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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谁选的角度,李明朗的头像虽然是本人,却比本人难看好多。
有点做贼心虚似的,我避开了程恪偷偷一看,心一下子沉了,只见那个微信上说的是:“刚才我是想告诉你,你身上,除了你的程恪之外,还带着其他可疑的灵体,万事小心,遇上了什么需要我的事情,随时联系我。”
我心里倏然一动,到现在,我还是疑惑,在黑霸帮的时候,我到底是怎么想起来“贝母……”的?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如影随形,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难道,又是想吃阴气的怪东西吗?还是……跟程恪说的一样,放出阴虱害我的,专杀养鬼师的人?
“怎么了?”一股凉气靠了过来,程恪清越的声音附在我耳边,低低的问了一句。
“没事。”我下意识的就把手机放在了兜里,说道:“垃圾广告。”
程恪桃花大眼闪烁了一下:“好,你说,我就信。”
我一愣:“那,我骗你怎么办?”
“骗我,就说明还在乎我。”程恪桃花大眼里像是弥漫过了一股风雪:“我最怕的,是你连骗也懒得骗我。”
这话说的凄楚,让人微微心疼,像是被扎了一针,出了一管子血。
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说的话,我在哪里听过?
“叮……”才把手机塞进兜里,它就又不甘寂寞的响了起来,这次拿出来,是我妈的电话,她和我爸前几天出国旅游去了,现在漫游话费应该很贵,奇怪,我妈那个精打细算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直接打过来?
我接了,只听我妈的声音里鼻音重重的,像是哭过了:“陆荞,你在哪呢?”
我心虚,哪敢把自己查大姨妈的事情说出来:“在外面,溜达呢……妈,您怎么啦?是不是又跟我爸吵架了?您上次不是还说打是亲骂是爱喜欢不来用脚踹吗?这次是不是我爸占了上风啊!”
“臭孩子,胡说八道什么,”我妈说道:“你爸有惹你妈的本事吗?你也太看得起那个老东西了。”
我心一下就紧了:“那,出什么事了?”
“你二舅妈刚打了电话来,”我妈重重的抽了一下鼻子:“你二舅家的表妹露露,没了……”
“什么?”我只觉得一盆冷水兜头兜脑的淋下来,整个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声音忍不住也大了起来,引得旁边的人全侧目看着我,可我也顾不上了:“露露不是才大学毕业吗?怎么会没了?妈,您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早颤了,像是强忍着嚎啕大哭的冲动:“谁不想是错了?可是那孩子……真没了,你赶紧先回姥姥家去,我和你爸,也会尽快回去的。”
“这怎么可能……”我忙问道:“怎么没的?”
“那孩子一时想不开,喝了农药……”我妈重重的擦了擦鼻涕,嗓子发哑:“别问那么多了,亲戚们全到了,你也快点,姥姥家那边人口不多,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正需要人手,你赶紧去,该给钱给钱,该出力出力。”
想不开?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挂的电话,只觉得手一直在颤。
姥姥家是不算近,我也确实很久没回去了,但露露是在玉宁上的大学,所以我们一直有联系,她说毕业后要留在玉宁工作,我还邀她到时候一起住来着,怎么短短一段时间没消息,她会自杀?
“姥姥家在哪里?”程恪早听见了,脸色冷峻下来:“我陪你回去。”
“在城郊,叫潭深镇。”我心乱如麻的答道:“地方小,也许你不知道。”
程恪的桃花大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潭深镇……”
“嗯?”我拧起眉头来:“怎么了?”
“就跟景德镇出瓷器,苏州出桂花糖一样。”程恪说道:“潭深镇,出养鬼师。”
“什么?”我愣住了:“我怎么不知道?”
“天下这么大,哪能什么都知道。”程恪微微一笑:“我知道就够了。”
程恪这么一说,脑海里面,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的久远记忆忽然像是走马灯的画片一样,一篇一篇的翻动了起来,多少年,没去姥姥家了……
小学的时候,偶尔暑假会过去姥姥家里住,但是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隐隐约约的,想起来了村里,有很多城里没有的禁忌。
晚上九点之后不许出门,上厕所的时候不许抬头,村子里有人结婚的时候,不许孕妇和属龙的人参加,睡觉的时候,鞋子头部一定要对着门口……
而且那里的人,病了从来不去医院,而是用奇怪的偏方医治。
比如有一次我病了,高烧不退,看什么东西都跟万花筒一样,却没人送我去看医生,是姥姥拿着一根针,一边喃喃说着什么,一边挑破了我胸口,挤出了很多黑血,之后,就好了。
小时候不觉得怎么样,只认为什么都理所当然,以为就是老人的忌讳多,现在程恪这一提,莫名其妙的,我背后发起了凉!
原来我自己,竟然离着养鬼师这个神秘的职业,那样近?
那,我姥姥一家难道也……
无论如何,因为露露,也还是一定要回去的,坐在车上,我望着车窗外面飞快流溯过去的风景,脑子里也飞快流溯了旧时光的记忆。
我记得潭深镇后面的大山,大山上有野杏子和野桑葚,我和露露一起去摘,那野桑葚的汁水掉在衣裳上就洗不掉,为着这个,还挨了骂。
明明我比较大,可是被姥姥骂的,却总是露露:“你姐是城里来的,哪知道这么多?你天天山上来山上去的,就不知道吭一声?”
我和露露都知道姥姥也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没存心跟我们为难。
那会儿真好……
露露她,究竟为什么想不开?明明,是那样一个开朗爱笑的孩子……这样想着,在车窗外面灌进来那暖熏熏的风里,我流下了眼泪来。