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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月色浓厚,月光映到窗户上,窗户半开,一抹光斜斜的射了进屋,映得屋内满地都是皎洁的月光,乌颜齐简若床上翻来覆去,确还是安稳不下心睡觉,看到屋外月光,思及,不如寻兰漪去御花园闲逛吧。
起身,穿好鞋就往屋外行去,不忘把门掩好,可不要让姑姑发现了,不然明天可得被骂。
犹记兰漪居畅安东后,偷偷从后门进了去,哪曾想,一入殿门就碰上了一人,乌颜齐简若抬眼望去,不是兰漪嘛。
茂嬷嬷服侍主子就寝后缓步走了出来,轻推门,黑暗之中忽闯出来一冒冒失失的身影,被撞退几步手中蜡烛掉呲一声细响,再无光亮细听来人反复念叨着小主,想是哪位来寻小主借着房内微弱灯光打探,发觉是秀女打扮。微怒,才觉声音颤抖,“姑娘怎的如此冒失!冲撞了小主可怎的好,我家小主身子本就弱,可禁不起姑娘一撞!”冷声“再者说,这天也愈发冷了,这个时辰姑娘来找我家小主作甚”。
乌颜齐简若心一惊,才发现撞到了一个嬷嬷打扮的人。差点摔倒,立稳刚想行礼道歉,却被嬷嬷骂的脸色白了起来,“本就想寻兰漪去御花园,不想却惹得她宫里的嬷嬷不快。兰漪会不会嫌我惹事啊。”定心启唇,赔礼,“嬷嬷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本就想寻兰漪聊聊天而已,你也晓得,宫里我认识的人不多就和兰漪情谊深些。”说完才发觉声音都带颤音,想来也是被吓到了,不过撞到嬷嬷还是新赔礼。到时去寻兰漪吧。
嬷嬷瞧着眼前人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叹了口气,微微正了正身子挡在门前,声音清冷,“姑娘回吧,我家小主已就寝”。冷眼看着倒也不急着走,双手自然垂下,月光打在来人脸上,倒是个有姿色的现在情谊深以后可未必小主又心肠软,先给她个下马威让她自己掂量掂量,想到这便不再心软,似是漫不经心道,“姑娘可是秀女,可是今日却跑到我小主殿前来了,姑娘可知秀女不能随意走动?”嗤笑,“若是姑娘今日撞到的不是奴婢,姑娘猜会如何?”
如何又如何,如果不是和兰漪情谊非同一般我也不会如此鲁莽的进来。思及入宫前额娘的叮咛,让我性格别太随性,别鲁莽,惊扰到了宫里的贵人可就是死路一条。乌颜齐简若答曰“不外乎是受到惩罚。”
茂嬷嬷冷笑,凉风习习,冷得裹紧了衣裳,渐渐倒也暖和起来,看着眼前人衣着单薄,不急不慢开口,“姑娘此话没错,只是倒有些轻视意味”。望着眼前人寒风之中裹紧衣服,无感。
佟佳兰漪本已熟熟睡去,听得殿外一阵喧闹皱眉起身披上外袍,轻推木门。寒风袭来瑟瑟发抖,见着门外简若冻得唇色发青吓了一跳,回屋取下外袍披在简若身上,朱唇微启,“茂嬷嬷,简若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站在这外面作甚”
茂嬷嬷福身“小主,这……”
佟佳兰漪裹紧简若身上外袍,对其轻言,“那,简若,你来说,这是怎么了?”
乌颜齐卿尘浅笑了笑,曰:“没事,就是我来寻你聊天嬷嬷说你就寝了让我尽快回去而已。你身子骨弱,受不得寒,还是先回屋吧。明日来寻你。
佟佳兰漪见她起身离去,望着她背影喟叹,望向茂嬷嬷轻声带有些撒娇意味,“嬷嬷,简若她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不会是坏人的”。
茂嬷嬷垂下眼帘,“小主本就身子弱,什么事都明天再说,今日小主先歇息吧”不等回应拉着人手便回到床前,替其掖好被子,便弓着身子退了出去,悄悄熄了不知何时燃起的蜡纸关紧门。
一夜无梦。
皇帝有几日不曾入后宫,天冷总是畏手畏脚。一行行至昭和,经主殿到东偏殿似见烛光徐徐。估摸人还未歇,直直到程佳夏槿的西后殿。“免,天冷进屋坐。”
“谢皇上”程佳夏槿行礼起身后。进宫,吩咐人往火炉里多加几块银碳,步好热茶和蜜饯。“皇上尝尝妾做的蜜饯,可好合适口味?”退了盘蜜饯在他面前。
皇帝随意拿了一颗入口,甜而不腻还算不错。火炉虽碳烧得旺,但难免还是有烟呛。逐离了火炉寻了窗下炕榻,毕竟位份在此也不好多说什么。“你也过来坐吧,天冷呆着可还习惯?”
