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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三步一吐气,三步一吸气,一定要保持住这种规律跟节奏,能最大成都上的节省体力!”范存龙好像是知道他身后的情况,他出生提醒,我们几人立刻跟着改变了呼吸节奏。
这种呼吸方式最开始很令人感觉到难受,胸腹中会出现一种很很闷很涨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团火在胸腔中不断燃烧,随时都有可能烧破了身体或者从喉咙冒出一般。
但是说来也挺神奇,那种灼热感慢慢适应之后,我发现自己真的在一定程度上对于疲累的感觉变得有些迟钝,怎么说,就像是巨疼中的病人被打了一针止疼针,神经立刻回收到一种麻痹,只能感觉到很木很不自在,但是对人影响最大的疼痛却消失不见。
这种呼吸方式是同理,借用憋在胸腹中的这股热气麻痹了某种感官神经,从而让人对于疲累感的反应变得迟钝。只是这种法子跟饮鸩止渴没什么两样,恐怕他们一旦停下来,所有积蓄的疲累感会立刻摧垮本来就已经不堪重负的神经,到时候怕是一步路都无法迈动了。
我听得出来,范存龙应该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在训练这种呼吸的节奏,就跟普通人的呼吸频率一样,这种缓慢的呼吸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所以对他而言这并没有什么负荷。
我常常在想,不知道究竟是范家庄哪位高人教出了范存龙这种堪称变态的牛人,从小就保持一种呼吸节奏将其培养得替代了自己的天性,着究竟得多么强大的毅力跟教授之人多么坚韧多么没有人性的冷酷?
对一个孩子尚且能严苛到如此程度,那人对于敌人的话又该是一种怎样的冷漠跟无情?想起范存龙之前杀人跟将寇晃三人挑断脚筋时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样子,我便觉得那人肯定会为交出了范存龙这个成功的徒弟而自豪。
他没有变成冷漠的杀人机器,甚至可以说在大山里长了这么多年,范存龙的心十分憨厚十分善良,只是他的善良永远不会胡乱施舍,碰到恶人的话肯定会用让恶人更加闻风丧胆的方式来将其折磨得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武力上的强者,心理上更是强者,范存龙的种种作风让我想起了现在被学术界无限软化弱化的夫子。现在的教育界都好像是要拼劲权利要将学生培养成那种品德高尚之人。当然,这本来没错,但是何为品德高尚?
一群思想腐朽到了极点一味宣扬善念的书生往一块一座,几支烟,几杯酒,一粒花生米,得!就这样,于是就有了子曰:“以德报怨。”他们没有任何压力的就砍掉了子曰的后半句话,从而让整个华夏的学生都将夫子想成了一个懦弱到了极点的书生。
我同样是受荼毒的一员,开始年少,血气方刚愤怒过夫子的懦弱,觉得这样的人在圣庙中收人供奉简直都是白瞎了香火。再到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接触了那问惑的全文,就此释然,而后对夫子便推崇到了极点。观天下,观古今,这样的大英雄可谓古来罕有。
或人问曰:以德报怨?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范存龙现在的心理状态跟那时候的夫子何其相似?教他的那人是想培养出一个独立于华夏俯瞰天下人的大英雄么?据悉,多年前的夫子同样武艺高强,是个难得的文武全才,不然怎敢一人一车,带着几名孱弱的学生周游于天下列国之间?
越想越觉得压力重大,范存龙出山肯定是询问过教他一身本事那人的意见,对方点了头,放范存龙出山是想让跟着我学什么吗?我心中胡乱猜测,却始终不得要领,只是如果真的跟我猜测的一致,那我还真担心自己会毁了一个心怀天下之人的大愿望。
我想我可能真的得找个时间,跟范存龙好好谈谈。
“二十九盘!”范存龙一脚踢开了死在他箭下的一致狂暴的鬼脸猿猴。这种猴子生着一副天生的鬼脸,看上去十分阴森恐怖,而且爪子上的指甲异常锋利,堪比刀尖。要是被着东西抓伤了伤口会立刻感染,虽然不是剧毒却十分麻烦。而且最重要的是,鬼脸猿猴以活物为食,这种东西要是聚成群敢直接向狼群发动攻击,而且胜负往往没有悬念,它们总是能大快朵颐的享受一顿狼肉狼血组成的盛宴。
而且重要的是,这种东西根本无法被驯服!它们骨子里的野性比狮子老虎这些庞然大物还要来得让人不可思议,似乎是整个脑袋的意识都是由杀戮跟血腥拼接而成。
“鬼脸猿猴,庄里的老人们说这这些东西都是掉下山涧或者被野兽吞掉的人的灵魂变成的,他们对山里的一切都有怨气,所以便想毁灭者山里的一切生物。只要它们的力量足够,真是连人的村庄都敢直接屠杀!”
