今天靠的可不仅是祖父一个人,难道祖母你就没有一点儿功劳跟苦力了?凭什么那些好东西都叫他一个人霸占着!明明我爹才是嫡子,他才该是得到这些东西的人!就算我爹不在了,那也还有我呢。他一个低贱丫头生出来的野种怎么配得这么好的东西!”
丧子之痛一直被老夫人藏在心里,虽然这些年她从未提过一句但绝不代表她就忘记了自己的儿子。现在被俞文意提起来,俞老夫人心头那股怒火已经流窜到了四肢百骸,眼中只有浓浓的悲愤和恨意。
俞文意心下窃喜,从怀中摸出那个小玩意儿来。“祖母,刚刚从你这里回去之后我越想越气,干脆就冲到二叔那边去要叫童玉青把钱给我赔了。二叔给她撑腰,说将来童玉青闯的祸全由他来负责。我又在那边骂了几句,大概二叔是想要息事宁人,就翻了这个东西赔给我。”
“就这个?”
老夫人将那个小玩意儿拿在手心里,左左右右的都端详了一阵。这像是玉佩又像是玉牌的东西,看着成色是不错,少说也得几百两银子,但是相比那大一品,实在是差的太多了。
俞文意将那个东西拿过来,放在特地的位置。映着外有斜斜的余晖,那玉牌竟然能散出淡淡的金光。
“这稀奇了。”
“稀奇了吧?”俞文意心中得意,“早前我就听堂叔说过这种东西,听说这些东西大多都是人家从黎国历代皇帝的坟里头盗出来的,这可是好东西。”
经俞文意这么一吹嘘,再看这东西的不寻常,老夫人一下子就坐不住了。这原本就是个普通的玩意儿,也亏得他这张嘴会说。现在看老夫人这样子,俞文意心里好不得意。
只见老夫人紧握双拳,恨恨的锤了一下。“当年你祖父经常跑商禾阴郡,难说就是在那买到的。没想到这么好的宝贝他竟然藏着给了俞翀!我可是他明媒正娶的,你爹才是俞家的嫡子,他一个庶子有什么资格拿这些东西!”
“祖母,咱们是不是先留着他的命,好歹也得先把这些东西给拿回来啊。”
老夫人沉沉应了一声,“俞翀的贱命我暂且先留着,但是大寿后,我第一个就要她童玉青的性命!”
俞文意讨好的给老夫人垂着肩,“祖母消消气,这些事情哪儿用得着你来出手,交给我。”
“就你?”
听着老夫人的嗤笑声,俞文意一下子就火了。“我俞文意就算再怂包,也绝不会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再栽倒一回!”
俞翀望着厢房房顶上的童玉青,她在上头都已经呆了快有两个时辰了。夜色渐浓,夜风微凉,她再不回来怕是要生病了。
“青儿,下来吧。”
童玉青充耳不闻,庆安重新热好了饭菜,有些恼怒。“也不知道在矫情什么。她不吃你就先吃,等她做什么?”
俞翀目光不移,随口道:“你放着吧。”
庆安赌气的把手上的碟碗重重放在桌上,回头瞪了一眼依旧坐在房顶上不下来的童玉青,咬牙说:“都饿死算了!”
俞翀轻叹一声,转身去拿了件自己的披风来,沉稳的一步步走到院中。他仰头看着屋顶上的女人,又将手上的披风打开,“上头凉,你下来先将这个披上。”
童玉青不理他,她爬的这么高,就是怕再看见俞翀,就是不愿意承认她竟然开始担心这个男人,不愿意承认,她爱上了这个男人。
担心他身子弱,受不了夜里的风寒,心里纠结一阵,才向下望去。俞翀还是那个姿势,两只手就这么抖着披风,不嫌累,也不会先给自己披上,就这么仰着头的看着她。
她心神一动,身子只动了一下,又没了动静了。
俞翀逮到她那一丝小动作,乌眸变得深邃。他把披风挂在臂弯上,顺着梯子就要往上爬。“那你等着,我给你送上来。”
童玉青有些恍惚,还未做出反应就见木梯晃动了两下,接着就听见一声沉闷落地的声音,像是,有人摔了下去……
她心口一紧,俞翀的名字脱口而出,她喊出这声名字的时候都没发现刚才的声音里竟带了些不安的颤抖。不敢耽误的顺着梯子爬了下去,还未落地就被人一把揪了下来,狠狠的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