“谢皇上关心!天冷了内务府都有准备很好的银碳,棉被所以并无不适。再说了昭和宫的姐妹我都可以处的很好,大家在一起也有的话聊。很惬意,只是皇上平日里忙于朝政,妾做了一个香囊,里面放的都是有利于消除疲劳,明目的药材,已给太医院看过了,皇上时常挂着身边对皇上好。”程佳夏槿说罢,侍女便将香囊成了上来。“这个香囊上妾绣条金龙,皇上若戴香囊出入各处,也好彰显皇威。”
皇帝见人巧舌如簧,满意点头,拿香囊嗅嗅,确有一股淡淡药草味。“你倒是有心了。”接过套在腰带玉佩同位置上,还好小巧精致。“手艺不错朕会时常带着,东偏殿可是去了人?”似问程佳氏,又似问同行的奴才。
“昭和宫东偏殿本是萱容华的宫殿,只是敏嫔与萱容华交情甚好,想来是她们在聊天吧。”程佳夏槿疑惑的看向皇上,紧张的撰紧手帕。
言提敏嫔,如今也是快三月的身孕了,大冬天的还到处跑,不过行动下也比整日在宫里呆着好,皇帝几日不见倒还想瞧上一瞧。突见程佳氏紧张的气氛,也知其心思,拍了拍手。“朕先去瞧瞧她,待会让人服侍你来养心侍寝。”逐起身。
“敏嫔有了身孕,皇上去看看也是应当的,妾知道皇上是个有情有义有责任的男子,妾会释然的。”程佳夏槿淡淡一笑,可是看着他起身前去的身影,心里还是一紧。
许虞初入宫闱,在这宫中并未有什么熟人,只知一个乌颜齐氏,去会会她吧。至其住所。得知其去了御花园。怕是入宫许久未得封,去御花园散心了吧。虽已入冬,但这御花园的梅花开的倒还是艳丽。不禁出神。想起自家院中也有一棵梅树,不知今后可还有机会见到。心中不免一阵感伤。复平缓心情,寻乌颜齐氏。
近来天气寒冷,这几日还下了些许小雪。这场雪却也是促进了这梅花的怒放。雪下得并不大,行路并不困难。难得的雪景梅景共赏。抬头,明月高挂,乌颜齐卿尘摇头笑了笑还有月景呢。如此美景,心却不由的一酸。宫廷虽是好却又像外人说的那般好吗。无友人相伴如何深宫里内长存。忽的,似见前方一故人行来。头饰简朴,手上却带了一对玉链,玉品一看就是极好,光色晶莹。雕刻成各色的花样。一身翠色小袄衬佳人肤色如玉。许虞。
许虞寻得了那人。见那人也见了自己。这女子生的倒是俊俏,但不知为何入宫许久却未得帝心。唇微启。道:“姐姐为何如此晚了还在这御花园?这十二月的天气冷着呢,晚上出来要是寒气侵体可不好了。”眼中流露出一股关心之意。
乌颜齐卿尘看眼前佳人眼里头的关怀,也心里明白是没有私心的。浅笑,“你也入宫啦,天气也没有那么冷,没事。你还关心我啊”拂袖,“我啊要是怕冷就不会大晚上的出来赏梅花了,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可怕冷了,还大半夜来寻我,明日可别伤了风寒,把手搭到佳人手上,呼。如何会冰凉成这般。”把肩上仅有的风衣披到许虞肩上,拉起她的手,笑语,“我们还是回宫去聊吧。”
许虞眼里泛起一丝涟漪,语调都有些颤抖,“姐姐还记得虞儿小时候怕冷。”把披风归还给乌颜齐氏,“寒气逼人,姐姐还是披上吧。姐姐穿的本来就单薄,别冻着自己。”移步至储秀宫。
至宫门。一阵冷风吹过。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
“天气凉了。改日妹妹再去姐姐屋中拜访。”她向自己屋中走去。
夜也确实很晚了,风吹的人都像被浸到冷水里,乌颜齐卿尘拢了拢衣服,道了别就进了屋。出去散了散步也有些累了,脱了鞋躺到床上,一会儿就睡了,近日的失眠似乎也随故人的相见消散了。
许虞辗转反侧,今日见了乌颜齐氏,心中的一块柔软被击中。虽知这宫中没有真情,但至少现在没变。罢了。寝。
皇帝从上次勾破了手也知人是个懂理,话自然也说得好听。想着人在才人位上也呆了许久,不如,转头对随行的奴才吩咐,“一时辰后,送槿常在到养心侍寝。”后转至昭和东偏殿,未至唱礼已到。
程佳夏槿闻皇上言一惊,槿常在…槿常在…这完全就是意料之外的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翠果:“小主,你应该高兴呀!怎的你…”