范存龙杀了这个东西感叹颇多,然后告诉我他听人说,曾经山里就有个存在是被这种鬼脸猿猴给屠杀了,整个存庄三百多号人,在那一晚上活了性命的人竟然不足五十人!
这些东西留着都是祸害!范存龙对斩杀这些东西更是不留情面,他在快速移动的过程中那种依然有如神助的箭法更是会令观者感到无比的惊艳。
最起码我能从李政的眼睛中看到畏惧的加深,能从江溪的严重看到震惊跟羡慕,就算是见识了范存龙箭法几次的黄三跟黄四两兄弟,同样被范存龙着一手给震得说不出话来。
静止状态下很有准头人还能接受,但是在运动中竟然连瞄准都不需要就给那躲藏在树叶里的猿猴一箭射爆头颅,这便十分震撼人的眼球。
我对范存龙的评价又提高了一个档次,这一手箭法,别说华夏能与之比肩者不多,恐怕就算是放眼整个世界,都没几人敢说能比范存龙还要强吧。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主观臆测,我们华夏不是还有句老话说的好么,山外青山楼外楼,谁知道天下第一会不会在某天遇到了天下第一他老哥天下第零甚至天下第负一号呢。世事无常,谁也不敢打包票。
也就是从这快速运动的出箭中,我更加深刻的明白了范存龙说带着蛟弓用处不大的意思。蛟弓太过沉重,的确是不适合这种高强度的丛林作战。
丁立名看着鬼脸猿猴的尸体不知道是想说什么,但是他终究是憋着没有开口。一口气撑在胸腹中还能继续往前走去,而一旦这口气给散了,他也担心自己就坐在这里无法起来。人年龄大了在很多事情上的忍耐力跟克制力就更加深沉一些,所以他继续跟着我们往前走没有再回头。
黄三黄四,丁立名,江溪,李政,它们四个人的脸色已经一个比一个红,尤其是李政的脸甚至已经憋成了紫色,我真担心继续这样下去,他的脸部血管会不会直接爆开。
不用看,我的脸色肯定也十分潮红,斗大的汗珠不断从我下吧上滴落,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衬衫贴在背上十分不舒服。
小哈还是从我的口袋中跳了出来站在我的肩膀上,但是却并没有继续调皮捣蛋,什么时候能玩什么时候不能捣乱,这个要成精的小野猪分的比人都要清楚,而这时候已经没人能顾得上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去看这神奇的小家注伙,大家都憋了一口气往前不断赶路,所以我也同样不管它。总将其闷在衣兜里毕竟也不是个事,何况现在我还满身的汗水。
“三十一盘!”范存龙再次大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沾满了血迹,全部都是山里面各种猛兽毒虫的血液,我身上同样不干净,手里枪的出弹管道知道现在还在一阵阵的发烫,我甚至觉得再开几枪,枪口的温度恐怕是真的都能点烟了。
绿色的液体跟黑色红色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颜色站在我的衣服上跟脸上,站在我身上的小哈也没能幸免被飞溅了各种近距离被我杀掉野兽毒虫的血液。不过原本我以为爱干净的它会很急切的擦掉这些东西,却没想到小哈竟然还颇为享受的将那些血液舔了舔,好像是吃到了什么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这可真是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小家伙,在几乎没有上限的温柔可爱中有隐隐地透着一些冷酷和凶狠,不管怎么说,作为动物的它似乎有点漠视除了猪以外的任何生物。就像它在店里不准我们吃猪肉,自己却跟我们一起抱着鸭腿大快朵颐一样,很霸道。
队伍已经疲累到了极点,我的体力同样不支,跟他们一样,完全是凭借着胸腹中的一口憋闷燥热的气支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