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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弹琴，我弹给你听如何？”好在慕容如玉没有继续下去，而是起身，一边说，一边走向了窗户边的琴桌。
杜宪……又松了一口气。不过为何她忽然有了一种她是大爷，花钱来教坊嫖了慕容如玉的感觉！明明慕容如玉才是大爷才对！歌舞伎让有钱的公子弹琴给自己听，杜宪觉得自己大概是这大齐朝的
独一份了。尤其这弹琴给她的还是一位世子爷！
嫉妒！嫉妒死了！
杜宪猛然感觉自己都有点嫉妒起这个叫小树的另外一个自己！
“其实我会的曲子也不多，只是小时候学过，但是可惜没时间去练。”慕容如玉在琴桌后坐下，抬眸看了一眼杜宪，笑道。“若是弹的不好，小树姑娘不要见怪！”
“怎么会！”杜宪赶紧摇手，唉，这叫什么事情啊！
他抬手按了两根弦，试了一下音。“这琴不错。”他说道。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拿惯了剑的手，掌心会带着一点点的薄茧，与自己的完全不一样，这杜宪知道，只是杜宪见过他拿剑，见过他拿笔，就是没见过他弹琴，一时之间，
目光竟是有点痴了。慕容如玉就是这样，拿剑的时候锋锐的就如同他与剑已经融为了一体，他便是长剑本身一样，提笔的时候又如江南春日花窗之下的翩翩佳公子，而如今他的手在琴弦上一
拨，杜宪顿时就感觉他长袖飘逸，气质斐然。
这曲子！
两个调一起，杜宪不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这曲子……这分明是她爹在世的时候常弹的曲子，这是她爹爹亲自谱写的，是因为思念她的母亲而著，曲子前面的部分十分的欢快，如他们在少年时期相识，相恋，那般的活泼清丽，充满了对未来的幻想。而在中间部分曲调会趋于平和，如她父母婚后的生活，相濡以沫，幸福而平实，但是在靠近尾声的部分会骤然急转直下，如同鹤唳悲鸣，凄婉欲
绝，生死两相隔，催人泪下，而到了结尾的部分曲调却又恢复到平缓的节奏，入骨的相思一寸寸熬成了琴音流动，缠缠绵绵，余韵悠长……
这曲子除了杜宪的父亲和杜宪之外，其他人压根不可能知道琴谱！
所以在杜宪的父亲死后，这曲子便已经成了绝唱了……杜宪没想到，慕容如玉居然学会了！
不，他不是学的，而是听会了！
“你听过这个曲子吧。”慕容如玉坐在琴桌之后，抬眸平静的注视着那个自称小树的姑娘。
“没……没有！”杜宪骤然惊醒，赶紧矢口否认。
“真的没有？”慕容如玉站了起来，阔步走到了杜宪的面前，步步紧逼，目光骤然寒光四射，戳的杜宪的心窝子生疼。
糟糕了！
他还是没死心！还在试探她！
她怎么这么蠢？实在是父亲死后她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曲子！所以……
杜宪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朝后退着。
“你没听过为何适才那么激动！”慕容如玉丝毫没有放过杜宪的意思，依然紧紧的逼上。“奴婢是害怕！”杜宪收拾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心情，结结巴巴的说道，“奴婢一听到琴音，便会想起这教坊之中的嬷嬷，她们一弹琴便是要教奴婢歌舞，可是奴婢愚钝，怎么
学都学不好，一跳错便会挨打，挨罚，所以公子的琴音一起，奴婢不由自主的就站起来了。”
“是嘛？”慕容如玉停下了脚步，“倒也说的通。”
杜宪都觉得自己背上冒了一排的冷汗珠子了，这日子过得实在是有点太刺激了！
“那你觉得这曲子怎么样？”慕容如玉问道。
“那个……”杜宪挠了挠头，“奴婢实在是不懂这些，但是公子弹的很好听。”
“你想不想学？”慕容如玉再度问道。
“啊？”杜宪一怔，再度抬眸傻乎乎的看着慕容如玉。她有点跟不上慕容如玉的思维了！所以他这是跑教坊来与她的六哥私自见面然后顺便教教坊的姑娘弹琴的节奏？
杜宪是真没想到慕容如玉的兴趣如此的怪异……
“我教你可好？”慕容如玉朝着杜宪温和的一笑，又恢复了之前那春风化雨的模样。
她能不能说不好啊。
“奴婢愚钝，怕是学不会……”杜宪真的想溜了……那个啥？前面的人都死了吗？怎么还不来救她？
“不怕，我手把手的教你。”慕容如玉在琴桌后再度坐好，朝杜宪招了招手，“适才你家主人不是说了，要你好好的伺候？”
靠！
臭无赖！
杜宪在心底朝慕容如玉扮了一个大大不屑的鬼脸。
难道即便是如同慕容如玉这般循规蹈矩的世家子弟，到了这种地方都会行为放肆？
杜宪被逼无奈的挪步过去，按照慕容如玉的意思挨着他旁边坐下。
“抬手。”慕容如玉说道。
杜宪如同傀儡一般，他说什么就做什么，听话的抬起了自己的手。
“不是这样！”慕容如玉失笑，怎么那姑娘的动作这么惹人发笑呢！他一个没憋住，扑哧一下笑了起来，这位自称小树的姑娘将手举的高高的，就好象投降了一样……他拉下了杜宪的手，握着她的手让她的手指触碰在琴弦之上，“宫商角徵羽不会不知道吧？”他的声音堪堪的在杜宪的耳边响起，就连气息都环绕在杜宪的身周，杜宪不由
自主身子就有点发软。
她的手被他的包裹住，按压在琴弦上，指尖有点疼，但是杜宪完全没有感觉，只感觉自己已经被慕容如玉半抱住了。
她浑身的骨头都好像要散架了，软绵绵的，就连心都跳的乱七八糟的。杜宪只能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暗自的骂了自己一句死没出息的。以前都是她调戏慕容如玉，这么多年，她耍的流氓都耍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啊，呸！明明是都耍在了
慕容如玉的身上。
她以前暗戳戳的摸他的手，每每看到他范窘的表情就心底大喜，如今换作他主动握住自己的手了，怎么就怂了呢……
“你在怕什么？”耳边骤然又响起了慕容如玉的声音，低沉婉转，带着引人犯罪的磁性，杜宪悲哀的觉得自己更软了……
她这是病啊！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