或许是真爱他吧,所以什么位分,便也不在乎。
“翠果,我要沐浴,用茉莉花瓣。”
“是,小主”
程佳夏槿身在浴桶里,好好泡着。沐浴完后,穿戴好,静等佳音。
昭和宫东偏殿。
敏嫔听她这么一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再用手摸上一周,却也没觉出来肚子里是几个。索性不再问。托腮看着可沁点头:“古人云秀色可餐,可见你比瓜果可口。只是你也该减减肥了,你挡那里连外面的光都瞧不见了”故意装模作样起身往外瞧了瞧,这一瞧可不要紧,竟瞧见了皇上。还好有南歌扶着,行礼:“妾请皇上万安”
“哪有…”萱容华伸手轻拂腰身还对人轻嘟朱唇似是不满,“哪有胖!”本正与人调笑,却闻人行礼,虽未看见圣上,便也略弯身虽人行礼。“妾请圣上金安。”
皇帝刚进内便前后两声问安声,果不其然就是敏嫔在此,快着两步上前扶起人。“如今你有孕在身就不必在朕面前多礼。”言后,转首吩咐奴才“传朕旨意,如今敏嫔叶墨勒氏有孕在身,月份大了,行动不便,无需向任何人见礼,包括皇后。”相信皇后自会理解。“即刻传于各宫妃嫔。”瞧向萱容华“你也起身吧,大冬天的你这倒是热闹,瞧两位笑颜可是讲了趣事儿。”
敏嫔想着门外的动静想来是皇上又去瞧了这宫里的哪位才人去了吧,恩,机缘凑巧机缘凑巧。只求来日别怨了谁去便好。被皇上扶起,盈盈回着:“妾正笑着可沁近些日子消瘦了,却还说自个儿秀色可餐呢”。
萱容华起身见两人那般,心中自是一番为人开心,这般荣宠想来姐姐以后的路也不会难走。只要抱住腹中之子。两人笑间,自己不知怎的恍然觉那两人如平常夫妻一般,叫人艳羡,若是和自己心中之人这般多好,只羡鸳鸯不羡仙。出神稍许,听姐姐提及自己名字方才回过神,笑言:“姐姐方才可明明是说可沁胖了…”虽有帝在此言语间撒娇的味道减少了些,但还是略微俏唇稍显不满的玩笑。
因着多个人,皇帝本想拉了手入圆桌坐绣墩。顾着人身孕怕坐久了不舒服,让人抬了贵妃椅让其靠着加厚了背垫,也就围着人坐了下来。伸手抬了可沁脸,洋装仔细的上下看了看,“朕瞧着,嗯,不胖不瘦刚刚好。”复转首瞧着敏嫔“朕瞧着,倒是你圆润了不少。”
敏嫔得了恩典本就满心欢喜,如今被眼前人又这般疼惜着,感动与受宠若惊在心中交织并行。坐在榻上看着可沁:“脸瘦了身子胖了可不是又胖又瘦?”见皇上端详可沁,心里开心得很。捏着自己的脸颊:“妾一张嘴吃两个人的量,可不圆润了?皇上偏帮可沁。”心里想着储秀宫的那两个人儿,感觉皇上心情尚好,才开口:“皇上若觉得妾圆润,那就是看好可沁了。那日妾去储秀宫,瞧着跟妾妹妹一起住的赫佳氏也跟可沁一样又漂亮又温柔”。
萱容华与抬脸之人微对视,便默默移开视线,脸颊似是不争气的泛起点点红晕,始终不知怎么面对,那有几丝相似的俊颜…“这是自然的。姐姐有孕之后准是每天就这嘴皮子运动了,方才会圆润。不过,据说圆润些生产之时会轻松些。”调笑间方才缓和了稍许方才心中胡乱作想的事情。
两人言说巧笑,情景和谐,皇帝心宽不少“你们两姐们倒是你一言她一语感情深厚,如此朕也便放心许多,也安心于朝政。胖点也没什么不好,粲画若喜常来,朕便让人把这的地龙烧上,还有你重华宫的,多领些木炭来也暖和。”后闻言提及储秀宫秀女之事,“时辰不早朕先送你回重华,路上再听你言什么比可沁还漂亮的人,倒是你什么话都敢说,也是你们姐妹,就不怕可沁吃味了去。”
敏嫔对着可沁眉目传情的仔细瞧着她,不一会儿便生出红霞来,害羞了?嬉笑回去:“可沁也是惯会取笑我的。你这话儿我记着,以后得再圆润些才好。”不管是承谁的情这份恩典下来可是乐坏不少人,大冬天的便是要能暖人的都用上才好呢:“皇后娘娘协调后宫有方让咱们安稳过冬,咱们没什么本事帮娘娘只能整日说说笑笑玩玩闹闹了”颔首以示知道皇上的话儿,倒是听了后面的话儿微微扬首颇为得意:“可沁是妾的妹妹,自然让妾觉得可沁像自己。别人再美再温和哪能好过自己呢?皇上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